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之被哄的通体舒畅。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胸不闷了,就连憋了好几天的气都消失不见了。
可不就是嘛。
他和林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自己的母亲置气呢?
真不孝。
虽然心里已经叫上母亲了,但他面上还是矜持的,“确实不够。”
林慕:“那你说要怎么样?”
顾随之立刻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随时亲你。”
什么该死的约法三章,他被这东西烦了五年了。
一个月才能出来一次,折磨谁呢?
必须把这破烂规矩撕了。
林慕被他直白的话蛰了一下,抿了抿唇,“没人也不忙的时候可以。”
不是随时,但也很不错了,顾随之继续得寸进尺,“我要天天抱着你睡。”
林慕:“我不一定会睡觉。”
他大部分的夜晚都是在修炼,想要天天抱着他睡,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顾随之十分好说话,“那我就留在你身上。”
林慕“嗯?”了声,顾随之现在不就留在他身上吗?
天天都在他识海里……
他没疑惑多久,很快明白了顾随之的意思。
夜间微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山间草木的清香,还有山崖上那株紫藤萝开放时吐出的芬芳——
覆上他的腿。
按住。
不似风的轻柔,掺了几分强硬。
林慕低头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但感知中分明有一只手,握着他的腿,沿着小腿往上探寻。
“……前辈?”
林慕不适地动了一下,仓促间伸手去按,什么都没碰到。
只抓到了满手的风。
那风握着他的小腿,冰冷修长的指圈住,把他的腿稍微抬起来。
林慕差点往后仰去,及时抓住了桌子,“你……”
“安静。”
风挟住他下颌,把绵软的脸颊都捏得凹进去一块,没让他继续到处乱看。
林慕抓着桌子的手越发用力,微微蹙起眉头。
“你自己答应的。”
“这句我还没……”答应。林慕被捏着脸,含糊不清地辩驳。
无形的风绳勒进他口中。
压迫住唇舌,唇角和牙关都被分隔开。
让他连为自己分辨都不能。
手也被压在桌子上,风擒住他手腕,指节抵着他的腕骨轻轻摩挲。
然后把自己的手插进他的指缝里,把他的手从桌子边一根根掰开。
坏心地不管他坐不坐得稳。
林慕静了一秒,直接松开指节,放任自己失去平衡。
下一秒,风从后面托起他。
沿着腰层层束缚,让他动弹不得。
林慕摊开手,
蜷起的手指一寸寸舒展,立刻有一只手覆过来,和他十指相扣。
掌心相贴。
那风在他腿间四处探寻,最后选定了大腿上一处,定居下来。
无形的风化作有形的实体。
冰冷的鳞片贴着大腿内侧,略有些粗糙的质感,微微收紧压进肉里。
是一个腿环。
林慕半阖着眼睛,牙关有点酸了,用力一口咬下去。
与此同时。
所有束缚都消散,林慕重获自由,匆促地扶住桌子。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面颊绷紧,牙关紧咬,眼尾被逼出了一点潮润。
唇角被压出点红痕,口中堵塞的东西消失,他无措地吞咽口水。
一手捂住唇,喉结在发丝遮出的阴影里急促滚动。
“这样不影响你修炼吧?”
