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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022
孟扶搖沒有說孟行之是誰。
她和羅文也沒有承認罪行。
不過毛發的鑒定結果出來了, 分別是徐超、甘宏富和孟扶搖的頭發。
像是怕無法讓人聯想到“江邊浮屍案”一樣,死者和犯罪嫌疑人的頭發都有。
夏漁覺得有古怪,切換到系統界面看日志上的證據欄。
上次的那半枚指紋是孟扶搖的, 這次的頭發也是她的,就算是夏漁,也看得出來她不是這麽不謹慎的人。
夏漁沉思, 既然傅隊都能天馬行空猜測, 那她也跟着大膽猜測。
“她不會是想一個人承擔吧?怎麽會那麽巧就留下她的痕跡, 還只留下她的。以她的身手,應該無法将兩個大男人挂在樹上吧?”
靈感閃過,傅松聲終于知道自己是覺得哪裏怪異了。
孟扶搖确實是想把所有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從她的幾個共犯身上就可以看出, 他們都對孟扶搖留下證據而感到難以置信。
因為他們認認真真地打掃了現場, 确信不會有任何證據留下, 就算有,他們也能夠迅速處理, 無法處理也能夠想出應對措施。
——“可我恨我自己。”
孟扶搖的這句話浮現在他們腦海裏, 她有着自厭傾向,所以她想要擔下所有罪責。
傅松聲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恢複了冷靜:“我去申請一下搜查令, 搜查一下孟扶搖的住處, 他們之間肯定會有聯絡。”
他看向姜興生:“麻煩一下技偵的同事,讓他們重新再地毯式搜索一下現場和可疑車輛。那輛車起碼運輸過三名死者,肯定有痕跡遺留,只是我們沒發現而已。”
“OK.”姜興生收到, 轉身就去找技偵。
夏漁沒分到任務,她只好去找看守的容巡說話。他似乎是剛給孟扶搖送過水, 正從裏面出來。
他合上房間門:“有事?”
夏漁把剛才的推測講給他聽,沒注意到他看向玻璃後面的舉動,她小聲說:“其實要想讓孟扶搖的共犯出面很簡單。”
容巡沉下臉:“放出風聲就說抓到了犯罪嫌疑人,安排一個發布會,公開說明馬上就結案?”
聽到這麽一句話,夏漁頓感驚奇:“你的心怎麽這麽髒?你心理測評不是滿分吧?”
容巡:“?”
“草草結案對犯罪嫌疑人多不公平啊,就算是演的也一樣。”
“一般說的都是對被害者不公平吧?”
“就這個案子而言,這些被害者活該。”
“……”
容巡看看四周,來往的人有不少,但沒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理是這個理,但話卻不能當衆說。
一股無奈淹沒了他所有的負面情緒,這家夥一直這樣的話,以後可怎麽辦啊。
“所以你的那個辦法是什麽?”
自覺這個計謀非常歹毒,夏漁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只要把那群人販子抓到,到時候告訴他們,他們要是不出面就把人販子無罪釋放,他們這不得自投羅網?”
他們複仇心切,這還不被她拿捏住?
非常好用。
确實“歹毒”。容巡在心裏點評。很符合她的風格。
也确實是他心髒了。明明早就知道她思維與常人不同,卻還惡意地揣測她的用意。
容巡:“你之前說的‘會将所有罪犯繩之以法’,是真的嗎?”
夏漁自信點頭,畢竟她是玩家,實在打不過就戳客服或者看攻略,總能通關的。
容巡別開視線,有些不自在地問:“即使犯人是我?”
原本以為會聽到她不假思索地應是,但很久沒有聽到她的回複,他低頭,發現她正在捏着下巴擰眉思考。
夏漁翻了下自己的刑偵日志,确信她的同事們都沒有問題,再加上他在游戲的戲份這麽多,肯定不是路人NPC,說不定就是這個游戲的主角之一。
于是她擡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深信不疑地說:“你肯定不會犯罪的。”
容巡這次沒有躲開,剛想說他都沒那個自信時,夏漁又張開了嘴,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麽,他提起了心,聽見她說:“如果真有那麽一天——”
深知這個問題是個考驗的夏漁退出去發了一個求助帖,很快得到了熱心群衆的幫助。
她進入游戲,底氣十足地說:“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和你一起蹲大牢。”
最好的友誼莫過于此了吧,夏漁感嘆,到時候她讀檔重來他應該也能夠理解。
“……”
此時此刻,容巡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回應,最後他說:“這樣你就不能當警察了吧?”
