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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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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梨花聽了這話, 倒是臉上帶了幾分激動,又怕別人看出來了,使勁壓着往上翹的唇角。

    三郎也鬧着要一塊學, 還說做好了放到他的扁擔裏, 他跟着燒餅一塊去賣。

    “我看你這不像是要擺攤, 倒像是去做貨郎了。”

    三郎正有此意, “我就覺得做貨郎挺好,各種東西都能背着出門, 指不定哪種就能賣出去了。”

    林春燕好奇的問他, “那你還做那酥魚嗎?”

    三郎點點頭, “自然是做得, 我那酥魚如今也打出去了名聲, 都知道這是林家酥魚,有好些個人還專門找我來買呢。”

    這賣了小半年終于有了起色,他才不舍得丢下呢。

    林春燕就笑, “難不成你有三頭六臂,又做今個又做那個, 白天還要走街串巷去賣貨,不把你累死。”

    梨花聽了,心裏卻是一動,張了張嘴想說,又覺得實在是太唐突了, 就沒開口。

    林春燕看得清楚,只是也沒說什麽,看着三郎在那裏苦惱不已, 跟着大家夥一塊笑了起來。

    說了會兒話,林桃紅的心情好多了, 見狗蛋他們在那裏閑着沒事玩螞蟻洞,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不是說想去遛狗嗎,我帶着你們去。”

    狗蛋和黑子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幾分不可置信,想去又有點害怕,林桃紅看到了,直接掐着腰問,“你們去不去?再這樣啰唆我可就不帶你們了。”

    狗蛋和黑子趕緊點頭,“去去去。”

    那邊五郎已經吃得肚子滾圓,聽見招呼,跳下板凳也要跟着狗蛋出去亂跑。

    梨花拉住李有德,用帕子擦了擦他嘴上的殘渣,囑咐了幾句,“可要看好弟弟,只在咱們村子裏這邊玩就行。”

    李有德十分懂事地點點頭,才跟着他們跑出去。

    又都說起林桃紅來,“還是小孩脾氣,一會兒好一會兒惱的。”

    林春燕好笑地點點頭,“誰說不是呢,不過這樣也挺好。”

    那邊林翠香悠悠地說,“紅娘也真是,老說大姐跟我們玩得好,可真說起來,就大姐你就護着她了。”

    王英娘也點頭,“可是呢,就屬燕娘最護着她了。”

    林春燕被他們說得大笑起來,“你們兩個還吃醋起來了,和紅娘一樣,也成小孩子了?”

    林翠香和王英娘也都沒繃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各自歪倒在旁邊人的身上。

    林桃紅帶着大黃狗出去跑了一圈,後面跟着四五個小的,在村裏着實耀武揚威了一番,不少小孩聽到動靜都跑過來看熱鬧,等回到家裏的時候,後面就跟着好幾個尾巴。

    他們也不敢進來,只在林春燕家門口探頭探腦,有幾個林春燕也是認識的,就招了招手讓他們進來。

    這幾個小孩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都不敢進來。

    林春燕只好抓了一把的糖出來遞給他們, “你們各自分一分,拿着吃吧。”

    這些小孩子都不太敢,見林春燕真的要給,才猶猶豫豫的接過,立刻笑開了眼,叽叽喳喳的在他們家附近玩。

    林桃紅跑了一圈,臉蛋也變得紅撲撲的,把大黃狗拴好之後,拍了拍他的腦袋,就要去井邊直接打水喝。

    林春燕看見了,趕緊讓她去喝竈間晾好的白開水,“那井水沒有燒開,不知裏面有多少蟲子,喝到肚子裏怕就會鬧肚子。”

    林桃紅害怕這個,很聽話的就跑去了竈間,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才問,“晚上吃什麽?”

    林鳳蝶也不着急走,初夏的晚風還有些涼,天邊已經有幾分黑,林春燕想了想就說,“要不咱們吃炝鍋面吧。”

    一碗熱乎乎的面條吃到肚子裏,能從頭暖和到腳。

    且這炝鍋面也是好喝的很,裏面放了蔥花雞蛋,放些青葉菜,到時候連湯也喝的幹幹淨淨的。

    林鳳蝶只喝了兩碗才停,五郎吃零嘴就飽了,卻還是想吃,抽抽噎噎的,看起來很可憐。

    林春燕就拿碗給他盛了一碗,讓端回去早上再吃。

    兄妹三個人這才踏着夜色回去,說好了過兩天再來。

    早上的時候,王英娘先爬了起來,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就要去竈間做橡子豆腐。

    今個是張牛力來拿橡子豆腐的時候,上一次他們帶了好些個腐乳回去,托張小舅過來的時候說賣得不錯,這次要多拿上一些回去。林春燕也跟着醒了,幫着她把橡子豆腐從地窖裏拿出來,清晨的空氣裏還帶着些許的潮意,可能是因為昨天下了雨的原因,倒是也沒有熱得多難受。

