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阮赴今带着早就等不及的阮霁禾回了热河市。
阮霁禾早就等着,车子停稳的一瞬间就冲下来,直奔电梯,嘴里还喊着“妈妈快点”。
阮赴今无奈地拖着箱子走在后头:“你呀,不知道急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的时候和电梯里的影子对视,那上面倒映着的人分明也是翘着唇角笑得正开心的。
她莫名有些羞涩,压了下帽子,盖到眼睫处。
小孩子高兴就罢了,你在欢喜个什么劲儿呢。她自忖。
电梯徐徐上升,阮霁禾盯着数字一个劲儿跟着数,明明越数越多,但阮赴今总觉得像在倒计时。她开始感觉有些紧张,下意识排练一会儿见到纪怀昨的场景。
要先说点什么呢?她大概会说“回来了”之类的,那我就说“嗯,晚上出去吃吧”?
可惜电梯快得很,不容她多考虑点什么,就已经被阮霁禾拉着到了门前。
阮霁禾主动摁了纪怀昨家的密码锁,阮赴今的紧张也顶到嗓子眼儿,拉开门的一瞬间,只看到纪轻桐在和商镜黎玩跳棋。
两人听见开门声,有些惊讶地看过来,然后商镜黎就被一道残影飞扑摁倒在沙发上。
阮赴今打量了一圈,看着书房的方向问:“……纪怀昨在忙吗?”
明明昨晚聊天的时候,她还说超额完成,今天没什么事,所以才选在今天回来,打算一起吃顿饭的。
纪轻桐站起身:“阮姐回来啦?我姐被幼昕姐叫出去了。”
阮赴今一愣:“谁……叫她出去了?”
纪轻桐:“秦幼昕,就是我姐之前的女朋友,刚走半个多小时。”
阮赴今不觉握紧拳头,纪轻桐已经带着八卦的表情走到面前,附耳低言:“阮姐,幼昕姐离婚了,是不是要找我姐复合啊?”
阮赴今一愣:“不知道。”
纪轻桐摇着头去洗手间,阮赴今站在原地,期待和紧张忽然变成另一种情绪。
这种情绪支配着她解锁发出一条消息,直到无法撤回后,才看清自己做了什么。
[我回来了,你在哪?]
她呼吸一滞,察觉到自己荒唐的问句——明明知道她去见谁了,还试探什么?
这不寻常,阮赴今借着收拾东西的借口回自己家,把自己独处在一片空间里,手上叠着衣服,沉淀思绪。
阳台上的花开得娇嫩,土壤还是湿漉漉的,看上去纪怀昨真的有帮她好好照顾它。
同时手机响起提示音,阮赴今几乎下意识摸起来看,果然是纪怀昨。
她没瞒她:[在咖啡厅,和秦幼昕说无聊的。]
阮赴今笑:[无聊为什么要去?]
纪怀昨回得很快:[她堵在门口,我不想让小梨看见。]
阮赴今放下衣服,专注地捧着手机打字:[她还放不下你。]
纪怀昨:[那是她的事,我不想回头看。]
阮赴今笑着把这句话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脑子里敏锐地闪过一个念头,她瞬间抓住了它。
咬着唇犹豫片刻,阮赴今还是勇敢地发出去。
[要不要我去帮你。]
纪怀昨看到这句话愣了一瞬,阮赴今……能帮上自己什么?
但她这会儿确实走不掉,并且今天车开不了,她还是打车过来的。
思索片刻,她回复:[好,那你来接我也行,我没开车。][位置]
春风:[十五分钟到。]
秦幼昕看着她上扬的唇角,攥着拳怒气冲冲:“小昨,你在和谁聊天?”
纪怀昨收起手机,喝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苦得她直摇头,生理不适地想呕吐。
“那是我的事,你如果只想叙旧,那我们就不用再继续了,我并不想和你再提起从前。”
秦幼昕语气马上软下来:“怀昨,说到底我离婚也是因为我放不下你,人都会犯错,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纪怀昨摇摇头:“会犯错是不假,但我不想原谅你,在一起三年多,我觉得我并没有亏欠你的地方,所以你还是把力气放在别的地方上吧。”
阮赴今走到一半的时候,部门的小群不知什么时候聊起八卦,和其他部门的为了避开总监不同,他们是因为排斥陈晨。
“陈晨离婚了哈哈哈!”
“?!他不是年前才结婚吗?”
“我也是刚听说的,婚礼那天他被前女友把以前吃软饭之类的事都抖出来了,后来又知道自己新娘以前是喜欢女生的,还有女朋友,就受不了了主动离婚。”
“那个女生也太惨了吧?”
