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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114
雖然許燕洄很誠實, 但夏漁還是把他劃為重點對象,連同其他三個人一起。
許燕洄長得就很像會開槍的樣子,而且他對視線的敏銳感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 一般人玩打火機,他玩子彈頭啊!
想到那個至今沒揪出來的top2,夏漁回想一下他剛才的穿着。
他穿的是無袖背心, 如果有彈孔的話, 他應該不會這麽大大咧咧地露出來吧?畢竟他外在形象只是一個大學教授诶。
想到傅隊說的有懷疑對象可以給他說, 他幫她看。夏漁低頭打字,給傅隊說明了許燕洄的可疑之處。
消息剛發送出去,正巧此時一陣火光沖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她被吸引了注意力。
承平集團果然是下了血本, 千萬朵色彩缤紛的煙花華麗綻放, 點點金光四散開來, 變幻出承平集團的logo,讓所有人印象深刻。
煙花沖天的聲音震耳欲聾, 照亮了漆黑長夜。
夏漁仰頭看天, 專注而認真。宿游扭頭看她,同樣挪不開眼睛。
煙花在她的眼中綻放,映襯得她的面容也流光溢彩, 整個人如夢如幻。
他張嘴說了幾句話。
夏漁興奮地轉過頭來:“好漂亮, 等過年了我也要去江邊放。”
和平市應該不禁燃,禁燃也沒事,她偷偷放。
煙花持續了很久,夏漁一邊看一邊排隊去領免費贈送的小禮物。
承平集團真的家大業大, 贈送的小禮物這麽多人去領也不見缺貨。
派送禮物的工作人員個個都面帶微笑、聲音輕柔,讓人心情舒暢。
不愧是首富家的集團。
排隊的過程中, 宿游還遇見了他那正在執勤的同事。
這片區域人流量大,需要專人維持秩序,還要随時注意會不會引起意外事故。
同事死亡凝視着宿游。他們辛苦執勤,他居然偷偷談戀愛,太可惡了。
更可惡的是他還別過臉去當沒看見他們。
夏漁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問:“那是你的同事吧?你要去打招呼嗎?”
宿游表示拒絕:“不熟,不去。”
夏漁沖他們揮了揮手,同樣得到了他們友好的笑臉。
宿游推推她:“別看了,輪到你了。”
夏漁把視線轉移到面前來,她雙手接過了禮物。奇怪的是,她的禮盒和其他人的顏色不一樣,只有她一個人是彩色的。
不過宿游的好像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宿游把自己的那份遞給她:“送你了。”
“你拿一下,我把這個拆開就拆你那個。”
夏漁站到遠離人堆的後方準備拆開看的時候,一只戴着黑色長手套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動作很輕。
順着這只手往上看,夏漁首先看到的是來人脖子處的紅寶石項鏈。
再往上,是許鶴泠那張近距離看極具侵略性的臉。
許鶴泠沖她眨眼睛:“禮物要回去拆才好。”
她的性格不像她外表那樣鋒芒畢露,反而有些俏皮,但她眉眼間流露出的壓迫感令人無法忽視。
她抽空瞥了一眼宿游,又很快收回目光。
夏漁看了看其他正在拆禮盒的路人,對許鶴泠發出無聲的詢問。
“你這份是單獨準備的。”
單獨準備。
得益于上一個人頭快遞,夏漁現在對陌生禮物打起了萬分的警惕。
不過這麽小的禮盒應該裝不下人頭吧。
……倒是可以裝人手。
“我有個小輩多虧了你照顧。”
宿游的雷達響了。
什麽小輩?男的女的?為什麽是夏漁照顧?
夏漁也想不出來她照顧了誰,能當許鶴泠小輩的應該比她小?
