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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宿命循環
愛妻淺淺:
我寫下這封信時,你正在我的身旁沉睡。
2024年8月12號你為我慶生,那是我這輩子過的第一個生日。我是個不詳且肮髒的累贅,我的出生不值得慶祝,所以我從未慶祝過生日。那天晚上我們劃清了楚河漢界,你遞了離婚協議書給我,那一刻我在為你高興,你的人生不會再有我這個污點的存在。
送你離開京城,這座城市徹底只剩我一個人。我和岳岩達成了協議,在大衆面前劣跡斑斑的吸血鬼資本家的我,是他平步青雲的臺階。我拼盡了半生,從倫敦走到京城,終于走到這一步,拉傅君臨一起下地獄。終于,這個世界幹淨了,他死了,我也死了。
你和南老在青城期間,我從醫院那得知我的骨髓與你适配。我本來是打算匿名捐骨髓讓你做手術,默默看着你在青城平安痊愈。很意外,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回來。
最近這幾天夜裏總是做夢,夢見雨夜裏去世的母親,夢見人為原因患癌的你。沒有我,你們都不會受這個罪。我從來都沒對你言說過愛,因為我深知我們并不般配,我曾多次想過,如果我的出身好一點,身體裏沒有流着那個人不堪的血液,我就有資格站在你身邊,自信滿滿地說一句我愛你。
我做的最不好的一個決定,就是在你回京城的時候自私地留下了你。我應該再堅定一點,送你回南老身邊,與南老居住在青城。
我回不了頭了。
從我進入傅氏集團的第一天,下發的每一份文件都蓋上我的公章起,我就承擔了傅君臨的刑事責任。就算我沒有跟岳岩做交易,傅君臨倒臺那日,我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淺淺,以後出門的時候要看路,走路不要玩手機。我親手做了幾十只風筝,放在主卧衣帽間的櫃子裏,工作之餘可以玩一玩。我把平時你喜歡吃的面食的做法教給了韓嫂,她會給你做的。花房裏新培植了你喜歡的玫瑰花,芝寶的新衣服我也買了許多,你的Cabrio小車我也新買了些香薰和抱枕,你要好好地生活,你的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
……
林淺将這封信收進本子裏。
她起身去關了窗戶,折返回辦公桌,不小心撞了一下腳邊的矮櫃,櫃門的密碼鎖開了。傅聿川在傅氏的辦公室她以前很少來,她入職傅氏之後,人事部給她安排了另外一間辦公室,一直到傅聿川去世,股東大會多票通過她的改名提議,傅氏更名為林川集團後,她便讓人事部把這間辦公室打掃出來,成為她的辦公區。
這裏面他的東西她都沒怎麽動。
歷史文件都沒動。
此刻櫃子裏的藥瓶滾落出來,散了一地,林淺才蹲下身,戴在脖子上的老舊銀墜子随着她的動作晃了幾下。她拾起其中一個藥瓶,每個瓶子都是打開過的,裏面的藥有人時常服用。
都是些鎮定性、抗抑郁的藥物。
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多個日夜,林淺只在宋衍之那聽說過傅聿川曾經頻繁注射鎮定劑,并不知道他在吃藥。她不禁聯想到,七歲的他雨夜裏喪母,孤身一人在倫敦摸爬滾打,到處碰壁被人欺負的樣子——
阿寒從小流浪被他收養,有了哥哥。
齊特助替上司背鍋險些入獄,被他救了,有了靠山老板。
他呢?
他什麽都沒有。
他甚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将唐千蘭給他的那枚寶石戒指送去了總統府,讓對方保全被拉下水的傅寒和齊景。
林淺緊緊地捏着手裏冰涼的藥瓶,她慢慢站起身,緩了許久才從這陣情緒裏緩過來。她将藥瓶擺在桌上,恰好手機亮了屏,段希發來的短信,說十分鐘後開車來接她。
是了。
今天是聿川母親的忌日。
她出門的時候就說下了班去墓園祭拜一下。
林淺回複完段希的消息,又收到拍立得維修員的信息。早起那會兒她不小心把相機給摔了,試拍了一下,無法成像了,按了快門鍵出來的成片都是純白色的廢片。她便把相機帶了出來,想着下了班去修一下。
對方問她:“自拍模式能成像嗎?”
這個她倒沒試過,當時只拍了前置攝像頭的模式。
林淺拿起相機,調到自拍模式,将鏡頭對準自己的臉。咔嚓一聲,随着快門聲傳來,閃光燈亮驟然亮起,這光忽然很刺眼,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冰冷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來。
雨好大。
從頭頂潑下。
震耳欲聾的槍聲沖進林淺的耳朵裏,她原地懵了數秒鐘。左右環視,周圍盡是些西方的建築,高大的教堂,檐下盤旋的烏鴉以及下得很大、大到兩米之外就看不清景物的雷雨。
她踉跄了幾步。
幽森的街道寒鴉低鳴,林淺邁開步子沿着無人的街邊往前走。渾身濕透的她內心泛起冷意,不知道在哪,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不知道走了多久,朦胧中隐約見着遠處有個身影。林淺小跑過去,入目便是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她眼睛都沒閉上,死不瞑目。一個瘦小的男孩蜷縮在她懷裏,女人還呈現着護子的姿勢。
“我擊中那個女人了。”
“還剩個小子。”
“趕緊找!”
“……”
似乎是隔壁巷子裏,一群駭人的腳步聲裏夾帶着對方說的英語。
是追殺。
這種只會在電影裏出現的畫面,幾乎是在反應過來的當下那一秒鐘,林淺就把男孩從已經死去的女人懷裏抱了出來,迎着滾雷和瓢潑大雨朝相反的巷子跑去。她一邊跑,一邊摘下脖子上的吊墜,直接塞進男孩手裏。(伏筆:第58章)
這孩子怎麽不動?
也不說話。
不會也死了吧?
有體溫呢。
雨勢太大,糊住了人的視線。林淺低頭想看他,卻只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僅是這一個看不清樣子的輪廓也讓她愣了神。停頓了好幾秒鐘,傅聿川三個字剛在她嘴上成型,還未完全說出口,她便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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