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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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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這個消息在朝廷百官之中掀起了極大的風浪,但是卻沒有人敢質疑。聰明人都能想到這必然是和李孝常謀反有點關系的,誰會去在這個節骨眼上觸黴頭?

    哦,還是有的。

    一向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宋國公蕭瑀就在朝堂上力谏,認為此舉不妥,又與陳叔達在禦前争吵起來,然後轉頭就被李世民以禦前失儀為由罷了相位。蕭瑀氣沖沖的回家了。

    有了他的前車之鑒,朝臣們更閉口不語了。

    到了第三日,卻有一個人進了宮,然後走進了被禁嚴的太極宮,那就是平陽長公主。

    也不知道平陽對李淵說了什麽,總之,沒過多久,李淵便給東宮送去信,表示既然新皇已經登基,自己也已退位,那不如自己搬去別的宮殿,這皇帝所住的太極宮便讓給新皇住吧。

    李世民聽了這個傳信之後,坐在麗正殿上久久不語,怔立了許久。

    “陛下……”長孫皇後憂心的尋來。

    李世民啞然一笑,說不出來的苦澀,對長孫道:“一年了,他總算是認可了。但我的心中,卻并不如想象中的歡喜。”

    他們父子之間摻雜了太多,如果沒有李孝常這一出謀反,或許李淵還會繼續安之若素地住着他的太極宮。可問題是,因為謀反失敗而換來的認可,是不是也太可悲了些?

    長孫半晌沒說話。謀反的人裏面有她的一位異母兄長,長孫安業。她出于自己的私心,替自己這位關系一直不睦的兄長求了一次請,李世民已然答應她會免去長孫安業的死罪。

    “臣妾在這件事情上似乎并沒有什麽立場……”她開口道,語氣有點晦澀。

    李世民牽過她的手,安慰道:“觀音婢何故如此說?我知道你的難處,你與無忌和此事完全沒有任何瓜葛,千萬不要讓自己背上無謂的負累。”

    長孫皇後被他的話說得眼淚涔涔,好一會兒才止住。

    如果不是為了長孫家,不是為了承乾,長孫安業被打成謀逆死了也就死了,她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但現在,她這口氣只能這樣忍下去。

    “陛下,臣妾想說的是,”長孫皇後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柔聲道,“這件事情也未必真和太上皇有關。許多人也無非是扯着虎皮做大旗罷了。太上皇如今既然已經退了一步,那您不如也去服個軟……”

    李世民沒有回答。

    不過他心裏也明白,長孫皇後說的才是對的。對于他們這對天家父子來說,維持表面上的和諧與親情對于現下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結局了。

    在平陽府上,還不知道李世民會作何選擇的柴紹也在望着平陽嘆氣:

    “照我說,這些事情你就不應該去插手。”

    平陽輕哼一聲:“我既然活過來了,就不會對這些事情視而不見。再說了,我就不懂他老人家在這兒折騰個什麽勁兒,願賭服輸,既然輸了那就要承擔起後果。”

    而且她覺得二弟登基這一年來做得有模有樣,比父皇在位時要好多了。當然了,這句話留在自己心裏就好,沒必要說出來。

    “輕聲些!”柴紹苦笑着扶額:“這話也就只有你能說說了。”

    平陽挑起眉:“倒不是我恃寵而驕,而是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只不過他身邊的人也有些看不清形勢罷了。”

    盡管李淵暴跳如雷,說這事兒真不是他唆使的,但平陽當時也挑明和他說了:“但凡您一日住在這太極宮,就有人心裏蠢蠢欲動,借着您的名義來挑事,也挑撥您和二弟之間的感情。您就趕緊搬出來吧,對您有好處,也對天下有好處。”

    她又加上一句:“母親的在天之靈若是見到了,恐怕也會覺得安慰許多的。”

    現在敢在李淵面前說這些的可不多了,他的嫡親子女就這麽幾個,該死的都死了,剩下的那些庶子庶女們可沒膽來說這個。而追随他的那些老臣們,裴寂告老回鄉了,封德彜死了,蕭瑀也被罷相了。

    “您要生氣就生氣吧,”平陽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女兒是為了您好,也為了這天下社稷好。”

    李淵看着她,又看了看太極宮外的夕陽,也只餘嘆息了。

    從回憶裏醒過來,平陽對柴紹道:“你放心吧,以我對二弟的了解,既然父親主動給了他臺階,他會下來的。”

