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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9章 我要救他(第三張相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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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我要救他(第三張相紙)

    林淺聽了三五分鐘的牆角。

    離開假山石,再次前往宴會廳的路上,女人神情複雜,眉心擰得很緊。跑進屋檐下,林淺手機鈴聲響了。她怔了半拍,連忙摸出口袋裏的手機,見屏幕上“聿川”兩個大字,她心口驀地一緊,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久到要從很遠的記憶裏才能找尋出那些零碎的片段。

    林淺伸出手。

    觸碰到屏幕的指尖都顫抖起來。

    她按了綠色接聽鍵,将手機放到耳旁,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久違的熟悉聲音。他似乎是喝醉了,聲音斷斷續續:“淺淺,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林淺泛紅的眼眶瞬間湧出眼淚,她緊握着手機,腳下的步伐一刻都沒停頓,緩了好幾秒鐘才找回平日裏自己的聲音:“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接你。”

    “青蛙……”

    “半壁江山也有青蛙人偶?”

    “……”

    他沒出聲。

    哼哼唧唧的呓語,林淺聽不太清。她只喊住他:“你站在青蛙邊上別動,我馬上就過來。不要亂跑,等會兒找不到你了。”(伏筆第144章末尾)

    “我知道了。”

    “傅聿川,你就是個大傻子,你怎麽能跟傅君臨那樣的人做交易,你——”

    -

    “林淺你醒了?”

    “去到25年,在半壁江山的宴會上見到聿川和岳市長了嗎?”

    耳邊宋衍之的聲音模模糊糊。

    林淺從沙發上起身,蓋在她身上的毛毯掉落在地面上。她定定地注視着前方,目光空洞,眼眶泛了紅,眼角有淚水溢出。

    她低頭用手背擦拭掉臉上的淚痕,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穩定住情緒。

    “回到2025年根本救不了他,他不是因為跟岳岩做交易才死的。我一直沒有理解他留給我的信上寫的那句回不了頭的話,直至這次回去,聽見傅君臨和管家的對話。”

    “他們說什麽了?”

    “你還記得19年聿川要回京城發生的事嗎?”

    “記得。”宋衍之給她遞了紙巾,見她哭,他心裏也不太好受:“唐千蘭幾次阻礙他回國,最後是由“病中”的傅君臨出面才順利接他回來,進入傅氏集團也是從基層最低的業務員做起。”

    唐千蘭當年風頭正盛。

    公司大半的骨幹精英團隊都在她名下,傅氏一族大小事務也由她全權把控,可以說她那時候是傅家說一不二的存在。沒有她的許可,傅聿川怎麽能回京?

    他回不來。

    私下與“病中”的傅君臨聯系。

    兩個人互相唱戲,傅聿川說:“我們是父子,有着不可磨滅的血緣關系。且母親的死源于唐千蘭,我只需要唐千蘭付出應有的代價。”

    傅聿川在倫敦冒頭。

    全球多家上市公司争先抛出橄榄枝,是那幾年當之無愧的人才。傅君臨沒有比他更好的選擇,自然同意了這個協議,答應幫他回京城傅家,進入傅氏集團。對等的條件:“我喜歡聽話的兒子。”

    所以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傅聿川的結局。

    他進入傅氏,簽的所有的文件都蓋有他的公章,其中不乏違法文件。東南的礦石、酒莊底下的賭場甚至部分政商勾結期間的顏色交易,傅君臨做的事,蓋的全都是傅氏集團總裁傅聿川的章。

    2025年跟岳岩的合作只是在他注定死亡的基礎上,加速了死亡。

    沒有岳岩這場交易,傅聿川也會死。

    他的目的就是要傅君臨倒臺,可若是傅君臨倒臺,傅聿川也活不成。

    聽完林淺的話,宋衍之嘴唇緊抿。他只知道好友來到京城後一直隐忍蟄伏,從未想過他會那麽早地把自己的後路全部切斷。踏足京城這片土地,傅聿川就沒想過活。也許在跟林淺的相處中他想過,卻無奈得回不了頭。

    宋衍之:“所以,要救他,必須從他還沒回京城之前入手。”

    林淺點頭。

    兩人沉默了許久,都在思考該從哪入手。相紙是有限的,不能再繼續試錯。

    宋衍之提議:“你回18年,我爸媽當時想認他做兒子,我爸還安排好了讓他進國際金融企業公司工作。如果你能說服他,他就不用回京城了。”

    林淺擡頭,以看傻子的目光看他:“18年他不認識我,怎麽會聽我的話?你那時候話語的分量在他心裏都比一個陌生的我重要。”

    她穿過去。

    就好比你走在大街上,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忽然蹿到你跟前,跟你說:“不要報仇啦,不然你會死噠。”

    神經吧。

    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來的辦法嗎?

    宋衍之撓了撓頭,尴尬地笑了幾下。數秒鐘後,他聽見林淺說:“所有的根源都來自于他7歲那年喪母,母親是為了保護他被槍殺,當場死在他面前。他過不去心裏那一關,也可以說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有了心理疾病。你和他自小相識,你想一下,黎晚媽媽沒去世之前和去世後,他是不是不一樣?”

    “好像是的。”

    “不要好像,要一定。任何一點不确定的因素都會導致我穿過去救不了他,我要救他,我要他活下來,他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結局!”

    宋衍之起身回了卧室。

    從最深的櫃子裏拿出部分舊照,是兒時與傅聿川一塊上下學的照片。

    “認識他的時候我們都還在上幼兒園,那時的他很懂事,不吵不鬧老師們都說他是天使寶寶。他雖然有些敏感內向,但臉上還是會挂着笑容,尤其是牽着黎晚阿姨的手的時候。這一張是他五六歲的時候,黎晚阿姨帶他去倫敦眼看彩虹。”

    林淺接了照片。

    畫面中的小聿川昂起小腦袋,望着天邊美麗的彩虹。他眉眼彎彎,唇角帶着笑容,就是一個可愛的糯米小團子。

    “黎晚阿姨去世之後就沒怎麽拍照了,僅有的這幾張還是他年少出名後媒體抓拍到的。”

    十五六歲的少年。

    陰郁冷淡的面容神态,沒有一絲一毫同齡人該有的活力生氣。除了他骨子裏保持的禮貌教養,其餘就跟活死人沒有兩樣。

    林淺試探地猜測:“是不是只要黎晚媽媽沒有去世,後面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沒有陰影。

    沒有心理疾病。

    沒有根深蒂固的報仇執念。

    他可以在母親的關愛下平安健康地長大,不用再承受精神與身體雙重壓力而負重前行。無需再回到京城卧薪嘗膽與傅君臨糾纏,所有的陰霾都可以消失。

    甚至。

    陽崽不會受牽連中槍成為植物人。

    林淺本人也不會因為傅君臨的忌憚被下毒患癌。

    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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