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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和徐清麥逐漸傳播的名氣一樣,太醫院即将進行的幾場招考同樣也成了城中熱事。甚至因為前者,後者的讨論度變得更高了。
然後,在這兩場招考中,百姓們對于護理培訓班的招考還要更加感興趣——
“你以為太醫院的學生那麽好考呢?你識字嗎?”
有少年人表示自己認識那麽一點字。
“也沒用!你就認識那麽幾個字,可是它滿打滿算就招兩百人,天底下那麽多的杏林中人來報考,最近西市的客棧都住了不少,人家肯定是擇優錄取。能輪到你嗎?”
這樣一分析下來,除了一些意志堅定的,那些原本只是想要去湊個熱鬧的人都退縮了。
這時候,他們看到了城門口和各大裏坊門口貼着的關于護理培訓班的告示。
“這個好啊,這個根本都不要求會識字!”
有人嗤笑一聲:“你剛才倒是豎起耳朵來聽聽呢,人家大部分招收的是女人!把你□□那個玩意兒割了,或許你還能有點機會。”
圍觀的人都哄堂大笑。
那人面紅耳赤,這時候宣講的吏卒這才笑嘻嘻道:“人家太醫院要求的就是15歲到35歲之間的女子,五十個人,招收四十個女子,十個男子。你呀,是沒這個機會咯。”
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道:“憑什麽要這麽多女子!難不成咱們這些男子還不如女子能幹活不成?還是女子金貴些?”
他卻不知道,如果不是考慮到現在的男女有別,以及一些男病患需要特殊照看,恐怕徐清麥會提議太醫院全部招收成女子。
“護理培訓班,”吏卒拿小竹棍敲了敲這幾個字,“什麽叫護理?那就是照顧人的活計,你敢說你能比娘子們做得好?”
旁邊圍觀的人點頭贊同:“那的确是,照顧病患的話還得是娘子才好。”
就連剛剛嚷嚷着的人也沒有了話說。
這時,人群中一個穿着荊釵布裙的小娘子鑽出了人群,朝着裏坊深處跑去。
一個大的聚居型的裏坊,能夠住上上萬戶。挨着主街的大多都是殷實人家,占地都比較大,還有一些是客棧酒肆之類。越往裏走,居住條件越差,可能還會有幾戶人擠在一家院子裏的情形。
小娘子名叫郭敏君,就住在這樣一間和另一戶共享的小雜院裏。一走進去,地面上全都是污水還有雞鴨的糞便。她生氣地擰起眉,肯定又是隔壁那戶人家沒有好好的打掃!而且那鴨子還将她種在牆根下剛發芽的菜給啄了!
若是放在往常,她必要好好的找上去理論一番,但今日她卻急着去分享自己剛得到的消息。
“阿婆,阿婆!”她開心的掀開門上的簾子。
在昏暗的室內,一位老妪正在繡花。
“阿婆,你又在室內繡花!”郭敏君生氣地喊起來,“都說了多少遍了,對眼睛不好。是不是隔壁看你在院子裏繡花,又說什麽閑話了?”
隔壁的婦人,每次看到阿婆在外面繡花都要陰陽怪氣幾句,還會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來打擾阿婆。郭敏君轉身就想要沖出去和隔壁對罵,然後被阿婆給叫住了。
“你去找她幹什麽?平白受一肚子氣。”
那家人在院子裏作威作福,不就是仗着他們家人多,而自己這邊只有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剛及笄的小娘子嗎?
阿婆轉移話題:“你剛才是想說什麽?”
郭敏君想起來,立刻興奮地對阿婆道:“我剛看到了太醫院招的告示……”
她将此事詳細對阿婆說來,覺得自己也可以去報考一下,說不定就考上了呢,那到時候只需要學習半年就能成為悲田院的一名護士,不僅包吃住而且還有俸祿可拿。
這可以說是一門極好的出路了。
阿婆聽了後眼睛也亮了:“能學一門技藝倒是好事,日後怎麽都能靠這個吃飯。就是,這太醫院聽上去很難考啊……”
郭敏君其實也擔心這個,但是在阿婆面前她不能露怯,便自信地道:“阿婆放心,我肯定能行。”
這時候,就聽得門口忽然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喲,還想着要考太醫院呢?你還真敢想!那麽多知書達理的小娘子,輪得到你個大字不識的丫頭片子?我勸你啊,還是早日找個好人家嫁了,免得到時候歲數一大,想嫁還嫁不出去了!”