    騾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見他們來了,低低的叫了一聲,聲音裏透着幾分親昵。

    這騾子和驢還不一樣,驢總是喜歡叫喚,聲音特別地大。他們村子裏正家養着一頭驢,那叫聲在他們村東這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林春燕上去摸了摸騾子的毛,把他拉過來架在磨盤這裏,一邊小聲的和王英娘說起話來。

    兩個人商量着等橡子豆腐做好了,就去趟山上。

    “先把那些木耳給摘幹淨了,再挖些杏仁菜”。

    杏仁菜比其他的野菜都要晚上來,但味道特別的好,調涼菜包餃子,做麥飯都是行的。

    林桃紅也比之前醒得早多了,她要起來做豆腐了,豆子是提前一天泡好的,等橡子豆腐做好之後,她就把黃豆倒到了磨盤裏,一邊在旁邊坐着看,時不時把流在外面的豆汁掃回去,一邊慢悠悠的打上幾個哈欠。

    昨個晚上,不知道從哪裏飛進來個蚊子,一直在她身邊哼哼,時不時咬上一口,讓她一晚上都沒睡好。

    她有些幽怨地看了林春燕她們一眼,“那蚊子也真是奇了,怎麽也不咬你們兩個?”

    “誰知道呢,可能是你身上的肉香吧。”

    林桃紅一點也沒有被安慰到,覺得癢得受不了了,就去旁邊田壟上摘幾個蠍子草,塗抹在被咬的地方,很快就不癢了。

    林二嬸他們也很快就過來,橡子豆腐和黃豆豆腐如今她都是能做的,和孫娘子兩個人一白天就能幹得差不多。

    見他們幾個又這樣早地起來,只說讓他們多睡會。

    “如今天長了,起這麽早也不覺得難受,再說中午的時候還能睡上一覺。”

    很快,外面就傳來柳娘子家的雞鳴叫聲,沒多久就看到一群小鴨子被趕了出來,韋柔姐跟在他們的身後,手上拿着根棍子,嘴裏發着嚕嚕的聲響。

    瞧見林春燕背了簍子出來,就露了個笑,“這麽早就上山去。”

    林春燕點了頭,“這鴨子長得倒是真快。”

    “估摸馬上就能下蛋了。”

    說了幾句話,林春燕和王英娘繼續往山上走。

    一路上,不知名的小花随處可見。林春燕覺得他們應該是雛菊一類的,中間都有圓圓的花盤,四周是各種顏色的花瓣。

    杏仁菜也長上來不少,林春燕和王英娘放下簍子,就開始拔起來。

    不大會兒,丁慧娘拎着疙瘩也來。別看疙瘩小,可也知道幫丁慧娘幹活,拔了好些個杏仁菜。

    林春燕逗疙瘩,“我們疙瘩也太厲害了,這小簍子都快裝滿了。”

    疙瘩挺着小胸脯點點頭,“疙瘩要幫娘幹活,多多摘回家野菜。”

    這些野菜摘回去了,丁慧娘都會拌上一些高粱面,直接上鍋蒸熟。

    這是他們最近總會吃的東西。

    丁慧娘一天三頓的在鋪子裏吃,總有一種負罪感。

    她吃的是家裏面最好的。

    林春燕偶爾會讓他們帶些吃的回去,丁慧娘每次都會留給疙瘩。

    有時候多了吃不完,會給妞妞或者麥芽送去些。

    他們三家,要比村裏其他人過得更艱難些。

    林春燕摘的差不多了就準備下山,路過一處清泉的時候,先蹲下來把手給洗幹淨了。

    邊洗邊想之前聽人說的,城裏的大戶都會打了這山泉水去泡茶,聽說是好喝得很。

    林春燕拿着罐子也帶了些回去,打算煮開了嘗嘗。

    到了山坡處的那片竹林,他們又砍了很多根竹子回去,打算今個去鋪子裏做竹筒粽子。

    林桃紅看見了就問,“不是還沒到端午,怎麽這麽早就吃起粽子來?”

    還不是用粽葉包的,看着就很奇怪。

    “就是因為還沒到端午,想吃粽子了才說要做了這些來。”

    他們從山上下來沒多長時間,張牛力就過來了,身後還跟着張小妹。

    兩個人是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發的,張小妹手裏也拿了不少東西,先把一捅的泥鳅遞過去,“這時候河裏的泥鳅多了去,也不知道你們愛不愛吃,就先拿了些來。”

    林春燕自然高興,“那一會兒先別走,我先給你們燒了這菜。”

    來往得多了,大家都很熟悉,張牛力也不再那樣拘謹,幫着在院子裏敲敲打打,看哪裏有要修的東西就主動搭把手。

    不過,李二叔住在他們隔壁之後,有了什麽事情,張大娘就扯着嗓門喊上一嗓子,家裏的東西都沒之前那樣壞得多了。

    張牛力見沒什麽事做,轉到了後院,給騾子喂了草,又幫着把羊奶給擠了。

    張小妹很好奇那羊奶的味道,就喝了一口,人差點被送走了,皺着眉頭說,“這可如何能下得去嘴,你們平日裏都是怎麽喝的?”

