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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裴染說:“艾夏和江工還在礦區當志願者吧?正好也可以過去看看他們。W, 現在有沒有可以臨時去一次礦區的機會?”
黑井不能随便進出,需要通行證。
“我已經搜索過了,”W說,“礦區有名醫生今天早晨申請了一份特殊藥品, 需要有志願者去物資部領出來送過去, 可以發一天的臨時通行證。”
那最好了, 裴染立刻說:“我去。”
W說:“裴染,礦區那邊雖然融合體少了, 但是黑井自己人手都不足,沒辦法派足夠的人過去維持治安, 只有志願者能勉強起一點作用,而且出聲就會死, 很不安全, 得小心。”
裴染:“懂。”
W動作很快, “我幫你填表登記, 驗證過身份了。你去中心大廈物資部取藥就可以了。”
裴染吃完面, 撈起蜘蛛就走。
雷恩在身後問:“主人, 你去哪?又要去鑽垃圾桶嗎?”
裴染:“不是,這次是要去鑽礦洞。”
雷恩:“……”
她一離開宿舍,蜘蛛馬上把攝像頭打開,終于不瞎了, 順着她的胳膊爬進口袋裏。
W說:“黑井現在開通了免費的公交車, 你可以坐公交車去中心大廈。”
公交車站離宿舍不遠,就是等的時間有點久, 總有半個小時, 它才慢悠悠地晃過來了。
不是上班時間,車上人不多, 全是平民。
多數人都穿着一式一樣的衣服,或是藏藍色,或是深灰色,像工裝一樣,應該都是進黑井時統一發放的物資,只有少數人還穿着自己的衣服,衣褲上都有髒污縫補的痕跡。
公交車裏一片寂靜,人人目視前方,一聲不吭,應該是黑井外的習慣,畢竟大多數人只進了黑井幾天而已,還不太适應出聲說話這件事。
裴染又想起剛穿越,沉寂還沒爆發時,乘過的那輛F306路公交車,車裏的情形,其實和當時差不多。
只差一首廣告歌了。
裴染耳旁仿佛有廣告歌的旋律響起:
“這是美好的家園——”
“承載你我的夢想——”
“是我心安處,幸福永駐,一起沐浴金色陽光——”
黑井穹頂白色的燈光,映着乘客們疲憊的臉。
安靜,木然,人們仿佛把命運都交給了這輛老舊的公交車,并不真的在乎它會把自己帶到什麽地方。
反正到哪裏都差不多。
公交車逢站必停,終于晃晃悠悠地到了中心廣場,裴染去五樓物資部領了要送的一包藥,還有一張去礦區的地圖,裝進背包裏,繼續坐上公交車,穿過這座地下城市,一直坐到最南邊,才下了車。
她徒步沿着街道往前,來到南入口的隧道。
隔離門前的士兵伸手把她攔住,“黑井不能随意進出,你有通行證麽?我需要掃一下你的虹膜……”
士兵又看了她一眼,忽然認出來了,舉着掃描虹膜的儀器,“你是那個……那個裴染?”