“他比較害羞,不讓我說出我們的關系。”
許鶴泠撩了撩長卷發,她的神色有些無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随即許鶴泠的話鋒一轉:“說起來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你所在的福利院是我大哥資助的,當時你作為代表給我們獻過花。”
好,她完全沒有印象。
但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許鶴泠不應該會記得她一個小小的孤兒才對。
“你不記得很正常,那時候你還比較小。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
許鶴泠明明沒比她大多少,卻用着長輩的口吻,有種微妙的感覺。
夏漁正要詳細問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許鶴泠從手提包裏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人的備注,她挑了挑眉,直接摁掉,順手拉黑。
不一會兒,輪到夏漁的手機響了。
打電話的是謝執。
“我哥給我打電話,我去那邊接一下。”
夏漁說了一聲,就往外跑幾步,接通了電話。
雖然是謝執打來的,但說話的卻是司白筠。
司白筠也很意外謝執會允許他給她打電話,他趕緊開口問:“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诶,我有工作。”聽到是司白筠的聲音,夏漁就沒興趣了,“你把電話給我哥。”
司白筠:“……”
謝執波瀾不驚地接過手機,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夏漁小聲問:“他是不是作妖了?”
司白筠是頭號可疑人物,她就很擔心司白筠會不會趁她不在對她哥下手。
“沒有,是我想給你打電話。”
謝執兩只手各自拿着一個手機,他看着上面的內容,說:“我給你點了睡前點心,你早點回酒店去拿,晚了口感會變差。”
謝執提醒她了,有幾個可疑人物她還得去找他們。人太多了,他們又在移動,她實在找不到他們。
“好,我這就回去。”
挂斷電話,夏漁回到原地,發現許鶴泠已經離開了。
“她說家裏養的動物在發狂,她先走了。”
宿游不太喜歡許鶴泠,他跟着父母見過她幾次,她給他的印象和蘭歸鷺差不多。
而且她那個身價地位,為什麽會突然搭理一個小警察?
他不信她說的她有個小輩和夏漁認識。
許鶴泠在許家排中間,她前頭有好幾個哥哥姐姐,怎麽就是她繼承了集團?
她和兄弟姐妹的關系一般,又怎麽會關心所謂的小輩。
他的警報拉響,要不是她是個女的,他都要懷疑她別有用心了。
“別管她了。”宿游說,“前頭有賣東西的,要去看嗎?”
“不了,我有要事要做。”
夏漁把自己的禮盒塞到他的懷裏:“你幫我拿回去,就放在前臺,要是有送外賣的,你也幫我簽收一下。”
說完,她就朝着剛才的那幾個角落跑去,她回頭朝他揮手告別。
宿游想要追上去,他遲疑了一下,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
夏漁找到了一處最高點,這裏有很多對小情侶。她擠在他們的中間,打開放大鏡,四處找人。
她過于坦蕩的态度倒是讓一對小情侶感到不好意思,他們給她騰出了位置。
女方問她:“你在找誰?”
許燕洄和裴晏初就算了,這兩有點敏銳。而且她目前更在意室友。
“我找一男一女。”夏漁描述了一下,“男的戴着單邊眼鏡,後腦墜着一個小辮,很裝的樣子。女孩子t戴着帽子,很漂亮,很有氣質,跟古典美人似的。”
雖然這個描述很怪,但這對小情侶懂了,這個姑娘肯定是要去抓那個男的。
“戴單邊眼鏡的話,我有點印象。”女方第一次見在三次元也這麽裝的男人,“他當時好像是和一個女人站一塊兒……我記得他們往那邊去了。”
夏漁立馬轉向女人指的方向。
那片區域一片漆黑,她沒有照明系統,看不清那邊的情況。不過人都往這邊來了,那個地方确實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她朝那邊走去。
越靠近那邊,夏漁越能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
正當她要走進黑暗中時,一個人摔倒在她的面前。
簡獲保持着五體投地的姿勢,聲音大得吓人:“好巧啊,夏警官!”
夏漁被震了一下:“你聽力出問題了?”
“是有點。”簡獲扯着嗓子吼,“夏警官你怎麽也來鐘靈市了?”
“我記得你經常和裴晏初一起,他也來了?”
“沒有!”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我是一個人來的。”
夏漁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但她說不上來哪裏有問題。
她撇開簡獲,朝裏面走去。
簡獲從地上爬起來,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
他就說看到她之後卻沒發生案件,原來是沖他們來的。他現在只祈禱那兩個該死的鬼能夠聽到他的聲音避開她。
不然躺地上的就變成他們了。
走到中心區域,簡獲提起了心髒。幸好那兩個該死的鬼聽勸,現場很幹淨。
只除了那莫名在搖晃的樹木和灌木叢。
夏漁沒有注意到這些,她轉完了整個區域也沒看到一個人。
剛才那種緊張的氣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寂靜,還有詭異的不知道哪裏來的濃烈的花香。
難不成室友他們已經走了?還是說……
她看向簡獲。
才松了口氣的簡獲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心髒跟涮毛肚似的七上八下。
夏漁:“你剛才不會是在通風報信吧?”