    她這個樣子倒讓大家都笑了出來,“是不好喝,就是加了糖也蓋不住那個羊膻味,不過燕娘手藝好,能把這羊奶做成其他的好東西。”

    林春燕就給她看了看那醍醐,“這東西用來做糕點最好了,特別的香。”

    她又從地窖裏翻了翻,把之前做好的羊紮糖拿上來一小罐,“原本就是給你們留的,正好帶回去吃。”

    張小妹當即就打開罐子,拿了羊紮糖出來,掰了一半遞給張牛力。

    這羊紮糖雪白雪白的,看起來挺好吃。可剛才喝了那羊奶之後,張小妹也不敢立刻吃,先湊近聞了聞,見這羊紮糖倒是沒有那麽重的羊膻味,反而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奶香,這才敢下嘴咬上一口。

    很快,她就好吃得眯起眼睛來,“這和那雪花酥味道有些像,倒是不那麽難吃。”

    林桃紅在那邊叽叽喳喳地說,“之前我們還吃過那雪花酪呢,是用了冰做的,上面放了羊奶做的醍醐,和果醬拌在一起。吃到嘴裏又順滑又冰涼。”

    也就是今個天不那麽熱,要不然張小妹能被林桃紅說的這話饞死。

    王英娘幫着把豆皮和橡子豆腐放在了扁擔裏,那些個腐竹都已經曬成幹的了,可以存儲的時間更長一些。

    張小妹看見了就咧了嘴笑,“我們村裏快過廟會了,早些天就有好些個人來給我說,讓我們多帶些豆腐回去,怕是這段時間得總來。”

    腐竹也就罷了,那橡子豆腐可是放不長久的,少不得要張牛力每天過來挑了去賣。

    好在他們秋天的時候收了不少的橡子豆腐,這時候也能慢慢做了來。

    王英娘已經在心裏盤算着,等到今年秋天的時候,橡子果一成熟就先要去山上撿一些,地窖放不下,就都堆在西屋裏。

    這樣好的一棵樹,要是能一年四季地長,該有多好。

    張大娘又叮囑了他們路上要小心,說是有流民,“別不當回事,他們這些人走投無路了,什麽都能做出來。”

    張牛力難得開口,“姑姑,你這話還真給說着了,我們村就來了幾個流民,說是投奔親戚的,裏正看得人可憐,就讓他們住了進來。”

    大家都豎起耳朵聽,張牛力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可他們投奔的那親戚已經六七十,自個兒都吃不飽,哪裏有精力去養活這些個流民,他們就動了歪主意,去別人的地裏偷摸了幾回。”

    在村裏你摘個瓜,我偷個菜的事情,可大可小,要是相熟的人或是半大的孩子,知道了也就罵上幾句,讓他們以後別再摘了。

    可這些個流民一不是他們村裏的人,也不是小孩子了,被偷的那幾家就很生氣,找了裏正要把他們趕出去。

    那些個流民沒辦法,只能跪在這些人的門前,一下一下地磕頭,盼着他們能放過自個兒。

    要是再被趕走了,他們哪裏還能去找栖身之地,這時候還好,再過上半年,天一冷,不僅要餓死,還得擔心會不會凍死了。

    聽着張大娘直唏噓,“都是可憐人。”

    流民可憐,被偷菜的人也可憐,要怪只能怪賊老天。

    鍋裏燒熱油,放些姜蒜,再把泥鳅倒進去,伴随着一陣滋啦的聲響,香味一下子就出來了。

    粉絲用的還是他們自家做的那粉絲,又筋道又軟彈,裏面還放了些豆幹,濃濃的全是肉的香味。

    泥鳅被處理過了,一點土腥味也沒有,且它的肉質十分的鮮嫩,撈上些粉絲吃到嘴裏,伴随着濃香的湯汁,只覺得香到了天靈蓋。

    張牛力兄妹兩個也不客氣,端起來碗呼哧呼哧地吃了兩大碗,裏面的泥鳅放在最後吃,把肉嚼了,再把刺吐出來,最後連湯也喝得幹幹淨淨。

    他們走了這一路,基本上就沒停,張牛力他是走慣的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能走來。可張小妹不行,這一路都是強撐着,吃了這泥鳅粉絲湯才覺得又活了過來。