阮赴今瞧着这些字,等红灯的空隙,在群里回复最后一句为秦幼昕打抱不平的——
“她自己选的,有什么惨的。”
到咖啡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阮赴今才下车,就看到坐在一边的两个人。
纪怀昨神色恹恹,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另一只手抄在上衣口袋里,写满了不耐。
秦幼昕则有些焦急地在说什么,看上去似乎很激动。
阮赴今眉峰下沉,疾步走进咖啡厅,走得愈近,秦幼昕的声音愈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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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昨,我们重新开始,经历过这件事之后,我相信我们的感情会更好的。”
阮赴今看到她想要去拉纪怀昨的手,走得更快,抢在秦幼昕之前拉住纪怀昨的手,把她拉起来。
“小昨,现在回家吗?”
秦幼昕一愣,纪怀昨也没反应过来,看到阮赴今近在眼前的,巴掌大的温柔面孔时,为她口中呼唤的自己的小名感到怔忪。
如此平和的语调,维护的姿态,令纪怀昨一时接不上她的演技——至少在纪怀昨以为,阮赴今说的帮忙,大概是指演出她们之间的亲密,劝退秦幼昕。
秦幼昕反应过来也站起身:“阮赴今,你放开。”
阮赴今的柔和在面对她时被强硬代替:“她是我女朋友,你没资格说这话。多次纠缠是真的不知道廉耻怎么写吗?”
她还是第一次骂别人这么重的话,秦幼昕忍不住和她对峙:“你以为我会相信!我和小昨在一起三年,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不会是这种状态!你喜欢上她了吧?她还没接受你对不对?”
一句话把两个人说得沉默,阮赴今在惊讶于心里忽然出现的,类似被说中的惊恼。
而纪怀昨,她不喜欢秦幼昕做了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事之后,还要以曾经的感情来做主自己的事。
她反手牵住阮赴今,细腻的肌理在她掌心中带起灼热。
纪怀昨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对阮赴今真切道:“我和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没什么,你别误会。”
这样的解释比反击更有力,哪怕纪怀昨顺着阮赴今说“是,我们就是在一起了”,秦幼昕都会确定她们不过是临时搭起的戏台。
但纪怀昨如此真诚地看着那个女人,和她小心翼翼的解释,叫秦幼昕恍然看到几年前的自己。
纪怀昨的气质注定吸引同性,在学校的时候是,在外面工作也是。
就连一起打游戏,也有很多人约她。
那时候的秦幼昕也经常醋意大发,直至后来纪怀昨主动卸载了所有联机游戏,明确拒绝每一个人。
她也曾对自己如此真诚地说:“我和她们说了,我有女朋友。”
时过境迁,场景再现之后,她成了那个被隔绝在外的人。
阮赴今无法否认,面对这样的纪怀昨,她心尖发颤。
那么专注的视线,仿佛除了她任何人都容不下的视线,说“你别误会。”
她们的对视引起秦幼昕的不满,她冷笑一声:“纪怀昨,我以为你是多重情重义的人,可仅仅才三个月,你就把我彻底忘了?说我劈腿,我看还是她出现得晚,不然你恐怕早就抢在我之前提分手了吧?我还对你有感情忘不了你,你倒是很快就有新欢了!”
阮赴今被她的指控气得清醒,她义正言辞地反驳回去:“你也知道是你提的分手,你也知道是你劈腿?”
“你故意伤害她让她对你念念不忘,又故意多次出现在她旁边纠缠她,不就是为了让她能一直记着你,不能那么顺利地忘了你!”
“你想把她留作退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多难过!她好不容易走出去一点,又被你拉着回到原点的滋味你设想过吗?”
“她不是没给你机会,婚礼那天两个选择摆在你眼前,尽管你知道陈晨是个怎样的人,不还是把她的手松开了!”
“你总是反反复复反反复复践踏纪怀昨的心意,她的爱不轻贱,你视作第二选择的人也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人,凭什么不能忘记你开启新恋情!”
阮赴今的三十年里没有对任何人如此咄咄逼人过,也没有如此失态过。
她被秦幼昕的指责彻底激怒,她想为纪怀昨说句公道话。
这些话无论是邻居,朋友,还是现在的假装情侣,任何身份都合理。
想到秦幼昕说的最后一句,阮赴今不禁冷笑:“你和陈晨离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不用说的太直白吧?”
秦幼昕被说的哑口无言,看着阮赴今带着纪怀昨离开,这次她明白是最后一次。
这样的画面有过三次,但她都没有想起坚定地挽留,这次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她甚至不怕她们是真情侣,可她看得出来阮赴今是真的心疼纪怀昨,所以维护她。
对比自己的劣迹斑斑,确实更有资格喜欢纪怀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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