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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小曜回归第六十四日
    直到傍晚,胥朝起才气喘吁吁回到家中。

    古色古香的宅门一打开,胥朝起一头扑进了师兄怀里,手臂有气无力地环住师兄的肩膀。

    师兄似是刚沐浴过,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这香味与师兄与为他调配的浴液是一个味道,怕是从一个药炉里倒出来。

    温软的一团埋进怀里,温朝夕熟练地揽住,软热的脑袋扬起贴着脖颈,他喜欢的人含着依恋紧紧将他贴住。

    温朝夕眼神温柔,他低下眸子轻轻拍了拍胥朝起的后背,仿佛那个冷厉了数千年的二十七境之主成了过去,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耐心等待爱人归来的道侣。

    在外打拼一天的胥朝起回来后脏兮兮的,他被师兄抱着放进了温热的洗澡水里。

    胥朝起懒洋洋地化作一滩软泥躺在水池里,头发被揉搓了好几遍,也带了同样味道的药草香。

    身子也给泡了好久,柔软的棉布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擦拭。

    胥朝起想趁机趴到师兄身上,或者将对方也拉进水池里。

    他非但没有拉动,反倒被师兄按进怀里,逃也无处逃,身上有些地方都给擦红了。

    胥朝起无奈地披上衣服吃饭,今日的清蒸鱼味道非常鲜美,胥朝起一口气将鱼吃了个干净,就连刺上的鱼肉都给刮了。

    傍晚之时,他趴在师兄腿上抿着葡萄冰牛乳,有力的厚掌为他揉着腰背,胥朝起惬意地眯了眯眼。

    傍晚的凉风将他的头发吹干了,从脖颈披到后背。他将最后一口牛乳含下,享受着师兄的揉捏,渐渐睡了过去。

    天有些冷了,他又往师兄衣服里面钻,厚实的外袍披在了他身上,他倒是不蜷缩了。

    温朝夕取来梳子轻轻为他将发梳开,等到最后一根头发也柔顺后,他将对方横抱起,高大的身形在月光下留下了让人心稳的影子,他抱着胥朝起入了卧房。

    夜晚,监牢内。

    这本就是囚禁凡人的牢房,哪怕是守卫再森严,也抵不过修士的一道法术。

    只见牢房深处有光影闪过,衙役们急忙向里跑去,在见到黑暗的牢房下只剩稻草时,他们急了,连忙呼喊。

    “有犯人越狱了!有犯人越狱了!”

    众人惊起,一片忙碌。

    皇宫深处。

    小厮已换上一身黑衣,跪地行礼道:“属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五皇子挥了挥手,让小厮退下。他脸上的骚热至今未消,避开林叔的眼神问道:“林叔,那金丹修士怎么会是这些房子的主人?!真是……唉!”

    林叔摇了摇头,压力倍增:“如今倒不好办了。殿下有我林家,原本皇上还会顾忌。这下若那金丹修士要帮扶小丫头,怕是殿下胜算渺茫。”

    五皇子眼中多了抹杀气,他紧攥手掌,寂静的空气里响着“嘎吱”的声音。

    他沉思片刻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星芒,看起来倒有些可怜:“林叔,林家是修真大家,在中下境也是赫赫有名,林叔不如去跟那修士说说,指不定对方也是一时兴起,掺个热闹。

    何况以林家的声名,对方多少也会给卖个面子。”

    林叔瞥了五皇子一眼,自己乃元婴修为,这些年不知多少人给他卖过惨,他并不吃这一套。

    只不过他得家主吩咐,要助五皇子登位,于是拱手遵从。

    宅院。

    温朝夕将胥朝起塞到被子里,他刚一躺下去,对方便闻着味钻了过来,埋在他胸口入睡。

    软软的一团很容易让人困倦,温朝夕搂着对方闭上了眼。

    半夜时,胥朝起拱了拱,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搭在师兄身上沉沉入睡。

    温朝夕无奈为他掩上被子。

    待天亮了以后,胥朝起又忙碌地去收租了。

    因他昨日出入各大繁华场所收了一日租,渐渐地他在皇城的富贵圈子也有了名气。

    不少人看到年轻俊秀,身材又好,便起了将自家子女嫁给他的心思。

    有人还专门去打听过他家中情况,其他伙计也只是怀疑那位气度不凡的男人是他道侣。

    可有几个伙计倒好,脑子一直,直接就给那些达官贵人道:“这可不行,胥公子家中有人了!”

    达官贵人们一听,惊讶道:“我昨日偷观他眼神懵懂,不似是成家之人呀!”

    “哎!”伙计长叹一声,左顾右盼见旁边无人,靠近达官贵人悄声道:“这可不?小的昨日也是如此认为,可不曾想去胥公子家送礼,竟见到一男人居于他家中穿着随意,还为他洗手作羹荡。”

    达官贵人一震,吸了口凉气,同样是左顾右盼后道:“你就知道那是正室,万一是小妾呢?”

    “啧!”伙计拍了拍腿:“就那气度呀,可谓是正室中的正室!”