有人装无辜。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顾随之赖在温腻软玉里,开始扮好人了,“你去修炼吧,我先睡了。”
林慕用力闭了闭眼。
……
翌日。
修炼了一整夜,林慕非但没有神采奕奕,反而越发疲惫。
从床边下来的时候,动作有些微的不自然。
他想提醒顾随之该回去了,手伸到一半,指尖蜷起,没敢去碰,低声说:
“前辈,天亮了。”
他还要去看他母亲。
这是他昨天答应的。
这样……他没办法去见沁华夫人。
顾随之没有为难他。
腿部的束缚悄无声息消散,捂了一夜,带出一点潮热。
林慕动了动,一阵微妙的疼。
破皮肯定没有,但这样勒了一夜,又不是什么柔软和缓的材质,想也知道肯定留下印子了。
好在有衣服遮掩,外人不可能看到他腿上是什么模样。
林慕忽略掉那点不适,倒了杯茶。
冰凉的水流流入喉咙,缓解了一夜的干燥。
隔夜的茶水有些苦涩,林慕握着茶杯,一点银光从他袖子里闪现。
拇指粗细的小银龙从他袖子里探出头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不高兴地嫌弃:
“冷的。”
顾随之缠在他手腕上,爬行间鳞片沿着细腻的皮肤摩梭。
这熟悉的触感唤醒了林慕不怎么美妙的记忆。
他垂眸看着腕间的龙,“你这样出去会被人发现的。”
顾随之尾巴还缠在他小臂上,抬起头和他对视,懒洋洋摆了摆尾巴。
浑身一阵流光流淌而过,身上属于龙的特征尽数收敛,只留下一身银白色鳞片。
乍一看,就是一条格外漂亮的小蛇而已。
银白小蛇从他手腕间直起身来,凑到他脸颊边轻轻贴了贴,冰凉的蛇信舔过林慕唇角,靠过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早上好。”
“
……早上好。”
顾随之轻咳一声,正经八百地说:关于你昨天提出的,想和我结为道侣的请求,经过一晚上的慎重考虑,我决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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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看向他,垂了垂眼,“嗯。”
小蛇尾巴翘了翘,面上故作严肃,“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正式变成另一种关系了。”
“嗯。”
“我可以听到一句夫君早上好,今天也会很爱你吗?”
林慕:“你昨天的歉还没道。”
顾随之洋溢在恋爱的氛围里,只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蜜罐子。
只是还没等他好好遨游一番,突然被人从蜜罐子里提溜了出来。
他怒了,“你的甜言蜜语就不能超过一天吗?”
“原本是可以的,”林慕说,“但你昨晚提前花完了。”
“……”
林慕冷漠地补刀:“你的夫君早安没了,你自己作没的。”
顾随之:“……!”
敌强我就弱。
顾随之委屈:“互通心意之后不就该亲密吗?我都没要求你跟我双修,还有洞房花烛……”
林慕反问:“你想在华弥仙境洞房花烛?”
反正他不想。
顾随之也不想。
脑子有病才会想。
顾随之把自己盘进他领口,不理他了。
林慕进内峰已经是轻车熟路。
奇怪的是,他这一路走来,发现一点不同寻常的事:在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周围的守卫居然还没有重新布防。
他脚步渐缓。
青山林外,一道身影等候已久。
显然是故意在这里等他。
或者说,这里特意没有换防,就是在等着他主动前来。
林慕眸子淡下来,从林间走出。
华羽仙尊转过身。
他一夜未眠,从昨晚就等在了这里,身上还沾着清晨林间的雾气和露珠。面容疲惫,比之前世苍老了不少。
林慕望着他,心如止水。
没有任何想法。
他不怕华羽仙尊发现他的身份。
发现了又如何呢?
他要是主动承认身份,还有很大风险会被华羽仙尊留下来。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要不承认,华羽仙尊能做什么?
强迫他承认吗?
不可能的。
所有一切猜想都是华羽仙尊自己做出的,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想法。
再加上华羽仙尊心怀愧疚,暂时也做不出太过极端的事情。
前世发生那些事时,都是华羽仙尊被墨知晏一日日腐蚀了心脏,用淬了毒的甜言蜜语离间,对他彻底失望之后。
现在还没到那地步。
林慕眼底掠过一抹嘲讽。
人果然是会成长。
互相敌视太
久,他居然也学会了墨知晏那套。
“我让人去找过你……”华羽仙尊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停了很久,他目光复杂,低下头,不知道对谁解释。
“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你母亲说你走丢了,我让人去找你,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林慕静静望着他。
“还有五年前,云归和我说起你,说你……说有一个孩子,和沁华长的很像,还姓墨……我让人去找你……”
这次还是没找到。
华羽仙尊苦笑,他好像总是晚一步。
妻子遇险,他赶过去救援,晚了一步,妻子和孩子双双出了事。
孩子丢了,他去找,还是晚了一步,孩子被人不知不觉掉了包,不知用什么办法,蒙骗过了华弥仙境的检查。
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他再一次让人去找,再一次失之交臂,对方已经离开。
华羽仙尊眼里含着期冀,“你姓林……是自己改了姓,跟你母亲姓吗?”