    想着又要往家裏走,她的腿就有些邁不動道,遲遲不肯動身。

    張牛力不慣着她,“早說了讓你不要來,我自己就能帶回去,你偏不聽。”

    張小妹怕他下次不帶自個來了,趕緊站起來,從柴火堆裏拿了根棍,“也沒說不走,這不是再歇一歇。”

    張大娘就留張小妹,“你哥這幾天還總來,你要不就在家裏住上幾天。”

    張小妹有些心動,她也想多和林春燕她們親香親香,可一想到家裏的豆腐攤子離不了她,就搖了搖頭,“下次吧姑姑,等什麽時候不忙了我再過來。”

    張牛力不忘對張大娘說,“姑姑過幾天過廟會了,定要來看會。”

    這時候過廟會可是大事,張大娘就點頭,“自然是會去的,你們路上可要小心。”

    兄妹兩個點了頭,直接從村東的山上繞着走,這樣的話要比從大路上走,能近上許多。快一點的時候,張牛力一個半時辰左右就能走過來。

    張小妹沒有挑扁擔,只拿了根棍子,這樣走起來就要輕松許多,上了村東的山上之後,偶爾能聽到幾聲不知名的叫聲,張小妹雖然野慣了,聽了這聲音還是有些害怕,只讓張牛力走慢一點。

    “大哥你說,這山上會不會藏着流民?”

    張牛力搖搖頭,“這山上要是藏了流民,姑姑他們怎麽會不知道?這山下住的人也多了,許多人日日都是要上山的。”

    再說之前還有洪柱子的那事情,平日裏大家都是警醒着呢。

    張小妹一想也覺得不大可能,這些離村裏近的地方,那些流民是不敢來的。實在沒辦法,估摸着才會上山,找個山洞能夠遮風擋雨,再在山裏面挖些野菜,也是能湊合着過冬的。

    想到他們那衣衫褴褛,面黃肌瘦的樣子,張小妹就嘆了一口氣,嘴裏念叨着讓老天爺保佑,他們這裏千萬別發生了災。

    林春燕吃了兩大碗泥鳅粉絲湯,她好長時間沒嗦過粉了,這泥鳅粉絲湯倒是有那啊一樣的感覺,只吃在額頭上冒了汗才停。

    到了鋪子裏,見燒餅婆婆和她身邊的兩個女娘都已經等着了,她們也不找地方坐,眼睛像是看不夠似的,一直東看看西看看。

    看見林春燕了,燒餅婆婆趕緊快走了幾步,“林小娘子,我這做個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怎麽也得做了那些個菜燒餅去。”

    她昨天原本就下定了決心,回去之後再給兒媳婦一說,她兒媳婦直接就跳了起來,要不是看天實在太晚了,當時就得撺掇這燒餅婆婆去找林春燕,立刻答應了這事。

    燒餅婆婆還惦記着自個的閨女,又把她給找來,說要是打燒餅的話,就讓兒媳婦和閨女一塊幫忙。

    倆人都沒意見,這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趕來,是連飯也沒吃。

    林春燕不慌不忙地讓她們找地方坐下,只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拟個章程出來,別到時候因為這個那個的再鬧了矛盾。”

    燒餅婆婆的兒媳婦是個伶俐的,趕緊說,“這不能,我們自己有幾斤幾兩是知道的,昨個那豆皮燒餅我婆婆帶回去,我們也都嘗了,味道不知道有多好,單靠我們定然是做不出來的。”

    雖然這麽說,林春燕,,還是把該如何分錢詳細地給說了一下,還讓她們回去再商量商量,“這前面說好了,後頭咱們幹起來活來也放心。”

    燒餅婆婆的兒媳婦趕緊說,“我們昨天晚上就想好了,這已經比我們想得好太多了。”

    林春燕見她們都沒意見,這才點了頭,讓段夫子給拟了份章程,各自畫了押才算完。

    “咱們先不貪多,只把那豆皮燒餅做了出來,你們那裏留一些賣,我這裏早餐鋪子也沒什麽主食可以吃,到時候也拿來賣。”

    燒餅婆婆自然高興得很,剛才已經說清楚了,這些個豆皮和燒餅他們是對半分,餡料林春燕出,他們只需要包起來,烤好再給他們送過來就行。

    這多賣出去一個燒餅,他們就能多賺上一文錢。

    燒餅婆婆這時候還有些暈乎乎的,是被她閨女推着出門的,到了擺攤那裏還有些不太相信,“這就完了,咱們以後就能做那帶餡兒的燒餅了。”

    她閨女趕緊點頭,“可是呢,這小娘子一點架子也沒有,真好說話。”

