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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162
夏漁被狠狠吓了一跳。
蘇嶼站近了些, 手電筒的光在他們的臉上停留:“從長相來看,是甄家的人。”
看來這個密道的存在有很多人都知道,起碼她的同桌就知道。
這兩人顯然還沒死, 讓他們一直吊着不太好。夏漁想把這兩人放下來,但太高了,也不知道同桌是怎麽把他們吊上去的, 周圍也沒有梯子和板凳。
夏漁看了看蘇嶼, 他長得挺高的, 應該可以夠到,她對他說:“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割斷繩子,怎麽樣?”
“你踩我。”蘇嶼站在了兩人的下方,“繩子很粗, 我力氣不大, 割不斷。”
“你承受得了嗎?”
夏漁有些擔心。她的體重不算輕, 現在有的男人連九十斤的女孩子都抱不起來,更別說她了, 體寒的他看起來就好柔弱。
“可以。”
夏漁将信将疑地脫掉鞋子, 她踩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緩慢地起身,心髒高高提起。幸好他那身高不是吃素的, 她站得穩穩當當。
咬着手電筒, 夏漁開始割繩子。
一邊割,她一邊觀察近在咫尺t的男人的臉。看年紀他應該是甄光宗,聽到有人靠近,他開始掙紮, 但因為雙手雙腳被綁住,他只能無能地在半空中晃幾下。
“你別亂動, 小心我割到你的手。”
想着他可能是以為她是來害他的,她多說了一句:“你別害怕,我是警察。”
但他掙紮得更加厲害了,并且嘴裏不斷地發出“嗬嗬”聲。
“他的舌頭被割了。”蘇嶼說,“現在他們都說不出話來。”
看來同桌是真的很恨他們了。不僅是舌頭,眼睛也被挖了,就算他們能夠得救,餘生也不會好過。
不如說,他們活着還不如死了。
難道這就是寧随舟沒有殺死他們讓他們還活着的原因嗎?
“一下就死去所獲得的痛苦太少了,等待死亡的過程也是一種痛苦。”
他們看不見也無法說話,只能被吊在這個少有人經過的地道,聽着別人經過,但無人救他們。
确實很痛苦。
繩子被隔斷,甄光宗摔在地面上。夏漁看了看,應該不會摔出問題吧,這個高度也不算高。
把兩人都救了下來,夏漁探了一下呼吸,兩人都還在喘氣,她放心下來,沒死就行。
但讓她帶着他們走顯然是不現實的,這兩人這麽多天估計滴水未進,根本沒有力氣走路,她也不會去攙扶他們。而且她還不知道出口在哪裏。
她提醒他們:“你們待在這裏不要走動,我晚點來接你們上去。”
反正最遲明天她的同事就來了,到時候把他們帶走,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兩人無法說話,只能縮在角落。
希望他們真的不要亂跑吧,不然遇到她同桌,他直接手起刀落把他們解決了。
告誡完兩人,夏漁他們繼續往前走。
“完全想不到同桌的心居然那麽狠诶。”夏漁感嘆,雖然知道他有可能報仇,但她沒想到他下手那麽果斷且不留情面。
和他外表截然相反。
“不止是他的人生被毀掉。”蘇嶼說,“他的媽媽,他的外公,他們家三代人的人生都被甄家毀了。”
寧媽憧憬着愛情,但卻被隐瞞婚姻狀況的甄爹欺騙了個徹底。那個年代,未婚先育是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誰都可以罵她一句。更別提甄爹是已婚,她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就是第三者,寧媽承受的謾罵和侮辱只多不少。
不然她也不會生下孩子後把寧随舟丢給她父親帶,更不會離開和平市去其他地方謀生。
寧外公同樣。妻子早逝,唯一的女兒長大後過得不如意,他獨自一人帶着外孫,因為擔心有人說女兒的閑話,對外聲稱是孫子。
“話說回來,寧随舟外公重病的時候,他媽媽是不是沒回來?”
如果回來的話,從老師應該知道,畢竟那段時間寧随舟出事,她作為班主任全程都在關注寧随舟的情況,即使他出發去大學,她也在關心寧随舟的心理。
“是。他的外公前不久也去世了。”在纏綿病榻幾年後,寧外公不願意再給外孫添麻煩,他停了藥,選擇了死亡。
那就奇怪了,父親重病,寧媽為什麽沒有回來呢?是不想回?還是回不了了?她前十幾年都在往家裏寄錢,後來沒有了,是出什麽事情了嗎?寧媽還活着嗎?
如果寧媽也死了,那罪魁禍首不作他想。
這麽一想,寧随舟這麽恨甄家人就說得通了,甄家人真的該死啊。
“高中時候,你經常來高年級找我,我也常去你所在的年級找你。”
蘇嶼冷不丁地說起往事,夏漁不理解他怎麽突然提到這個,她順着他的話問:“然後呢?”
“他是你的同桌,我關注過他一段時間,他很喜歡看一些人體解剖類書籍。”
“你想說他那時候心理就不太正常?”
“他想當法醫。”
寧随舟想當法醫,這是夏漁沒想到的。他現在的專業她不太清楚,好像是什麽天坑專業,既不好找工作也不是他喜歡的。
他的手至今沒有恢複,現在他還策劃了犯罪,他已經無法再當法醫了。
他的人生真的被甄家局限了。
她隐隐約約察覺到寧随舟把他們叫來的理由。
轉瞬即逝的靈光快得抓不住,夏漁幹脆把每個人的特征說一遍:“小畫家比較愛錢,在國外大撈特撈;檀淮生從頭到尾都在作假……”
蘇嶼接口:“邬伽□□旺盛;許燕洄也許是嫉妒,也許是懶惰,甄耀祖他們背叛并害死了朋友。”
仿佛有什麽東西閃過,夏漁感覺頭皮好癢,腦子好像要長出來了。
“世間的一切罪惡都源于七罪宗,也有人擴大為八罪宗、十罪宗,按照罪惡程度分為謊言、色欲、嫉妒……”
檀淮生是謊言,邬伽是色欲,蘇嶼是傲慢,司時景是貪婪,投宿四人組是背叛,這是比較明顯的,剩下的就不清楚了,複仇可以是蘭歸鷺也可以是寧随舟,得看寧随舟知不知道蘭歸鷺的身份。
“那我是什麽?”夏漁找不到自己的标簽,“難不成我是暴怒嗎?”
