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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 182 章
日志到此為止。
薩曼博士去世後, 種子的秘密似乎随之深藏在裴染身上,沒有人再去觀察和記錄它的變化。
裴染又看了眼體內的種子——綠光一號。
随着這些天連續不斷的升級,它看起來狀态非常好,光芒明亮而穩定。
W倒是有點憂心忡忡。
“按薩曼博士的說法, 你體內的種子地位很特殊, 未來的發展不可預料, 裴染,我很擔心再這樣繼續下去, 它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你有覺得不舒服麽?”
裴染實話實說:“一點都沒有。”
她和綠光一號心意相通,從這個好吃懶做的家夥身上, 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和惡意。
她這輩子遇到的危險,大多數都是來自于人類。
裴染說:“我現在在想, 路湛亞, 還有理事會的其他成員, 他們知不知道我體內有種子這件事?”
種子本來放在這個隐藏的櫃子裏, 後來才秘密轉移到她身上, 從櫃門的痕跡看, 這扇門曾經被暴力對待過,也許有人算計過這裏的種子。
如果撬櫃子的人真的使用過微型攝像頭的話,肯定知道種子已經不在盒子裏了。
W說,從監控上看, 這裏只有路湛亞來過, 也許是路湛亞幹的。
不過也說不準。
連南啓宸都可以幹擾監控,別人未必就沒有抹掉監控的辦法。
不管是誰, 那個人都像是在打種子的主意。
裴染分析:“他們連櫃門都需要暴力撬開, 顯然沒有打開櫃子的權限,也就沒有權限去看薩曼博士的日志, 未必知道種子沒法和其他人融合,非我不可。”
被薩曼博士養大的孩子大多數都有異能,異能者會觊觎更強大的綠光,是件很自然的事。
裴染點了點屏幕,關上櫃子,又用手摸了摸櫃子上的撬痕。
路湛亞很可疑,蘭薩也未必就靠譜。
W說:“裴染,天快亮了,我看到,和你的地圖上标出來的時間一樣,有些清潔車開始工作了,我們必須得走了。”
搶在清潔車到這裏來之前,兩個人原路返回。
人站在傳送帶上,W說:“我處理好了今天晚上的監控內容,用空鏡頭代替了我們出現的畫面,順便看了看南啓宸的部分。他那個幹擾監控的方法太明顯了,走一路,監控鏡頭黑一路,我順便幫他也修了一下。”
裴染:“……”
裴染:你人還真好。
裴染的肚子忽然咕嚕嚕地叫了一聲。
W問:“早飯想吃什麽?”
裴染:“你随便吧——但是要好吃的。”
兩個人一回家,W就進了廚房,在箱子裏認真挑選她的“随便”。
裴染坐在餐桌旁邊,一陣陣犯困,索性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
耳邊仿佛聽見W在問:“要抱你上樓去睡麽?”
“不要,”裴染拒絕,“我就在這兒眯一小會兒。”
結果一下子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聽見W又在耳邊出聲。
“裴染,我不想叫醒你,可是我看到蘭薩上了我們這個方向的傳送帶,好像正在往這邊過來。”
裴染猛然清醒。
不知什麽時候了,天已經大亮了。
進入沉寂後第二十九天。
極光城。蒲公英城。
極光城的陽光明亮到虛假,從大廳天花板上花瓣形的玻璃窗裏透進來,灑落一地。
空氣中飄散着肉類油脂煎炸過的香氣。
裴染顧不上蘭薩,先嗅了嗅,“你做了什麽好吃的?”
“煎蛋鹹肉麥芬,”W說,“已經做好了,再重新加熱三十秒就可以吃了。”
裴染:“快快快,加熱。”
W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乖乖地用料理機把麥芬加熱,取出來,還沒來得及放到盤子裏,就被裴染嗖地拿走了。
她攥着麥芬,一邊大口咬着,一邊竄出廚房,腳步又輕又快,沒用幾秒鐘就竄上了二樓,溜進卧室。
幾乎與此同時,大廳裏的虛拟大屏幕上,安保系統發出警告,顯示外面有人正在接近這所房子。
裴染在心中對W說:“如果蘭薩問我在哪,你就告訴他我在樓上,已經起床了,讓他直接上樓。”
W:?
