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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周时凛一直没有来。

    杜春风生怕温浅生气影响身体,编了个谎话骗她说周时凛出任务去了,温浅无奈一笑,精致眉眼间满是虚弱。

    她缓缓闭上眼,心里止不住失望。

    无所谓了。

    最难的时候都熬过去了。

    另一边。

    周时凛满眼困倦,昨晚他熬了一整夜,孟唯怡洗了胃以后才算转危为安,可她的情绪很不平稳,一会儿闹着跳楼,一会儿闹撞墙,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清醒后又闹。

    反反复复好几次,只能继续注射镇定剂。

    她家里人已经连夜往这边赶,现下身边没有人看着不行,他只能继续留下。

    病房里很安静。

    孟唯怡缓缓睁开眼,看着男人那张俊朗侧颜,忍不住心潮起伏,眼眶瞬间湿润,她哑哑开口:“阿时,你守了我一夜?”

    说罢,她忍不住轻声抽泣。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周时凛眼底有红血丝,他倚着墙,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孟唯怡,凝神里有几分凝重:“为什么喝安眠药?”

    “我……”

    孟唯怡垂下眼睫,弱弱出声:“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我没想自杀,只是情绪不受控制,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阿时,你赶快回去吧,出来久了温浅又要不高兴了。”

    周时凛没说话。

    思绪回到昨晚,月光下,温浅抓着他的手,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失落,他的胸口忍不住发闷,等回去再好好和她解释吧。

    他心里烦躁,不愿理会孟唯怡。

    安安静静的病房谁都没有说话。

    没多久。

    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中年女人红着眼圈走进来,一进来就抱着孟唯怡失声痛哭。

    “我苦命的女儿啊!”

    “我们孟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让你来承受这些,唯怡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死了一了百了,你让活着的人怎么办!”

    “妈……”

    孟唯怡委屈地喊了一声,扑进孟母怀里嚎啕大哭。

    周时凛眉心拧成川字。

    待母女二人情绪平静后才提出要离开。

    孟母擦了把眼泪,慈爱一笑:“阿时,阿姨谢谢你了,若是没有你,唯怡说不定就没了。”

    “人是医生救回来的。”

    周时凛凉飕飕来了一句。

    他归心似箭,没工夫说场面话,除了口气和缓了一些,那张俊脸依旧绷得很紧,沉声道:“您应该去感谢医生,昨晚孟唯怡大闹医院,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您也好好劝劝她,人总要往前看,是她的抢不走,不是她的也留不住。”

    说完,干脆利落地走了。

    留下母女两人表情讪讪。

    好半天,孟母才不满地哼了一声:“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她的留不住,这个周时凛,从小到大说话都不讨喜,倔驴似的,也就你喜欢他!”

    孟唯怡被戳中心思,红了脸。

    “妈!”

    她软软的撒娇。

    “我就是喜欢他,再说了,他一点都不倔,反而还很温柔。”

    尤其是面对温浅的时候,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她忍不住幻想,若他能那样对自己,自己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孟母拿女儿没办法。

    虽说她们家门楣也不低,可终归比不上周家,如果女儿能嫁入周家,对他们孟家的仕途上也是一大助益。

    不过……

    “你和我说说周时凛娶的那个农村土包子。”

    ***

    周时凛很快回到家属院。

    回来的路上,他打了满腹草稿,想着该如何哄温浅,可当推开家门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温浅不在家。

    周时凛进了卧室,视线落在凌乱的被褥上,敏锐的察觉出一丝异样。

    他知道温浅很爱干净。

    每天都会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更不会不叠被子就去上班,所以,她一定很生气,还是轻易哄不好的那种。

    这时。

    门口突然传来笃笃敲门声。

    指导员站在门外,黑着脸。

    “小周,这一上午你去哪儿了,你媳妇进医院了。”

    温浅病了?

    周时凛明显一怔。

    指导员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急性阑尾炎,差点穿孔。”

    有心责怪几句,但见周时凛黑眸中的担忧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叹息了一声:“赶紧去吧。”

    周时凛再次冲向县医院。

    这次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找到温浅所在的病房时,他突然紧张起来,站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才轻轻推开门。

    病房内。

    一片安静。

    淡淡的消毒水味漂浮在空气中,温浅睡着了,她静静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比身上盖着的被子还要白,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

    看着她的样子,周时凛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忍不住放轻了脚步,缓缓行至床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对不起,我来晚了。”

    温浅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没有醒。

    其实她在周时凛刚进来的时候就醒了,他的脚步声和别人不一样,可是她不想睁开眼,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泪。

    因为,眼泪代表着脆弱。

    她的脆弱只愿意展现给她的‘凛哥’,而不是周时凛。

    所幸,杜春风很快就回来了。

    她手里拎了个保温桶,见了周时凛后长长松了口气:“可算是过来了,浅浅妹子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医生说幸亏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小两口不知触了什么霉头。

    这段时间天天跟医院打交道。

    “这是小米粥,待会妹子醒了喂她喝点。”

    杜春风将独处的时间交给小两口,交代了几句后就走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温浅正装睡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男声。

    “醒了就吃些东西吧。”

    周时凛坐在床边,目光里带着歉疚。

    温浅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这个样子的眼神,她的心里刺痛了一下,轻轻抽出被男人握着的手,垂着眼皮不去看他。

    “你怎么来了?”

    周时凛一噎,低声:“你生病了,我这个做丈夫的不该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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