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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3章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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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143

    許燕洄也要回市裏, 他讓夏漁載他一程。

    夏漁沒有拒絕,趁着他在穿戴他的裝備,她趕緊給隊友發消息。

    【夏漁:[地理位置]他被我帶走了, 速來!】

    這次傅隊沒有拒絕,他表示馬上就去。

    許燕洄哼着歌坐到了副駕駛:“把我送到大學城就行了。”

    “你去大學城做什麽?”

    “我好歹也是一個教授,當然要完成學校給的指标。”

    對哦, 他還是一個教授, 但她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怪他每天都把打打殺殺挂在嘴邊。

    把他送到大學城,夏漁才去找司時景。

    她被助理帶到了畫室。

    畫室裏,段淞墨正在向司時景描述一個畫面。

    “一改之前的陰雨連綿,那天的天氣很好, 閉店一天的小夫妻應大兒子的要求, 帶他去了公園。”

    “小兒子和小女兒剛學會走路, 但沒走幾步又摔倒在地,把兩夫妻逗笑了。”

    “但是大兒子不高興了, 他覺得爸爸媽媽過于關注弟弟妹妹, 一點都不關心他。于是他生氣地跑開了,媽媽追來哄他。”

    司時景根據他的描述,大致勾勒出一個框架:“所以最後和好了嗎?”

    “……”

    單邊眼鏡只擋住了段淞墨的右眼, 如墨的眼睛裏流瀉出破碎的光。

    “大概是……和好了吧。”

    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悲傷, 司時景停下拿筆的手,他看向段淞墨:“你想要什麽風格?”

    “所有風格。”段淞墨說,“所有風格,我都想看一遍。”

    司時景:“……段律師, 這個工程量——”

    “費用你定。”

    “——需要的時間比較長,不知道你能不能等?”

    “等多久都無所謂。”

    “好的, 你先坐一下。”

    在外面聽完全部的夏漁推門而入,在段淞墨詫異的神色中,她靠過去,和他坐一塊兒。

    “段律師,我們來玩個游戲吧。我先給你說個你想知道的秘密,你再給我說個我想知道的秘密,怎麽樣?”

    夏漁吸取了上次的經驗,她充分學習了多種談判技巧,現在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手到擒來。

    段淞墨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這需要看天平的兩端的重量是否等同。”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一歲的時候被拐了,就在98年。身為女孩的她之所以被拐,是因為她有一個龍鳳胎兄弟,但被拐子誤認成了雙胞胎兄弟。”

    夏漁注意到段淞墨的神情變了,她繼續說:“按道理說想要找她的父母應該輕易就能找到她,但是他們沒有,我猜他們可能不想要她這個女兒,或者忙着找兒子。”

    段淞墨起身,他微微彎腰,向她發出邀請:“我們出去說話?”

    夏漁跟着出去,兩人走到一個角落。

    段淞墨問她:“你朋友是誰?”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防止他像上次那樣變卦,夏漁提出她要先知道答案。

    “等價交換,可以。”

    “你和蘭歸鷺在謀劃什麽?”

    段淞墨表情平靜,他毫不意外她會問出這個問題:“那天你果然看到了我們。”

    她那天的舉動有些反常,稍微想一想就可以知道她可能發現了他們。

    雖然蘭歸鷺讓他別管夏漁,不過她也說了,如果夏漁問起他,他可以說出一些實情。

    “這個問題太寬泛了,不足以和你的那個答案相提并論。”

    “我只想知道這個。”

    “那很抱歉,我們的交易結束。”

    “?”

    夏漁驚了:“你不是在找你的弟弟妹妹們嗎?你就這麽放棄?”

    “我為什麽一定要找到他們?”段淞墨微笑,“他們對我而言很重要?”

    夏漁指着那幅畫:“那你為什麽天天跑來讓小畫家給你畫畫?你剛才說的那段話不是在思念家人嗎?”

    “我有約稿的愛好,剛才只是編一個故事讓畫家畫得更有感覺,僅此而已。”

    “那你為什麽還讓我出來說話?”

    “因為我擔心你被司桦先生看了笑話。”段淞墨和她對上視線,彎起的眉眼顯得他毫無攻擊性,“比起我,你更像是編故事。”

    夏漁竟無言以對。

    段淞墨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他的情緒沒有絲毫起伏,至始至終他都在微笑。

    ……網友沒說過這種時候該怎麽處理啊。

    夏漁決定當場給蘭歸鷺發消息。

    段淞墨:“?”

    當着他的面,夏漁直截了當地問蘭歸鷺和段淞墨是什麽關系,他們在謀劃什麽。

    反正段淞墨肯定會給蘭歸鷺說她來找他的事情。

    【室友:後天見面再說。】

    後天?啊,和同桌約好探險的時間就是在後天,到時候室友也會來。

    【夏漁:好的,到時候見。】

    夏漁擡頭看段淞墨,她晃了晃手機,想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看,你同伴都要向我坦白了!你還藏着掖着做什麽!

    段淞墨不為所動,但他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礦泉水瓶遞給她。

    夏漁一看水瓶只剩一半水,不理解地問:“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她看到水瓶只能想到上面的指紋和瓶口的唾液。

    等等?指紋?唾液?