    如她所言,很快,李淵就搬到了大安宮去居住,在遷居之前,李世民去見了他一面,據說父子倆盡釋前嫌,整個搬遷的過程無比的順暢,沒出任何的問題。

    而東宮已經開始在收拾物件,準備入駐太極宮。當然最終的搬遷日期還需禮部和欽天監選個黃道吉日才行。

    這場被掩飾在時疫之下的宮廷變動最終并未傳出皇城的範圍,大部分的老百姓們在聽了之後都會感嘆于太上皇和如今陛下之間的“父子情深”。一個因為時刻關心疫情下老父親身體健康的兒子,一個自願退居宮室偏殿,将皇權正統歸于兒子的父親,真是讓人感動。

    但比起這些來,老百姓們顯然還是更關注痘瘡和悲田院的消息。

    這幾天裏,每天都會有新的人被送進去,每天也都有新的家屬被通知去簽署死亡通知書,長安城中一夜之間多了十幾家門口挂着缟素的人家。

    好消息是,在忽然經歷了一個感染的高峰期之後,天花病毒似乎也覺得累了,連接兩日,都沒有新的感染者被送入到悲田院。院內住着的患者停留在五十七的這個數字,不再向上增長。

    “這是好事,”徐清麥笑道,“說明咱們的隔離政策起效果了。只要沒有新增,就是勝利。”

    參與到會議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欣慰和放松的笑容。

    徐清麥看了看大家,一個個都帶着疲憊,顯而易見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也将他們折騰得不清。

    “再堅持兩天,很快就可以休息了。”徐清麥安慰道。

    就在大家一片歡欣鼓舞的時候,忽然有人匆匆闖了進來,一臉焦急:“徐太醫,大事不好了!沈……沈郎君他們在永和坊被人抓傷了!”

    “沈永安?”徐清麥倏地站了起來,厲聲道:“被什麽人抓傷?普通人還是隔離者?”

    “是被隔離起來的疑似患者!本來今天就要往咱們院裏轉的!”

    徐清麥已經往外走了:“那沈永安現在何在?”

    “已經都回來了,正在門診診室那邊。”

    徐清麥帶着幾位醫師匆匆去了門診,發現沈永安和另外一位醫工正坐在那兒,看到她們過來後立刻伸出手,示意他們停下來。

    沈永安苦笑道:“別湊過來,徐太醫,我可能要兇多吉少了……”

    徐清麥:“……說什麽傻話!”

    她看向沈永安和那醫工手上的傷口,卻不淺,明顯是見了血的,也塗了碘伏。一問才知道,原來今日沈永安原本是要帶人去永和坊的隔離區給那邊的患者做檢查,那邊是當時西域客商們會館所在的地方,也是重點隔離區之一。

    按照規定,十二天已到,如果沒有出現任何症狀的那就可以自行離開,而如果出現了症狀的則被劃分為疑似病患,就需要送到悲田院中進行診治。

    沈永安在給一位疑似病患進行看診的時候,卻遭到他的忽然攻擊,用一把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小剪子對着劃了幾剪子,然後還咬了幾口,胳膊上見血了。

    徐清麥在聽到其實傷口是被咬的時候已經面沉如水。

    “他為何要如此?”跟過來的金吾衛楊中郎将擰眉道。

    跟随着沈永安去那邊的金吾衛苦笑:“審了,說是那會館老板說晦氣,嚷了幾遍若是解除隔離了便要辭掉他們的工,因此心生不滿。便覺得這都是太醫院害的。”

    “……簡直荒唐!”跟在徐清麥身後的醫師勃然大怒,“他不去找那隊西域商人的麻煩,不去找會館老板的麻煩,卻找我們醫工的麻煩!莫非是覺得太醫院好欺負不成?”

    徐清麥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這才壓下了心中的憤怒,冷靜對楊中郎将道:“待到時疫結束,那人若是能扛過痘瘡,我會再将他交到大理寺去,讓他負上他該負的責任。”

    她會上疏要求朝廷從嚴從重處罰此人,為沈永安讨回一個公道。

    “正好太醫監的院子空出來了。”徐清麥溫聲對沈永安道,“你們就先住進去吧,待會兒我會請孫道長來為你們把脈。放心,不會有事的。”

    沈永安點了點頭。

    “至于那個人,”徐清麥冷冷對護士長道,“給他安排一個單人間,我覺得他有暴力傾向,為了避免他傷害其他的醫護,用鏈子捆起來吧。”

    她不會讓他在悲田院好過的,但還是會竭力去救他,讓他活着看到自己該受的懲罰,也讓天下人明白,醫鬧在大唐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護士長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領命而去。

    處置完這一切,徐清麥又與與醫師去看了另外那些還在住院的患者。

    第一件事就是送別那些可以出院的患者和隔離者。他們是最早被關着的那一批,比如錢浏陽和李百藥等人,今天正好時第十二天,幸運的是他們都沒有被傳染,安然地度過了隔離期。

    “恭喜,可以出院了。”徐清麥對李百藥道。

    李百藥連忙拱手,眼裏滿是感激:“是在下要多謝徐太醫和各位醫護。”

