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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冰心玉壶
    题解:非诗句愿意,意为心思清泠通透,无思无想之意,小子浅薄,只借字面意思,与章节内容对应。

    很快,几人到达了那间小屋子。

    屋内除了一张床,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端的是艰苦朴素。整间屋子空空落落的,家徒四壁便是这等模样了。

    “这个、这……前辈,我、我坐哪儿啊?”叶可儿打量一下这间屋子,踌躇着问道。本想来到这里就可以休息一下了,不想还不如在空无一物的沙漠之中,沙子地看来也比这硬邦邦的地板舒服。

    云骆头也不回,袖口处飞出一条拇指粗的绳子,两头分别系着一柄小小的飞刀,扎在两边的墙上。叶可儿朝两边墙上看去,这样的痕迹有很多,墙上坑坑洼洼的。这样就在屋子里撑起一条横贯房屋南北的“绳椅”。高度正好在叶可儿的腰间,这下她犯愁了,便是坐上去了,恐怕也难坐的安稳。

    “这要怎么坐嘛!”叶可儿嗔道。

    云骆一言不发,小心地将剑小天和阿夜放倒在床上,淡淡道:“来人都是这么坐的,你也不能例外。”说罢,云骆轻轻跃起,坐在了绳子上,晃荡几下,随即不动。叶可儿上前摇晃了几下,云骆依然不动如山。

    叶可儿撇撇嘴,道:“你那么厉害,当然可以坐稳了,你的朋友们自然也十分厉害,哪儿像我?”

    “身不动心自动,如何能坐的安稳?”云骆淡淡说一声轻巧跃下,转身去看剑小天和阿夜的情况。

    叶可儿仔细琢磨着这句话啊,喃喃道:“身不动而心自动?身不动而心……”看着眼前的绳子,纵跃而上。身体虽然上去了,心里却没什么准备,摇晃几下,狼狈地落了下来。叶可儿滑稽地挠挠脑袋,手足无措。

    过了半晌,叶可儿再次跃上。这回坐的久了些,不过过了一会儿,还是坚持不住,落了下来。叶可儿哼一声,把骨子里那点倔强激发了出来,还不信就坐不上去了。一次次的试,一次次的落下。

    有叶可儿的这会儿功夫,剑小天和阿夜也醒转过来,两人所受,本不是什么大伤,劳累过度而已,也就剑小天肩头血魄弄成的伤比较棘手,云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比伊兰的伤药更管用。两人醒来,便和云骆一起坐看叶可儿在那里努力。这会儿叶可儿也已经气急败坏了,不过依然没有放弃,仍在一次次的试,一次次的失败。

    看着叶可儿满头大汗的样子,都发出会心的微笑。

    叶可儿脾气上来,指着两人道:“笑什么笑嘛,有本事你们来坐啊!”

    阿夜有些讥讽地笑笑,从床上飞身过去,稳稳地端坐在绳子上。叶可儿还不相信,又上去摇晃几下,阿夜果然坐稳了。然后剑小天慢慢下床,走到绳边,右手扶绳借力,坐在阿夜旁边。叶可儿不信邪,依旧上前使劲摇晃了几下,两人微笑看着她。

    云骆有些讶异,这两名少年的心境修为简直非同小可,别看只是小小的一根绳子,却因云骆搭建的手法别致,角度刁钻。想要坐稳了,需心静如止水,虽坐绳端,而不以为其为绳,虽是实物,却要不以为为实。如此虚实之间,才能在绳子和身体之间找到平衡。

    殊不知,这云骆也实高估了两个人,剑小天和阿夜一眼就看出了想要坐上去的关键,阿夜凭的是多年作为杀手的冷静、平和,刻意而为;剑小天经云骆救治,体内的煞气被完全压制,人若初醒,便如初生之婴儿,心头杂事无存,万事不萦于心,因此也是一试便成。不过剑小天的心境修为比阿夜可高的多了,便是平常,若无体内煞气干扰,想坐上去也是小事一桩,阿夜若非刻意而为,便不行了。

    叶可儿这才相信两人的能耐,又有些气馁,连根绳子也坐不上去,还有脸跟着他们?那还真是累赘。

    剑小天和阿夜看着叶可儿十分沮丧的样子,都有些不好意思,剑小天道:“可儿,这个心境修为不是一两天可以锻炼出来的,慢慢来,以后你一定可以的。”

    叶可儿可怜兮兮地说道:“可是我现在不行啊……”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姑娘心头的事情太多了,自然坐不上去。”云骆淡淡道,没有一丝感情。

    剑小天和阿夜这才想到两人身陷沙龙群中,现在依然安然无恙,定然是这位前辈相救,再加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这两句,非有极高的心境修为,才能说出来,对很多人,都具有很大的指点之意。便是剑小天和阿夜,也受益匪浅。为绝世高手,多半心境跟不上修为,难以得证天道。如云骆这般,才是真正的高手。

    两人从绳子上跃下,同时向云骆跪倒,道:“多谢前辈于危急时刻出手相救,小天(阿夜)感激不尽!”

    云骆扶起剑小天,放着阿夜在那边跪着。阿夜偷偷翻翻白眼,自己站了起来。

    云骆再次打量剑小天,反反复复,仿佛永远也看不完,看不透。过了一会儿,云骆冰封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阿夜看上去还没什么,在叶可儿眼里可就是奇迹了,这前辈走了几百里路连一句带点感情的话都没有,更别说微笑了。可是此刻竟然笑得如此温馨,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天南有后啊!”云骆叹道,脸上的微笑尚未散去。

    剑小天心中一动,问道:“前辈可识得剑……家父?”既然云骆已经知道,也就不必隐瞒,直呈其事。

    云骆微笑道:“不必喊什么前辈了,说起来我和你曾祖林无名还有些交情,你妈妈喊我大哥,你就叫我舅舅便了。”

    剑小天不敢乱叫,道:“可敢请教前辈大名?”

    云骆呵呵笑道:“还是不相信我啊,我叫云骆。”

    剑小天一惊一喜,急忙再次跪下,拜道:“多谢云骆前辈相救,小天此次前来天弃便是为了找寻云骆前辈而来……”

    云骆笑道:“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都说过了,喊舅舅。”云骆开始也怀疑这少年是否真的是好友之子,他与剑天南所处时间非短,对剑天南的修行方法甚是了解,但凡天资卓越之人,定有自己独特修炼方法,不会与旁人苟同。剑小天修炼功法虽然独到,可是其间隐隐有剑天南的痕迹,显然不是很精通,却深得其意,不是剑天南未能深入指导,便是出了什么事情。虽然痕迹不重,确知定是剑天南谪传,素知剑天南没有弟子之类的人,十八年前林小言已有身孕,算来这少年的年纪也相仿,重重迹象,表明这少年定然是剑天南之子,那剑天南,多半也凶多吉少……

    十八年前,剑天南来这里,云骆还帮过忙,敌方势力非同小可。

    剑小天心中感动,刚要喊出来的“舅舅”被一个女声打断——“哈哈,你们看,我能坐上去了!‘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我懂了前辈,我懂了!”

    房中几人一齐向叶可儿看去,只见那少女坐在绳上,摇摇晃晃,笑嫣如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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