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128章
“下雪了。”趙阿眉看着天空飄落的雪花,皺起了眉頭。
入冬之後,天氣越來越冷了。如今已經到了快過年的時節,也是全年中最冷的一段時間,北風剛刮了幾天,立刻就有鵝毛大雪飄了下來。
“看這架勢,感覺要下很久。”齊玉也跑出來了,看着這雪喃喃道。
趙阿眉點點頭:“還好之前囤夠了柴。”
園子裏建了好幾處火塘,方便大家烤火用。再加上福利好,每天吃得飽,血氣足,拿了錢回去後還能做冬衣,園子裏的雇工們精神狀态都還不錯。
“還好東山鎮好多都換了磚瓦房,”齊玉慶幸道,“不然這麽大的雪只要下個幾天,之前的那些茅草房就都得塌了。”
趙阿眉:“是啊,還有竹屋,那是真不保暖。”
“對了,”齊玉這才想起來自己跑過來找趙阿眉的目的,她愁着臉道:“那做皂的堿水,凍起來了。”
趙阿眉跑到她們屋子裏一看,還真是,那大木桶裏的堿水都凍起來了。
還有油脂,也都凍住了。
她看了看天色,便道:“那今日便先到這兒吧,待我想想辦法看看怎麽解決。”
她也有些愁,總不能在這邊生一堆火,容易引起火災,只能看看能不能在這房間裏邊砌個竈膛。
聽到今天可以提前回家,從鎮上來的雇工們都揉了揉脖子,喜笑顏開起來:“要過大年了,家裏的确事情多,我還得回去腌肉去。”
自從找了這個活計,今年這日子是好過多了。不僅把主屋換成了磚瓦的,而且過年的時候還可以買上一些肉備着。這在以往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甚至,她們晚上還能在這邊上夜校,學識字。
不僅自己可以學,若是家中有孩子的,還可以帶一個孩子過來學。她家那小子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了!喜得他爺奶哭了一兩天,說有出息了。
正當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時候,手工皂作坊的門口響起了聲音。
“趙管事,趙管事!長安來的信!”
趙阿眉愣了一下,趕緊跑出去,從那人的手中接過了信:“這麽大的雪,我還以為你們年前回不來了呢。”
“差點沒回來。”那人苦笑道,“再晚一天,河面就要結冰了。對了,長安那邊還帶了一些東西過來,我放門房處了。”
“行,我們自己拿,勞煩你了。”
送走那人,趙阿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包袱,裏面有好幾封信,一封是給她的,一封是給王一方的,一封是給孫思邈的。她打開給自己的那封看了起來。
齊玉在她旁邊站着,看她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忍不住好奇的問:“信上寫了什麽呢?”
趙阿眉輕咳了一聲,道:“沒什麽,就是一些關于過年的安排。”
她拍了拍手,所有正在收拾東西的人都看了過來:“大家聽着,主家來信了,我有事情要宣布。”
“第一件,過年了,娘子說咱們在過去的一年裏辛苦了,除了正常的工錢之外,每人多發半貫,算作是年終獎。”
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年終獎?
她們很快就明白了這個意思,立刻歡呼起來。
幾位年紀大的甚至喜極而泣:“娘子仁義!老婆子要謝過娘子!”
半貫錢哎!
以往一年可能一家人省吃儉用也就只能剩下半貫錢。
趙阿眉頓了頓,繼續道:
“第二件事就是,從臘八前一日一直到上元節後第二天,是過年的假期,大家可以回家去準備過年了。娘子讓我轉告,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裏順順利利,恭喜發財!”
大家還沒從剛才拿年終獎的欣喜中醒過來便又聽到這麽一個好消息,不由得笑開了花。
別人家在過年裏也會放假,但可沒有放這麽長時間的。
有人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生生的磕了一個頭:“也祝娘子在新的一年裏步步高升!當大官!”