“……”
簡獲裝傻:“什麽通風報信?”
多看他幾眼,夏漁暫且相信他。他要通風報信也是給裴晏初,蘭歸鷺和他并不相識。
她走出去幾步,猛地回頭,無事發生。再來一次,除了晚風呼呼在吹,其他什麽都沒有。
簡獲一臉忐忑,他再次慶幸那兩個該死的鬼沒有輕舉妄動。
簡獲繼續跟在夏漁的身後,一直跟着她回到了酒店。
等她進去,他立馬撥通了電話:“先生,是我……”
去而折返的夏漁扒着牆:嘻嘻,就知道你小子有問題。
“夏小姐已經回酒店了。”
簡獲苦哈哈地說:“少爺根本不聽勸,我實在沒辦法。”
“不過他們有分寸,知道不該去找夏小姐。”
“那位和夏小姐沒聊幾句,沒有提到什麽信息。”
“……”
夏漁沉默了。
高中同學你原來也不簡單啊,起碼這謎語人的屬性是拿捏得死死的。
她現在只知道“少爺”指的是裴晏初,他不聽什麽勸?“他們”是誰?
“夏小姐”應該指的是她,“他們”為什麽知道不該來找她?“那位”又是誰?
簡獲打完電話,又給裴晏初打:“少爺,你現在擱哪兒躺着?”
“你待在那裏別動,我馬上去找你。”
去找裴晏初?
夏漁來精神了,她正要跟上去,下一秒,一輛車疾馳而至。
簡獲上車,車子又極速遠去。
全程只花費5秒時間。
夏漁:“?”
這讓她怎麽追?
夏漁放棄了,找不到人就算了,反正總會有機會剝開他們的秘密。
起碼她現在掌握了一些線索。
去前臺拿了兩個禮盒和睡前點心,夏漁回房間一邊吃一邊拆。
她先拆自己的。
禮盒裏一共兩層,第一層是一瓶山茶花味的香水,夏漁想到了剛才在那片區域裏濃烈的花香。
第二層是一個有着紅色眼珠的玩偶,大概20cm大,嘴角上揚着,有一種陰暗的感覺。
夏漁只能從它的衣服上看出它是個女娃。它的背後還有一個按鈕,夏漁按了下去。
一道加工過的電子男聲響起:“如果感到快樂你就拍拍手……”
背景音裏穿插着拍掌聲,他的聲音歡快,語調悠揚,但夏漁只覺得神經。
為什麽女娃身體裏會發出男人的聲音?
這肯定不是許鶴泠送的,可能是她口中的那個小輩。
聽許鶴泠的語氣那個小輩應該和夏漁關系還行,但夏漁在腦子裏把人過了一遍,除了裴晏初她想不出來還有誰會有那麽神經。
到底是誰啊可惡!
夏漁用力砸了一下玩偶,玩偶面部凹陷進去。她搓了搓玩偶,把它搓回原樣。
接着她拆了宿游的禮盒。
嗯,是空的。
夏漁翻來覆去也沒看到別的東西,這就是個空盒。
承平集團不至于放空盒,不是有人拿走了就是他運氣不好。
她給他說了這件事,但他這次沒有秒回她。
夏漁順便給傅隊發了她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回一下其他人的消息後,她安然入睡。
*
然而昨晚并不是一個平安夜。
夏漁一大早去了鐘靈市局,任隊他們正在忙。
見她來,任隊說:“錢标等會兒就來,你先坐着。”
估計是有案子了。夏漁沒太在意,等會兒她再去問任隊。
沒一會兒錢标就來了,夏漁帶他去問詢室,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我确實想龔昶死,但我犯不着殺他。”錢标喊冤,“他死了工廠不就被他兒子繼承了?我還怎麽奪回屬于我們錢家的東西。”
“案發當晚你在哪裏?”