W:“你打算做什麽?”
裴染飛快地關掉海浪的背景音,咽下最後一口麥芬,從口袋裏拿出藥吞掉,灌了一大口水,才拉過枕頭,倒在床上,“裝睡。”
W:“……”
裴染:“我還是覺得蘭薩別有所圖,想試一試。”
W:“昨天你說我們兩個準備睡在一起的時候,蘭薩的表現還不夠明顯麽?他這個別有所圖,圖的應該就是你。”
裴染不那麽想。
“昨天我還不知道種子的事,現在我的想法不一樣了。我有點懷疑,蘭薩昨天的表現都是裝的。他想暗示我他喜歡我,好給他這樣接近我,找一個相對合理的理由。”
機械蜘蛛原本趴在她的衣襟上,裴染順手把它塞到枕頭下面,小蜘蛛很不滿意她這個藏法,掙紮着從枕頭底下爬出來,自己找藏匿的地方去了。
大廳那邊半天沒有動靜,過了一會兒,忽然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裴染:咦?
昨天安保系統啓用後,裴染看過裏面的設置,小裴染設置得非常詳細,蘭薩雖然不是管理員,但是有自行打開大門和在監控中使用廚房設備的權限。
蘭薩是她的引導者,需要照顧她的生活,有這種權限不奇怪。
蘭薩這個人還沒有摸透,裴染暫時沒有動他的權限。
他明明可以自己開門進來,今天怎麽忽然變得這麽有禮貌,還要先敲門?
W好像去開門了。
卧室門沒關,能依稀聽見他們的對話。
蘭薩的聲音平靜,仿佛有種刻意的不在意:“我忽然發現,我好像不能進門了,是裴染調整了安保系統麽?”
裴染:“……”
她沒調過。如果她沒調過,想都知道是誰幹的。
W不爽蘭薩能随便進來,用管理員的權限,直接把他踢出去了。
W回答蘭薩:“哦。可能吧。”
W的聲音在耳邊冒出來:“這裏情況不明,我覺得還是收緊權限,不要随便放閑雜人等進來比較好。如果你覺得不合适,我可以重新恢複他的權限。”
裴染:“不用。你随意。”
樓下,蘭薩還在說話,他問W:“對了,我一直都還沒請教過你的名字……”
W回答:“我叫霓野。”
裴染懂:他是在說,“我叫‘把你的開門權限收回了的你爺爺’”。
蘭薩好像什麽都沒聽出來,寒暄了兩句,問了問還缺不缺什麽東西,睡得習不習慣之類的廢話,就說:“裴染呢?”
W按照她的交代走劇情。
“她在樓上。已經起床了,你直接上去找她好了。”
裴染馬上調動綠光。
那天理事會的成員們過來的時候,她站在二樓欄杆旁,手裏露過剛從雇傭兵那裏收過來的崩壞态綠光。
對普通人來說,綠光就只是綠色的光點而已,看着都差不多,但是對經常接觸綠光的人,會更容易分辨出它們的亮度、形态和運動軌跡的細微差別。
不知道那群雇傭兵背後的指使者是誰,如果萬一是蘭薩的話,雇傭兵的綠光,他可能認得出來。
裴染沒有再調動那點崩壞态綠光,而是讓綠光二號流淌到左手的手心。
綠光二號這些天同樣升過級,也非常明亮穩定,不比綠光一號差多少,一看就不是俗物。
裴染用手虛虛地攏着它,閉上眼睛。
卧室的門開着,地毯厚重,踩上去無聲無息,但是關掉海浪的背景音後,房子裏非常安靜,仔細聽的話,能分辨出走動時衣物摩挲的輕微聲響。
蘭薩已經到了門口。
看見她合衣倒在床上,像在睡覺,衣物的摩擦聲停了。
門口安靜無聲。
和裴染預估的一樣,他既沒有轉身下樓,也沒有出聲叫醒她。
就這樣站了好一會兒,一陣細微的聲音傳來,他正在向她靠近。
W在耳邊彙報進度:“他過來了。”
蘭薩在床前停下來。
不用睜眼,裴染就知道,他正在低頭俯視她。
綠光就在裴染掌心,發着耀眼的光。
蘭薩一動不動。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觀察她真的睡着了沒有。
裴染放緩了呼吸,繼續安穩地裝睡,等了好久,也不見他有所行動。
裴染問:“他看什麽呢?”