整個江寧縣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女神醫女菩薩,那位會給人開腹的徐四娘已經當上了太醫院的太醫,這已經成為城內外的一樁美談,手工皂作坊裏的人更是以此為榮。
待到大家都回家了,只剩下手工皂作坊裏的幾位簽了死契,從本質上來說是徐清麥奴仆的幾個雇工,包括了齊玉。
“阿莞,你今天別回去了,下雪了,路上不安全。”趙阿眉叮囑道。
阿莞點點頭,脆生生的應了下來。
“你們這些時日就好好休息吧,只要把工坊裏收拾幹淨,然後每天來點一下貨就好了。”她笑着對齊玉等人道,“待過年的時候,咱們也一起好好吃一頓。”
趙阿眉已經把自己的父母也接了過來,準備一起在這裏過年。沒辦法,徐清麥不在,手工坊裏只有她能拿主意,她需要守着。
齊玉等人臉上也漾起了笑容,點頭道:“吃頓好的!”
“行,吃頓好的!”
趙阿眉匆匆去找了王一方。後者這段時間有點忙,寒玉漿已經賣出了江寧縣。這邊的士族們雖然大部分不是很愛這種很烈的酒,但也有小部分人是其受衆,加上寒玉漿又有皇帝禦賜之名,一時之間在江東這一片名聲大噪。
寒玉漿供不應求。
趙阿眉問:“為何不寫信給郎君多招些人,也能多釀一些。”
王一方理直氣壯的道:“物以稀為貴,釀太多,酒也就賣不了高價了!”
若是周自衡在這裏,恐怕會極認同他的理念。他想要做的就是高端精品酒,要的就是饑餓營銷。
趙阿眉找到王一方與孫思邈等人,将各自的信件遞了過去。
幾個人聚在了火塘裏。
溫暖的柴火燃起來,在衆人的臉上映照上了橘紅色的光芒。
劉神威從師父手中接過了信,快速的看了信,高興的道:“朝廷準備建悲田院了!而且四娘子他們也籌到了錢!”
趙阿眉好奇的問:“悲田院是什麽?”
孫思邈笑呵呵的将悲田院向兩人解釋了一遍。
趙阿眉瞪大眼睛:“這可是件大好事啊!”
她喜滋滋的:“娘子剛去長安不久,就做下了這樣的大事,果然是厲害。”
孫思邈本想說這麽大的事情,必然不是一個人的功勞,但一想,以他對她的了解,徐清麥在其中必然是做了極大的貢獻,雖然她在信中并沒有提太多。
他便笑着點頭:“的确是厲害。”
劉神威看了信,想象一番朝堂上的唇槍舌劍,畢竟是青年人,雖然修道但也免不了有些心潮澎湃,只恨自己沒有參與這麽重要的事情。
孫思邈看他一眼,道:“待明年,咱們或許也可以去長安看看。”
劉神威挑起眉,驚喜地問道:“當真?”
孫思邈颔首,有些惆悵:“也該去看看了。”
他離開長安那麽多年,從來沒有回去過。長安對他而言,并非清修善地。那裏有世間最為污濁的人心,貪婪、執念、虛僞……每一樣都讓他不喜。
但是這小半年來徐清麥的一些來信,尤其是這次悲田院的建立,有隐隐的扭轉了他的一些看法。
四娘這麽年輕的孩子都尚且在那兒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想要改變點什麽,那自己是不是也要做出一些新的選擇?