    夏漁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接過來了。雖然可惡的段淞墨什麽都不說,但是室友說要告訴她線索,四舍五入她也不是白幹。

    最重要的是,她答應了衛扶風,要幫她找親人。

    這小子又占了她便宜,夏漁只好等以後找機會再算賬。

    氣沖沖地路過段淞墨的時候,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如果不是她的耳力夠好,幾乎就要忽略掉他說的話。

    他說:“謝謝。”

    *

    夏漁把東西送到鑒定中心後就打算去找衛扶風。

    路過警局,夏漁随便一看就看到門口放有一個紙袋。由于她拆了一晚上的炸彈,夏漁對紙袋有了一些應激反應——這個大小剛好裝得下炸彈。

    她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其他人後,她才靠近紙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紙袋。

    紙袋裏是一個禮盒。

    夏漁又拆開禮盒。

    好消息:不是炸彈。

    壞消息:是人的斷手。

    還是熟悉的卡片,還是熟悉的t顏文字。

    【^v^】

    看了一會兒,夏漁給傅隊打電話:“你到地方了嗎?”

    “到了,但這裏是個空殼。”

    傅松聲正在回來的路上:“看來你們走後他就叫人處理了這片基地。”

    想也知道許燕洄敢讓夏漁去看,那肯定就做好了後手,不然他樂子沒看到,自己反而先進去了,得不償失。

    換個角度想,許燕洄沒有那麽喪心病狂,要是他放置了□□,等夏漁把他們叫過來,他大可以直接炸死他們。

    “你打電話有事嗎?”夏漁很少給他打電話,每次打都是有大事發生。

    “沒什麽事,就是我在警局門口發現了一截人手,看起來血淋淋的。”

    “……進去叫同事。”

    夏漁一邊去叫技偵的同事,一邊跟傅松聲說:“是許燕洄幹的,他又放了張卡片……話說回來,為什麽我找的筆跡鑒定說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他可以讓別人代寫。”傅松聲見怪不怪。

    “那我們是不是不能抓他了?”

    “目前是這樣。”

    所有的一切都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罪,警方也不能抓人。

    把外面的斷手交給法醫,夏漁等着出結果,不知道手的主人是死是活,估計是死了。

    許燕洄之前說過死者是“狂犬”的高層,不知道會是誰。

    在等待的過程中,夏漁看到傅隊回來,她高興地迎上去。

    走近之後,她看到了跟在傅隊身後的方不言。

    夏漁把傅隊拉到一邊,戳戳他:“方不言怎麽還在?你沒跟張局說?”

    他們都知道方不言是卧底了,他為什麽還敢留下?難道他的叔叔沒跟他說嗎?不怕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逮捕他嗎?

    “現在不宜有太大的動作。”傅松聲小聲提醒她,“我們知道他有問題,他可能也知道我們知道他有問題,不如幹脆維持現狀,以防止突發狀況出現。”

    反正只要防着他就行了。而且方不言是警察,要抓還是要怎麽他都要走一定的流程。

    “不能直接把他抓起來嗎?”

    “抓起來,用什麽罪名?證據在哪兒?”

    “這還需要罪名和證據?”

    “?”

    另一頭的方不言沉默了。

    該說不說,他的聽力并不差。

    他剛走到自己的辦公位坐下,擡頭就看到夏漁竄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心髒驟停。

    夏漁打算來警告一下方不言,順便搞清楚他到底為什麽不敢看她——是心理原因還是僞裝?

    她按住了方不言的肩膀。

    原來一個人的緊張是真的可以感受出來的,夏漁感覺到他的肌肉緊繃,他的心跳聲急促得仿佛要跳出來。

    但是……

    該死,他坐着為什麽還那麽高?

    問題不大,他光長個罷了,看這性格比那個畫家還柔弱。

    夏漁盯着他的雙眼,但他眼神躲閃,手指緊緊抓着座椅扶手,指節微微發白。

    原來是真的怕她诶。

    但為什麽?

    面對如此接近的她,方不言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她只需彎腰就能和他碰頭。

    按理說他應該躲開或者跑遠,但他無法做到。

    直到他聽見她問:“你傳了多少消息?”

    方不言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辯解的話卻又說不出口,他強忍着羞愧,擡頭看她:“我……我沒有……”

    夏漁這是第一次認真看他的眼睛。

    明明是許家的孩子,但他沒有許鶴泠的野心,也沒有許燕洄的神經質,他甚至連司白筠都比不上,眼睛裏滿是不安與驚慌。

    看來他真的知道他們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會這麽慌張。

    至于他說的“沒有”,夏漁才不會信他鬼話:“傅隊人好,想息事寧人,但我人壞,你要是再給他們傳遞消息,我會直接把你抓起來。”

    剛進來的姜興生看到他倆的姿勢後,大為震驚:“你倆做什麽呢?”

    夏漁說謊話不打草稿:“我在給新人脫敏治療。”

    他看向方不言,後者一臉快要哭了的表情,姜興生抽抽嘴角,這算什麽治療?他還是第一次見方不言露出這種想要去死的表情。

    算了,年輕人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姜興生來是彙報一下紙袋斷手的情況:“斷手的主人是在死掉的情況下被割下手掌的。”

    “身份查出來了嗎?”

    姜興生把報告遞給傅松聲,夏漁湊過去看。

    死者名叫任凡資,50歲,是一名記者,生前最愛去項逢的麻将館打麻将。

    沒什麽值得注意的,他都是狂犬高層了,項逢既然有可能是狂犬的卧底,他倆肯定有交集。

    夏漁繼續往下看。

    同事很給力,他們還查到了和任凡資有親屬關系的人。

    望着衛扶風的照片,夏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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