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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 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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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135

    結婚當天, 新郎慘死現場,紅事變白事。

    剛去查監控的柯憶又回到了草坪公園,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三隊的人, 因為出現了兩起案子,所以他們來支援一下。

    柯憶還帶了局裏的其他法醫——畢竟項荟也算是當事人之一。

    死者叫邢朗,29歲, 是某個公司的老總, 他繼承了家産, 也算年輕有為。

    死因t是動脈損傷導致的失血過多,死亡時間在一個小時前。插在死者胸口的那把兇器是兩位新人打算用來切蛋糕的水果刀,就擺放在休息室裏,誰都可以碰到。

    最後一個見到邢朗的是主持人, 當時伴郎團已經上臺表演, 即将輪到邢朗登臺。

    之後就是夏漁來後臺找邢朗, 發現他已經死于非命。

    柯憶找到了負責錄像的攝像師,婚慶公司請來的攝像師全程跟錄兩位新人。

    新娘這邊的錄像只到發現河邊浮屍就停止了, 新郎那邊則是一直到他進入休息室。

    新郎剛推開休息室的大門, 臉色就忽然一變,他關上門,對攝像師說:“等婚禮開始再繼續吧, 小荟不在, 錄像沒有意義。”

    攝像師不疑有他,關掉了攝像機。再次打開,婚禮即将開始,主持人已經就位。

    柯憶按下了暫停鍵, 問攝像師:“休息室裏有人?”

    攝像師表示不知道,因為他壓根沒有看到, 不過他覺得應該有人:“邢先生當時很緊張,很害怕我會看到裏面的場景。”

    但他拿人錢財,人家讓他走他就走,就算裏面藏了一堆人他都不當一回事。

    很有職業素養的攝像師。

    視頻繼續播放,因為重點在前臺,所以攝影師都在前面,後臺就只有婚慶公司的人。

    主持人表示:“當時邢先生說他忘記打領帶了,所以就去了休息室。”

    柯憶又去看了一遍錄像。

    從河邊到休息室的這段路上,邢朗的領帶還在他的脖子上,而婚禮開始前,攝像師拍他的時候,他沒有打領帶。

    邢朗沒有撒謊。

    而休息室一般是只有新人和他們的朋友才會進去,技偵人員正在提取門把手和水果刀上的指紋。

    保險起見,警方決定采取一下賓客的指紋。

    賓客:……他們當時怎麽就沒走呢?

    當然,他們一邊在心裏直呼晦氣,一邊還要安慰新郎的父母,畢竟他們死了兒子。

    但不太頂用。

    因為警方攔着不讓進,所以他們連自己兒子的死狀都無法看到,他們只能無能地哭天搶地。他們就這一個寶貝兒子,死了的話他們家不就絕後了?

    越想越傷心,以至于他們開始攀咬新娘。

    “我就說這婚結不得,婚禮還沒開始呢,河裏就漂來屍體,這不是上天的預兆是什麽?你看他這不就被克死了?”

    新郎爹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很難看,一看就是很同意妻子的話。

    項荟父母不樂意了:“你們什麽意思?你們想說小荟克夫?親家,都什麽年代了,而且小荟和小朗一沒領證二沒禮成,克哪門子的夫?”

    沒領證是因為想先看男方的誠意,萬一婚禮上露出原形還能及時止損換下一個。

    他們催婚不假,但好歹是自己的女兒,哪能讓別人這麽诋毀?

    新郎父母更嘔了,沒領證就意味着項荟和邢朗沒有夫妻關系,就意味着他兒子到死都沒有妻子,而克死他們兒子的女人還是頭婚。

    “要真讓她進門了,那我們全家不都得被克死?”

    新郎父母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口不擇言地說:“你女兒成天和死人打交道,說不準就是她身上的死氣沖撞了小朗的陽氣。”

    項荟媽的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瞧你這話說的,你們被克死那是你們命不夠硬,我八字輕怎麽還好端端地活着?”

