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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X

    在衛生間洗完手, 徐雲闊将聞雨落抱回了床上。

    之後兩人都衣冠整整，沒再做什麽過界的事，徐雲闊把聞雨落的右腳從被子裏拿出來放在膝蓋上, 開始認認真真給她揉腳，像是提前在網上學過了一樣, 按摩得很專業, 從足底一直到小腿肚, 确實有些效果，聞雨落覺得右腳更舒服了些，忍不住蜷了蜷腳趾。

    徐雲闊一點也不嫌麻煩，把她的左腳也給按了。

    這個過程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夜比之前深，外面的雪好像停了，只有冷風從窗外呼嘯而過, 按摩結束, 徐雲闊從聞雨落床邊起身, 捏了把她白嫩的臉，說道：“晚安了，小寶寶。”

    “你要回房間了嗎？”聞雨落說。

    “不然呢。”徐雲闊扯了扯唇。

    他一問這個“不然呢”，聞雨落就忍不住想起半個小時前，他們在卧房裏做的事情……

    氣溫比什麽時候都熱，她後背出了很多汗, 一直在被他引導着, 他那個時候的樣子極壞, 幾乎是壞透了, 可是她也很有感覺，手都打顫了, 還是堅持幫他。

    這個畫面一回憶起來，聞雨落臉又紅了，不過她還是伸手扯住徐雲闊浴袍的袖子，說道：“不然，你在我房裏睡吧？”

    在聞雨落看來，他們那麽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那其實，在一個卧室裏睡覺也沒什麽。

    他們本來就是男女朋友。

    她還挺想……睡覺的時候，有徐雲闊在旁邊的。

    早上醒來一翻身就能看見他。

    徐雲闊盯着她，心髒癢了好一下，擡手捏她的臉，“這個我沒辦法答應你。”

    “為什麽？”聞雨落問。

    她眼神裏都是這個年紀的清澈。

    愈發讓徐雲闊覺得，之前的畜生行徑，怪欺負小姑娘的。

    他捏住聞雨落的下巴，湊近對她道：“寶寶，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沒聽過‘’一夜七次狼‘’？”

    “或許我也有那個本事。”

    “到時候，你那雙白白嫩嫩的手，就別想要了。”

    “……”

    聞雨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在徐雲闊親了下她的臉頰跟她說晚安，要走了的時候，都沒有回應他，抱着被子，看着他懶洋洋又帶着痞勁地扯了扯身上的浴袍，将領口拉攏，把露出的胸膛全部遮住了，之後轉身離開了她的卧房。

    聞雨落一點沒再攔他了。

    卧房裏變得安靜，只剩下了聞雨落一個人，但是心裏同往常一樣充滿安全感。

    住在這個房子裏的每一天，心裏都是踏實的。

    徐雲闊總是給她一種哪怕天塌下來，都有他頂着的感覺。

    聞雨落低頭看了下掌心，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耳根紅了一層，她沒再去想了，扯住被子躺了下去。

    忽聽見床頭櫃的手機振了振，她伸手把手機拿過來。

    是徐雲闊發來的信息。

    男朋友：【寶寶今晚真的很棒。】

    男朋友：【晚安，好夢。】

    聞雨落咬了下唇，回複：【晚安。】

    這一晚上，她竟然做了一個春夢。

    *

    聞雨落雖然腿傷好了，但是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這麽短的時間不可能去找實習，她便繼續到那家劇本殺店裏兼職，不過徐雲闊的公司在市中心，如果她早上就要去劇本殺店裏，中午徐雲闊要是去找她吃中飯，會很麻煩，加上傷剛好，徐雲闊不想她太累着，每天聞雨落便是中午之後才去店裏，每天只帶一個本，生活繼續忙碌又充實，以及甜蜜，轉眼到了除夕這一天。

    這一天的來臨，也給聞雨落帶來了很大的緊張。

    因為徐雲闊要帶她一起回燕城過年。

    原本臘月二十八就是回去的，但是徐雲闊公司遇到一點事情，那天就沒有走成，改簽了航班時間，改成除夕這天早上七點半出發，聞雨落跟着徐雲闊早早地起來，因為起得很早，都沒賴床，徐雲闊還有空閑做了早餐，行李是昨晚就收拾好的，兩人吃完早餐，一起把餐盤洗了，拿着行李箱出發。

    聞雨落很少坐飛機，記憶裏只有三次，那三次都是聞秀竹帶她坐的，在很小的時候了，之後都是一直待在錦城生活，高考後大學要開學了，她才時隔多年第一次出遠門，當時是乘火車來的明城。

    聞雨落不太熟悉機場裏的環境，只知道大概的登機流程，一路上都被徐雲闊帶着，兩人一起取登機牌，又一起去值機櫃臺那裏辦了行李托運，之後去過安檢進候機廳。

    他們是提前四十多分鐘到這裏面的，還沒開始登機，需要在候機廳裏等待，春運期間，候機廳裏幾乎坐滿了人，不過候機廳很大，有很多可供休息的座位，兩人手牽着手找到兩個挨着的空位坐下。

    之後徐雲闊發現聞雨落格外的安靜，比平時都安靜，說起來，其實兩人談戀愛後，聞雨落比一開始他剛認識她那會活潑多了，今兒好像有點回到剛開始認識她那會。

    徐雲闊瞧出她的緊張，唇角扯着淺淺的弧度，手摸到她腦袋上，“別想那麽多，我在呢。”