这个猜测折磨了他一整晚,让他五内俱焚。
无数的迹象都指向一个结果。
但还是缺少一个证据。
他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之前是不是姓墨。
他究竟……
“是。”
华羽仙尊眼中的光彩骤然亮起,因为病痛和内心折磨而混浊的眼睛一瞬竟恍惚有了从前意气风发的影子。
他眼角激动地渗出了泪,“好好好,好孩子,你……”
他不想去计较对方姓氏的问题,这些都能以后再说,他现在就想好好……
“掌门能让路吗?”
冷漠寡淡的一句话。
华羽仙尊猝然从激动中清醒过来。
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妻子的院子外面,理直气壮的让自己让路。
华羽仙尊竟然没觉得生气。
但他还想再多和眼前的人说几句话,情不自禁往前一步,想去拉对方的手。
“你要去看你母亲吗?她很好,归厝长老看过了,没出事,我们父子……”
“父子?”十足疑惑的一声,对面的人抬眼看来,清若淡墨的眸子看着他。
华羽仙尊不明所以:“怎么了?”
林慕和他隔着几丈远,一个礼貌而疏离的距离。
“我跟母亲姓林,和掌门有什么关系吗?”林慕道,“我们认识吗?”
华羽仙尊滞住了。
他艰涩道:“你……”
他之前就隐约猜到了什么,也一直在担心。
但他不想接受这件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我是你父亲啊,孩子,我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但……”
林慕:“掌门说笑了。”
他的态度出乎寻常的强硬……也或许不能用强硬。
强硬至少还能感知到一点不甘和怨恨。
但华羽仙尊什么
都没能从对面的人身上感觉出来。
华羽仙尊一颗心彻底沉入了冰水里,他睁大眼,瞳孔微微颤抖,看着对面那人不见丝毫情绪的面孔。
听他说,“我和掌门素不相识,以后,也不必相识。”
但华羽仙尊怎么可能甘心呢?
这可是他的孩子!
你是在怪我吗?怪我没有找到你?还是没有照顾好你母亲?也或者是hellip;hellip;”华羽仙尊艰难道,“墨知晏?”
“都不是。”林慕道。
华羽仙尊追问:“那是为什么?”
林慕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因为你。”
华羽仙尊茫然:“我?”
林慕拂了拂衣摆,扫去衣服上不小心沾染上的灰尘似的,平静地说:“你让我恶心。”
华羽仙尊如遭雷击。
林慕这一句话,比他这辈子受过的伤加起来都还要重。
恶心?
他?
他遗失多年的孩子说他恶心?
华羽仙尊心脏又开始作痛,他捂着胸口,难受地说:“你就是在怪我,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惩处墨知晏,也没有把他赶走?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没有办法……”
“你的迫不得已和我无关。”林慕道,“我也不想知道。”
华羽仙尊一句,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你父亲吗?生生被他堵了回去。
他恍惚间有种预感。
他要是把这句话说出口,只会换来林慕一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恶心你了吗?