孫思邈心思通明,一旦想明白很快就做出決定:
“待到麻沸散的配方最終确定下來,然後看看那玻璃坊之後,咱們就去。”
王一方立刻道:“郎君說了,玻璃匠人會随着他一起在年後過來。”
這時候,趙阿眉緩緩地說道:“明年,手工皂作坊可能……就要解散了。”
三個人都看着她。
趙阿眉嘆口氣,将徐清麥的決定告訴大家:“娘子說了,作坊裏的雇工,若是想去陸家也可以,她便把契書給到陸五郎,如果不想,那可以轉到玻璃工坊和釀酒工坊。”
至于她自己和齊玉還有阿莞,徐清麥問她們是否願意去長安。
趙阿眉有些猶豫。
徐清麥讓她們過來長安,一方面是自己身邊的确是缺人,一方面卻是因為太醫院很快就會開辦第一期的護理培訓班,招收大唐有史以來的第一批護士。
她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如果想去的話不妨去試一試,或許人生會是另外一番模樣。
“你想要去嗎?”徐清麥問阿軟。
雖然她與周自衡現在對“買人”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但是她對阿軟還有薛嫂子的感情是不一樣的,甚至還有齊玉。
阿軟是她來到這個時空後接觸到的第一個人,她信任她,她将周天涯托付給她。而薛嫂子,她可以将自己的整個家托付給她。
可她們兩人又有着不同。
薛嫂子已經成家,年紀也不小了,她的未來很穩定,也可以被看見——成為家中的大管家,待服務年限到了之後,她願意留在周家也好,願意找個地方或者是回到自己家鄉養老也好,都可以。
薛嫂子和薛大自己也表示過這樣的意願。
可阿軟還很年輕,她才十四歲,和劉若賢一樣的年紀。徐清麥覺得她應該有更多可能。
這個馬上就要開的“護理培訓班”就是個機會。
包括齊玉也是,她在那個晚上,救了大家的命,徐清麥也早就想過放她自由。她也相信以齊玉的人品即使得到了自由也不會洩露手工皂的配方。
阿軟聽了後很傷心:“娘子不要我了嗎?”
徐清麥啼笑皆非:“當然不是,你不願意也沒關系。只要你想,你可以一直留在家裏。”
阿軟有些怯怯的:“可是我不認識幾個字。”
“那有什麽難的,這家裏認字的人那麽多,每個人教你幾個,你就會了。”
阿軟還有些迷茫:“我要想一想……”
徐清麥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也沒催她,點點頭道:“沒關系,你慢慢想。”
不待阿軟回答,她又道:“不過,不管你怎麽想,掃盲認字這件事不能拖,我明天就安排人來教你識字。”
是她的疏忽,光記得手工作坊裏的雇工們,反倒是把自己身邊的人給忘了。
阿軟雖然不算腦子轉得快的,但也知道娘子這是為了自己好,當下便恭恭敬敬的應了下來。
晚上,徐清麥依偎在周自衡的懷裏,嘟囔道:“我可能就是沒有資本家的命,想到居然和那麽多人簽了死契,我就覺得壓力巨大。”
感覺要背負那麽多人的人生。
她擰了周自衡一下,狠狠道:“不像你們,天生就是要被挂路燈的。”
周自衡簡直覺得是無妄之災,他想了想,喊冤這一招估計是沒什麽用的,如今之計,唯有堵嘴。
“啊,你幹嘛!”