    “不是說了？我家人都知道你會跟我回去過年，他們都很高興，你不用有壓力。”

    怎麽能沒有壓力。

    聞雨落覺得她高考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人生好像會面臨很多考驗。

    接下來要面臨的，對她來說，也是一個考驗。

    徐雲闊應該沒有騙她，他的家人或許跟他一樣溫暖。

    但是，如果見到了她本人。

    她會害怕他們并不喜歡她。

    “不然，我不跟你一塊回去了吧，我留在明城。”聞雨落說。

    徐雲闊掐她的臉，“不行，想臨陣脫逃？”

    “門兒都沒有。”

    “我開玩笑的。”聞雨落說，“我才不會臨陣脫逃。”

    徐雲闊親了親她，“寶寶，自信一點。”

    “我家人見了你，一定會喜歡你的。”

    “不然我們打個賭？”

    他聲音低沉，笑了笑。

    聞雨落沒說話，他又低頭去親她，“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

    “但是可以相信我。”

    聞雨落按了按指尖。

    心裏莫名踏實了一點。

    不多時，徐雲闊寬闊的手掌伸了過來，跟她的右手握在一起，掌心貼合，十指相扣。

    溫溫熱熱的，渡了很多體溫給她。

    心裏更踏實了一點。

    聞雨落便沒有想太多了。

    回握了下徐雲闊的掌心。

    過了一會，登機時間到了，兩人排進登機的隊伍裏，在七點十五分左右，一起登上了飛往燕城的航班。

    在飛機上聞雨落睡了一覺，沾上椅子沒多久就犯困了，因為昨天晚上她失眠了很久才睡着。

    那種未知感讓人緊張，同時興奮又期待。

    大腦像被打了興奮劑一樣，大概淩晨三四點才睡着的，今早上又起得很早，加起來她昨晚只有兩個小時左右的深睡眠。

    等空姐推着推車在走廊開始發飛機餐的時候，聞見香味，聞雨落才醒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沒睡好，但是胃口還不錯，聞雨落領到餐後，囤囤把飛機餐吃了，徐雲闊不是很餓，他那份大半也都進了她肚子裏。

    小姑娘吃東西的時候腮幫子鼓鼓的，十分可愛，徐雲闊舉着手機t拍了一張。

    *

    從明城飛燕城兩個小時十五分鐘，早晨九點四十五，飛機準時在燕城落地。

    睡醒後，吃完東西，聞雨落肚子有點撐，之後沒再睡，一直看着窗外層層疊疊的雲層，再看見大片的藍天，漸漸到琥珀色眼睛裏俯瞰到燕城密密麻麻的城市建築還有大大小小的四合院，這座城市是全國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城市面貌跟明城一樣繁華精致，又保留了大量的胡同和古建築，兼具現代化和古典韻味，一種濃厚的神聖感撲面而來。

    現在眼裏芝麻大點兒的城市變得具象化，窗外，已經到達燕城了。

    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是聞秀竹帶她來的。

    那個時候她還小，對什麽都沒有概念，只覺得到的這個地方比老家熱鬧，什麽東西看着都很氣派，房子，車子，包括垃圾桶，好吃的也很多。

    沒想到這一次，是徐雲闊帶她來的。

    飛機落地不久，徐雲闊接到了他奶奶打來的電話，問他們到了沒有，徐雲闊說他們到了，聞雨落聽見他奶奶在電話裏的笑聲，透滿和藹，讓聞雨落想到了自己外婆。

    徐雲闊奶奶還讓他把電話拿給聞雨落接聽，聞雨落有點無措，不過之前住在徐雲闊的公寓的時候，就跟他奶奶對話過一次，是一個特別可愛又和善的老太太，她便還算不那麽緊張地接過手機貼到耳邊。

    “喂，奶奶好。”聞雨落喊電話裏的人。

    “诶诶诶！你好呀小落落。”老太太笑了一聲，這笑聲特別暢快，對聞雨落說道：“小落落，你跟好我們家小闊啊，別走丢了，我讓廚子在做中飯啦，你們過來了我們一塊兒吃。”

    老太太似乎把她當成了小孩子，怕她弄丢，聞雨落彎了彎唇，回道：“嗯，謝謝奶奶，我們現在已經下飛機了，在去拿行李的路上。”

    “好嘞好嘞！！我安排了司機去接你們的，你讓小闊聯系他哈。”電話裏的老人格外殷切，每句話都帶着笑。

    聞雨落有點被她感染到，應：“嗯嗯。”

    跟老太太打完電話，把手機還給徐雲闊的時候，他扯了下唇，說道：“得虧這回把你帶上一塊兒回來。”

    “不然不會有專門的司機來接我，除非我自己安排。”

    “為什麽？”聞雨落問。

    有點不相信。

    “我有手有腳，不會自己打車？我們徐家祖上的家訓，男孩子不能慣着，多受苦，才能成才。”

    “……”

    正好司機的電話打進來了，徐雲闊接起，“喂，你好張叔。”

    “嗯到了，在的，她就在我旁邊。”

    “嗯，拿了行李我們就出來。”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徐雲闊空着的那只手把聞雨落軟軟的手抓過去重新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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