华羽仙尊踉跄了一步。
他不得不面对他最害怕的局面。
林慕不愿意接受墨知晏。
连带着连他也不要了。
华羽仙尊完全陷在了一个困局里。
这是救命之恩,剖心之情,他不能不顾墨知晏。
他深陷泥沼,无力自拔。
天穹辽阔高远,青天白云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在这一刻,华羽仙尊的处境和前世的林慕产生了置换。
全是恩情,全是亏欠,仿佛永远也偿还不清,人人都在提醒你,你欠了谁的。
只是,在前世,他选择把这些恩情转嫁给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让他来背负这份恩情,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放到更高的位置,高高在上地指责他,用孝道和道义绑架他。
告诉他,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而今生,林慕连他一并舍弃了,更遑论他欠下的恩情。
他只能自己去背这座大山。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于内于外。
他完全和墨知晏捆在了一起。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为了他胸腔里跳动的这颗心脏,他的养子做了多少“努力”。
而墨知晏的胸口里,跳动的又是谁的心脏。
……
林慕没再去看面如槁木的华羽仙尊,越过他,进了沁华夫人的房间。
顾随之从他领口里冒出一个头,闲适地用尾巴挨挨蹭蹭:
“他还迫不得已上了。”
不过你对你爹还真是冷漠啊,比我想的还要冷,我说句实话,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特迂腐特孝顺来着。?_[(”
林慕看向他时,眼里的淡漠才消散了一点,“前提是我真的欠了他们的。”
不管生恩养恩,欠了就是欠了。
还完了就一刀两断。
他一直都是这个想法。
而且,冷漠……
林慕轻声:“我不想有一天做梦,梦到前世走投无路的自己,问我为什么要背叛他。”
所以,无论华羽仙尊现在有错没错,可不可以原谅,表现得多么可怜,想要挽回他……
他都只需要记住。
如果说墨知晏是刽子手,带着所谓金手指入侵这个世界的蛀虫。
那华羽仙尊就是他手里的刀。
没有顾随之,他就是真的死了。
死在无人问津的地方。
和墨知晏同归于尽。
说不定,前世他们死了之后,华羽仙尊还会匆匆赶来,抱着墨知晏的尸体悲伤恸哭,大骂他这个不孝子,害死了他最爱的儿子。
就如心魔中看到的那样,整个余生都在后悔,怎么就把他接了回去?
顾随之蹭了蹭他的脸。
林慕想了许多,心里却如风过无痕,眼里露出些微的戏谑,按住小蛇的头:
“来,道歉。”
顾随之不蹭了,往后退:“真道啊?”
林慕和他对视,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或者你直接叫人?”
顾随之:“……”
这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叫不出口。
母亲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
林慕把小小的顾随之绕在手上,一连饶了三圈,慢条斯理打结,“我可是带你来见我母亲了啊,你要让我丢脸吗?”
顾随之咳了一声,“你说,我现在叫了,她也听不见,不如……”
“我叫你夫君你就听得见了。”
银白色小蛇把自己盘了起来,假装自己就是一个银镯子,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话。
他说:“那我跟你道歉行吗?”
他认真检讨:“对不起,我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闹脾气,以后一定不会了,作为夫君,我实在气量太小,这不是一个夫君该有的气度,以后,不,现在立刻就改进。”
说完还窜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重新盘回去。
林慕耳尖染上一抹绯色,把他按回了袖口之中。
顾随之顺梯子而下,不敢皮了。
负责照顾沁华夫人的婢女已经换了,只是华羽仙尊知道他要来,没留人在这里照顾。
林慕绕过屏风,在床边坐下,陪沁华夫人坐了会儿,才起身离开。
窗外静站的人影始终没有离开,大团黑影落在窗户纸上,看起来竟然
有几分茕茕孑立的滋味。
可惜屋内没人在意他。
……
很快到了大比开始前夕,承桑祁如愿以偿??[,抽到了上上签——
大比抽签分单数和双数。
单数签和双数签再进行抽签,捉对厮杀。
林慕,承桑祁和长鱼未央都是单数。
这也意味着,至少前几轮里,他们都不会碰到了。
把签抽出来之后,承桑祁当场笑成了一只大鹅。
长鱼未央和林慕打了声招呼,不想承认这家伙和自己说一起来的,嫌弃地走开了。
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个人。
有扶桑岛其他此次前来的弟子,也有东洲十六岛其余岛屿出来的天骄。
这些宗门挨得近,继承人之间彼此相熟,前几天还天天约着出去吃饭。
中间就有那天吵着闹着要来承桑祁院子里看帅哥的少女。
她这次大比不打算下场,要等到后面才会参加。
抽签就是单纯来看个热闹,顺便给发小呐喊助威。
见到林慕,她眼睛都亮了。
转头就对承桑祁说:“上次棠溪聿风出现的时候,你就从我心里的美男榜上跌出了前三,现在好了,第四变第五了,朋友,再往下掉一位,你就要连前五都保不住了。”
承桑祁瞅了瞅林慕的脸,反驳的话卡嗓子眼里,屈辱强撑:
“爷注重内涵。”
正好这时,源柊梧走过来和林慕打招呼。
少女:“好了,你掉出去了。”
“……”承桑祁恶狠狠道,“你眼光有问题。”
他拉过林慕,指着源柊梧一通比划,“你说,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林慕:“?”