W能用機械蜘蛛看到,“看你。”
裴染:“看綠光吧?”
W:“看你。”
W的判斷并不可靠,他永遠都覺得身邊的年輕人類男性對她圖謀不軌。
裴染卻覺得,這種末世,大家都在掙紮着活下去,生存才是頭等大事,哪還有那麽多心思愛來愛去。
蘭薩不動,她就不動,繼續耐心地等着。
她就不信了。
“種子”就在那裏,對每個異能者都是巨大的誘惑。
雖然閉着眼睛,她還是能感覺到,站在床邊的蘭薩終于動了。
裴染:“看吧。這就是‘種子’的誘惑力,心心念念惦記着的東西,我就不信他能忍住不仔細看看它,碰碰它。”
W:“……”
蘭薩在靠近,裴染囑咐W:“在他快要碰到我的綠光的時候,立刻告訴我,我要抓個現行。”
W不吭聲:“……”
裴染明顯地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在靠近,W卻遲遲不示警。
就在她繃不住想睜眼時,臉頰上忽然多了輕微的觸感。
輕微,但鮮明,是指尖。
與此同時,W也出聲,聲音冷冰冰懶洋洋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裴染,睜眼吧。”
裴染立刻睜開眼睛。
剛好和蘭薩在大約二十公分的距離內大眼瞪小眼。
他俯着身,幾根手指還搭在裴染的臉頰上,一副要摸不摸的樣子。
她睜眼了,蘭薩吓了一跳,瞬間變得尴尬無比,火速直起身,退後了兩步。
“我以為你睡着了……”
裴染繃着臉,用眼神問他:所以?
“我不想吵醒你,本來打算走,後來……”
他吸了一口氣,調整狀态,語氣鎮定下來,“……後來,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你不在的時候,我有時候也會到這裏來,甚至好像幻視到了你還睡在這張床上,所以我……”
“……我控制不住自己,只是想碰一下,确認你是真實存在的,不是我的幻覺——吵醒你了,對不起。”
裴染盯着他瞧。
她的手沒有動,掌心的綠光卻嗖地收回去了。
蘭薩始終看着她的眼睛,一絲一毫都沒往神出鬼沒的綠光上瞧。
W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裴染,我剛剛真的應該跟你打個賭。”
裴染仍然持懷疑态度。
“說不定他碰我的臉,是想驗證我有沒有真的睡着呢?說實話,我不太相信一個異能者,在我收回綠光的時候,會完全不往我的手上看。太做作了。”
W并不同意:“我覺得,他只是還沒從被你抓到的尴尬中恢複過來,沒留意到而已。”
裴染:“要打賭嗎?”
W:“要。裴染,我不跟你賭綠光的事,我只跟你賭,蘭薩是不是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敢麽?”
“這有什麽不敢的?”裴染仍然覺得蘭薩意不在她,別有圖謀,“你想賭什麽?”
“還是和上次一樣,賭做你二十四小時的虛拟男友,”W說,“而且一旦我贏了,就立刻開始。”
他吃一塹長一智,這次給賭注規定了時間。
裴染:“要是你輸了呢?”
W:“你随便提。”
裴染想了想,“你輸了的話,就給我認真地跳個舞吧。”
W:“……”
W:“好。反正我不會輸。”
裴染說:“可是有沒有非分之想這種事,又沒有證據。”
W答:“我有辦法,能讓他一秒現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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