    他一開始願意被關在悲田院是因為自己道德要求比較高,不願意給人帶去疫病和任何困擾,但說實話心裏是極為不自在的,還有些不爽。但真正住下來之後,卻不得不感慨,比起自己來,這些在悲田院裏工作着的醫護們才是最累的。

    他們需要不停地接觸這些患者,處理一切事務,甚至包括患者的一些排洩物,忙上忙下。他就曾親眼所見一位才十幾歲的護士小娘子,困了的時候只能直接靠在門板上打個盹,然後就被叫走。還見過兩位醫學生,在外面的院子裏邊消毒邊哭,因為害怕也因為累,但即便如此,也依然完成了手裏的工作。

    所以,李百藥到了最後已經不抵觸自己不能出門了,他甚至還會在醫護上門來查房以及照顧時,聊一些诙諧的故事和段子逗她們開心。如今,李百藥已經成為了整個悲田院最受大家歡迎的患者。

    在他要走的時候,很多醫護都來送他。

    “怎麽沒看到沈大夫?”李百藥問道。

    他問的是沈永安。最早來悲田院他挂的就是沈永安的號。

    徐清麥頓了頓:“他被隔離了。”

    李百藥驚愕道:“沈大夫也被感染了?”

    跟着徐清麥的醫師嘆了口氣,臉色有些陰郁的将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李百藥。

    李百藥同樣憤憤不平:“待我去看看沈大夫去。”

    他們一起去了沈永安的院子,還沒進去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了院落裏,透過窗棂和沈永安對話,正是醫學院裏的其他學生們,除了守在外科診室的劉若賢不得随意外出之外,其餘人都來了,高禹、莫驚春等等。

    徐清麥聽得高禹對沈永安道:“你放心吧,你必然會和你師父一樣平平安安從這裏出來的,只是這十二天會有些無聊罷了。要不,我送一點話本子給你看?”

    沈永安覺得有些奇異,還怔了一下:“沒想到你竟然會給我送書……還以為你會借機嘲笑我竟然沒躲過去呢。”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啊,嘴賤。”高禹無語了,“你到底要不要?”

    “要!”沈永安立刻道。

    一群人叽叽喳喳,給裏面的沈永安出主意,讓他能夠更好的度過這十二天的隔離期。徐清麥在不遠處看着,覺得自己剛才一擁而上的負面情緒都要減輕不少。

    李百藥也笑眯眯地看着,還唏噓道:“此情此景,不禁讓在下想起了多年前求學時的畫面。”然後話鋒一轉,“所以那人一定要嚴懲!否則豈不是寒了這些年輕人的心?”

    徐清麥:“正如郎君所言。”

    “太醫勿憂心,待在下出去後必定要好好寫篇文章,宣揚一下我在悲田院中的見聞。”李百藥誠懇道,“必不會讓悲田院承擔這等不白之冤與非議!”

    “多謝郎君。”徐清麥點了點頭,她忽然想到一個點子,便道,“或許也可以寫成話本子。”

    “話本子?”李百藥有些愕然。

    徐清麥莞爾一笑:“我知郎君的文采斐然,無論是詩還是賦應該都是一流的。但若是想在老百姓的群體宣揚一些東西,恐怕這些陽春白雪的東西就沒那麽好用了。”

    李百藥不是那等沒有在民間歷練過的官宦子弟,他想了想自己的流放生涯,所打交道的那些人,也不禁贊同道:“确實如太醫所說,百姓們可以感受到詩賦之美,但就如政令一般,不管辭藻如何華麗,終歸要吏卒用他們聽得懂的話去解釋一遍又一遍才行。”

    “所以話本子是一個好主意。”徐清麥越想越覺得行,“将在悲田院裏發生的故事,不,将在長安城中發生的這場時疫,那些不顧風險在前線與疫病做鬥争的醫者、那些在疫情中失去了生命或者是親人的患者,都編進故事裏,讓說書人在食肆酒坊裏講,讓耍百戲的伶人在舞臺上演出來,豈不是更好?”

    李百藥越聽,臉上的神色就越正經。

    “太醫所說也不是不可……”他喃喃道,“讓我想想,再好好想想。”

    這聽上去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李百藥一直在離開悲田院的時候,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出來了,出來了!”升道坊的大門口響起了一陣陣熱烈的歡呼聲。

    他擡起頭,發現圍在這裏的不僅僅有相關的家屬,還有許多來湊熱鬧的人,見到大門被打開,他們被送出來的時候都忍不住興高采烈的喊了出來。

    這可是多日以來,悲田院裏出來的第一批活着的人。

    這是不是代表着這次的時疫就要結束了?