“送外賣,這段時間我接了好幾單。”
夏漁翻閱着他的過往單子,18-21點之間他都在鐘靈市送外賣,有個客戶還吐槽他送得太慢。
這麽密集的時間不太可能跑去隔壁和平市殺人,不過還是要去确認一下是否是他本人。
“對了,關于龔昶和韋圭的事情,你經常給身邊的人提到嗎?”
背後嘴碎別人被警察抓住,錢标有點不好意思:“發發牢騷嘛,他們本來就可惡。而且這也是龔昶兒子給我說的,我只不過是複述。”
“所以你都給誰說了?”
“……很多人,有時候也會和熟客聊幾句。”
其實不止幾句,因為他身邊人都聽煩了,還給他送了個外號叫“祥林哥”。
“有沒有人問過你詳細的事情經過?”
“有吧?我不記得了,我每次說的都比較詳細。不過前不久好像有人問我要龔淄的電話號碼,我給了。”
來了,關鍵!那個給龔淄打電話問相關情況的陌生男人還沒揪出來。
夏漁追問:“是誰?”
“忘記了。”
這個回答太敷衍了,錢标趕緊補充:“我每天接觸的人太多了,真的記不住。”
問題不大。起碼知道陌生男人前不久待在鐘靈市……好像也排除不了誰。
他極有可能是從錢标這裏得知了她父母的情況,為了确定信息,他借用混混的手機打電話詢問了龔淄。
錢标能夠接觸到的人有限,根據混混的證詞,陌生男人還有點小錢,運用排除法的話可以縮小範圍。
接下來是鐘靈大學的薛晟,夏漁給任隊打了聲招呼,就去鐘靈大學找薛晟的輔導員。
任隊叫住了她:“我們順路,載你一程。”
他們三個坐一輛車,宿游開車。
他的黑眼圈加重了,夏漁有點擔心他會開進溝裏,自薦說:“讓我來開吧。”
宿游很好說話地把司機的位置讓給了她,他窩去後面補覺。
一邊開車,夏漁一邊問:“出什麽事了嗎?”
“今早上有人報案說半夜聽到槍擊聲,我們出警後發現那個人住在煙花秀附近的小區,他大概率是誤把聲音聽成了槍擊聲。”
任隊忙活了一晚上結果是報案人聽岔了:“剛才又有人在鐘靈山腳發現了一具屍體。”
“為什麽會有人把煙花爆竹聲聽成槍擊聲?”夏漁不太理解,“一般人都不會聯想到槍擊吧?”
他們可是刀戰房,大部分的兇手都是下毒或者用刀,少有的用槍的都是黑惡勢力。
“因為他自己私藏了槍支。”
“……?”
僅僅是報假警不至于讓他們忙大半夜,當然是因為報案人自爆,他神經兮兮地覺得有人要害他。
事實證明,報案人就是一個熱愛槍支武器的普通市民,他有自己的渠道購買真槍。
現在這條渠道歸警局了。
往好處想,這樣報案人就不會覺得有人要害他了,看守所裏很安全。
不過報案人聽到的聲音真的只是煙花爆炸的聲音嗎?
夏漁其實有點懷疑,但專業人士都說現場沒有痕跡殘留,那就暫時不管。
把任隊他們送到案發t現場,夏漁轉回去鐘靈大學。任隊把車借給她用,等會兒收工的時候讓她來接他們。
這正合她意,她也想知道這起案子的情況。
到了鐘靈大學,通過輔導員,夏漁見到了薛晟。
薛晟打扮得一副标準富二代的模樣,聽到這位警察的來意,他直呼倒黴:“我手機兩天前就丢了,我才去注銷了賬號。”
“丢了?”
“就前天早上,我在公園鍛煉的時候,走的時候忘記拿手機了,等我想起來後都過了一天時間。”
“為什麽會過這麽久才想起來?”
“我手機有點多,那個手機是鍛煉專用機,沒有聯系人,我只有鍛煉的時候才會用它。”
為了證明他的說辭,薛晟從兜裏掏出三個手機:“這個是上課專用機,這個是女朋友專用機,這個是……這個就不介紹了。”
只能說幸好不是高中生,不然下一秒他的這些手機都要被沒收。
不過他揣那麽多手機在身上不會覺得麻煩嗎?