源柊梧:“??”
承桑祁:“大声的告诉她,姬珠你给我好好听着,看看什么才叫权威认证!”
姬珠面无表情遁走。
源柊梧就快把神经两个字写脸上了。
林慕默默拍了拍承桑祁的肩膀,发自肺腑地提醒:
“你小心被打。”
……
比赛当天,观赛席分了几个台子。
华羽仙尊和几个顶级宗门的长老端坐最高处,其余宗门长老坐得比较分散。
要是以往,墨知晏肯定跟在华羽仙尊身边。
最高的观景台,最顶级的人脉,还能在华羽仙尊面前刷脸熟,让主角难受。
可谓一举多得。
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墨知晏心烦意乱。
上次他中毒休息了好几天,华羽仙尊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就连让人来问问他的情况都没有过。
墨知晏心里暗骂这老东西简直忘恩负义,不甘心又没办法。
他暂时不想和华羽仙尊碰面,干脆去了
拉拢拉拢其他人也好。
既然要培养人
脉,自然是挑实力最强的。
墨知晏选择了几个实力稍次一些的宗门长老?[(,跟着坐了过去。
刚要入座,他看到一个穿着藏蓝色衣袍的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一甩袖子,在位置上坐下。
男人面带煞气,看着十分不好招惹。
墨知晏本来还不以为意,他是华弥仙境少主,只有别人避让他,没有在家里避让别人的道理。
系统忽然开口:
【走远一些,别坐他旁边。】
经过上次的事,墨知晏和系统的关系也不复往昔。
虽然系统事后给了他解药,但当时抛弃他、让他面临死亡的风险、还丢了那么大的人,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墨知晏知道自己还得仰仗系统,压着不耐烦问道:“又怎么了?”
【你和那个穿藏蓝色衣服的有仇,血仇,你杀过他什么亲人,别靠近他。】
修士的感应可不是开玩笑的,修仙界探查的手段也都千奇百怪,防不胜防。
墨知晏杀人大多是为了吸取修为,不仅沾染了因果,还附带了一些别的东西,旁人感觉不到,血亲就未必了。
这样大喇喇地坐过去,难保不被发现什么。
墨知晏后脊梁骨窜上一层凉意。
他杀人的时候只想着这人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哪想到还有这种风险,连忙改到另一边去坐下。
等那阵后怕过去,转头一看四周,脸色沉了沉。
他坐到了另一堆长老的中间。
之前他神志不清,但系统事后为了复盘他的失误,专门把录像调出来给他看过。
这里就有好几张熟面孔。
不过墨知晏也算心理素质十分过硬了。
这里有不少人之前都见过他毒发时狼狈的模样。
但他见到这些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带着笑脸迎人,叫人问好,大家公子的礼仪风范一丝不错。
一轮谈话下来,成功洗刷了众人对他之前的印象。
——他们之前本来也没看太懂就是了。
大部分人至今都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现在想来,应该只是个乌龙。
修仙之人,谁还能不受个伤中个毒呢?一时的狼狈算什么,都是常情。
墨知晏心安下来,和长老们一同入座。
眼看比试开始,有长老关心了墨知晏一句,“墨少主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清风长老关怀。”墨知晏彬彬有礼地回。
谁知道这长老是个直肠子,一看场中比得热闹,直截了当地问:“那少主这次大比要下去试试手吗?”
墨知晏怎么可能愿意和一帮连宗门都没有的散修同台竞技。
他可是系统选出来的人。
是“穿书文”的主角。
除了原书主角,其他人可不配做他的对手。
别说这些看着就落魄的散修,就
是其他宗门的天骄,也没几个被他放在眼里的。
不过是配角而已。
他面上还是一派温和谦逊▆_[(,连连摆手:
“这样的场地,让一些刚入门的师弟下去练练就好了,我也掺和进去,未免有欺负人的嫌疑。”
这话说的体面又谦和,但众人听着有些怪,一时又没察觉出有哪里不对。
“哈哈,该我上场啦!”