室內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銅盆中的銀絲碳閃着橘色的暗火,将這一方天地給烘得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徐清麥忽然就意識到,今日已經是小年,除夕很快就要到了。
距離那一場競拍會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太醫院簡直是每天都有一個新模樣,讓有的人興奮不已,也讓有的人叫苦連天。
籌到了錢之後,悲田院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建造。它的選址在城南的保寧坊。現今長安城的各大裏坊,并不是每一個都住滿了人,由于之前的戰亂,城南的一些裏坊裏多得是破房子。
保寧坊就是如此,它是個小坊,只有一百多戶住在這兒,拿了錢之後果斷的遷走了。
李世民下旨讓工部的将作監負責建造悲田院,徐清麥在院內據理力争,力排衆議,終于拿到了參與建造悲田院的資格。這也讓太醫院內有些人對她的觀感産生了微妙的變化,認為她強勢之極,絲毫沒有名門淑女風範。
她甚至知道有些人借此攻讦她的豐邑坊出身。
不過,徐清麥不在乎。
現在不争取,之後出了問題更難搞。
雖然悲田院才剛開始建造,但太醫院的醫工們卻覺得自己迎來了人生中最忙碌的時刻——他們需要對宮城中的太監與宮女們甚至是囚犯們進行診治。
這個群體十分龐大,人數之多讓人叫苦連天。
太醫博士們在一些大的節日來臨時也需要為這些人分批進行類似于義診一樣的活動。這也是徐清麥提出來的,理由是為了預防疫病,需要提前防控。
實際上,她是為了更快速的刷分刷經驗。
“啊,張開你的嘴讓我看一下。”徐清麥很有耐心的對眼前的一位小宮女道,聲音柔和。
小宮女身體顫抖了兩下,顯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柔順的張開了嘴:“啊——”
徐清麥看了看,扁桃體紅腫。
“沒太大事,就是風熱外襲,我給你開兩貼藥就好了。不過,這兩天需要休息。”
小宮女怯怯的求他:“徐太醫,可以開熬煮時間不用那麽長的藥嗎?我沒有時間,貴妃不喜歡藥味兒……”
她是不可能讓禦膳房給她熬的,只能在自己住的宮殿裏偷偷熬,但時間長了不行,藥味太重了也不行,會惹來責罰。
她看起來快要哭了。
徐清麥嘆了一聲,悄悄對她道:“這樣,我讓人給你熬好,到時候你找個理由來太醫院拿,可以嗎?”
小宮女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來,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對着徐清麥福了福身,低低道:“多謝徐太醫。”
徐太醫果然如宮中那些姐姐和小太監所說,是個心善之人。
原本他們這些宮女生病後,小病只能靠熬,而大病往往會被立刻遷出宮外,扔到皇莊上去。但現在太醫院變革後,會定期有醫工來為他們檢查身體,偶爾還會有太醫博士。
很多宮女們私下傳言,正是徐太醫和太醫令那幾日在朝堂上舌辯群雄,這才為她們掙來了如今的權利。
她們對此十分感激。
待到小宮女走了之後,和她一起的歐陽太醫笑道:“這樣幫,你可幫不過來啊。”
“能幫就幫一幫吧。”徐清麥不以為意的笑一笑。
這小宮女不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若是放在後世才上初中,可如今卻因為家人犯事而被沒入了掖庭,也不過是可憐人罷了。
自從給宮女太監們開診之後,她便見多了這樣的可憐人。
整個宮城中,有着數萬的宮女以及三千多的太監。
那些才八九歲的小太監,只是因為家中貧困便被送入到宮中割了生殖器從此成為了一個不健全的人。此後,他們要忍受身體的異味以及泌尿系統的種種疾病。
而這些還是活下來的,事實上,在這種最原始的“閹割手術”中充滿了巨大的風險,徐清麥曾經聽說,死亡率達到了十之二三。
她自覺無法終止這種不人道的扭曲行為,但或許她可以找個機會對內侍省宣揚一下酒精的良好滅菌作用,說不定也能救下一些人。
歐陽太醫看了看四周,神秘道:“據說,陛下有意放一批宮女出宮。”
徐清麥睜大眼睛:“當真?”
“據說,”歐陽太醫強調了一遍,“反正很多府邸上都打算去請人了。”
這些宮中出來的宮女,一些會回到原籍,一些會被其他富貴人家請去,後者看中了她們的良好禮儀與素質,也算是個好出路。
徐清麥忽然想到:“咱們的護理培訓班裏難道不正是需要這樣的人嗎?”