薛晟在昨天就注銷了手機號,所以他們打電話的時候才會是停機狀态。
嚴島死的那天晚上,薛晟正和自己的女朋友吃飯,他沒有作案時間。
看來兇手是摸走了薛晟的手機,他極有可能用這個手機把嚴島約出來,并将他殺害。
就是不知道這個兇手是臨時起意還是故意偷拿,故意偷拿的話還能查查薛晟的身邊人。
夏漁把得到的消息整理了一下發到群裏,本來熱切讨論的群冷了冷。
她往上滑看消息記錄,原來是調查了她的親戚。
她的親戚雖然拿了賠償金,但那點金錢很快就揮霍一空。他們又想上門鬧,但被韋圭找人打了出去。
好不容易扒上了有頭有臉的大哥,結果趕上大清洗行動,他們都被清進去了。
坐了幾年牢出來,他們故技重施,想賺點快錢,又趕上嚴打,又進去了。現在還沒出來。
沒進去的親戚都快忘記還有夏漁這麽一個人,聽說她當了警察,厚着臉皮拜托來調查的陳寄書幫忙行個方便,讓夏漁把親戚放出來。
陳寄書無話可說。
看完後的夏漁只有一個想法:有這種親戚,她的父母居然沒有誤入歧途,反而因為太愛崗敬業被謀害了。
怎麽總是這種歹竹出好筍的例子。
她也是好筍。
這群親戚估計沒那麽能力和膽量殺人,夏漁排除了他們。
從鐘靈大學出來,夏漁去案發現場接人。
任隊朝她招手,示意她靠近說話。
夏漁一邊看死者一邊問:“怎麽了?”
她的視線停留在死者脖子上那一圈的勒痕上。
任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發現了,他說:“死者也是在昏迷狀态下被勒死的,死亡時間在淩晨兩點到淩晨五點之間。”
死者名叫佘寅,是一名攝影師,今年34歲。他長得人模人樣,但有內部消息稱他經常誘騙無知兒童搞擦邊球。
“他的頭部遭受過重擊,是生前傷。”任隊指給她看,“這裏是第一案發現場,但被清理得很幹淨。”
除了死亡時間不同,其他的雷同點挺多的。但是雷同點再多,沒有強有力的證據,無法并案處理。
夏漁給傅隊打了電話,傅隊表示他立馬趕來鐘靈市,讓她先跟着調查一下。
佘寅的錢包還在,證件齊全,這也是警方一下子就鎖定了他身份的原因。
雖然知道他是攝影師,但是淩晨2點他跑來鐘靈山做什麽?昨晚有煙花秀,作為一個攝影師,應該不會錯過才對。
夏漁摸了他的包,除了有攝像設備外還有一盒鞭炮。
她更迷惑了,他帶鞭炮來做什麽?
鐘靈市市如其名,鐘靈毓秀,鐘靈山郁郁蔥蔥,只需要一點火星就有可能讓鐘靈山燒起來。
旁邊就是“禁燃”标識牌,正經人都知道不應該在山上放鞭炮。
挪開佘寅的屍體,在他的屍體下方,有一片黑漆漆的地方。
“這裏燒過東西。”技偵的同事解惑,“不過剛燃起來就被撲滅了。”
夏漁皺眉,這家夥不會是想放火燒山吧?這不牢底坐穿?
啊,他已經死了。
鐘靈山的山腳處有一處公園,但淩晨的這個時間,大部分人已經入睡,根本找不到目擊證人。
夏漁上網搜了一下佘寅這個人。
他的作品獲得過多次大獎,夏漁點進他的獲獎作品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的作品無一例外都是悲情的,亮麗的背景,與之相反的悲苦的主人公。
撲面而來的無奈與力不從心,光是看着都會想要嘆氣。
他的拍攝手法遭到了一些诟病,他也公開說會走出舒适圈,嘗試些新奇的東西。
走出舒适圈……
不會說的就是他搞兒童擦邊球的行為吧?
夏漁看了看他被避雷的長文,他好像出道就是搞擦邊球,擦出成績後才轉型,然後搖身一變成為現實向攝影師。
不過他前期除了擦邊球,也有正經的風景攝影,看着挺美的。和他其他風格截然不同。
夏漁看不懂他的作品,只好問有閱歷的長輩:“他這種攝影師賺錢嗎?”