    親人相認,所有人都抱在了一起,又哭又笑。李百藥覺得這是人間最美的場景,又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總算是結束了……

    随着一批又一批活着的人被放了出來,長安城終于可以從痘瘡的陰影中擺脫出來,這一次疫情也進入到了尾聲。有的人活着離開了悲田院,有的人卻永遠将性命留在了這裏。

    沈永安不幸地患上了天花。

    但幸運的是,在大家的竭力救治下,他與另一位醫工都成功地從悲田院中走出來了,只是臉上留下了一些坑坑窪窪,讓他很是不爽,覺得破壞了自己的顏值,帥氣不再。

    錢浏陽沒好氣道:“男子漢大丈夫,要什麽帥氣!”

    然後看了看自家徒兒這張臉,遲疑了一下,又說道:“要不,你也可以和那些小娘子一樣,鋪點粉在自己臉上。”

    在旁邊聽着的徐清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但除了他倆之外,即使徐清麥用盡了各種手段,每日開會提醒和嚴厲監督,悲田院內還是感染了十幾位院內人員,包括醫師、醫工、醫學生和吏卒以及雜役。并且,其中的五人最終沒熬過去。

    徐清麥堅持讓他們單獨火化,并且希望在他們的墓碑上能寫上一段墓志銘,提到這段故事——就算最後他們只能成為一段塵埃,但最起碼,有那麽一點點可能,後人能夠看到他們,知道有這麽一件事。

    曾經有人,為了醫學,為了他人,奉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待到所有的病人都送走了之後,以防萬一,也為了讓大唐上下都放心,悲田院裏的醫護們還自我隔離了十天,這才打開了升道坊的裏坊大門。

    然後轟轟烈烈地搞了一場大消毒行動,讓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做完這一切,這才一個一個地離開了悲田院。

    徐清麥先将孫思邈和劉神威送到了布政坊,自己并未回家。

    “我明日再回。”她道,“明早,我先去上朝,待到朝會結束後才回家。”

    她怕一回家,看到周天涯的臉和熟悉的環境,自己就會軟弱下來。而她要保持戰鬥中的狀态,不能有一點點的松懈。于是,她目送所有人出了裏坊大門,然後自己又留了一晚。

    第二日,徐清麥洗漱好,換上朝服,直接從升道坊去了皇宮,參加朝會。

    剛過去,就看到巢明在等她。

    “辛苦了。”巢明道。

    “辛苦只是短暫的,”徐清麥搖搖頭,然後道:“太醫令,我今日可能會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無妨。”巢明淡淡道,“太醫院做下這等大事,就算是你發發脾氣又如何?”

    徐清麥噗嗤一笑,朝着他行了一禮。

    朝堂上,搬到了太極宮的李世民看起來志得意滿,而痘瘡之疫的圓滿解決更是讓他覺得這就是天意。所以,重點自然是要放在剛結束的時疫上。

    巢明出列道:“陛下,時疫一事其實一直都是由徐太醫負責,不如讓她上前來與您細說?”

    今日是大朝會,徐清麥也是有資格參與的。

    李世民聞言,自無不允。

    徐清麥站了出來:“陛下,太醫院自發現了一例痘瘡患者後……”

    她聊到自己到了悲田院後的一些舉措,包括如何追溯病毒源頭、如何與其他機構比如金吾衛、大理寺、長安縣衙等等配合,又如何分門別類的隔離各種病患,以及運轉起整個悲田院。

    太醫院在這裏面投入了多少的人力物力等等。

    徐清麥抽絲剝繭,将事情的方方面面講得非常清楚。大朝會上的很多官員尤其是低階的官員們其實并不知道這件事的詳細經過,因此聽得格外的認真。并且他們在心中會暗自感嘆,沒想到太醫院對時疫的反應會如此的迅速,而且後續的應對也都很及時很詳盡,接觸過實務的懂行的人其實都知道要做到這一點有多麽的難。

    聽到後面,許多官員的神色起了微妙的變化,看太醫院的表情也變得很不一樣。

    原本在他們看來,太醫院不過就是一個給宮廷和百官們的醫者的聚集地,卻沒想到,它能夠做到這樣多的事情,而且做得如此井井有條!

    徐清麥話鋒一轉,聲音帶上了幾分悲戚:“陛下,雖然時疫已經結束,但太醫院因此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微臣想要仔細地在這兒對着陛下,對着諸公說一說。還請陛下恩準。”

    李世民肅然道:“準!愛卿盡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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