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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想親她
聽到這句話。
傅聿川對着電腦敲擊鍵盤的動作停了一下,他自認為拟定的那份婚內協議并不是什麽大事,因為在他的價值觀裏,忠于婚姻是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
可是世界上不正常的人太多了。
比如今晚的安禾。
他回京城五年,為求自保拼了命地往上爬,一刻都不敢松懈。終日在外出差,累到暈厥進醫院吸氧,輸着液還在處理工作。
都這樣了,還有人造他的謠。
造什麽不好,非要造他和一個他從來不知道的女人關系匪淺?
這份婚內協議就是傅聿川的清白。
無比重要的清白。
-
林淺第三次入睡失敗。
她翻了個身。
索性抱着被子坐了起來。
林淺轉過頭,彎而翹的睫毛輕輕眨動,她失神地注視着灑落在窗柩上的瑩白月光。不知道為什麽今晚睡不着,明明上午坐了許久的車,下午又打了網球,應該很累的了。
身體累了。
腦子卻異常活躍。
她在興奮個什麽勁兒?
林淺收回視線,側眸的那刻,餘光瞥到沙發上的粉色拍立得相機,還有那份蓋了傅聿川私章的婚內協議,以及傍晚那個莫名其妙的吻。
手機震了震。
林淺傾過身子拿起床頭櫃亮屏的手機,是周回發來的微信:“林淺,你睡了嗎?”
【林淺】:“沒呢。”
【周回】:“我們研究所新研發了幾種治療癌症的藥,目前還沒對外銷售,只供全球富人階層。我走了點關系,幫你拿到了兩個療程。”
上次在醫院見面。
她與周回談論了她的病情,兩人是同學,對方說會盡全力幫她。離開的時候,他也給她配了些市面上專治癌症的藥。
配了半個月的。
按日子算,這兩天也是吃完了。
不過,林淺一顆都沒吃。她當時想着,已經是晚期了,何必再折騰?這個世界上沒有她期待的人和事,也沒有愛她的人,随心所欲過完這最後半年,死了也就死了。
如今她改主意了。
她想多活幾天,至少活到傅陽有女朋友。她答應過,要幫傅陽找個媳婦兒的,做長輩的不能食言。
林淺敲字回複:“謝謝你,我過兩天回了京城就去你那拿藥。”
周回:“你不在京城嗎?”
林淺:“嗯,來榕城賞花了,據說這邊海棠花很漂亮。”
周回:“那你注意安全,身體若是哪裏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我在榕城醫院那邊也有點關系的,可以第一時間幫你。”
林淺:“(謝謝)/上蹦下跳表情包/”
周回:“(不客氣)/瘋狂轉圈圈表情包/”
屏幕上兩個有點癫的表情包,這才是上網的同齡人之間的互動。見到這,林淺不由得想起傅聿川那個老古董。
剛想到傅聿川,傅聿川就到了。房門被人敲響,林淺放下手機下了床,走到門口将門打開,入目便是男人颀長的身影。
再擡頭。
他那張斯文冷漠的臉映入她的眼睛裏。
林淺愣了數秒鐘,左右看了幾眼,問:“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給你送東西。”
“什麽?”
“外塗的藥膏。”
他這樣說,林淺才把目光從他那張雖然冷但确實帥的臉上挪開,低眸看向他手裏提着的小醫藥箱。
藥膏?
林淺本能蜷了蜷手,掌心的擦傷傳來細微的疼痛。
傅聿川從她身前走過,兀自進了房間。她頓了一下,關了門連忙追上去,就聽見他說:“晚上在客廳,見到你手上有擦傷。我讓宋衍之寄藥,幾分鐘前送到酒店。”
林淺贊嘆:“你視力真好。”
傅聿川沒說話。
西方的教育與東方不同,他生于倫敦,母親讓他學習知識文化的同時也很注重體育方面。母親說,再好的頭腦也比不過強健的體魄。
他從小就進行有氧訓練。
網球是其中一項。
他記得,兒時每次去球館打完球,孩童的皮膚嫩,就算戴着防護性的手套,手掌也會磨出水泡擦破皮。母親總早早地備好了膏藥,溫柔地摸摸他的小手。
所以從傅陽那得知林淺與人打網球比賽時,他就留了個心眼。在見到林淺那刻,多看了看她的手,果然是有傷的。
進了卧室。
傅聿川将藥箱擺在茶幾上,道:“你坐着,我幫你擦藥。”
林淺有些錯愕。
不太好吧。
傅大總裁彎腰幹活給她擦藥?
腦子裏這樣謙虛推诿,身體卻先一步坐在了沙發上。林淺并攏雙腿,擡起胳膊,雙手掌心朝上,伸到傅聿川面前。
有幾個小水泡。
幾處擦傷。
傅聿川握住她的手,男人掌心寬厚溫熱,肌膚相貼的那瞬間林淺能感受到他手掌的紋路。她蔥白的手指微蜷,輕咳了兩聲。
相較于她的局促,傅聿川從容許多。
他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低着頭,神情專注認真。先是用酒精棉簽擦拭水泡表面,随後用無菌的細針挑破,擠出濃水,而後塗抹上抗生素軟膏。
擦傷的部分則是先消毒。
塗上碘伏。
有一處破皮比較深的口子,他拿了個粉色的兔子形狀的創口貼,撕開包裝,動作小心地對着傷口貼了下去。
他動作熟練。
落地燈光映照在他的臉龐,不知是不是暖色光的原因,林淺似乎在他冷峻的眉眼間窺見了幾抹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溫柔。
就好像。
曾經也有人這麽溫柔地照顧過他。
林淺盯着他有些出神,沒曾想他會擡頭,剎那的功夫,兩雙眼睛對在一起。隔得距離很近,近到林淺能看見他黑眸中自己的模樣。
她看見他目光下移。
落到了她唇上。
感覺這個東西是微妙的,難以言喻的。就像此刻,林淺感覺他的目光愈發晦暗,在他靠近的那瞬間,林淺立馬喊他:“傅聿川!”
傅聿川眸光晃了一下。
他的情緒很淺,不表露在臉上,直觀地讓人覺得他正經嚴峻。就連他剛剛走神,若不是離得近,看得仔細,林淺也斷然不會發現。
空氣蔓延過些許的尴尬。
林淺坐直身子,拿了桌上的藥膏,“這個抗生素軟膏是給我的吧?”
傅聿川也起了身,“嗯。”
-
傅聿川失眠了。
回了行政間的卧室,他換了睡袍平躺在床上很久,遲遲沒有入睡。閉上眼,腦海裏就是林淺的五官,尤其是她的唇。
他有點疑惑。
同樣是人,為什麽她那麽軟?
她不擦口紅,唇就是很自然的微粉色,吻上去的時候似乎還有點點清甜。她的呼吸也是軟軟的、綿綿的,她還很香。
他和林淺沒有感情基礎。
他們倆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并不喜歡林淺,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因為宋衍之告訴過他,男人一旦喜歡某個女人,就會為她發瘋。
當年宋衍之為了見某人,在雨中站一夜;為了那個人,在酒吧聚衆鬥毆;為了那個人,自殘進醫院博取同情……
這種瘋狂且腦殘的事情很明顯不會發生在傅聿川身上。
所以,他是不喜歡林淺的。
但他不得不承認,只要離她近一點,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目光就會不自覺地往她粉嫩的唇上落,下意識地想吻一下。
難道,他不喜歡林淺,卻喜歡親林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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