    就在剛才商量事情的時候,林春燕還不忘給他們一人上了份早餐,讓他們邊吃邊說,考慮得十分周到。

    如今餅裏面大多是不帶餡兒的,也就饅頭裏面能放些素的或肉的,再來就是小籠包,這豆皮燒餅也算是新鮮吃食。

    何娘子昨天買了十個回去,還說留着早上吃,可一晚上也沒留住,直接被他們三人給吃得幹幹淨淨

    早上一起來,鄭廚子就催何娘子,“你快去看看,可是有那豆皮燒餅了?我再吃上兩個。”

    何娘子不願意起來,反正踹了他幾腳,“你怎麽不去?這一大早的,不如就去叫了閑漢來。”

    鄭廚子一想也是,直接去門口張望了幾下,就見已經有閑漢在街上來回地穿梭,趕緊叫出一個。

    這就是那送索喚的常女娘,她正要往幾戶人家裏送索喚,瞧見了鄭廚子,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可是要送些什麽東西來?”

    鄭廚子點點頭,“不知那林小娘子的鋪子裏可是有新鮮的吃食?”

    常女娘點點頭,“說是今個晌午就有那什麽竹筒粽子了,到時候若是想吃,我給提前送來。”

    鄭廚子搖搖頭,“不是那竹筒粽子,是豆皮燒餅。”

    常女娘愣了一下,“卻是沒看到有什麽燒餅賣,可是要吃那肉夾馍?”

    鄭廚子有些失望,回去又細細問了何娘子,才知道原來是昨天那賣燒餅的婆婆和林春燕他們一塊做出來的,心裏嘆了一口氣,“估計是吃不成了。”

    那麽好吃的東西,只吃上那麽一回,何娘子也不睡覺了,直接坐起來,“你可別瞎說,怎麽就吃不成了?不行回頭我去問問那林小娘子,看她能不能再多做些來。”

    就是加些錢,能吃上那豆皮燒餅,她也是樂意的。

    段夫子早上吃了兩個油炸果子,配上了一碗甜甜的豆腐腦,是吃的身心舒暢了不少。之前拿回去的那核桃包,家裏的大娘子和一兒一女都喜歡得很,就連老母親也對他難得露了些笑容出來,倒是讓段夫子受寵若驚。

    除了剛考上秀才那些年,他家老母親已經很久沒對他這樣笑過了,激動得差點流出淚來。

    這都是多虧了那核桃包,他心說等林春燕什麽時候再做了,他再拿些回去。

    今個瞧見林春燕帶了許多竹筒來,說要做竹筒粽子,段夫子又高興了。這竹筒粽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好吃得很,又沾染上那竹子的清香,實在是太合他意了。

    段夫子就坐在那櫃臺後面,一邊盤算着賬,一邊看着來往的人,見早飯這頓賣得差不多了,賬也盤好了,才拿出那九章算術仔細地研究起來。

    如今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這裏看着那書上的題,再用林春燕教給他的方法做出來,手邊放着的是泡出來的各種各樣口味的茶。

    如今掙到錢,他也舍得花上些銅板去買了茶來,再不用日日喝碎茶沫子了。

    有時候還會叫了茶博士過來,那天來避雨的那茶博士他就經常去叫。

    或者直接讓宋大爺給他沖些粗茶來,不過宋大爺沖茶的手藝一般般,倒是宋大娘還有幾分本事。可也不好總麻煩了他們去,還想着要不要回頭再學了。

    就這樣慢慢想着,不大會兒他就沉迷到了這算術題裏,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眼前站了個俏生生的小娘子。

    那模樣長得十分風流,一身杏白色的衣裳穿在身上,更襯得膚若凝脂,還有很重的胭脂味傳來。

    段夫子打眼一瞧,就知道這娘子的身份,就是他們鎮上瓦舍出了名的绮文姐。只是林春燕說了,不管三教九流,他們這鋪子誰來都是歡迎的,段夫子就先讓他們買了票。

    绮文姐也不着急掏錢,只問身邊的丫鬟,“你往常叫的索喚,可是從這裏買的?”

    那丫鬟急忙點頭,“小娘子,就是這家店。如今城裏的閑漢大多都愛來這裏跑腿,要是想叫別的酒樓裏的東西,還得特意另說。”

    那小娘子就點了頭,拿出來三十幾個大錢全換成了票,學着前面的人挑了東西,找了個幽靜的地方坐下。

    她模樣長得實在是好,大廳裏一半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朱娘子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和往日氣氛不同,往那邊一張望,就看見了绮文姐。

    朱娘子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你怎麽在這裏?沒得髒了這鋪子裏的地方。”

    朱娘子本來就是個潑辣的人,且她一個月就能掙上一貫多錢,黃掌櫃還指着她那點茶的手藝,也不敢太管着她們了,越發讓她驕縱的無法無天。

    绮文姐聽到了朱娘子的喊聲,依舊是不慌不忙的,像是沒聽到,只拿了筷子在那裏慢慢吃着,旁邊還放了一杯茉莉豆漿。

    朱娘子見她不理自己,更是生氣了,來不及買票就要往裏闖,被段夫子攔了一下,“咱們這裏是吃飯的地方,可不興打架,別一會兒鬧得不好看。”