裴染尴尬,把眼睛湊過去,“你掃吧。”
她順利過關,摘掉手環,用膠帶把嘴巴嚴嚴實實地封了起來,又過了一道關卡,終于到了黑井外。
南入口那塊大白石頭還在那裏,恍若隔世。
難民們目前的聚居點,比上次來黑井時,他們躲人片機的那個入口近一些,可也有兩三公裏的路程。
一路上只有沉灰的天空和滿地紅土,沒遇到任何人片機,安全得讓人很不适應。
沒有別人,機械蜘蛛肆無忌憚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到處張望。
裴染忍不住伸指彈了它一下。
“我走路,你坐車,你倒是挺舒服的啊。”
指尖碰到機械蜘蛛的小腦袋,它的眼睛刷地亮了。
“關掉吧,”W溫言勸道,“浪費能量。”
說得好像他自己沒有權限關掉似的。
裴染順手又彈了蜘蛛一下,蜘蛛的燈立刻熄了。
W說:“現在你馱着我,等我有一天做出大的機械蜘蛛,就馱着你到處走。”
裴染暢想了一下一只巨大的銀色機械蛛馱着她到處走的情形,“你說的。我等着有一天你馱着我。”
機械蜘蛛忽然站起來,“快到了。”
前面出現了一大片礦區遺留的建築,附近還有人在活動。
走近了就能看出,這是一個礦道的入口。
入口外有幾個人,衣服都又髒又破,像是出來透氣的。礦道入口站着兩名持槍士兵,看見裴染過來,身上穿着淺灰色的FBSMD的制服,跟她點頭致意,并沒有攔她。
裴染越過他們往礦道裏走。
物資部的給了裴染一位醫生的照片,去礦區找到人,把藥交出去就行了。
礦道裏不黑,一路都亮着燈。
W說:“以後會從黑井通電過來,不過現在暫時用了移動能量箱。”
越往裏走,人越多,比裴染想象的多得太多了。
礦道的地上鋪滿了統一發放的毯子,只在中間留出一條通路,人們或坐或躺,待在各自的鋪位上,很多人身上都有傷,裹着白色的繃帶,繃帶中滲出血跡。
這裏是黑井外,出聲一定會死,礦道裏寂靜到詭異。
這麽多傷員,很多還是重傷,卻沒有一絲呻.吟,扛不住叫出聲的,早就已經死了。
礦道裏,除了這些默默地流着血的嚴重傷患,還有不少疲憊不堪的老人。
如果這些人都進入黑井,也許确實不會給黑井帶來多大的好處,只是徒增黑井的負擔,黑井的醫院估計要爆滿。
黑井像是打算輕裝向前,把這些拖累都甩在身後。
機械蜘蛛藏回了裴染的口袋裏,只把眼睛露在外面,不停地掃描地上的人,尋找那個帶着十號檔案的庫奇。
裴染一路往裏。
礦道有分岔,W不用裴染操心,自己對照地圖做好标記,一條條掃過去。
裴染看見了穿着黑井制服的志願者,還有好幾名醫護人員,都在忙着救護傷者,不過沒見到照片上的醫生,也沒看見艾夏和江工。
在迷宮般的礦道裏轉了半天,始終沒能找到庫奇。
裴染停下來,掃視四周,忽然覺得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褲腳。
是一個滿頭包着白紗布的女孩子,看起來很年輕,躺在毯子上,臉色慘白,眼窩深陷。
裴染蹲下來,用眼神詢問她:有什麽事?
女孩不能說話,伸出一只手,抓住裴染的手。
裴染在心中對W說:“不知道她是想要水,還是吃的東西。”
W說:“黑井已經向難民臨時安置點提供了食物和水,雖然不像黑井內供應得那麽充足和豐富,但是維生還是沒問題的。”
女孩不像是要東西的樣子,打開了手環屏幕。
她找出一張照片,是她和一對中年夫婦的合照,應該是一家三口。
她懇切地望向裴染。
她好像是和家人失散了,正在找人。
礦區的臨時安置點這邊沒有,她看見穿着黑井衣服的裴染,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大概是想讓她幫忙在黑井裏找人。
W立刻做了人臉識別。
“她叫阿依慕,是西普大學大二的學生,她家在葉爾察,父母都是無人機公司的技術人員。”
他頓了頓,“我已經搜索過進入黑井的人員名單了,沒有發現她的父母。”
