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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 144 章
裴染摁着南奕, “你那麽早就知道可能有沉寂這回事,為什麽不告訴其他人?”
南奕不是無名小卒,如果他做點什麽,比如提前發出警告, 也許真能有點用處。
南奕解釋:“寫信的人用我弟弟威脅我, 他對南軒的情況了如指掌, 說如果我走漏了風聲,說出去的話, 南軒就完了。再者,我手中也只是一封匿名信而已, 說出去誰會信?”
裴染:“你信了。只憑一封信而已,你就真的相信會有沉寂這種奇怪的事?還立刻開始準備安全屋?”
南奕苦笑:“沉寂這種怪事, 我還真的知道。兩年前, 聯邦有艘載人飛船, 在第五行星裂隙附近失控, 飛船上當時就發生了沉寂的現象, 傳回了影像資料。”
這和W以前說過的一樣。
“這雖然是機密, ”南奕說,“但是我有在聯邦政府內部的人脈,早就聽說過這件事。所以我馬上準備了一間安全屋。改造一下又花不了多少錢,有備無患, 萬一是真的呢?我确實只知道這麽多。”
南奕繼續說:“我也不太清楚這個基地究竟是怎麽回事, 要不是黑井沒了,我也不想過來。我們得小心一點。”
他還囑咐上了。
裴染并不理他, 在心中跟W說話。
“他說話遮遮掩掩, 未必可信。不過安全屋确實是提前準備好的,說明有人提前預知會發生沉寂。也許給他卡片的真的是天維的人。”
W思索:“天維的人知道曾經有飛船發生沉寂, 不算奇怪,他們可能和南奕一樣,從聯邦政府內部得到過消息。”
他繼續說:“奇怪的是,就算是聯邦政府,也沒人提前預計到沉寂有一天會真的波及這裏。雖然我也一直在密切觀察第五行星裂隙附近的能量洩露,但是即使經過我的系統分析,也把這件事列為了極小概率事件。”
裴染說:“可是黑井還是準備了屏蔽層發生器。”
“黑井是我監督建造的,是一個應對緊急狀況的避難所,應對包括各種天災人禍在內的極端狀況,沉寂只是其中一種而已。”
然而有人比聯邦政府還要未雨綢缪,像是預知了沉寂很快就會發生一樣,發出了警告,提醒南奕準備避難所。
裴染琢磨:“也許是個像阿布一樣的先知,看見了未來?”
W:“也有可能。”
裴染:“可是為什麽偏偏要告訴南奕呢?”
W:“也許還有別人也收到了警告,沒有說出來。”
謎團重重,看不清楚。
裴染松開南奕,開門下車,順手把他也拽下來,心中對W說:“我們去到處看看,打聽一下情況。”
W同意:“還要去一次基地醫院,給你找那種治療癫痫的針劑,NEUCAL_75。”
這次體內吸收的瘋癫态光點太多,情況比上回嚴重得多,手邊又沒有真正的抑制劑,癫痫藥只剩下三管了,未必夠用。
裴染帶着南奕,來到大卡車這邊。
艾夏剛從車上下來,一看裴染帶着南奕過來,就明白了,“你們要走,讓我看着他?”
裴染把南奕交給她,“對,我去探探情況,要是他不老實的話……”
艾夏順溜地接口:“……就宰了他?沒問題。”
南奕吓得明顯地一激靈。
裴染心知肚明,艾夏是故意說給南奕聽的,心中暗暗好笑。
以艾夏的手印大法,十個南奕也不是她的對手,裴染十分放心。
裴染回到小貨車這邊,翻出兩個罐頭,都是小小的,扁圓型,上面貼着一小片圓形紅色貼紙。
W看一眼就說:“是物資部供應的牛肉罐頭。”
他對黑井的一切了如指掌。
裴染:“沒錯。”
裴染把罐頭收進口袋,兩人一起往外走。
她問W:“你有極光城的地圖麽?”
“有,我發給你。”
裴染的手環很快就收到了地圖,是他特別處理過的去文字版,地圖上只有街道縱橫交錯。
裴染看了一眼:“環形?”
地圖是一個有一定厚度的環形的圈。
“環形是外城,”W解釋,“治安局的巡邏區域僅限外城,這還是天維公司特別允許的。環形中間圍繞的部分,才是真正的極光基地,我沒有基地內部的地圖。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錯,我甚至搜索不到內部的照片。”
中心的極光基地,和環形的外城,一起組成了極光城。
裴染問:“醫院在哪?”W點了點地圖空蕩蕩的中心區域:“我估計,應該在基地內。”
兩人沿着輻射狀的路往裏走,前面很快出現了一堵高牆。
是真正意義上的“高”牆。
裴染生平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高度的牆,簡直嘆為觀止。
牆的基座看起來是類似混凝土的建築材料,灰白色,向上延伸了将近二十層樓的高度。
再往上,連接着一層特殊的半透明材料,不知是實體還是防護層,更是高得看不到頂,沒入灰黑色的夜空裏。
高牆周圍有條環城的窄路,和其他路一樣,兩邊滿是胡亂建造的住宅和店鋪,密密匝匝。
兩個人沿着這條路往前走,終于找到了門。
是一扇銀灰色金屬大門。
門只有雙車道的寬度,卻非常高,足以允許幾層樓高度的東西進出。人站在門下,像是誤入了巨人國。
門死氣沉沉地關着,門外沒有任何守衛。
裴染随便抓了個路人打聽,“這裏面要怎麽進去?”