    朱娘子見好些個人都往她們身上看去,目光來來回回,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難看,只好理了理衣袖,忍下那口氣,買了票子進去。

    趙六和胡大強都害怕朱娘子再和那绮文姐打起來,都分了一只眼睛去盯着她瞧。朱娘子卻只找了一個離绮文姐距離最遠的位置坐下,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茉莉豆漿下去,才覺得火氣小了許多。

    豆皮的餡兒很快就調好了,林春燕直接把這交給了林翠香和趙紫蘭,讓她們學了去。

    趙紫蘭之前就會竈間的手藝,學起來自然要快上幾分,倒是林翠香多學了幾遍才學會了。

    學好之後也不用她們給送去,那燒餅婆婆的兒媳婦就在後門等着她們,瞧見了那滿滿一盆的豆皮餡料,眼睛都笑彎了。

    “待會兒就給你們送來。”

    林春燕點了頭,那兒媳婦才急急忙忙地往擺攤的地方跑,好似身後有什麽東西在攆着似的。

    “以後我看我就早些來,給她們先把餡料調好了送過去,也不耽誤咱們賣早點。”

    趙紫蘭這麽說着,那邊林翠香也說了要早些過來,“大姐你早上還願意往山上跑,我們兩個卻是不用的,只交給我們就是。”

    林春燕叮囑了她們幾句,有些不放心,怕她們路上遇到了什麽危險,那邊的丁慧娘已經開口,“左右我也沒什麽事,不如我就早早地跟着她們一塊來。”

    林翠香趕緊說,“那倒不用,我叫上三郎陪着我們,他如今正鬧着和我爹娘說要當貨郎,要真成了,指不定走得比我們還早呢。”

    外面的朱娘子還在生氣,可看着胡大強去了一趟後廚,就端上來一籮筐的東西,趕緊伸長了脖子去看,又問,“這是什麽?”

    胡大強就嘿嘿笑了幾聲,“這是那豆皮燒餅,剛做出來的,好吃得很。”

    不等他說完,好些個人就都趕緊去重新買了票,要嘗嘗這豆皮燒餅的味道。

    那邊等着排隊的閑漢們聽到了,也都各自要買上些。

    後面排隊的人看見有新鮮的吃食,前面這些人買了那許多,就有些心焦起來,生怕輪不到自個。

    林桃紅趕緊說,“一會兒還有呢,別着急,人人都有份。”

    可實在架不住要的多,到葉閑漢這裏的時候,那豆皮燒餅正好就賣完了。

    葉閑漢就有些着急,問林桃紅,“那燒餅什麽時候再能做出來?”

    林桃紅讓他先等一下,自個去後廚問了,回來就說,“還得等上一會兒呢,這燒餅打出來總得需要時間。”

    葉閑漢想了想,也沒一直在這裏等着,把那些果子豆腐腦挑了幾樣,送去了相熟的人家。

    朱娘子之前買的票還沒有退,她先搶了幾個豆皮燒餅,看着绮文姐因為動作慢,輪到她的時候已經沒了,忍不住就樂了起來。

    她自個端着盤子去了挨着绮文姐的桌子旁,這時候也不嫌離她太近了,先把那豆皮燒餅從中間掰開,看到裏面滿滿的豆皮溢了出來,先贊嘆了一聲,才大口地咬了下去。

    “真是香,這豆皮做餡料,竟然這樣的好吃。”

    那邊绮文姐身邊的丫鬟,從朱娘子進門開始臉上就不太好看,見自家小娘子一直沒什麽動靜,這才忍了下來。

    可看到朱娘子故意在他們跟前吃那豆皮,做得實在太過火了,只好把身子扭過去,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她把身子扭過去了,鼻子還是能聞到那豆皮燒餅的香味,加上其他桌子上買了豆皮燒餅的人在那裏不時贊嘆幾聲,更讓她好奇那豆皮燒餅是什麽味道了。

    绮文姐卻依舊慢悠悠地吃着肉夾馍,這在鋪子裏吃剛做出來的肉夾馍和那些個閑漢送過去的還是不大一樣,鋪子裏的要更加的酥脆好吃,且成日裏窩在自個的房間裏,這樣能出來透透氣,倒也讓她覺得很舒坦。

    朱娘子把那一整個豆皮都吃完了,見绮文姐還沒什麽動靜,只冷哼了一聲,卻也拿她沒什麽辦法,不管她做什麽,就像是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讓她都沒有繼續鬥下去的意思。

    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憋氣,“聽說如今你們勾欄裏面的花魁又換了人,你也不被捧着了。只不知道當時要是跟着咱們一塊學了那點茶的手藝,會不會也像我這樣,早不用看人臉色。”