“很賺。”接話的是法醫,“不要小瞧專家名人效應。”
很多人也一樣不懂,但為了擠進某個圈子,非要裝得自己很懂,像只傻魚一樣被釣。
網上的消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夏漁沒再繼續搜,她等着一會兒去查佘寅。
佘寅估計也是一堆醜聞。
山腳路滑,看其他同事一臉被吸幹精氣的模樣,夏漁非常自然地擠進他們之中,接過擡屍體的擔子。
有人見她面生:“你是才來的新人?”
“嗯。”
夏漁自然點頭,她确實是才來的新人,不過是隔壁市的。
“你的力氣和膽子都挺大的。”他誇贊道,“第一次出現場看屍體就這麽波瀾不驚。”
夏漁謙虛:“還好,還好。”
初步完成對現場的勘察,一行人帶着屍體走人。
夏漁跟法醫坐一塊,非常自然地同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并被拉入群裏。
“新人之間也有參差。”法醫感嘆,“瞧瞧夏漁,再瞧瞧宿游,啧啧啧,我都不想說宿游那個嘴賤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個新人不僅幫他們擡屍體,還送他們糖果吃。多好一新人。
“對了,你是哪個隊的?”
夏漁乖巧回答:“特調組。”
“我怎麽記得特調組就只有宿游一個新人。”
“我是和平市特調組的。”
“……”
法醫安慰自己,都是姐妹城市,都一樣。
“那你一定認識項荟,我師妹,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咋樣。”
“項姐嗎?她下周就要結婚了。”
“!”法醫震驚,“什麽?結婚?誰啊?”
“她說是一個大院的朋友。”
“可惡,我又沒機會了嗎?”
“又?”
“別管我,我失戀了,讓我一個人靜靜。”法醫憂郁望天。
但是屍體還需要他處理。
夏漁安慰他:“沒事,項姐說結婚了可以各玩各的,你還是有機會的。”
“真的嗎?”法醫振作起來了,“那我現在就去工作。”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夏漁得出結論:鐘靈市的法醫不如他們和平市。
一點都不穩重。
瞧瞧項姐多穩重,偶像犯事了都無所謂。
夏漁背着手走進特調組的辦公室,他們正坐在會議室裏,她很自然地走進去,很自然地在末尾坐下。
宿游也坐在末尾,他倆是同桌,他剛想發表異議:“你——”
夏漁打斷他的話:“別管我,你當我是木頭就行了。”
宿游:你本來就是木頭!
倒是任隊看了夏漁一眼,沒說什麽。
鐘靈市特調組的人員比他們和平市多,而且個個都是一臉精英樣,看年齡就知道他們絕對不容小觑。
襯得他們和平市的人員構成很年輕。
嗯,是張局的問題,他招攬的人才。
鐘靈市的效率很快,佘寅的家庭背景都被打印下來,分發給大家。
做這種事的是宿游,他還負責泡茶。雖然臭着一張臉,但任隊叫他做什麽他還是都做了。
夏漁深刻反省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等宿游坐下,她悄悄問他:“你居然這麽聽話?”
宿游睜着他那萎靡的雙眼,有氣無力地瞪了她一眼。
#任隊:拿捏住命門就是如此的簡單#
說了幾句悄悄話,夏漁開始看佘寅的資料。
佘寅離過婚,離婚後沒有再娶。前妻在醫院上班,兩人沒有子女。
他們并不是和平離婚,而是打了官司。前妻聲稱佘寅偷了她的作品,證據就是那風格唯美的攝影圖,佘寅是拍不出來的。
夏漁覺得有道理。
但是前妻敗訴了,因為她同樣沒有證據證明那是她的作品,這種事情在法律上很難鑒定。
往後翻,這個前t妻還提到所謂的獲獎作品不是無意中拍下的,而是佘寅有意為之。
他刻意制造苦難,再加以典型事件,立意一下子就上去了。
是他做得出來的事情。
夏漁對佘寅的感官不好,能夠做出搞兒童擦邊球行為的攝影師能是什麽好東西。
等會兒……
夏漁想到那串鞭炮和一片焦黑。
他不會想故技重施、刻意制造出一些事件,然後拍下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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