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吗?”
洁净整齐的实验室里,操作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器皿,各种精密的仪器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身着白大褂,身形纤瘦的beta,嗓音冷淡,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微不可察的蹙眉。
已经迟到了。
闻闵时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向来都比较遵守约定,也有时间观念。
怎么这次就没消息呢?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研究员,那现在怎么办……”助手犹豫着开口,没了enigma实验对象,他们也办法开展工作啊?
“先延后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白丛说完,走出实验室。
他从手机里翻出闻闵时的联系方式,然后利落的拨通电话。
嘟嘟嘟……
响铃很久,无人接听。
白丛忍不住皱眉,但除了打这个电话,他也不知道还能从哪里找到enigma了。
他并不了解闻闵时,自从他们认识以来,都是闻闵时很主动的靠近他。
可他现在找不到人了。
但实验还需要闻闵时呢,白丛没有犹豫,又拨通了过去。
嘟嘟嘟……
又是漫长的响铃声,就在白丛以为又会无人接听时,嘟——
接通了。
那边没有人讲话,白丛好像听见隐隐有呼吸声,他把手机贴近耳廓,嗓音透过听筒有些失真。
“闻闵时?”
“……我在。”
嘶哑的嗓音,像是干涸到了极致,声带粗糙的摩擦着,字句模糊得快要听不清。
“你还好吗?”
白丛瞬间就听出了不对劲,怪不得闻闵时今天会迟到,他应该是生病了,听上去还有些严重。
“闻闵时,你听得见吗,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帮你找医生吗?”
虽然enigma很强悍,但作为专门研究enigma的白丛来说,他enigma也是会有很脆弱的时期。
比如生病。
比如易感期……
闻闵时似乎状态真的很不好,他接通了电话,却丝毫没有开口说话,如果不是白丛听到那凌乱而压抑的呼吸声,他或许会把电话挂掉。
对面的人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半晌,白丛才听见闻闵时开口。
他声音极低,沙哑:“我不好,你可以来帮我一个忙吗?”
白丛是医生。
他当然不会拒绝enigma这样的情况下的求助,更何况他和闻闵时也比较熟悉了,闻闵时帮了他很多。
他没有理由拒绝。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解病情,他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我……”
闻闵时听上去很难受,他嗓音格外的嘶哑,隐忍,又故意带着丝丝委屈,“我很热,浑身都难受。”
热?
白丛先入为主了,他接话道:“应该是发烧了,听你现在的状态,温度应该不低,我去帮你看看吧……”
说话间他已经收拾好了医药箱,但,他并不知道闻闵时的家在哪里。
正准备问,enigma主动开口了,报了一串他格外熟悉的地址。
“你家住这里?”
闻闵时似乎难受得不行了,他迷迷糊糊的凑近听筒,“我等你来,要快点来啊……”
然后挂掉电话。
房间里再次归于寂静,可耳边没有了那道冷淡平静的嗓音,身体好像更热了。
像是要爆炸……
闻闵时这次没有故意装可怜,他是真的,他想要白丛快点过来。
enigma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的弧度有些急促,他眼底是红的,呼出的气息灼热。
“白丛,白丛……”
闻闵时翻身,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块洁白柔软的手帕,enigma捧着它,紧紧按在自己鼻间。
用力的嗅……
可惜这块手帕的主人是beta,没有信息素。
但那残留的丝丝消毒水味道,却让闻闵时发疯似的着迷。
他拼命的嗅,可是还不够,空气里微苦的咖啡味道似乎极度的不满,开始疯狂的往外蹿……
如果白丛此时过来。
他一眼就会发现,这哪里是发烧,这分明就是enigma的易感期到了。
闻闵时是故意含糊其辞。
他想把某个迟钝的beta骗到自己嘴边来……
.
白丛对此一无所知。
他回想着闻闵时给他的地址,脑袋有点懵,但他还是照着地址去了。
直到来到自己家门口……
再往隔壁走两步。
看着紧闭的房门,白丛实在是不知道闻闵时是什么时候变成他的邻居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白丛抬手敲门。
“闻闵时,你还好吗?”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男人模模糊糊的回应声。
脚步慢慢近了,白丛后退半步,等着闻闵时来开门。
咔哒——
门慢慢打开,白丛看清了面前的男人,enigma和beta对比,身形差距真的很大。
闻闵时的肩宽都快要是两个白丛了,他站在屋里,身上笼罩着阴影,及肩膀的金色卷毛格外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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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生病了,所以那双多情的狐狸眼,此刻恹恹的,眼底隐隐有些猩红。
“你终于来了。”
闻闵时低头,看见了门外的beta,他再也控制不住,伸手直接将人拖了进来。
白丛有些懵,屋里没有开灯,骤然昏暗的景象让他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闻闵时离他很近,呼吸灼热,那双狐狸眼……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但白丛有些迟钝。
“你现在很难受?我帮你简单的检查一下吧,你先放开我。”
他平静的朝男人说道。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闻闵时都很顺着他,对他说的话,几乎都是照做。
可这次,白丛说完了,闻闵时没有反应,他低头直勾勾的看着人。
“你怎么了?”
白丛觉得哪里怪怪的。
忽然,他眼前一花,闻闵时居然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
要知道,白丛是近视的,他骤然失去了眼镜,眼前泛花,平时藏着镜片后的清冷眼眸此刻失去焦距。
这让白丛很没有安全感,他蹙眉,伸手要抢回自己的东西。
“你干什么?把眼镜还给我……”
“我不。”
“不戴好看。”
闻闵时故意把眼镜放在白丛拿不到的高处,白丛模模糊糊的伸手,抓住了一只滚烫的手掌。
enigma 忽然身躯微颤,像是受到某种刺激,闻闵时俯身紧紧抱住他,混乱的低头用鼻尖在他脖颈处磨蹭。
那呼吸滚烫,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快要如岩浆般喷发出来。
白丛脖颈很每攵感,他不习惯被人碰,耳后不受控制的发红,神情却还是冷淡的。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垂眸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enigma。
“你是易感期到了吗?”
这样的状态,不可能是生病了,如果他是不是beta,肯定能嗅到空气里浓郁到让人窒息的微苦咖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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