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标?”
“什么指标?”
趁着捕快去找人证的功夫,李炎和县丞悄悄的聊了起来。
“这您不知道?”县丞一愣不解道。
再怎么优秀,秀才当县长也得去干点别的啊。
随便来个官员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愣头青啊!
“不知道,你快说说。”李炎催促道。
“好。”
“就是,咱们县里要收一千两银子的税务,就给三大家族一千二百两的指标。”
“平均下来,一个家族交税四百两,然后让他们去给百姓说收税。”
“他们收上来四百两银子,一千两上交国库,二百两三大家族平分。”
“要不然,咱们很难收税的,前面第二个县长来了,直接收税。”
“直接绕过来三大家族,结果派出去收税的小吏被百姓暴打了一番,一分钱没收上来。”
“团结的一批!”县丞小声解释道。
闻言,李炎明白了,这不就是典型的皇权不下乡吗?
通俗来说,就是下达的政策,得看当地豪强同不同意,同意了百姓就会被迫接受,如果不同意,来了就跟一张白纸一样没用。
在这方面,最主要的还是收税。
看样子,当时黄巢计划清剿的贵族还是太少了。
以前是贵族权贵当家,现在是地主豪强当家。
李炎真是怒了!
“我明白了,真的要这么做吗?”
“那这样下来,不是百姓更吃亏吗?”
“当官得为民做主啊!”
“县长大人啊,您还是太青涩了。”
“多看看这世间的不公,就麻木了,我也就是年纪大了才敢跟您说,要不然,我也不敢说。”县丞苦哈哈道。
“明白了。”
“对了县长,今天夜里,三大家族的族长想要为您接风洗尘……”县丞为难道。
此话一出,李炎的表情瞬间皱巴起来道:“看你这么说,我是必须得去啊。”
“可不呗。”
“咱们县里可没钱了,上一任县长虽然死了,但他的家人把钱卷走了。”
“现在咱们县里不仅没钱,还欠了一千多两。”
“什么!”
“一千多两银子?”李炎震惊道。
这是什么概念,在咸阳的一个百姓也不过一年最多赚十两银子。
这可是京都。
更别提这里这个贫瘠的小县城里,到时候收税都不知道能不能收个一千两。
朝廷的指标都不一定完成,这怎么办?
“别慌,县长大人。”
“晚上去赴宴之后,差不多就没了。”
“差不多还能赚一点。”县丞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说道。
他已经麻木了。
“行,那我今夜里到要去会会这三大家族!”
就在这时候,人证也到了。
“老赵邻居,你可为老赵作证,是刘家的秀才强抢民女,抢走了老赵的女儿?”
“草民……草民拜见县长大人。”
“啊……我……草民没,没见过刘家秀才强抢民女。”
“这都是老赵头污蔑刘家秀才。”那邻居浑身颤抖的看了一眼秀才又看了一眼疯癫的老头颤颤巍巍说道。
“县长大人,您看。”
“这人证都作证了,还不能证明本秀才的清白吗?”
“县长大人,我的名声要是毁了,你可要担责任!”刘秀才威胁道。
“那老赵的女儿呢?”
“带上来。”李炎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威胁,只是静静的询问道。
“大人……赵家的闺女早就死了。”
“早在两个月前就死了。”
“得了重病,病死了。”邻居证明道。
“放屁,放屁!”
“俺闺女被你们害死的!”
“你抢占了俺闺女,之后还羞辱她。”
“俺闺女,是被刘秀才打死的!”老赵头颤抖着头上的乱发,满面灰尘,眼神中带着浑浊道。
“放屁老东西!”
“你闺女就死在了发热上,别污蔑人!”
“你要是再喋喋不休,我可就要状告你污蔑人了!”刘秀才语气凶狠,但表情上却是一副悠闲。
“有没有证据?”
“有没有能证明你闺女被他强抢的证据?”李炎皱着眉头询问道。
“啊……”
“这怎么证明?”老赵彻底懵逼了。
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自己闺女的清白。
“既然没有人证,也没有无证,老赵你的控告不成立。”
“刘秀才,你无罪释放,回家吧。”
李炎叹息一声安排道。
这么做,还是想保住老赵头一条命,刘秀才被他判了罪,老赵头就别想活了。
看样子,老赵说的是真的,但没有证据啊。
更何况,现在时候还不到。
早晚会有公道的。
“县长大人!”
“我要控告老赵头污蔑我,请县长大人痛打他四十板子!”刘秀才不依不饶道。
“好了,你没有损失,他也没有成功。”
“一把年纪了孤家寡人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县长充当和事佬道。
实在不愿意让老赵因此挨打。
“县长,该打的。”这时候,县丞突然开口道。
李炎强忍着怒火好声好气的询问道:“为什么?”
“这又是为什么?”
“当官得立威啊。”
“不立威,他们都不怕您了,就敢肆意妄为了。”
“而且,谁家都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报官,我们别的工作还做不做了。”
“打完了立了威名,别人一般的鸡毛蒜皮就不敢过来瞎咧咧了。”
“尤其是这没有人证物证的,还有先前那个偷羊的,都该打!”
“那刘秀才呢?”
“他是秀才,不受刑。”
短短一上午,李炎打心里彻底感受到了百姓之间的困苦。
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在百姓心中名声这么好。
因为他高高在上不理世事,因为他不与民争利,也为民谋利。
可偏偏这种地方的吏治不清明。
他叹息一声,加快了处理工作,很快就来到了夜晚。
刚刚日落西山,一架马车就停在了府衙的外面。
只见上来下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县长大人~”
“有人邀请你去吃饭,还是个好地方~”
原来这阴阳怪气的是姬羽溪,只见她递过来一封请帖。
“本县长知道。”
“你把马栓下来。”
“那咱们怎么去赴宴?”
“马嚼套你脸上,你拉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