郭敏君一看,正是惹人嫌的鄰居大嬸,她冷下一張臉來:“這是哪來的狗在門口吠?吵得我和阿婆都不能說話了。”
說完就直接把門給甩上了,氣得那鄰居大娘雙手叉腰在門外罵了好久。
她心裏恨恨地想,小賤人想得還挺美,等到時候落榜就老實了。她也及笄了,到時候正好嫁給自己那傻兒子,兵不血刃就可以把這屋子給拿過來,多好。再把這老虔婆往亂葬崗上一扔,這世上就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事情了。
哎,鄰居大嬸惋惜的嘆了口氣。
要不是想着這麽多鄰居都在看着,這對祖孫還有個家裏相熟的衙役時常會過來看看,她早就讓自己兒子霸王硬上弓了。生米煮成熟飯,還怕這小賤人作妖不成。
她罵夠了,終于覺得口幹,回屋喝水去了。
在房內的郭敏君被阿婆緊緊的抱着,生怕她沖出去和人家吵起來。對方人多勢衆,萬一惹急了麻煩的還是她們自己。唯有忍耐。
但是忍耐能忍耐到什麽時候,其實郭阿婆內心也很茫然。
郭敏君的臉上留下恥辱的淚來,阿婆用枯枝一樣的手給她擦幹淨,低聲道:“別哭,我家小敏君哭了就不好看了。你去考那個試!若是真考上了,也是一條路子。”
郭敏君咬着嘴唇,狠狠地點了點頭。
……
太醫院将近一半的人都在忙着準備這兩場考試,這可以說是太醫院的年度大事。
這幾天他們幾乎将所有的雜役都派到了裏坊門口,按照徐清麥的提議,設了個臺子,然後對有意向前來報名護理培訓班的百姓們進行登記。
巢明與其他的太醫丞太醫監們一開始對此十分不解:“不過是招五十個護士,有何難的?去掖庭抽調五十個宮女來不就行了?”
徐清麥知道他說的其實是女奴。掖庭裏面許多犯官女眷,有一些年紀還很小,她們日後會被留在宮裏當宮女或者是送去教坊司當舞伎等等。
對于巢明來說,直接去找奴仆來做這件事不是簡單多了?他們的身契還都握在太醫院手裏,更好管理。
徐清麥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之前在院內集議的時候,巢明把這件事交給她全權辦理。她現在總不能說因為自己沒有掖庭和專屬奴仆這個概念,在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起這一茬來吧?而且她這段時間都要照看平陽長公主,下面辦事的雜役們也沒問,待到想起來的時候告示已經貼出去了。
“這次先從百姓中找吧,待以後可以從掖庭中抽調。”她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的道,“悲田院本就是朝廷和陛下的惠民之舉,我是覺得需要和百姓們建立更多的連接。悲田院如今尚在建造,百姓們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正好就可以借由護理培訓班招考一事多多向民間宣傳宣傳,也彰顯了陛下與朝廷的仁愛之心。”
她入朝這麽久,學會了一招。那就是當不知道該作何解釋的時候,那就以陛下和朝廷為借口,上點價值,大多數情況下都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果真,聽徐清麥這樣講,其他人都不說話了。
甚至,這番話傳到朝堂上,還讓李世民贊許了兩句。
于是,對民間招收護士一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幾位太醫監私底下讨論的時候都忍不住感慨于現在徐清麥在太醫院的簡直如日中天:“連太醫令都要避其鋒芒!可偏偏太醫令還對其倚重得很。”
其中一位腦子一動:“太醫丞不是現在還空了一個位置出來嗎?不會是……”
另外兩人面面相觑:“應該不至于吧?她才來太醫院多久?!”
一人笑道:“行了行了,咱們揣測什麽呢?就算是她當了太醫丞,沖她能成功的将一個人腦子打開又縫回去這一手本事,我也服她!”
“那倒是,厲害是真厲害。”
大家都是學醫的,都明白徐清麥這一場開顱手術的含金量。可以說,之前太醫院還有人對徐清麥挺不服氣的,就像是離開的徐英一樣,覺得外科術不過就是屠夫之術,但從這場開顱手術後,卻沒人這樣覺得了。
所有人提到徐清麥,只有一個字:服!
有人好奇的問:“平陽長公主恢複如何了?”
“還在宮中休養,不過據說再過幾日就可以出宮了,想來是沒什麽大礙了。”
此時,正在給平陽做術後檢查的徐清麥聽到了系統“叮”的一聲,然後親切的無機質聲在腦內響起。
“檢測到宿主成功搶救病人一例,獎勵積分200分,檢測到宿主成功進行第一例神經外科手術,額外獎勵積分300分。請宿主再接再勵。”
好家夥,這次居然拿到了五百個積分!