葉爾察市,無數人都變成了人片機融合體,她父母恐怕兇多吉少。
這樣離近了看,阿依慕頭上的傷很嚴重,還在不停地滲血,如果不能得到及時的治療,估計等不到找到她父母的時候了。
偏偏安置點幾乎什麽醫療設備都沒有。
裴染只默默地打開手環,把她的全家福照片拍下來了。
阿依慕明白她會幫忙找人,松了口氣,松開她的手。
裴染站起來,後背忽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仿佛有人正在她背後,死死地盯着她瞧。
裴染轉過身,看見不遠處一個轉角,聚集着一群青壯年。
都是二三十歲的男人,年齡最大的看着也不超過四十,人人都沒有受傷,看起來很健康,甚至算得上強壯。
這群人年輕力壯,卻沒能進入黑井。
其中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着件夾絨的厚皮夾克,領口圍着一圈豐茂的棕色翻毛,明顯是那群人的頭目。
W只需要看人一眼,就能把對方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他說:“裴染,離他們遠一點。穿毛領夾克的那個人名叫哈孜,我能查到他在北邊阿拉庫市的大大小小幾十條犯罪記錄。他前後入獄三次,最近剛出獄。他旁邊的那幾個,每個也都有嚴重傷人的案底。”
黑井不放有犯罪記錄的人進入,他們全都被過濾掉了。
問題是,在這種末世,秩序完全消失的時候,讓老年人、受傷的普通人和這樣一群人一起待在礦區。
這就像把最弱的羊和最兇狠的餓狼圈養在一起,想想就讓人心底發涼。
礦區只有醫護人員和過來服務的志願者,還有門口守衛的兩名士兵,管理明顯是不夠的。
幾個人身邊擺着的東西也比其他人多,亂扔着各式厚衣物、毯子,還有各種零碎東西,一看就來路不正,說不準是搶來的。
哈孜他們幾個全都在上下打量裴染,看見她轉過頭,才挪開目光。
她身上的黑井制服讓他們忌憚,沒敢輕舉妄動。
裴染無視他們,往前繼續走,終于看見她要找的那名醫生了。
不止有那名醫生,還有艾夏和江工。
艾夏不再銜着她的小棍了,用膠帶封着嘴巴,和江工都穿着深灰色的制服,戴着白色的袖标,看起來安然無恙,正在和醫生一起幫一名傷員處理傷口。
傷員的褲腿剪開了,小腿上有一處嚴重的潰爛,周圍皮膚烏黑,能看到暴露出來的肌肉組織。
傷口爛成這樣還沒處理過,估計是剛剛才跋涉到礦區的難民。
醫生動作利落,用手術刀小心地切除壞死的組織,傷員應該是打過麻藥了,平躺在那裏,表情很平靜。
江工在給醫生打下手,艾夏手裏舉着一盞亮得晃眼的燈。
醫生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捏了兩下,比了個鑷子的手勢,江工馬上去醫療包裏拿,卻沒找到。
艾夏倒是知道,苦于還舉着燈,又不能出聲說話,使勁對外婆揮手,可惜外婆在埋頭翻東西,根本沒看到。
一只手忽然伸過來,接過艾夏手裏的燈。
艾夏擡起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裴染。正滿眼笑意地看着她。
十多天不見,裴染看起來健康,正常,沒缺胳膊少腿,只是頭發少了,只有一層寸頭似的發茬,倒是讓五官更明晰,那雙眼睛顯得更亮了。
艾夏苦于不能出聲,只能一把攥住裴染沒拿燈的那條胳膊,用力晃了晃。
醫生還在埋頭工作,又比了一下鑷子開合的手勢,艾夏只得松開裴染,幫外婆把鑷子找出來,遞給醫生。
江工擡起頭,也看見裴染了,滿眼都是笑意。她伸手摸了摸裴染的腦袋,又比了一下自己的頭,好像在說,她也覺得麻煩,恨不得能剃光。
醫生用鑷子夾出壞死的組織塊,又伸手比劃倒水的動作。
艾夏馬上拿過生理鹽水,沖洗傷口,仔細洗幹淨後,沒有直接縫合,用紗布一層層包了起來。