“你可能沒被算在內。”
“這是在區別對待?”
夏漁還是無法理解:“所以他為什麽要把我們叫來,讓我們看戲嗎?”
“除你之外,其他人不是有罪就是身份地位比較高,前者罪有應得,後者令他想起來了甄家人。”
“蘭歸鷺和檀淮生也算嗎?”她倆哪點兒算得上有罪或者身份地位高了?
“檀淮生用的是盛漫的身份。”
盛漫是甄爹的新妻子,因為想要争家産而找人調查寧随舟,在寧随舟看來也是有罪的。
至于蘭歸鷺——
“她的仇人在。”
蘇嶼斷定寧随舟知道蘭歸鷺的身份,畢竟他們是鄰居,蘭歸鷺會來赴約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同樣,許燕洄也不怎麽掩飾自己的身份,他天然就是蘭歸鷺的仇家。
“嘶,那寧随舟還挺樂于助人的,自己複仇的同時還不忘拉鄰居一把。”
許燕洄還不值得蘭歸鷺動手,如果他邀請的是裴晏初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蠱惑蘭歸鷺動手。
“不過你就算了,蘇小鳥也是有地位的人嗎?”
“蘇褐鹪能一直保持天真的想法多虧了我們的媽媽。”
蘇鳶的地位不用多說,她是從軍隊轉過來的,相當于養老了,她說話很有分量,不然以當年的環境來看,蘇嶼這種天分高的人很容易夭折。
蘇褐鹪同理,他都快奔三了,性格還像小孩子一樣,多虧了蘇鳶的保駕護航,他的一生過得順風順水,這麽多年唯一的煩惱不過是喜歡的女孩子曾經是弟弟的女朋友并且不是單身而已。
寧随舟估計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邀請蘇褐鹪吧,看着他無憂無慮地就來氣。反正都要殺人,不如先把情敵殺了算了。
“情敵?什麽情敵?”
換作是別人,可能就會打個馬虎眼略過去,但蘇嶼不會,他直白地點出來:“寧随舟想要成為法醫有一部分是因為你。”
因為夏漁想當警察,所以寧随舟選擇了法醫,這樣他們就可以一起工作。
學生時代的異性同桌很容易産生感情,寧随舟就是這樣。更別提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缺乏母親這一角色,他天然會對女性抱有好奇。
夏漁長得好看,性格好,成績優秀,每天都能給他提供積極向上的情緒價值,他喜歡她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卻被蘇嶼後來居上。
蘇嶼好幾次路過夏漁的班級,都能察覺到寧随舟對他的憤怒與不滿。
“他可能知道我拿錢走人的事情,所以才會邀請我來,蘇褐鹪是順帶的。”
寧随舟大概是覺得蘇嶼的行為和他那渣爹類似,像是在玩弄別人的感情,因而對蘇嶼的憤怒到達了極點。
同桌你……真的好樂于助人,居然還想幫她報仇嗎?他們才同桌三年,他卻沒忘記她。
有點感動。
“但他是不是又把我代入他媽媽了?”
夏漁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不怪她有這個反應,主要是把她代入媽媽角色的人有點多。
“可以這麽說。”蘇嶼沒有替寧随舟澄清,并且把他哥也拖下了水,“蘇褐鹪或許沒和你說過,你也很像他的親生媽媽。”
夏漁:好,又來一個。
#蘇褐鹪:?#
走了一會兒,夏漁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她蹲下一看,是還未凝固鮮血:有人受傷了,就在不久前。
“這裏有字。”蘇嶼正照着一處角落。
夏漁湊過去一看,是幾行t用圓珠筆寫的小字。也許是時間比較久,小字不太清晰,只能依稀看到幾個字。
她看了看周圍,地上有灰,她抓起一把灰就糊在牆上。灰色顆粒嵌在刻痕上,小字變得清晰。
“他放了火,害死了全家,他是罪人。”夏漁念出這句話,“他取代了我的身份。”
看起來是有人故意縱火,這個“他”是誰?取代了誰的身份?
蘇嶼也在分析:“從字跡來看,寫字的人是個小孩,不會超過初中的年紀。”
“當初是不是有兩個幸存者來着?”夏漁想起來了,“好像是兩個小孩?”
蘇嶼懂她的言下之意:“只有死人才會驗證DNA,活人不需要。”
也就是說,當年活着的兩個小孩中有一個不是富豪家的,是有人假冒。那個小孩一時興起放了火,擔心被人罵所以就假裝富豪的孩子,沒想到人死得都差不多了,沒人驗證他的真實身份,他就這麽假裝到了現在。
“但不是說只有14個人嗎?”
“只是數出來有12具屍體和兩個幸存者,如果有人帶了小孩來,警方也無法分辨。這裏有密道,只要把那個多出來的小孩關進這裏,風頭一過,再處理一下這個小孩的屍體,真相如何就不重要了。”
好可怕。
“所以那個小孩在我們之中?”
“那個小孩知道密道入口。”
知道密道入口的明面上就四個人,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人,那個小孩就是——
“邬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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