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低头吃着菜的解雾雨不知是听到了些什么,又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念了一声。
“解嘉年。”
“嗯,对。”
程喻给解嘉年编写着消息,随口附和道,“怎么了?雾雨,你是想弟弟了吗?”
“想了。”
解雾雨突然放下筷子,拿起异形魔方,玩了起来。
他边玩边轻声问道,“解嘉年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他和我们一起吃饭。”
“他还得再过段时间呢。”
解清时揉了揉解雾雨的头发,嗓音柔和舒缓,与在公司里雷厉风行的办事工作态度截然不同,他现在有耐心的很。
事实上,他对解雾雨的包容和耐性也确实一直远超于他人,唯一能与之相媲美的,可能也就只有程喻了。
“等再过几天,我们去南都找解嘉年玩。”解清时道,“他说他还会在南都开演唱会,到时候,让他给咱们拿两张VIP座,好不好?”
解雾雨一听,瞬间就撒手丢下了魔方,双手用力的捂住耳朵,仿佛现在就有刺耳的噪音在攻击他似的。
他眉头轻轻的皱着,看起来不太高兴,直接拒绝。
“不好,我不要去听解嘉年的演唱会,好吵啊,耳朵疼。”
“哈哈哈哈哈。”程喻大笑了起来,“真该把这段话录下来,放给三少爷听听,没想到顶流也有被嫌弃的一天啊,雾雨,你知道你弟弟的票现在有多难买吗?”
解雾雨依旧捂着耳朵,嘴唇轻抿,甚至连眼睛都紧紧的闭上了,依旧坚持着。
“难买也不去,不听,吵的我耳朵疼,里面的灯晃眼,我眼睛也疼。”
程喻顿时笑的更开怀了,他真要被解雾雨偶尔说的话给逗死了。
解清时无奈的想笑,“上次......大概是三年前吧,嘉年在帝都开了次演唱会,让我们去看他表演,我当时临时飞了趟国外,没来得及去,就让保镖带着雾雨去了。”
“嘉年那时候有一堆特别狂热的粉丝,还都抢到了VIP座,就坐在雾雨后面,演唱会一开始,她们就在后面嗷嗷喊,激动得不行,雾雨被吵的捂住了耳朵,嘉年刚唱了一句歌词,他就忍不住了,直接撒丫子给跑了出去,跟逃命似的,保镖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程喻笑着问,“那三少爷看见他跑出去了吗?”
“看见了啊。”解清时指了下解雾雨,道。
“嘉年专门给雾雨挑的全场最佳观影位置,还提前在座位上面放了自己的应援棒,他做梦都希望雾雨能举着应援棒支持他,所以打从一上场就在看雾雨,想着可得好好表现,结果刚表现了一句,就见雾雨站起来跑了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嘉年都要郁闷死了。”
程喻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笑的停不下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心疼解雾雨,还是心疼解嘉年。
解清时伸手,把解雾雨还在捂着耳朵的手拽了下来,“没想到三年前在演唱会的经历,雾雨能记到现在,哎,你这么记仇啊?”
解雾雨闭着眼睛,没回话,坚持道,“我不去演唱会,里面好吵啊,我耳朵疼,眼睛也疼。”
“行行行,不去不去,快睁开眼吧。”
解清时无奈道,“我们不去演唱会,就去南都玩,行吗?”
解雾雨这才睁开了眼,轻轻应道,“行,不看演唱会可以去找解嘉年,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
一家人要在一起。
这句话说的解清时愣了愣,他心里又将这句话喃喃的念了一遍,随后点头应下。
“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他们兄弟三个,还有......那个十八年不曾见过的妹妹。
.
“谁要见我?”
路灵恩皱眉看向前来的姜澈,“又是陆昀宇?他有完没完?”
姜澈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对,陆昀宇说想跟你道歉,是真正的道歉,想让你原谅他年轻不懂事时犯下的错......”
路灵恩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他滚,再来一千八百遍也让他滚。”
神经病,还‘年轻时不懂事犯下的错’......十七八岁还不懂事?你脑瘫啊!
破碎掉的玻璃永远不可能再拼成原样,如果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弥补陆昀宇给陆灵恩身体和心理上造成的创伤,那这个世界一只怨灵都不会出现。
不过......陆昀宇跟苍蝇一样的时不时蹿出,倒是再一次提醒了她。
路灵恩眯了眯眼,手掌朝着自己的脖颈处摸去,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那一个属于她的金色的小长命锁,还在陆家人那里放着呢。
她必须得,拿回来才行。
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陆灵恩的家人。
姜澈见路灵恩摆明了是压根懒得搭理陆昀宇的意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伸手指了指陆昀宇又送来的一些东西,问道。
“那这些东西也给他送回去吗?这是他之前听说你病倒了,给你买来补身体的......”
“送回去,不需要。”路灵恩再次拒绝。
姜澈点头,表示了解,“好,我知道了。”
他拿着东西就要走,一旁的姜池盯着那大袋小袋的礼物看了看,随后转着轮椅,凑到了路灵恩面前去。
路灵恩停下手中的工作,微微侧着头,轻声问道,“怎么了,小池?”
姜池的脸色有些凝重,他伸手指了指楼上,示意自己要上去。
姜澈赶紧放下东西,推着姜池上了楼,路灵恩和明琛也快步跟上,然后三人看着姜池进了他自己的卧室,在里面找了找,从一个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串。
说是手串有些不太准确,因为这条手串已经散开了,绳子断裂,只剩下了几根还残留着串在透明细绳上的圆润白珠。
姜池把这东西举起,举到了路灵恩面前,眼睛里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神情,示意路灵恩快看一看。
路灵恩接了过去,仔细观察起来,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阴沉。
另一边的明琛乍一看没看出什么问题,但随着他深入的观察,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哎?这个珠子上面,怎么好像沾染着邪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