終于包好了,醫生放下紗布,立刻奔向下一個臉部被劃開的傷員,動手換藥。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W說:“你忙着,我自己去裏面繼續找庫奇。”
裴染答應:“好。”
蜘蛛趁人不注意,從她的口袋裏爬出來,順着她的衣服悄悄溜下去,爬到旁邊的牆角,飛快地上了牆。
它高來高去,從牆上往下俯視,掃描着人臉,一個個找人去了。
裴染和艾夏還能輪流舉着燈,醫生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裴染在心中對W說:“這樣下去,醫生要累死了。”
W回答:“沒有辦法,黑井能調配過來的醫護人員太少了。”
等醫生終于處理完一個傷患,抓緊時間喝口水的空檔,裴染才打開背包,把帶過來的藥交給醫生。
快遞送完了。
遙遙的,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哨子的聲音。
艾夏點點手指指節:【要放午飯了。】
她拉着裴染就走。
礦道入口外,停着一輛貨車,有人正在把一箱箱的面包往下搬。面包顏色深,質地粗糙,倒是和地堡裏自制的黑面包有幾分相像。
裴染在心中對W說:“這面包不怎麽樣。”
W解釋:“臨時委員會批給礦區這邊的救濟預算非常有限,我已經盡力在保證足量的基礎上,盡可能提高質量了。”
在礦區服務的志願者們紛紛出來了,每人用門口的小車推了幾箱面包。
艾夏和江工也各自領了一小車面包和一大桶清水。
艾夏點點手指:【我們每個志願者負責一片區域,把水和食物發給難民。】
裴染納悶:【一日三餐,每天都要這樣一頓一頓地發?】
面包常溫就能保存,頓頓這樣發,志願者也要累死。
艾夏停下小車,點點指節,“說”了一句長長的話:
【你不知道,發多了放在那裏,就有人趁人不注意去偷,還有人明搶,結果就是下一頓,老弱病殘都餓着肚子,什麽都吃不到。不如每次只發一頓,在旁邊死死地盯着他們吃完。】
就知道會有這種事。
裴染問:【敢動手搶的,直接扔出礦區不就完了?】
艾夏看一眼入口的士兵,【士兵站崗是防着融合體的,根本不管礦道裏面發生的事,叫也不過去。只有志願者,偶爾會自發地稍微維持一下秩序。】
她憂心忡忡,【這是一個弱肉強食地方,因為是黑井外,天天都會死人,有受傷撐不過去死的,打架鬥毆死的,不小心出聲死的,死得太多了,根本沒人管。】
【穿翻毛夾克的那夥人,你注意到沒有?】艾夏“說”,【就是礦區的毒瘤。】
【我上次親眼看見,他們把一個敢站出來攔他們的人揍到忍不住出聲,結果那人炸死了。】
【志願者晚上不在,想都知道,礦區夜裏的情況會比白天還糟糕。】
【比起來,搶點吃的,都只能算是小事。】
艾夏緊緊地蹙着眉,飛快地點手指。
【偏偏就是這群人,身體最健康,說不準什麽時候,黑井的準入條件一放寬,他們就能進黑井了,所以很多志願者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願意真的跟他們結仇,怕等他們進了黑井以後給自己找麻煩。】
【一轉身他們就搶東西,我和外婆管過幾次,我拿回來想還回去,都沒人敢要,外婆生氣得不行。】
艾夏和江工都是斯文人,大概生平也沒在自己的生活圈子裏遇到過這種無賴,被氣得不輕。
裴染幫江工把小車推進礦道裏,又和艾夏往下走了一段,回到剛剛那片區域。
哈孜他們看見艾夏來了,紛紛避開視線,顯然是在艾夏手上吃過虧。
不過艾夏一轉身,裴染就看見,有人對着艾夏的背影比了個中指。
面包每人一袋,裴染也動手幫忙。
艾夏指了指裴染,指指腳下,又點點自己,指了指前面,抱着一箱面包走了。
兩個人一人一頭,發的速度比較快。
裴染很快就明白艾夏說的弱肉強食的意思了。
那個頭上受傷的女孩阿依慕,一直躺在毯子上,滿臉疲憊,沒有吃面包的意思,裴染把面包放在她的鋪位上,繼續給旁邊的傷員發面包,一轉頭,就瞥見一個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慢悠悠地蹭過來。
