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琳茨点点头:“有,那是我妈妈凯瑟琳的尸体……我亲眼看着她被肢解……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声称在厨房看到一个人在肢解尸体,你是否认得那个人?”辛伏问道。
“认得。”弗琳茨点点头。
辛伏说道:“这个人现在是否就在法庭上?如果在,麻烦你指给我们看看。”
弗琳茨恶狠狠地指着坐在犯人栏里的马科列夫:“就是他!就是他谋杀了我的妈妈!”
法庭内的人顿时引起一阵起哄,他们纷纷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私底下讨论着,交换着彼此的意见。
此时的法庭已经乱成了一团,法官只好敲响着木槌,以此维持法庭的秩序:“肃静!肃静!”
辛伏重复着弗琳茨的话:“你指的是本案的被告马科列夫,在法律的文件上,他是你的父亲,凯瑟琳是你的母亲,你现在就是要告诉我,是你的父亲杀害了你的母亲。
而你今天站在法庭上指证你父亲谋杀的事实。这就等于是父亲杀害了母亲,而你却企图杀害父亲。”
“你可以这样说。”弗琳茨说道。
辛伏洪荒说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在法庭上是不允许说谎言。”
“非常清楚。”
辛伏:“你是否知道,这一次你站出来指控他,将会导致怎么样的后果?”
弗琳茨:“他会被控谋杀,我失去父亲,这个家庭就会毁于一旦。”
辛伏:“纵使你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你仍然要坚持这样做,对吧?”
“是的。”弗琳茨点点头。
“为什么你要等到现在才愿意出庭作证?”辛伏问道。
弗琳茨点点头:“因为我一直在犹豫,究竟是不是要与这个人—过去看着我长大,似乎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尽管我们分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那种感觉却一直都在。
我是不是要亲手毁灭他……我不知道,我心里一直拿不稳主意,直到最后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无限度的包容就能解决问题,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只会使事件更加恶化。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站出来指证他!”
帕特丽夏此时在自己的座位上疯狂地翻寻着这个小女孩的资料,匆匆忙忙地在资料文件上圈出了重点,然后对身后的助手说了很多的悄悄话。
“谢谢你。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辛伏感谢道。
约翰·温斯洛普:“辩方律师可以盘问。”
夏丽丽起身,兵不血刃地解决一个问题向来是她的最终目的。
夏丽丽手里握着一支银白色的钢笔:“请问你经历这件事的时候,你当时是多大?”
“4岁。”弗琳茨回道。
“根据你的个人资料显示,你在2007年7月14日出生,那一年你4岁,换言之凯瑟琳的死亡日期应该是2011年才对。
你既然声称当时看到了一切,为什么你没有立刻报警,或者在后来的日子里告诉其他人呢?”夏丽丽说道。
弗琳茨:“我当时的年龄实在太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说,你根本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夏丽丽问道。
辛胡可显然被触动了某条神经,弗琳茨也是,瞪大着眼睛,开始出现慌慌张张的神情。
“请问你是不是长期以来一直都保持着看心理医生的习惯?”夏丽丽问道。
辛胡可举手道:“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夏丽丽:“法官大人,我可以肯定,辩方提出的问题绝对与本案有着重大的关联。”
约翰·温斯洛普:“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是的,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一直忐忑不安,常常因此失眠。所以我在机构的资金援助下,长期接受着心理医生的心理辅导,并且持续了很多年……说起来我也忘记那有多久了。”弗琳茨点点头。
夏丽丽手里接过其助手递过来的文件,简要地分析着:“法官大人,在我手里有一份关于证人的心理评估报告以及在她心理上出现过的问题描述。
这一份报告很清楚地指出,证人刚才描述到的情景,在当时来看,在她心里,在她意识到的范围,其实那就是一场梦境。”
夏丽丽把该份文件递给书记员,书记员再把文件递交到法官的手上。随后她再次转向弗琳茨,盯着对方的脸庞,很严肃地问着:
“好吧,那么现在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在你决定出庭作证之前……哦,不好意思,我或许应该把时间的主线条再往前延伸,在马科列夫被起诉之前,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那只是一个梦境?并非真实的世界?”
弗琳茨眼神迷离,一时之间变得不知所措。
夏丽丽加重了语气弗琳茨·列唯女士,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考虑清楚以后再回答!
“是的,因为我当时年龄太小,无法想象发生在我眼前的场景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噩梦,一个持续困扰了我多年的噩梦。
直到我接受了心理医生的行为认知治疗方案,我才明白,原来那根本就是一个事实。”弗琳茨点点头
夏丽丽问道:“因为这样,在你很小的时候,你就向学校提出要求,寻找一个合适的公寓让你一个人居住,从此就远离了被告对吧?”
“是的。尽管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那只是一个梦,可是我对他始终是心存恐惧。”弗琳茨点点头。
“你对他心存恐惧可不止是因为一个普通而且不可思议的梦境吧?”夏丽丽问道。
在你小时候,被告是不是经常虐打你……
哦不好意思,或许我应该用一个更加文明的方式去形容。被告是不是因为经常用激烈性的方式对你进行身体上的痛楚教育,因此导致你在心里产生了远离他的想法。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弗琳茨说道。
“你是否承认,你对被告有着很憎恨的情感?”夏丽丽问道。
“是,我承认我很憎恨他,每当我问他妈妈去哪里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很生气,拿起棍子揍我,拿鞭子抽我,每次那个时候,我的鼻子都会被他揍得流鼻血。”弗琳茨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