想到系統的摳,再看看這五百分,徐清麥簡直要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怎麽了?可有大礙?”見她忽然停了下來,守在一旁的柴紹和柴哲威都目光炯炯的看向她,就連平陽長公主都忍不住微微回頭。
徐清麥忙道:“公主并無大礙,諸位放心。”
平陽除了術後昏迷了一天又高燒了一場之外,并沒有出現其他危險的并發症,在徐清麥給她用了電解質和大量抗菌消炎的藥物後,她的生命體征基本平穩了下來,而且因為切除得很幹淨也沒有碰觸到任何其餘腦部組織以及血管,在術後前三天裏都沒有腦出血——這曾經是徐清麥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
不過,後來平陽出現了輕微腦水腫的情況,好在徐清麥對此也早有預案,術前早就在系統裏兌換了脫水的藥物,最終很迅速的控制了下來。
就這樣,有驚無險的挺過了為期一周的危險期。
“可是,我現在還是無法動彈……”平陽想要擡起自己的腿,但并沒有成功。
徐清麥笑了:“殿下,沒那麽容易的。您還需要長時間的專業複健,才能恢複你的運動能力。這可能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有可能半年,甚至有可能一年或者更長。”
受損的腦部運動區域需要時間來重建功能。
“原來如此。”平陽呼出一口氣,但很快又恢複了信心:“不就是複健嗎?來吧!”
再怎麽也不會比之前全然不知道自己患了什麽病要來得可怕。
柴哲威問徐清麥,眼裏滿是期待:“那阿娘什麽時候能夠回家?”
“再過七天吧。”徐清麥謹慎地道,“這七天裏如果沒有其他情況的話,公主就可以出宮回府了。不過複健要等到腦部傷口全部愈合之後才能開始做。”
柴紹認同極了:“還是要多休養一段時間。”
他恨不得平陽在宮中多住一段時間,等到完全康複後再回去。要不就把徐太醫給請到公主府去住一段時間……不過,想也知道不可能。
平陽揉了揉自己兒子的頭,臉上泛起笑容:“快了快了,都別急。”
從歸真院出來後,徐清麥又被叫到了麗政殿,對着關心平陽病情的帝後又講了一遍她的目前情況。
“徐卿辛苦了!”李世民感動的對徐清麥道,這些日子徐清麥的勞累與付出他是看在眼裏的,正準備要好好的賞賜她。他也有些激動:“待到三姐好了後,朕一定要與她一起去騎馬射箭!”
長孫皇後卻是有事要找徐清麥,她開口道:“自從三姐的手術成功後,就有不少人求到我的面前……”
原來,這幾日卻是有好幾位的世家夫人與國公夫人請求皇後讓徐太醫去家中看診,而這些人家中,都有癱瘓的家人,或是天生或是曾經在戰場上受過傷。
徐清麥吓了一跳,忙道:“陛下,皇後,這開顱術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做不了的。”
“這又是為何?”
當然不能說積分不夠。
徐清麥苦着臉:“陛下也看到了,我給長公主動手術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是先師遺留下來的,但用完了就是用完了。”
李世民挑起眉,想起自己曾經在徐清麥手裏見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便問道:“不能造出新的嗎?”
“有些可以,比如手術線還有一些器械,微臣已經是使用自造的了。”徐清麥老實回答,“但還有一些藥物和工具,卻是大唐現在還造不出來的。”
李世民生出些興趣:“拿來讓朕瞧瞧。”
徐清麥還能說什麽呢?只能乖乖地把東西給交出去了。不過她事先早就隐隐的想過這一出,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交什麽出去——她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一套用過後廢棄的腦部引流管,以及那個給平陽長公主開顱的手搖鑽呈給了一旁侍立着的太監。
李世民拿起那兩樣東西饒有興致的看了又看。
之前只覺得自己從未見過,但真正拿在手裏把玩的時候才驚覺這兩樣東西的神奇之處:這管子竟然是軟的,還是透明的,而且非常的韌,以他可以輕松拉開一石弓的力道竟然沒把這小小的管子給拉斷。
李世民試了兩次,那管子只是略微有些變形。
他無奈放下,又拿起了旁邊的手搖鑽,立刻被它精巧的設計給吸引到了,眼中閃過驚豔之色:“這……是精鐵?”
精鐵就是後世的鋼。
徐清麥颔首:“是精鐵,也叫鋼,鐵百煉而成鋼。”
李世民眯起眼,想起一事,看向她:“朕記得你所用的刀似乎也很鋒利?”