    绮文姐終于擡了眼看過去,動了動嘴唇,到底沒說出什麽話來。

    年少時她和朱娘子一塊學點茶,她學的還要更快上幾分,朱娘子回回都不如她做的好,時常要求她私下裏再教了她。

    可跟着人學點茶是件很受苦的事情,绮文姐覺得這樣出頭不知就到了什麽時候,恰好有勾欄的人見她長得風流好看,說每個月給她十幾貫錢,只需要唱曲就行。

    绮文姐動了心,真就不再學那點茶的手藝。

    朱娘子和她關系好,為了這事不知道和她吵過幾次,後來幹脆沒了來往。

    時過境遷,兩人年歲都大了,绮文姐那兒勾欄院裏又捧了新人出來,掙的自然比之前少了不說,那些個新來的也總拿她出來陰陽。

    朱娘子之前是受了不少苦,可如今都知道她點茶手藝頗好,有時候還會被請了府裏去點茶,但活着更自由了幾分。

    可每次見到绮雯姐,朱娘子還是忍不住會冷嘲熱諷上幾句,把這麽多年的氣發出來才好受。

    第二鍋的豆皮燒餅出來了,剛才好些個吃到的人又都去拿油紙包上了一兩個,打算回去了再吃,這樣的天氣即便是冷着吃也是沒事的。

    就連外面燒餅婆婆的攤子上,也圍滿了人,只把娘三個樂的合不攏嘴。

    林春燕在後廚裏正把那竹筒先用熱水煮沸,竹子的顏色變得沒那麽翠綠了,可還散發着淡淡的竹香。

    把提前泡好的豆子糯米放在竹筒裏,塞得緊一些,這樣糯米就不會從竹筒裏跑出來。

    冷水放到鍋裏煮上一個時辰,煮好之後,還需要過冷水泡上幾分鐘,才能把外面的那竹筒打開。

    整個屋子都充滿了淡淡的竹子和糯米的香。

    林春燕深吸了一口,把一些白糖倒在了盤子上。

    一會兒吃的時候,就能直接沾着白糖了。

    鄭廚子一早就去酒樓上工了,他們這裏的生意和之前相比要稍微差一些,不過一些老顧客還願意過來,給他們酒樓裏添些人氣。

    掌櫃的成日在櫃臺後面愁眉不展,拿着算盤噼裏啪了地算個不停。

    鄭廚子沒敢說他今個早上也去叫了閑漢,只在後面老老實實地炒着菜,沒多久卻見掌櫃的過來,嘴裏不住地念叨着,欺人太甚。

    鄭廚子豎起了耳朵,掌櫃的本就心累,煩悶不已,見了他這個老夥計,只拉着他把話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又有了那什麽豆皮燒餅和竹筒粽子,那些個閑漢更是一窩蜂的去他們那裏,來咱們這裏來的閑漢越來越少,再這樣下去,怕真就要關門了。”

    鄭廚子聽到那豆皮燒餅,想的卻是這怎麽就又有了,不知道一會兒再去買的時候,還能不能輪到他。

    面上也是一臉的愁容,安慰着掌櫃的。

    掌櫃地看着鄭廚子,直接把火氣撒在了他的身上,“也怪你這廚藝不精,要是做得好吃了,怎麽就沒人來咱們這裏吃。”

    鄭廚子心裏委屈,很想指着掌櫃的眼睛問他,那外面坐着的幾桌客人是什麽,難道不是奔着他的拿手菜來的。

    這每個廚子和每個廚子會的拿手菜都不一樣,他雖然比不過林春燕有那麽多個新點子,可做出來的好些個菜也是一等一的好,要不然這麽長時間了,還有這麽些個老顧客捧場。

    掌櫃地說完,又去前面算賬去了,心裏盤算着要不要再招個廚子。

    随即一想,也不知其他的酒樓鋪子,如今的生意怎麽樣。

    只可惜淑芳齋的宋大廚和林春燕比試的時候,他還在下面看熱鬧,誰能想到林春燕開了鋪子之後,倒把他們擠兌的沒辦法活下去了。

    實在不行,就多給些閑漢好處,讓他們總過來他們這邊跑,好歹比如今的情況要好些。

    竹筒粽子過了冷水之後,從中間打開,就是圓滾滾的糯米,林春燕一個一個用竹簽将他們串起來,放在了盤子上。

    這竹筒粽子聞起來就十分香甜,裏面是微微有些彈牙的糯米,有加了紅豆的,加了紅棗或者黑糖的。知道林桃紅愛吃核桃仁的,裏面也特意放了些。

    就是只吃那什麽不加的粽子,蘸了白糖之後,也軟軟糯糯香甜的很。

    晌午的時候他們就吃的是這竹筒粽子。

    吃着這個,就想起快要到的端午了,這時候端午節可是大日子,張大娘就說,“這幾天我回去了,就去把粽葉摘了來。”

