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大典一完成,华鸿川更加神采奕奕了,不过他的行事似乎悄悄地变得放纵了。
景王的府邸也随即修缮完成,华宸川彻底的搬了进去。
这些和宗自沉都没有关系,他今日带着阿等一同来到了陆世源的院子中。
陆世源,刚刚收拾干净,准备一会儿出门,桌子上还放了一份礼品,包装异常繁美。
宗自沉瞥了一眼,问道:“陆太医,您是要出去吗?”
“对,一会儿要出去。”陆世源点着头,又故意问道:“你来做什么?我要把那狗洞堵起来!”
宗自沉眼睛一瞪,眉毛一皱,说道:“什么意思?你想赖账?”
“之前我们可是说好,我帮你办事,你帮我治病。”
陆世源一脸茫然道:“我怎么不记得答应了你这个条件?”
“靠。”宗自沉低骂一句,转瞬拿过桌上的礼品,说道:“既然如此,这个就当给我的报酬吧。”
然后拉着阿等就走。
陆世源顿时赔笑道:“小郎君,开个玩笑嘛!这么当真干嘛。”
然后夺过礼品:“这可不能给你,这里面装的东西可贵重了,我可是要送人的。”
宗自沉斜眼看着他,将阿等往前推了推,道:“治吧,就他,被打在了脑袋上。”
阿等眨巴着大眼,好奇的看向陆世源,陆世源也看向他。
两人就像在玩瞪眼游戏,终于陆世源败下阵来,揉搓着阿等的脸庞:“呀,谁家的小郎君,如此可爱。”
阿等不满的抗议道:“啊!”
宗自沉在一旁冷冷的说道:“你就像那变态一样。”
随即阿等和陆世源齐齐望向他:“啊?”
陆世源好好的检查了一番阿等,嬉笑的脸变得严肃,对宗自沉道:“拖的有些久了。”
宗自沉一听凝着眉,不知该说什么。
陆世源看气氛不对,又嬉笑道:“哎呀,我又没说不能治,你瞧瞧你那什么表情。”
“你可真无聊。”宗自沉提着的心又放下了。
“不过,我可提前和你说,这要想他完全好,没个三年五年的怕是不行。”陆世源又严肃了起来。
宗自沉点头,示意明白:“那我让他日后天天来。”
“嗯。”陆世源起身,拿起了礼品,赶客道:“今天是不行了,我现在要出门去贺礼了,回见。”
景王府,阿顺领着陆世源前去见华宸川。
阿顺在前带路,心中生疑,这陆太医怎么到王府来了,又没有人请他,医术也不行,至今没治好他们家殿下。
他转过身悄悄的瞪了一眼陆世源,陆世源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惹他。
不过,他也不在意,还在四处张望,大概皇帝是真的宠爱六皇子的,这府内他一路走来,只感觉到了道不尽的精巧雅致。
看看这错落有致的风景,看看这考究的雕栏玉砌,甚至皇帝还考虑到了六皇子的病不适合伺候的人多。
看看这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影。
阿顺开门,侧身说道:“殿下,陆太医求见!”
屋内传来华宸川的声音:“嗯,阿顺你也进来。”
阿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家殿下自从疯魔之后,再也没有对他说过话。
他有些激动,丢下身后的陆世源,忙跑进内室,眼含热泪,看见他家殿下从床上起来了,端坐在几案前。
陆世源一脸无奈,只好自己关上了门,走进内室,作揖道:“殿下安好!”
华宸川颔首,又亲自走过来,抬起陆世源的手:“宸川此次多亏有陆太医的帮扶。”
陆世源不好意思的笑到:“不敢,不敢。臣祖父在宫里宫外都得月妃以其母家照顾,臣又怎能忘却恩情。”
华宸川摇头:“不,当年得林家照顾的,人流如织,可是现在能帮我的没有几人。”
“先生大义,宸川莫敢忘。”说着华宸川就要行礼。
陆世源吓了一跳,赶忙拦住华宸川:“殿下,哪有君给臣行礼,折煞我了。”
他又笑道:“你还是坐下吧,臣给您带了礼物,就是前来恭贺您终于顺利出宫。”
华宸川莞尔。
阿顺在一旁根本就是懵,小心问道:“殿下?奴有些不明白。”
华宸川脸上的笑更深了:“我并未疯魔,不过是做戏给旁人看而已,只为谋求出宫。”
阿顺咂吧着嘴,想再问些什么,华宸川干脆都说了:“父皇爱屋及乌,只要有朝臣拥护我,他必然会动立我为储君的念头。这时皇后肯定惶恐不安,势必对我下手。”
“我只要借势入了皇后的道,皇后和大皇子肯定认为我已然没有希望争储,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在父皇眼里,我既已疯魔,加之陆太医适时点出出宫之事,他一定会想着补偿我。”
华宸川含笑道:“封王出宫就是我所谋求的,在宫外我们就不用再那么束手束脚了。”
阿顺点着头,收住的泪又落了下来:“嗯,只要您没事,奴死也愿意,您为何要瞒着奴?”
“非我想如此,你向来不藏情绪,我怕你被人瞧出端倪。”华宸川走到阿顺身旁,忽而脸上悲痛万分:“不过,是我害了乳母。”
阿顺摇着头,跪下身来断断续续说:“嬷嬷不会怪您,只要能为了您好,奴才们死又何妨。”
华宸川抿唇,拉起阿顺,又让陆世源坐,他重新回到几案后,道:“至此,你的医术怕是会被旁人诟病。”
陆世源朗笑道:“无碍,无碍,臣平生只想混个闲职,现在正合我意。”
陆世源末了蹭了一顿饭,高兴的走了。
夜晚,阿顺挑着烛心,华宸川在一个箱子的最底部,拿出了一个布包裹。
他借着烛光,打开布包裹,里面放着叠好的纸张,以及一张小小的布帛。
华宸川打开纸张,这是一份名单,他拿起笔在陆家陆太医处画了一个勾。
这是他母妃留给他的,他还记得他母妃温柔的和他说:“宸儿,这些人,你若是长大了,就去拉拢他们。”
他叠好名单,又打开布帛,这是一份血书,上面写着:“吾儿,我林家世代忠良,你祖父绝不可能叛国,定有人诬陷。娘不能再陪你了,儿啊,定要为我林家平冤昭雪!”
华宸川攥紧血书,仰躺在床上,母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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