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小姐,我说现在你已经不是新娘子了,何不将你的新装借给我用一下?”
李太平脸上依旧带着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如钢针如尖刀,狠狠的捅向了白欣的心窝子。
杨杰那一桌,除却小和尚之外,人人都在放肆的大笑。他们本就是来看热闹的,热闹越大,他们就越兴奋。只是,他们的笑容无论是在李太平眼中还是在白家人眼中,都是那么的丑陋。
“贤婿,你这到底是为何啊?”
白欣的母亲胡氏哭喊了起来,她与女儿心连心,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儿被人这样的羞辱。
“呵呵,贤婿?贤婿?我还是你的贤婿吗?”
李太平也凄凉的笑了起来,他何尝不是心痛如绞?这些人只看到他在伤害白欣,何人又看到白家人伤害了他李太平?
李太平虽然心头凄然,但终究没有将事情做得太过分。还以了一个抱歉的微笑,他还是转身了,并不打算继续让白欣难堪。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吗?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李太平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眼看李太平要走,白欣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她冲李太平的背影大喊道:“李太平,你不就是想要羞辱我吗?我承认,我并没有真正的爱上你,对你也没有太多的感情,招你做女婿也纯粹是为了家族考虑。我这样说,你应该满意了吧?新装给你,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说着,那一身华丽
昂贵的新娘装,竟然还真被她脱了下来,包括头顶上那精致的凤冠。她就这样塞进了李太平怀里,像是在赌气一般。
做完这一切,白欣当众宣布道:“我白欣发誓,此生不再嫁人。”
说罢,白欣竟然取出了一把剪刀,开始剪去她那一头美丽的秀发。
“姐姐不要,姐姐不要,呜呜”
白兰抱住了姐姐,企图阻止这一切。然而,已经心死的白欣又岂肯罢手?
白兰又抱住了李太平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喊道:“姐夫,你说话啊,你快点告诉我姐姐,你是爱她的,你永远也愿意娶她,你快点说啊!”
“贤婿,你”胡氏也痛哭,她很想让李太平继续娶自己的女儿,但她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
白泽龙背负着手臂背过了身去,没有再看李太平,更没有看正在削发的女儿白欣。
“好残忍啊,嫁不成了就要削发为尼,真的太劲爆了,太刺激了,哈哈哈!”胡广南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竟然也站上了桌子,冲着白欣吹起了口哨,大喊道:“白欣小姐动作快点,我们都想看看如你这般美丽的女子失去了满头秀发后是什么样子的。想要将头发全部削下来应该不容易吧?要不要我来帮帮你啊?哈哈哈!”
呼呼呼!
啪!
就在胡广南得意忘形的时候,李太平的大巴掌竟带起了呼呼劲风,直接将胡广南给抡下了桌子。随即,魁拔快速欺身上前
,先是左右开弓狠狠的削了胡广南一通,随后又在胡广南那嘶声裂肺的求饶声中,将他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胡广南惊叫,他求饶,羞愤的想一头撞死。他极力的想要阻止魁拔,但哪里挣扎得了啊?
人们看到了一块醒目的伤疤,浊世中的肮脏,叫人唏嘘不已。无论男女,此刻都在关注,没人有避讳,没人觉得不能看。因为,此时的胡广南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哼,一个没鸟的东西,腌臜小儿,焉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魁拔的手中升起了一团道火,将胡广南的衣物全部焚烧了个干净。
胡广南彻底的慌了,他惊恐的怪叫,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了同桌的几个人,期望别人能施舍他一件衣物。然而,同桌的几个人,无不是躲瘟疫一般的躲着他,又哪里肯借他衣物啊?
“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尽管胡广南不否认他已经自宫的事实,但被人在这样的场合下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还是让他心态崩溃了。最后,他扯下了一块桌布,发疯一般嚎叫着跑了。
同桌的几个人,除却叶天华和杨杰之外全都没有嘲笑。相反,包括白俊凯在内的,他们全都沉默了,颇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们实在不敢去想,若是哪一天,自己也被人当众给扒光了,看到了那一道浊世丑陋的伤疤后,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呵呵
,跳梁小丑,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魁拔冷笑了一下,继而又用阴冷的目光注视了一番其他几人。魁拔知道,如果有人在故意设计陷害自己的公子,那这桌的几个人就都有嫌疑。
李太平注视着白欣,虽然白欣已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但他依然没有说话,更不可能说要继续娶白欣。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能怪他李太平无情吗?说到底,是他们白云山太市侩了。先是看中了李太平的潜力,竭尽所能的讨好拉拢,这才促使了这一场大婚。在李太平身份被揭穿之后,他们白云山又怕给自己惹上麻烦,不惜让李太平难堪下不来台,也要让这场大婚作罢。
白云山的人,全场都在为他们自己的利益和颜面考虑,可又有谁想过他李太平?难道他李太平就不要面子,没有尊严的吗?包括白欣在内,都已经放弃了这场婚礼,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已经默认了,他已经将李太平的尊严摁在地上给践踏了。
所以,李太平要当众跟聂小芳拜堂,能怪得李太平翻脸无情吗?
可悲可笑的是,那白欣,竟然还以削发为尼来要挟李太平,企图让李太平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白小姐,请原谅我刚才我无礼。虽然你已不再是新娘,但我也不再是新郎。以后还望你好好的活下去,活出一个精彩来。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了,但也没有必
要做仇人不是吗?”
李太平的脸上挂起了浅浅的微笑,不仅将白欣的新娘装还了回去,还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新郎装。
“做不成夫妻,也不做仇人?”
白欣呢喃着,脚步后退着,脸色依旧苍白。
最后,她都不知道李太平到底是怎么离开的。恍惚间,好像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挽住了李太平的胳膊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不爱你”
白欣也如同胡广南一样的嘶吼着,只不过是在心底,没人能够听得到。实际上,对于白欣而言,这声呐喊她已经很模糊了,不知道是真的喊出来了,还是在心里嘶吼的,亦或是在梦中喊出的。不过有一点她很清醒,很确定,那就是李太平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