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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幸運【加更】
這幾日天氣絕佳。
陽光明媚。
伊犁每一處都猶如畫卷,說它是上帝的後花園不為過。昨晚從賽裏木湖離開,抵達了昭蘇縣,這邊基礎設施不是很好,四人租了一套當地的民宿。翌日上午吃了早餐,便開車往夏塔方向去了。
夏塔古道位于雪峰底下。
冰川融水過後幹涸的河床猶如一塊天然白玉,靜默躺在山腳。搭乘區間車上了山,四人沿着古道徒步往上。
來徒步的人不算多。
大部分游客只是觀光打卡,坐車上山了。徒步上去大概兩三個小時,林淺穿着白色的沖鋒衣,紮了一個高馬尾,戴着墨鏡,防止等會兒走不動,還拿了根登山杖。
傅陽跑去河床撿石子了。
齊特助跟着過去。
林淺一邊走,一邊擡頭看身旁的男人。他今天的衣服是她挑的,一套黑色的沖鋒衣,墨鏡跟她是同款。日光下,她望着他優越的側臉,“傅聿川你發現了嗎?換一套衣服,你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他正經慣了。
穿着也是非常工整的那一挂,一年四季基本上都是西裝。
林淺又說:“雖然你穿沖鋒衣沒有傅陽穿得那麽青春活力,也沒有傅寒那麽野性炫酷,但是很明顯你變年輕了。”
傅聿川:“?”
他低頭看她。
隔着墨鏡她看不見他的神情,林淺輕咳了聲,快步往河床那邊走了:“那個,傅陽好像叫我了,我過去看看。”
齊特助往河床那邊過來。
迎面撞上林淺,沒等他開口說話,女人便匆忙走了。他一頭霧水,注視着走來的傅聿川,齊特助撓頭:“太太好像很急的樣子。”
等等。
先生好像不對勁。
有着墨鏡的阻隔,無法直面對方的神情,齊特助都能感受到他冷下來的眸光。下一秒,傅聿川冷漠的嗓音傳了過來:“齊景,我年紀大嗎?”
呃。
這個。
似乎不是年紀大不大的問題。
有些人他就是太醉心于工作事業,很少與娛樂性的事物接軌,就會掉出時代潮流。傅聿川就屬于這一類,你說他年紀大嗎,也不大。但是你說他前衛嗎,他跟年輕思想這些詞沾不上邊。
齊特助抿了抿唇,回:“先生,您很年輕的。”
傅聿川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你思考的時間也太長了點。”
齊特助:“……”
-
徒步的路上每個人都很忙。
林淺忙着找土撥鼠,傅聿川忙着幫她看路,不停地叮囑她小心腳下的石頭。齊特助忙着拍風景,相機快門按到要冒火星子。傅陽則忙着啃他的馕餅,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個了,反正在賽裏木湖就一直啃,啃到現在還沒啃完。
“太太,土撥鼠!”
齊特助眼尖,率先看到了。
林淺聞聲望去,見兩只鼠鼠在打架,從長滿花朵的草垛一路打到古道旁的公路。她連忙跑了過去,湊近細看,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看過瘾了,她才直起身子離開。傅陽走在最後,少年望了眼已經走遠的三人,他掰了手裏的馕,分別塞到兩只土撥鼠手裏:“別打了,吃餅昂。”
鼠哥:“?”
鼠弟:“?”
-
徒步至雪山腳下花了三個小時。
林淺本以為自己走不上來,卻出乎意料地到了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旅游心情好,她覺得精神很好,身體也有勁兒,就連睡眠都好了不少,昨晚也是一夜睡到天亮。
林淺和傅陽去騎了馬。
兩人都是第一次玩,沒什麽經驗。林淺膽子大,聽着馬隊師傅的話,握緊缰繩試着踢馬肚子,很快就在草原上小跑了起來。傅陽則趴在馬背上,那馬總是“呼嚕呼嚕”發脾氣,他吓得要死,一邊哄它,一邊掰着手裏的馕餅往它嘴裏喂。
林淺愛玩,傅聿川是知道的。
就一個給馬隊付費的功夫,人就不見影子了。傅聿川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帶着傅陽在底下的冰雪融水河灘上玩。
旺季是不給玩的。
不讓下水。
怕遇上危險。
這兩天夏塔游客不多,政策寬松了些。傅聿川讓她玩了十分鐘,時間一到,他便去了吊橋底下,把人從冰雪融水裏拎了出來。
傅陽就沒這麽好福氣,他是自己光着腳走上來的。齊特助抱着他剩下的馕餅趕來,就看見他眼巴巴望着某個方向。
齊特助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茂盛的松樹底下,傅聿川坐在粗大的樹樁上,林淺坐在他腿上。他彎着腰,用幹淨的紙巾擦拭她腳上的水漬,随後幫她穿上襪子,再穿好鞋。
畫面很溫馨。
但已經不算稀奇。
昨天在賽裏木湖太太玩累了,先生就是單手把她抱了起來,另一只手還提着她的高跟鞋。看的次數多了,齊特助就習慣了。
彼時。
松樹底下。
林淺穿好了白色運動鞋,她扶着傅聿川的手臂站穩腳步,“我聽馬隊的師傅說要變天了,咱們坐區間車下山吧,這會兒太陽都沒了,感覺确實要刮大風了。”
傅聿川牽上她的手:“車票我已經買好了。”
“什麽時候買的?”
“你去騎馬的時候。”
“可是我和傅陽玩水的時候也沒見到你。”
“我在橋上看你玩。”
……
從夏塔離開。
Tank700剛駛入昭蘇縣區,林淺就收到天氣消息,夏塔那邊下大暴雪了。很幸運,看了最美的風景,躲過了極端天氣。
還有更幸運的。
回伊寧市區的路上,途經伊犁河,林淺看見了她期待已久的粉紫色晚霞。霞光映照了大半個天際,她降下車窗,擡頭迎上柔和的光芒。
許是霞光太美。
有那麽一刻,林淺破天荒生出了一個幻想:“能不能再幸運一次,上天眷顧,讓她活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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