    他們到了那天肯定是要包粽子吃的。

    林春燕點了點頭,又說起要摘的艾草來,“我看山上的艾草都已經長大不少,該摘些回來了。”

    她原先是想要往她們家的門口移植一些艾草,後來發現山上的野艾草十分的多,上次清明節做青團的時候,就去摘了好些個,再往山裏面走,一路上總是能見到不少。

    但要說艾葉最好的時候,還是端午這天,陽氣最足,摘了艾葉挂在門口,也能去邪。

    那邊宋大娘還說要和張大娘一塊去找董婆子,“也該給孩子們祈祈福。”

    宋大娘特別的信這個,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去董婆子那裏上香,有時候會求了紅色的布條繩回來,直接就挂在了他們店門口,或者綁在棚子的柱子上。

    張大娘之前跟着錢娘子是去過董婆子那裏幾次的,不過林春燕知道了,讓她不要信,她也不願意多花了那錢,就沒再去。

    宋大娘這麽一說,她又有了幾分意動,拿了眼看了林春燕幾眼,見她正在和林翠香說其他的事情,沒聽到他們這邊說話,就趕緊答應了,“到時候你可得叫上我。”

    宋大娘點點頭,說了要去帶的東西,“香燭,元寶這些咱們都自個兒備着,再帶些果子。”

    這果子也是有講究的,端午這天要帶好幾種,每種的寓意都不同。

    張大娘一一都記下了,吃完竹筒粽子之後,她就把那毛線拿出來繼續地織。

    她是跟着李氏學的織毛褲,李氏已經織好了一條,拿過來給他們看了,摸着那綿綿軟軟的毛褲,想着冬天要是穿上了得多暖和,張大娘就覺得幹勁十足。

    不過羊毛線并不多了,老周家裏的羊短時間之內也長不來,張大娘織了一會兒就放下,嘆了口氣說,“怎麽也不見你們小舅舅回來。”

    張小舅是去了其他的縣裏,不過有了在栖霞鎮發生的那些事情,他如今也不再莽莽撞撞的過去,每次都先探了路,再去的時候才拿了東西。

    且有李有福跟着他一塊去,兩個人好歹有個照應,李有福話雖不多,但人看着卻是高大威猛得很,往那裏一站,就給張小舅不少安全感。

    馬氏這看人的眼光還是挺準的,托了張大娘給趙娘子說親,想把他們家的蘭姐兒嫁過來,只是張大娘過去看了幾次口風,趙娘子都沒松口。

    怕張大娘誤會了,趙娘子趕緊解釋,“我家老大這婚事你也看見了,波折得很,他自個也沒了那樣的心思,且再等上兩年吧。”

    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張大娘也不強求,回去就讓人捎了信兒給馬氏。

    馬氏怎麽想的,張大娘她不知道,只在她這裏這件事算是過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張大娘念叨了一會兒,就見張小舅和李有福從外面回來,進來先要了水喝,咕咚咕咚地灌下去,才長嘆了一口氣。

    船夫就跟在他們兩個人身後一塊來的,見了林春燕就笑眯眯地招呼,“今個可是巧了,那邊有商船過來,我看賣不少散貨呢。”

    林春燕一聽,立刻放下了手頭的活就往碼頭那邊走,也只和張小舅打了個招呼。

    張小舅讓她先去忙,他和李有福也不見外,拿了盤子要了些菜,坐下就和張大娘說起這次去外面的情況來。

    “怎麽去了這麽久,可是遇到什麽事了?”

    這人去了外面,張大娘總要懸着一顆心,生怕出了什麽事。

    張小舅就搖搖頭,“那倒沒有,只是這次去的地方遠,來回路上耽擱了。”

    張大娘看張小舅臉上的神色不錯,就猜着這次事情依舊很順利,就問了他一些,不過大部分她也聽不懂,只把她想問的事情拿出來說了。

    “那邊可是有養羊的,多不多?”

    張小舅很奇怪她會這樣問,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養羊的不少,如今大家都愛吃羊肉,這養羊和養豬還不一樣,只賺不賠。”

    要是有了本錢,或者是家境稍微富裕一些的,養羊可以說是個好營生。只每日把他們帶出去,光山上的野草就夠這些羊吃得了,不過是辛苦一些。

    張大娘就高興地拍大腿,把那毛線拿出來給張小舅看了看,“你瞧這毛線,織出來的那毛衣毛褲可是暖和得很!只是我們村只有老周那裏有羊,羊毛都被我們都刮幹淨了,再沒別的了。要是你下次碰着了,問問能不能把那些羊毛給買些回來。”

    張小舅還以為是什麽事情,趕緊答應了,“這還不簡單,下次瞧見了就給大姐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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