識字、有一定的教育基礎、會照顧人、應該還很細心……怎麽想都是當護士的好苗子……
在西市,她對徐二娘提起了這件事。
徐二娘倒是覺得,這些宮女們不一定會願意去這個什麽護理培訓班。對她們來說,回去平穩的過一生,或許還能嫁人生子,這才會是她們內心最憧憬的事情。
“或許你說得對。”徐清麥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對那些貧苦的小娘子來說,這會是個很好的選擇,但被放出來的宮女們來說,則未必。”
她推開了慶仁堂那間手術室的門,對守候在外面的徐二娘以及蘇郎君道:“你們且放心吧,保證把一個健健康康的絮兒還給你們。”
蘇家在想了一個月之後總算是想明白了,還是得給絮兒做手術,把他的這個什麽腹股溝斜疝給處理好。畢竟,他的小肚子看上去越來越突出了。
而且,長安城裏徐太醫的名聲也越來越響亮,大家都在傳着她是如何從泰山府君手裏将難産的妃子給救了回來。這不是神醫是什麽?
這些傳聞讓徐二娘總是陷入到恍惚中,這真的是她那位嬌滴滴的四妹?
此刻,她無比焦灼的等待在手術室的外面。
手術室裏面倒是沒那麽緊張。
腹股溝斜疝手術的難度并不大,徐清麥一邊做一邊給學生們講解:
“橫切或者是菱形切口,都可以……”
“你們要記住,手術中最需要過的三關,第一個,出血關、第二個,麻醉關、第三個,感染關。只要解決了這三個,死亡率就會很快降下來。”
劉若賢似乎有話要說,但有些猶豫。
徐清麥:“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可是有哪裏不明白?”
“手術看明白了。”劉若賢道,“可是……老師,你用的那些仙器和仙藥,我們沒有啊!”
徐清麥一愣:“這的确是個問題……”
她的手術器械已經更換了兩三樣從系統商城裏兌換出來的,抗生素更是常備。而類似于一些一次性用具,紗布什麽的還好,涉及到一次性橡膠管之類的她都會回收好,絕不會流落到外面去。
對外,她都說這些是師門所贈,用完了就沒了。
她的學生們肯定是享受不到這些東西的。
“所以,你們要練就強大的心髒。你們跟着我,還沒有見過手術失敗,但實際上,手術失敗是很常見的一件事情。”徐清麥停下來,擡眼看向他們,“醫生不是萬能的,外科醫生也不是。
“在我手上,一千個人裏面可能失敗一例,但是在你們手上,兩三百個甚至是一百個裏面或許就會失敗一例。”
她冷酷的道:“學會面對,學會接受。”
而她能做的,就是給他們鋪好路,做好各種風險上的防控,以及看看能不能用十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找到一些本時空可以制造出來的替代品。
劉若賢和莫驚春互望了一眼,都感覺到了身上肩負着的這一份沉重。
當然,絮兒的手術是不允許失敗的。
徐清麥完成得非常的好,很成功。
她取下細麻布做的口罩,對徐二娘露出微笑:“好了,絮兒醒過來了。”
絮兒和徐二娘還有蘇郎君在長安城住了三天,待到除夕前一晚才走。這三天他們就住在周宅,方便徐清麥照看絮兒。
徐二娘有一晚非要和徐清麥睡在一起,說是想找一下兩姐妹都還沒出嫁時的感覺。
徐清麥欣然同意。
一方面是身體本身遺留的依戀,一方面是她自己的情感缺失,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是真的把徐二娘當做自己的親姐姐來看待。
不過,很快徐清麥就後悔了,徐二娘明顯是要找自己來回憶過往的。
“你記不記得……”
“記得,記得……”徐清麥頭大。
兩姐妹在床上絮絮叨叨了很多,每次徐二娘興致勃勃的想要聊以前的事情時,徐清麥便會不經意的把話題給帶回來。聊到後面,她打了個呵欠,睡眼朦胧的翻了個身。
“二姐,我睡了,你也趕緊睡吧。”
說完,徐清麥幾分鐘不到就已經墜入到了夢鄉。她的睡眠質量一直都很好,入睡快、睡得沉。
這也讓她沒有看到,在自己的身後,徐二娘的眼中正泛着淚光。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