    达官贵人一哑,他本有些犹豫,刚想着退缩,却又看到了身旁两排商铺,于是站住低声道:“你说我要是予他一妾如何?”

    伙计先是一响,随后脑袋一缩,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

    “大人……这万万不可呀!那位正室可不好相处,其看似气势不凡,但小的做生意多年,早就练出了眼力。那位可是个狠角色,不好惹!

    光是那位的心机就不是一般的深,胥公子心思单纯,那位又大方有度会持家,虽年纪比胥公子大些,但常言道,男大三抱金砖,男大三十送江山,咱也不知道那位正室比胥公子大多少,但就凭这阅历、这仪态可不得把胥公子吃得死死,哄得晕头转向?”

    伙计“啧”了声,发自内心为达官贵人考虑:“大人,你也得为令公子令小姐考虑,真要将府中哪位送过去,可不得被折磨惨了?”

    达官贵人终于松动了,但还是不甘地问了句:“难道还有工部尚书之妻泼辣?”

    工部尚书乃是皇城内赫赫有名的妻管严,平日哪怕是晚归,都要被妻子用刀撵得到处乱跑。因这狠厉的作风,工部尚书哪怕是在外面吃碗面,店家都不敢让自家女儿出来端面。

    “哎!”伙计长叹:“小的看不止,尚书夫人是明面里泼辣,将尚书看得死死。胥公子家正室怕是恨不得将胥公子别在腰带上,还得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

    达官贵人“嘶”了声:“如此可怖,还是罢了!”

    伙计恭送达官贵人离开,一旁偷听的伙计忍不住走上前来。

    “你倒是很会想象,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只是寻常朋友,你这可不是瞎说嘛!”

    “呦!哎!”伙计一拍手:“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我怎就想了如此之多?”

    傍晚之时,林叔终于出面,带着十来位金丹修士轻轻叩响了宅门。

    “这位道友,在下有事相商。”

    宅门动也未动,一众修士等了许久,被人晾在了原地。

    众修士面色不懑,府宅的主人不过是一金丹修士,怎敢如此晾他们?

    他们正欲去闯,给这府宅中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一个下马威,却被林叔拦住。

    林叔倒是沉住了气,他再次行了大礼,沉厚道:“在下中下境林家长老林之潭,不知道友是哪境哪派人士?”

    半晌无人答应,金丹修士们终于忍不住了,其中一人举起手中大斧重重得朝门上砸去。

    林之潭还未去拦,一道金光闪过,林之潭被刺得双眼生疼,他急忙闭上了眼,仿佛下一刻会瞎一般。

    这时他听到了重重的砸地声,方才挥斧之人发出了惨叫,林之潭眼睁开了一道缝,见金光淡下以后,他向身后看去。

    磅礴的灵气散在空中,挥斧之人七窍出血蜷缩在地打滚,林之潭瞳孔一缩,此人的金丹……是废了。

    他猛地转身,想要怒斥此人,然而一道如天般的威压降下,林之潭眼前一黑,跪地声齐齐响起。

    众人跪在门前,恐惧感蚕食着他们的心。

    林之潭怔怔地看向大门,门口的金光并未消去,他也看到了上面的印记。

    此印记对二十七境每一人都无比熟悉,在他们家中的典册上,修真界的大鼎上,每一个布雨碑上皆有。

    此乃映天宗的印记!

    林之潭慌了,瘫软跪坐下来。

    皇宫内。

    小公主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皇上一见大喜过望,他左思右想,又觉得那日给胥朝起得赏赐还是少了。

    他与小公主商量一番,最终决定再赏赐城外百亩田与万两白银。

    正在拟旨之时,暗卫静静从黑暗中走出来躬身未言。

    皇上抬眸一瞥,一边拟旨一边道:“何事?”

    暗卫半跪下来,声音孤冷:“陛下,半座皇城地契的主人回来了,正挨个收租。经属下查看,地契是货真价实的地契。”

    皇上闻言,手中的笔险些拿不稳,他呼吸一滞,如鹰一般的双眼直刺暗卫:“此言当真?”

    不知何时,他的声音已然沙哑,王者之气尽显。

    “回陛下,此人确实是半座皇城的主人。”暗卫低头道。

    “他在哪儿?!”他连忙站起来,正欲焚香沐浴更衣,同时又准备让人去清点国库,看看要上交的租金可还够?

    小公主也慌忙站起,此时非同小可,她也得好好打扮一番,这才好与父皇连夜去拜见。

    暗卫见状竟有些犹豫,他偷偷向桌上写了一半的圣旨望去。皇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重新回到了皇椅上。

    “也是,朕既然说好要赏赐,还是写完再走。”

    暗卫一头冷汗,他硬着头皮,弱弱道:“陛下,收租之人正是那日为小公主解了心疾的胥公子!”

    皇上和小公主:……

    御笔掉落下来,溅了一圣旨的墨,御书房内愈发寂静,在浩荡的威严与敬畏中夹杂了一缕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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