一道颇为兴奋的嗓音从旁边的座位上传来。
正谈话的众人转头看去。
承桑祁站起身,捞了捞袖子。
“那个就是三百六十八号是吧?是该轮到我了,走了兄弟们,我去候场了,等会儿就看我的英姿吧!尖叫的时候不要说好强,记得要夸我帅!”
长鱼未央面无表情,往旁边挪了挪。
另外几个东洲十六岛出来的天骄也大多一脸嫌弃。
有旁的长老疑惑,“这……不是桃花海宴吗?扶桑少主怎么也要上场?”
承桑祁诚实地说:“上去练练手啊。”
长老:“啊?”
承桑祁:“这位长老一看就不了解我。”
长老面露尴尬,“确实不知……”
“长老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承桑祁笑盈盈道,“我是说,前几年我还是个小废物,打架的时候都是躲在护卫后面,难得有机会给我增加点实战经验,我还不积极参与进去吗?”
长老恍然,“原来如此,那是该抓住机会,要知道,一味的闭关增长修为是行不通的,还是要多多实战。”
他说着无心,但周围几人看墨知晏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前几年修为不济的,可不止是承桑祁啊。
还有墨知晏。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短短几年间,修为连蹦好几级。
但修为高归修为高,能发挥出来几分,就不知道了。
比起扶桑少主这样坦诚自己的不足,主动下去提升自己。
墨知晏稳坐高台,表面谦逊礼让弟子,摆出一副不争不抢的姿态,实则暗暗贬低
参加桃花海宴的弟子,只是说明他们没有宗门,或者宗门势力较小,并不代表着他们本人就不行。
这些长老不在宗门里闭关,或者处理宗门中的事物,百忙之中拨冗前来,为的就是看看这天下百年间涌现的新人。
弟子希望加入更好的宗门,宗门也希望选拔出更好的弟子,来传承师门。
要是能在这里寻到一两个沧海遗珠,未来宗门的提升也就有了希望。
在这宗门的邀请。
是以,长老们看比试,都是抱着长辈看后辈的关怀姿态,而非轻视。
——这也怪墨知晏自己坐错了地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各大宗门行事风格各有不同,彼此之间抱团,坐
的地方也不同。
他要是坐到之前那个藏蓝色道袍的修士身边,那些人肯定不会觉得墨知晏这样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但这里的长老大多都喜欢脚踏实地还勤奋的弟子。
对于自身没多少斤两、根基都还不稳,就忙着看不起其他人的人,他们实在没有多少好感。
要真是什么绝世天骄就算了,天才嘛,傲慢一点也正常。
但墨知晏算什么天才?
通过外力提升上去的修为,和本身修炼出来的修为有着本质的区别。
墨知晏那一身修为虚得他们都不忍心看。
这要是他们宗门里的弟子,现在都该开口斥责这人好高骛远了。
有人想开口提点一二,旁边的人咳了一声,眼神示意上方。
这还在人家的场子里呢。
几个长老一看墨知晏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墨知晏刚维持的局面就这样毁于一旦,表面竭力维持着笑容不变,藏在桌子下的双手险些把指骨握断。
只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双眼冒火,盯着承桑祁乐颠颠去候场的背影。
这个人……
不是上次机关楼里站在林慕身边、看着笑模笑样、其实一句句把他逼到绝路,强迫他不得不解除血契的那个人,又是谁?
往事重演,上一次是当着华弥仙境一众弟子的面揭穿了他,这次又是当着这么这么多长老暗示他虚伪……
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墨知晏本就饱受折磨的心更是难受,就是去油锅刀山里滚过一遭也不至于如此。
他费尽力气拉拢过来的,冷淡了他。
而这些拉拢失败的,更是不遗余力地打压他。
尤其是林慕身边的人!
这些人,一个二个的,都在针对他。
就因为他是“反派”,就因为他和“主角”作对?所以注定了站在全世界对面?
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对他?
墨知晏羞愤不已。
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好事轮不到他,坏事把他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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