徐清麥一愣,立刻将自己用的一次性手術刀片遞了過去:“陛下請看,這也是先師所贈,的确是鋒利。”
李世民驚異地看向手中刀片,小小的極為精致,而且這種精致與他之前所看那些鑲嵌了寶石的刀具的精致完全不同,它的精致更體現在它小小的卻渾然天成的造型與線條感上面,其實就是來自于後世工業化之美。
薄薄一片但是卻散發着凜冽的光芒,雪白的刀刃讓人看着心中發毛。
“好刀!”李世民忍不住喝彩道,将它翻來覆去的看,然後問:“這也是精鋼?”
徐清麥颔首:“不鏽精鋼。”
“不鏽精鋼……”李世民喃喃道,“世間竟然有不鏽之精鋼?”
徐清麥已經忘記了不鏽鋼的原理,是往金屬裏添加裏了鉻還是什麽來着?于是她選擇了沉默。
“大唐的确是造不出來。”李世民長嘆一聲。
大唐所鍛造的陌刀,他原本以為已經是舉世無雙,但看了看手搖鑽所用的銀□□鋼,他這樣對武器熟悉的人立刻便能得出判斷,還是有所不及。
而且這樣的精鋼只是用來做一個手術用的小器械,那他們的軍隊會是什麽樣子?
不敢想,不敢想。
李世民的表情裏充滿了迷茫,“徐卿,那大秦國果真如此……如此繁華昌明?”
徐清麥垂下眼睛:“陛下,大秦國的确是繁華昌明,但這些東西卻不是他們造的。微臣也不知先師是從哪裏拿來的,或許是某個以人力也到不了的未知之地也有可能。”
比起把什麽都推給東羅馬,她寧願造出一個“未知之地”來。
李世民仔細琢磨了一下她的這句話,悚然一驚。
他微微的眯起來眼睛:“人力所到不了的未知之地嗎……”
是啊,以徐清麥所透露出來的一二,她的那位老師絕非常人,還異常神秘。說不得就是來自于什麽仙家的未知之地,或者是曾經在未知之地有過什麽奇遇……
李世民拿着那手搖鑽,開始了浮想聯翩。
徐清麥無奈的低頭,可不敢看他,心裏一直在盤旋着一個想法:欺君之罪判幾年吶?
然後她聽得李世民問:“那徐卿可知,那未知之地上生活的人,可否會長生不老?”
徐清麥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怎麽是個皇帝都對長生不老有執念是嗎?
她不得不擡起頭來,正色道:“陛下,微臣雖沒問過先師這個話題,但從他的只言片語裏微臣也能猜到,這世間斷然沒有什麽長生不老的秘方。而且微臣親自料理過先師的後事,也不見什麽一吃就能百病消除的靈丹妙藥。所以,陛下,您可千萬不能信那些方士所言!”
長孫也在一旁點頭,溫言勸道:“是啊,陛下,不能亂服藥。”
現在的李世民年輕力壯,雖然對長生有那麽一點點的憧憬,卻不會将它當成是心中渴望,聽了兩人的勸誡,爽朗笑開:“朕明白,無需憂心。
“昔日秦皇漢武皆求仙問藥,浪費大量財力物力,朕必然不會步其後塵。”
徐清麥剛剛自己提到方士,此時心中一動:“陛下,方士們卻并非一無是處。微臣聽先師說,在他來的地方,有一門學科叫做化學,研究世間萬物的變化,便是從煉金術煉丹術發展而來。
“像這管子便是通過化學而得來。”她看向放在一側的軟管,“傳聞在婆羅洲一帶有一種樹,叫做橡膠樹,它的汁液如乳白色,方士們用加熱煮沸等等方法來研究它,最終就得到了這種材質,叫橡膠。”
她又看向那手搖鑽:“煉得這種精鋼的方法,同樣是方士,他們叫化學家經過不斷地試驗和研究得來。”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聽得很入迷。
偷偷溜來的李承乾也聽得很入迷,此時忍不住插嘴道:“似乎那未知之地與西方,對于各種技藝非常看重?”
之前他聽周自衡上課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太子殿下。”徐清麥沒法在這個場合從頭給他們開始講海洋文明與農耕文明兩種不同模式下形成的不同思維,她只能含糊的道,“的确是如此。未知之地的确是十分重視匠人和其他不同的學科,比如算術、化學、醫學等等。他們有專門的學校來教授這些,其中的佼佼者也很受尊敬。”
李世民似乎是在思考什麽,手指不停地在那柄手搖鑽上摩挲,似乎是随口問她:“徐卿覺得,大唐應當效仿之?”
徐清麥頭皮發麻,她對上李世民帶有深意的眼眸,立刻又恭順地垂下頭去,心中叫苦。
放過她吧,她只想要好好的搞點醫學,可不想又在朝中掀起一場涉及到主流思潮的大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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