就是哈孜那夥人中的一個。
他東轉轉,西看看,忽然俯下身,若無其事地拎起阿依慕鋪位上的面包。
阿依慕像是早就被搶習慣了,只默默地看着,一動不動。
小胡子拎着那袋面包,轉身就走。
然而沒能走得了。
他的手腕被人鉗住,反關節一扭。
裴染單手控制着他的手腕,眯眼看着他。
安靜的礦道裏,幾乎能聽見骨節喀喀的聲響。
手腕上一陣劇痛,像要斷了一樣,小胡子是真的害怕了,死命忍着沒出聲,手裏的面包落了地。
裴染松開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地上的面包。
小胡子求助似地回過頭,看了哈孜他們那夥人一眼。
哈孜盯着這邊,抿了一下嘴唇,沒什麽表示,小胡子只得乖乖地撿起那袋面包,放回阿依慕的毯子上。
裴染繼續發面包,時不時用餘光瞥着哈孜那夥人。
她一路往前走,漸漸走過了轉角。
機械蜘蛛順着牆壁高高地爬回來了,趁着別人不注意,一個空降,準準地掉落在她肩膀上。
裴染問他:“還是沒有?”
W回答:“我全都找了一遍。識別的是骨架結構,瞳孔間距等等不容易改變的特征,可是還是沒有發現庫奇。”
庫奇進入過礦區的安置點,沒有再出去過,現在人卻不在,只能有兩種情況——
要麽她順着迷宮一樣的礦道,進入了沒人去的更深處,要麽就是死了。
不小心出聲炸碎的話,就真的沒處找了,不過如果是因為傷得太重死去的話,至少還應該有屍體。
裴染問W:“屍體是怎麽運出礦區的?送到哪裏去了?”
W回答:“裝進袋子裏,送到附近的焚屍場,攢夠一批後一起焚化,今天下午就有一次焚化。”
裴染:“我們得去一次焚屍場。”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別的事要做。
裴染問:“如果我在這裏跟人動手,會怎樣?”
W默了默,誠實地回答:“其實不會怎樣。安置點內沒有監控,也沒有人管,現在完全是自生自滅的狀态。”
那就簡單了。
裴染轉過拐角,回到剛剛的那段礦道。
果然一眼就看見,哈孜對阿依慕那邊努了努嘴,小胡子立刻走向阿依慕的鋪位。
裴染剛剛插手拿回面包,駁了他們這夥人的面子,他們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才能在這片礦區裏立威。
他們不敢動裴染,但是收拾重傷的阿依慕還是不成問題的。
小胡子這回不止拿走了面包,還狠狠一腳,踢在阿依慕受傷的頭上,阿依慕死命忍住,疼得全身蜷縮起來。
裴染撂下手裏的面包箱。
她兩步過去,一把抓住小胡子拿面包的手腕。
這回沒有手下留情,出手即用力,咔的一聲,小胡子的腕骨直接折斷了。
一聲慘叫沒有控制住,從小胡子嘴裏溢出來,所有人都吓得連忙往後躲。
裴染一腳踹過去,比他剛剛踹阿依慕的那腳還要兇猛,小胡子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到旁邊沒人的牆角。
嘭——
小胡子爆開了。
裴染轉瞬就殺了一個人,哈孜他們幾個臉色全都變了。
從來沒見過出手這麽兇殘的志願者。
然而裴染身上穿着黑井的制服,幾個人還想着以後能進黑井,就算再橫,也怕就此得罪黑井的人,不太敢直接過來跟她動手。
他們全都垂下眼睛,躲開裴染的視線。
裴染殺完一個,直接走了過去。
弱肉強食這種規矩,沒有人比她更懂。她就是從那樣一個世界中來的,資歷老得能給這些人開個補習班。
低眉順目,就不會被更強的人吃掉了麽?沒有那種事。想要吃別人,就要有被更強的人吃掉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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