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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 174 章
門外, 裴染利落地解決掉門口望風的雇傭兵,就順着房子的外牆上去了。
爬一層樓易如反掌,她扒住二樓平臺的邊沿,把自己拉起來一點, 悄悄探頭往上看。
二樓平臺上果然多了一輛懸浮車。
整個蒲公英城都罩着一層防護罩, 按蘭薩的說法, 防守嚴密,這幾個人要麽本來就在蒲公英城裏, 要麽就是有人特地把他們放進來的。
裴染安靜無聲地上了樓頂,用那些虛拟的樹木花草遮掩着, 摸到懸浮車旁邊。
這邊只有一個人,穿着件灰外套, 站在懸浮車旁邊, 也挎着槍, 正警惕地掃視四周——這是個望風的。
裴染繞到車後, 順着車底滑過去, 一把攥住他的兩只腳踝。
她神出鬼沒地這麽一抓, 吓得灰外套慌了神,任誰被人這樣攥着腳踝猛地一拽,都站不穩,他往前撲倒在地上, 手裏的槍摔了出去。
裴染從車底下鑽出來, 把他按在下面,扯掉他的耳麥, 直接審他:“誰派你們過來的?”
她反扭灰外套的胳膊, 胳膊的關節發出危險的咯咯聲。
灰外套疼得聲音都打顫了,“我不清楚……”
裴染毫不客氣, 繼續用力,灰外套疼得慘叫了一聲,“……就知道好像是內城的人,不過從來沒有直接找過我們,連見都沒見過,我真不知道是誰……”
他說着話,另一只手忽然一動,摸出一把藏在身上的刀。
刀還沒碰到裴染,已經脫手了,脖子上多了一只機械手,灰外套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眼前就永遠黑了。
裴染撂下他,撿起他剛才掉在地上的槍,回到二樓平臺的門前。
門認識她,自動打開。
W在耳邊說:“二樓現在沒有人,兩個都在樓下,一個在左邊走廊上,一個在餐室附近。”
有機械蜘蛛在,她像是長着雷達。
裴染回答:“明白。”
她沒有下樓,悄悄拐進卧室,“開門。”
W還在衣帽間裏,自己把門從裏面打開。
裴染把槍遞給他,在腦中說:“這些人窮兇極惡,這個給你自衛。”
準确性是人工智能最擅長的一件事,想來他用槍不會有問題。
W接過槍,裴染順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拉低,在他的嘴唇上啵了一下。
W默了默:“這是什麽?”
裴染:“生離死別之際,兄妹之間,情難自抑?”
W:“……”
W:“你哥我覺得,我們兩個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裴染彎了彎嘴角,轉身就走,W在身後把門重新鎖好。
樓下還有最後兩個,都有異能,得小心對付。
W在耳邊說:“有個穿牛仔服戴黑面罩的,正在往大廳走,你從走廊上往下看的話,馬上就能看見他了。另一個暫時還有一段距離。”
裴染應了一聲,把綠光一號調入腦內視野中,謹慎起見,先寫下:【房子裏的雇傭兵炸成碎片】
不過沒有畫下句號。
她随手抓起床上的枕頭,從走廊上的欄杆探頭往下看。
穿牛仔服那位果然冒頭了,他拿着槍,一點明亮的綠光浮在右手掌心。
裴染把手裏的枕頭丢了下去。
一個白晃晃的東西從天而降,牛仔服吓了一跳,不過訓練有素,反應極快,馬上往後退,右手本能地劈了出去。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刀鋒劃過,空中的枕頭立刻被劈成兩半。
牛仔服這才看清,掉下來的原來是個枕頭。不過旁邊馬上冒出了一個人。
裴染對他的異能心裏有了點數,從二樓縱身跳下來,忽然一陣好奇。上次殺譽和的時候,在他還活着的時候,就從他的眼睛裏直接拿走了綠光,不知道這招在其他人身上靈不靈。
她搶在牛仔服發出下一記之前,一手奪槍,另一只手伸向他的綠光。
就在手指碰上去的一霎,那團綠光呼地一下,離開牛仔服的手,湧入裴染體內。
牛仔服實戰經驗再豐富,也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整個人都僵了一瞬。
她就這麽把綠光直接搶走了。
裴染也多少有點訝異。
她現在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人形的小瓶子,瓶口一靠近綠光,噗地一下,就能吸過來。
這點綠光估計是崩壞态,因為一進入體內,綠光一號就興致勃勃地沖了過來。
裴染知道它喜歡胡吃海塞,留神壓制着它,沒讓它随口吞掉,而是把這點綠光像灰外套一樣,調到掌心。
牛仔服手裏的槍沒了,綠光也沒了,人都懵了,撲上來搶。
裴染試着對他揮了一下浮着綠光的手掌。
刷地一下,就像一把無形的長刀出鞘,對準牛仔服劈了過去。
從左肩一直到右腰,他瞬間由“一個人”變成了“兩片人”。
裴染:“……”
果然是崩壞态異能,和陸銘的劍有點相似,像是一把空氣做成的快刀。
耳邊傳來W的聲音,“裴染,另一個找到了側面的樓梯,上二樓了。”
裴染丢下牛仔服的屍塊,轉身飛快地上樓。
“在哪?”