    一看項邢兩家結親不成反而即将結仇,賓客趕緊拉架。到底是一個院子的鄰居,兩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當不了親家也不能當仇家啊。

    話題中心的新娘正在發呆。

    夏漁正在震驚:“這個兇手膽子好大,明知道有警察在,之前也出現過屍體,居然還敢殺人。”

    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往好處想,起碼結不了婚了。”法醫師兄狂喜。

    金燦燦:“?”

    您這是?

    法醫師兄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很不尊重死者,他輕咳一聲:“我是說,兇手真是太壞了。”

    趁着驗屍的檔口,夏漁去問許燕洄他要讓她看的好戲是什麽,當時忘記問了,現在想來,應該和新郎有關。

    許燕洄用着無所謂的态度說:“沒什麽,就是新郎的女友找上門來質問新郎為什麽瞞着她結婚。”

    夏漁:“?”

    她暫停了許燕洄的講述,拉着他走到項荟的面前,她伸手擺出“請”的姿勢:“你繼續。”

    許燕洄又複述了一遍。

    總的來說,就是新郎和女友分分合合,在一起好幾年了但始終沒有談婚論嫁。女友是歌舞團的成員,也就是說,她是新郎請來的表演人員。

    柯憶:“……”

    好離譜的新郎。

    當時在休息室裏的不會就是這個女友吧?再加上新郎從休息室裏出來後,他的領帶就不見了……她有點犯惡心。

    夏漁只覺得新郎腳踏兩只船,有了女友還要跟別人結婚,她很不滿地拍着許燕洄的手臂:“你知道新郎渣還不跟我說。”

    要是真結婚了那不就是推項姐進火坑了嗎?

    許燕洄理直氣壯:“你的法醫姐姐也不像是要結婚的樣子。”

    “哪有。”

    被提到的項荟不敢說話。

    金燦燦則是想到了夏漁,後者和新郎好像有異曲同工之妙。

    根據許燕洄的證詞,柯憶把這位女友找來了。

    女友叫冼律悠,今年25歲,是歌舞團裏的門面。值得注意的是,歌舞團的團長就是伴郎之一,班湍。

    夏漁遠離了許燕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新郎伴郎都這樣,他這個人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許燕洄非要靠近她:“我只是為了看戲才來當伴郎。”

    “你看的戲指的是這個?”

    “當然不是,後面還有大戲。”

    “什麽大戲?”

    “我不知道,只知道有大事發生~”

    有大事發生?首先排除新郎死亡這件事,河裏的屍體應該也不是,那到底是什麽?

    柯憶正在對冼律悠進行問話。

    冼律悠和邢朗交往好幾年了。

    當年她畢業剛加入歌舞團不久,還是一個新人。邢朗是班湍的好友,他來看表演時看到了冼律悠,當時的她比較笨拙,他高高在上地羞辱了冼律悠幾句,于是理所當然的,兩人結下了梁子。

    但因為冼律悠是個好苗子,邢朗又是班湍的好友,班湍兩邊都不放棄。在他的幫助下,冼律悠和邢朗關系逐漸變好,之後又成為了戀人。

    柯憶:好、好小說的設定。

    如果男方和女方結婚的話,那就是一本很棒的小說。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他要結婚的?”

    “今天才知道的,但前幾天我隐隐約約有預感。”冼律悠說,“因為班團接了新活卻不打算帶上我,我問他的時候他還支支吾吾,我起了疑心,硬要跟着來,結果就看到了他和別的女人的婚紗照。”

    ……換個歌舞團不行嗎?

    柯憶無話可說,但冼律悠的說法證實了她有充足的殺人動機。

    因為發現男友劈腿,于是冼律悠氣上心頭,直接把邢朗做掉。

    有一點柯憶想不明白,既然邢朗有女朋友,為什麽還要找上項荟?

