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玉伸出手指搅动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一声女性的娇哼，用那有些尖锐的分不清是女人还是太监的嗓音说道。
“燕秋，你当老娘想来你这吗？还不是因为上次的例会你没去，害得我得过来给你传信......话说你们这种经常缺勤的人真的很烦啊，你也是那个姓沈的也是，一天天的到底在忙活些什么？”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大人那边也知道我有事去不了例会，你还没资格教训我。”
燕秋冷冷的看着马如玉，“你到底是来传什么信的？要说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虽然不满于燕秋这个老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但是马如玉也不想和对方动起手来，毕竟这老女人难缠的很，而且心狠手辣，真要打起来，他还未必能尝到甜头。
“长僧死了。”马如玉没好气的说道。
燕秋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枚好用的棋子而已，死就死了，这有什么值得你跑来告诉我的？”
死一个人对燕秋而言，仿佛就像死了一只蚂蚁而已，根本就无足挂齿。
马如玉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他死不死无所谓了，重点是他死了吗？重点是他是被谁杀死的，你就不想知道这件事？”
这句话倒是让燕秋回过了味，她看着马如玉，没有发问，只用冰冷的眼神示意他快点回答。
马如玉故意拖延了几秒才道，“有九成可能，是明琛杀死的。”
“明琛？那个太清派的弟子？”
这个回答倒是让燕秋颇感意外，她记得明琛的名字，从高手如云的罗天大醮里杀出来的一匹黑马，而在他之前，玄门里年轻一辈名气最为响亮的，是白云观的那个孟千山。
白云观身为现在的玄门百家之首，捧孟千山就跟娱乐圈里的资本家力捧有背景的新演员似的，什么天才的人设，纷纷往他头上安，换句话说就是搞营销发通告......嘁，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一个小门派出身的玄师轻松碾压了？
燕秋仔细思索了一瞬，没有太多的怀疑，反而认可的点了下头。
“还真有这种可能。”
毕竟在几年前的那场罗天大醮时，她曾混入其中，看到过明琛的比赛。
这个人出手干净利落，恰到好处，从不拖泥带水，眼睛里也没有其他的情绪，看起来无情无欲，也不知道他参加罗天大醮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这种如机器一般的三无少年杀死长僧的可能性还真不小。
不过——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燕秋语气冷漠，“明琛杀死了长僧，那是因为长僧实力不够，活该被杀，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替一个废物报仇吗？”
虽说她要是杀死明琛肯定是轻轻松松的事，但她现在可没那闲工夫和这种年轻的小辈打架，而且区区一个长僧，就算为组织劳苦卖命多年，也不值得她抽时间为其报仇。
“我可没这么说。”马如玉道，“只是大人有吩咐，让我把杀死长僧的人活捉回去，哎，换句话说，那不就是把明琛给抓回去吗！”
“所以？”燕秋有点不耐的重复，“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去抓人不就行了吗。”
“当然跟你有关系了。”马如玉伸手摸着自己光滑白洁的脸，脸上露出了一丝忧愁。
“这张脸马上就要到保质期了，我总不能烂着一张脸去抓明琛吧？那多扎眼啊，而且明琛好歹也是太清派的弟子，还是罗天大醮的第一，现在可谓是玄门的心尖宝贝儿，万一抓他的时候被其他的玄师发现围攻，那我不就得不偿失了？”
“你不是一直在做拐卖人口的营生吗，所以你这肯定最不缺人了，快让我看看你的手下最近给你拐来的人都长什么样，我要挑一张喜欢的脸，重新戴上，然后去骗明琛，嘻嘻嘻......”
“滚。”
燕秋一听马如玉这番话，立刻就厌恶的皱起了眉，毫不客气的拒绝。
“我手下的人各司其职，拐骗来的每个人都各有用处，没多余的人能拽出来给你当新的人面用，你要是缺脸了就自己去找，别想从我这占便宜！”
马如玉啧了一声，“行啊，燕秋，你最好别把人给我，反正到时候耽误的是大人的时间，如果大人到时候要罚我，我就说是因为你不借人给我用！”
“你！”
马如玉的威胁虽然听起来毫无攻击性，但是却是真真实实的掐在了燕秋的软肋上。
燕秋恶狠狠的瞪了马如玉一眼，她咬了咬牙，最后重重的起身，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冰冷的像是想要杀人。
“是我，你们新到的那批‘货’先别动，把照片都发过来。”
她命令完就挂断电话，随后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群聊，把里面刚建立并在上传照片的相册打开，递给了马如玉，没好气道。
“赶紧挑，别耽误我时间！”
马如玉得逞的嘻嘻一笑，白如纸又做了鲜红美甲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他看着屏幕里这一张张年轻又姣好的面容，夸张的舔了舔嘴唇。
在一连翻了十几张照片后，他手指一顿，停了下来，盯着屏幕上的人看了几秒，然后咯咯的笑出了声。
“这个不错，我就要她了。”
燕秋看了一眼马如玉选出来的新的‘脸’，皱了下眉，“你确定要她？这可不像你之前的风格。”
“毕竟这次，我得在不惊动玄门的前提下，把明琛带给大人呀。”
马如玉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边，唇角咧开笑，“这次得低调一点才行，所以这个人，什么时候能给我？”
燕秋没搭理他，只是拿过手机，发了个消息，再道。
“今晚‘货’会送过来，你拿了新的脸就赶紧走，别在我这多停留，还有尸体也得给我处理干净。”
“没问题。”马如玉唇角的笑越来越大。
二人像是买卖动物牲口一样，就这么轻易的决定了一个普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