“走廊,正在往你的方向走。”
W說:“他剛才在門外給其他人分配任務,應該是這群人的頭,我查過了,外號叫鐵狼,是聯邦一級通緝犯,而且手上有綠光,你小心。他馬上就要轉過轉角,遇到你了。”
裴染在腦中回:“明白。”
她的手上還帶着剛收繳過來的綠光,閃身躲到旁邊。
鐵狼冒頭了。
他端着槍,突然出現。
不過機械蜘蛛一直都在追蹤他的行蹤,他的“突然”,在裴染這裏,完全不突然。
裴染才是“突然”的那個,從側邊閃身出來,劈手奪槍。
鐵狼是老手,處變不驚,攥着槍沒松手,已經開火了。
對面的牆壁上打出了一排洞,不過裴染的機械手已經落在槍身上,槍身直接崩了,零件四分五裂。
鐵狼果斷松開槍,舉起右手。
他右手的掌側邊沿,浮動着一抹明亮的綠光。
裴染看見,空氣中仿佛有一塊微小的波動,只有巴掌大小,讓光影扭曲變形,撲面而來。
裴染飛快地偏頭。
衣領的一角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刷地劃開一個破口,如同無影無形的飛镖,飛快地旋轉着,從裴染耳邊掠過,嗖地一聲響。
這什麽暗器。
裴染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崩壞态異能,滿心都是新奇。
交了手,鐵狼才看清裴染。
這應該就是金主要找的人。
問題是,她的掌心,此刻浮着一小團綠光,這位置,這大小,這亮度,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
他心底發寒:這好像是小隊裏另外一個有異能的人——麻皮仔的綠光。
麻皮仔拿到的異能像是一把快刀,鋒利無比,切個人就像砍瓜切菜,不太好對付,就連鐵狼平時都忌憚他幾分。
可是他應該也死了,就像小隊的其他人一樣。
人死後,身上的綠光就會被奪走,看來眼前這個女孩的身體也能承受綠光。
鐵狼不敢大意,馬上翻轉手掌,發出第二下攻擊。
他手上發出來的東西是無形的,像透明的暗器,要非常留心才能看得見,一般人注意不到,此前從沒失手過,偷襲時一打一個準。
可她好像完全弄清楚了是怎麽回事,看見他側翻手掌,人馬上往旁邊利落地一偏,又躲過去一記。
這東西不能連發,中間有幾秒的時間間隔,鐵狼定定神,等着下一記醞釀好。
可是來不及了。
她避過他的攻擊,對準他的手腕抓了過來。
鐵狼本能地覺得,她好像是打算硬搶他手上的綠光。
鐵狼心中很有數:只要他還活着,綠光當然是搶不走的。
他們這一夥,其他人也眼饞過他身上的這點綠光,半真半假地伸過手,可綠光堅定地選擇了他,就算被別人碰到,也仍然牢牢地留在他手上,紋絲不動。
他就是這點綠光的天選之子。
據他所知,這些綠光很忠誠,得等主人死了,它們才會跟着別人走,所以想奪取綠光,必須先要殺人。
然而今天,可能是因為裴染那種自然而然,勢在必得的神情,鐵狼忽然害怕了。
他不再用他的異能了,火速把綠光收回體內,空手和裴染交手,一邊留神她右手上,從麻皮仔手裏搶來的空氣刀。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并沒有用空氣刀砍他,只在跟他動拳頭。
鐵狼心中有點安慰,也許她剛把異能搶到手,還不太會用。
他更有底了,靠着老辣的搏鬥技能,避過裴染一拳,卻忽然覺得不對勁。
對面的女孩眼中一抹綠光閃過。
緊接着,他體內明明已經收好的綠光,忽然又重新冒出來了,出現在他右手的掌側。
鐵狼吓了一跳,立刻想再把它收回去。
可它不聽話了。
不聽話的不止是綠光,還有他的那只右手,他的手自動舉起來,對準牆壁上的裝飾畫劈過去。
無形的飛镖射出來,飛快地旋轉着,插進畫框裏,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她正在控制他的異能。而且随手就用,就像在玩一樣。
鐵狼心中大駭,浮着綠光的右手卻被她趁機一把抓住,這一次,掌沿的綠光毫不猶豫地離開他的身體,直接沒入她的手裏,不見了。
她竟然真的可以在別人活着的時候,就奪走別人的綠光。
鐵狼又着急又害怕,顧不上細想,手腕一抖。
一把尖銳的三角短匕出現在掌心,對準裴染的脖子劃過去。
這把短匕藏在右手的護腕裏,平時看不出來,是他最後保命的招數,好幾回危在旦夕時,都是靠着這猝不及防的一刀,最後翻盤。
裴染的反應卻迅捷無比,往後閃開,讓他這一下落了空。
連着從兩個活人身上搶走了綠光,裴染的實驗做完了,順腳猛地一踹。
鐵狼砸斷了木制的雕花欄杆,人從二樓飛了下去。
就在他在空中時,裴染亮出右手的空氣刀。
手掌斜劈。
鐵狼人已經飛出去了,距離不近,卻還是在空中被這把長刀劈成了兩半。
內髒滾落,屍體和鮮血一起飛下去,砸在一樓的大廳裏。
與此同時,樓下的門開了。
進來的是蘭薩,帶着一大群人。
每個人都像蘭薩一樣,穿着白衣白褲,其中竟然還有路湛亞。
屍塊從天而降,鮮血飛濺,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趕緊往後退。
人人都看見,純白色的大廳裏,潔白的地板上,除了剛飛下樓的血淋淋的屍塊,還橫着好幾具屍體,紅色的鮮血流了滿地,空氣中彌漫着血漿特有的濃重腥氣。
裴染一頭薄薄的短發,穿着黑色短大衣,高高地站在二樓撞壞的木頭欄杆前,神情淡漠,俯瞰着樓下。
一抹明亮的綠光原本在她機械手掌的掌心,倏地鑽進去,消失不見了。
滿地血泊中,蘭薩仰頭望着她,對門口這群人說:“看,裴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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