那人忍不住笑了,用看白日做夢的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說:“這是內城,哪能想進去就進去?”
裴染追問,“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
那人想了想,“重新投個胎?”
裴染:“……”
連問了好幾個人,說法都一樣。
那道門漠然無聲地關着,把外城的一切喧嚣完全隔絕。
裴染忽然意識到,這道高牆才是極光城真正的屏障,它隔離出基地的範圍,其實并沒有在關心外面這些人的死活。
W不放棄,又找了個路人,打聽外城有沒有醫院。
還真的有。
兩個人按照路人的指引,找到了“醫院”。
“醫院”在一幢老樓裏,頂多能算是個小診所。
連前臺都沒有,裏面有個像藥房的角落,架子上擺着幾盒藥,旁邊放着幾張病床,還有三五臺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舊儀器。
唯一的“醫生”靠門坐着,是個六十歲上下的幹癟老頭,沒精打采地看他們一眼,問:“什麽病?”
裴染: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W還是抱着點希望,“我們是過來買藥的,請問這裏有沒有一種治療癫痫的藥,NEUCAL_75?”
裴染完全不抱希望,深深懷疑,這老大爺連藥名都沒聽說過。
出乎意料,老大爺居然說:“沃林的那種新特藥對吧?據說對嚴重癫痫有特效,一盒下去就能根治的那種?”
W立刻答:“對。”
老大爺:“沒有。”
W:“……”
老大爺頓了頓,“這種藥,只有內城的醫院裏有,得找門路才能調出來。”
W問:“我們想買,什麽價格才能買到?”
他都不考慮一下身上有沒有錢的問題。
老大爺沒回答,擡起眼皮:“你倆誰用?她用?她是你什麽人?”
管得還挺寬。
W仿佛卡頓了一瞬。
裴染馬上接口:“他是我哥,我從小就有嚴重的癫痫,一直沒治好。”
“哦。”老大爺說,“這種藥倒是真有用。調是可以去想辦法調調看,問題是,想把藥從內城的醫院裏弄出來,可不便宜。”
裴染懂。
末世裏藥最珍貴,想從內城找藥,還是稀有的新特藥,上下都要花錢打通關系。
裴染問:“多少錢?”
老大爺翻了一下眼睛,“總要……呃……四五萬一盒吧?”
裴染默了默,在心中問W:“這藥平時什麽價?”
W回答:“六百多聯邦幣。”
這就是純純的趁火打劫。
裴染殺價:“一萬塊能拿到嗎?”
“最低四萬,”老大爺說,“一萬塊哪夠打點的?你當內城那群人是做慈善的?”
老大爺報了價,像是知道他倆買不起,已經低下頭,不理他們了。
W在耳邊說:“不知道那輛車值多少錢。”
用車換藥,是個主意,小貨車固然好,沒有命重要。
裴染幹脆直接問老大爺,“我們手裏有輛性能不錯的貨車,你知道哪能收嗎?”
老大爺重新擡起頭,“有車啊?可是車這種東西,未必有人願意買。他們內城的人什麽車沒有?外城這些人,老實的都窮死了,不老實的早就有了,再說了,一般也不會出去,出去收物資的人也都能領到車。”
他總結:“誰買啊。”
只能再想別的辦法。
兩個人離開診所往回走。
走出了一段距離,忽然看見前面有座建築,有人在不停地進進出出,裏面人聲鼎沸。
是座白鐵皮頂的三層小樓,看着很結實,比那些臨時搭建的簡易房屋好得太多了。
門口挂着招牌,和街上其他店鋪一樣,招牌上沒有文字,只歪歪扭扭地畫了一大杯浮着白沫的酒和一張床。
杯子歪着,床的透視也不對,床頭和床尾分家了,四條床腿不在同一個平面上。
裴染心想:這畫得還不如我呢。
不過意思已經表達得很到位了,提供酒水和住宿。
W看了眼招牌,又看了一眼,沒有作聲。
裴染察覺了。
她也再看一眼招牌,“上面畫的好像是……”
她停頓了一下,等着他接口。
W接道:“啤酒。淡琥珀色酒液,浮着一層白沫,杯子杯體厚重,帶着把手,是典型的啤酒杯。裏面應該是個酒吧。”
裴染問他:“你又渴了麽?”
W點頭,“确實有點。我總是想喝水。”
裴染提議:“那我們進去看看。裏面人多熱鬧,剛好可以打聽這裏的情況。”
W:“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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