    接收到柯憶的視線,項荟回答說:“他主動找上我問我是不是單身,還說他家裏人催婚,所以想和我協議結婚。”

    兩人算得上一起長大,她對他的人品還算了解,調查過後發現還行就答應了。

    誰知道這人居然早有女友,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露出。

    更重要的是,班湍是他們的共同好友,也是一個院子的玩伴,他明知邢朗有女友卻沒有告知她,挺有意思的。

    班湍沉默了。

    邢朗父母的氣勢一下子弱下去了,輪到項荟父母張牙舞爪地向他們要說法了。

    “你兒子居然劈腿?他這是想做什麽?”

    “小荟不也交往過男友嗎?”

    “我們小荟早分了,你兒子還沒分呢!還把女友帶到婚禮現場!”

    “她自己來的,小朗沒邀請她。”

    “是啊,想兩頭瞞,沒想到被女友發現了,被殺也是活該。”

    “你!親家,小朗屍骨未寒,你說這話簡直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

    “誰跟你親家!沒領證!項荟清清白白一姑娘,別攀關系。”

    攻守之勢異也。

    冼律悠目前的嫌疑最大,她有動機,也有時間——當時歌舞團的表演剛結束。

    “還有一個人也有嫌疑哦~”

    許燕洄突然出聲,夏漁緊盯着他,要是他敢說出項姐的名字她就咬死他。

    許燕洄示t意她稍安勿躁,他指了指班湍:“這位男士其實同時暗戀着冼女士和項法醫。”

    柯憶:“……同時暗戀?”

    她聽錯了?

    但是班湍的反應卻證明了這句話的真實性,他有些慌張地反駁:“許教授,你別污蔑我。”

    “是不是真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你那麽愛發朋友圈,不會以為僅自己可見就沒人知道了吧?”

    班湍:“!”

    柯憶:正經人誰在朋友圈寫日記啊。

    眼見警察要來看他的朋友圈,班湍只好承認自己确實同時喜歡兩個女人:“因為我們一起長大,小荟漂亮又能幹,我喜歡她不過分吧?後面成立了歌舞團,我遇到了悠悠,悠悠有天賦又肯吃苦,我喜歡她也不過分吧?”

    但班湍長相一般、家世一般,也沒有什麽閃光點,他的好友又是英俊多金、年輕有為的邢朗,是個人都不會選擇他,所以他只能把這份愛藏在心裏和朋友圈裏。

    柯憶:繼夏漁之後,項法醫也被髒東西纏上了,她不想步這兩人的後塵。

    “因為發現邢朗吊着你暗戀的冼律悠,又和你暗戀的項法醫結婚,所以你怒上心頭,就把他殺了?”

    這話說出來她都覺得無語。

    班湍趕緊解釋:“我是嫉妒他不假,但我沒想殺他啊。”

    他是不是兇手柯憶自會判斷。目前的嫌疑人增加為冼律悠和班湍,二選一。

    夏漁問工具人:“所以死者為什麽要和項姐結婚?”

    許燕洄示意她繼續看:“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很快,柯憶想起來邢朗的異常舉動,她問冼律悠:“你在婚禮前去過休息室?”

    冼律悠點頭:“你們那會兒都在河邊,我就趁機溜進了休息室,想等新娘來的時候把我和邢朗的事情告訴她。”

    大庭廣衆之下,她要是直接上前,邢朗面上無光是小事,但新娘沒做錯什麽,她沒必要讓大家看新娘的笑話。

    “但來的人是邢朗。”

    “對,是他。”冼律悠糾結了一會兒,她看了看項荟,不知道該不該說。

    項荟:“你說,我不介意。”

    “他哄好了我。”

    “……這個我還是介意的。”項荟以為她要說她壞話,結果冼律悠卻說邢朗哄好了她?

    這都能哄好?

    “他跟你說了什麽?”

    冼律悠看了看其他人,問:“我能不能只跟警察說?”

    只跟警察說?好奇怪的要求。

    柯憶只好把冼律悠帶到一邊,周圍只有夏漁和項荟,再加一個非要跟過來的許燕洄。

    都是警察,冼律悠這才敢說出口:“他說,他和項法醫結婚是組織給的任務,因為你們都沒有領證。他還說,這都是為了和平市的未來。”

    她不好意思地低着頭:“我應該沒有洩露你們的機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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