夏漁毫不猶豫地擺手:“問題不大。”
反正她就陪他蹲一個周目,下個周目她還是一個正直的好警察。
容巡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說什麽,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傅松聲。
傅松聲是沒料到過這種情況的。
兩個新人警察确實容易産生好感,如果是一般情況他倒是喜聞樂見,但是……
“夏漁,過來幹活了。”
“好嘞。”夏漁幹脆應下,“有新進展嗎?”
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
容巡:“。”
賠他的感動。
*
夏漁被喊去分析孟扶搖的通話記錄。
孟扶搖和共犯實施犯罪前肯定會有聯系,她的任務就是根據通話記錄推出他們每次聯系的時間、聯系人以及活動軌跡等。
這是一個工程量巨大的細致活,但傅松聲給她縮小了範圍,給了她幾十個電話號碼,讓她找出他們之間的聯系。
這個簡單。
夏漁選擇挂機,讓系統代看。
傅松聲見她很有條理,放下心來,正要走時,夏漁想起來一件大事:“對了,傅隊,要不要在數據庫裏對比一下孟家父母的DNA?說不定能找到孟行之。”
傅松聲腳步一頓,他回頭看她,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他站在門口說:“這個不急,等拿到孟清溪的屍骨,對比結果會更加準确。”
行吧。
夏漁繼續挂機。
系統速度比她快多了,很快就找出了幾個有來往的號碼,聯系時間有兩年前,有一年前,還有半年前,聯系得很少,但并非沒有。
金燦燦路過看了一眼:“好眼熟的電話號碼。”
有其他同事也看了看,沒覺得哪裏不對:“本市電話號碼都是這三個數字開頭吧。”
那也是。金燦燦沒再糾結。
雖然是系統幹的,但夏漁坐的時間也久了。她站起來伸展身體,看到陳寄書從門口經過,看方向好像是痕檢室,估計是剛回來就要跟着去現場找痕跡。
辦公室人來人往,固定坐在這裏的就她一個。想了想,夏漁拿上報告,準備去找傅松聲。
孟扶搖的公寓也在鴻運集團附近,夏漁去的時候正巧碰到了下班回來的施詩。
打完招呼她剛想直接走人,但想到游戲不會無緣無故讓她遇到一個與案件無關的相熟的NPC。
于是她停下腳步,把孟扶搖以前的照片拿給她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見施詩有印象,夏漁感嘆,簡直就是游戲送線索的工具人。
施詩努力辨認了一番,她在腦海裏扒拉半天,忽然“啊”了一聲:“我見過她!路過警校的時候,看到過她和容巡交談,我當時還猜她是不是容巡的女朋友呢。”
說到這裏,施詩觑了一下夏漁的臉色,見後者表情凝重,她也跟着心裏咯噔。
她趕緊找補:“但我其實感覺他們沒多熟悉,後來我再路過的時候,就沒看到過這個女生了。”
夏漁只覺得flag不能亂立,她剛t打包票說容巡沒問題,游戲立馬給了她一個驚喜。
告別施詩,她腳步沉重地走進孟扶搖的公寓,正好聽到傅松聲在吩咐陳寄書順便去用孟清溪的DNA在數據庫裏搜索一下。
孟清溪的屍骨被保存得很好,項荟可以直接帶去市局裏。
看到夏漁,她挑了挑眉,難得看到這孩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她關切地問:“怎麽了這是?”
夏漁搖頭:“我只是感受到了游戲的惡意。”
項荟:“?”
不懂,放棄。
帶着工具先走一步。
傅松聲挂完電話也看到了萎靡不振的夏漁,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夏漁這個表情,也關切地問:“怎麽回事?”
夏漁把自己從線索工具人那裏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傅松聲,怕傅松聲不理解,她解釋了一遍:“你想,兜兜轉轉,案件相關人都是我們見過的:比如羅文,單方面見過我;安妮就是孟扶搖……”
想想容巡最近的表現,她越想越覺得保真,站立不安地說:“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啊。”
傅松聲想來想去,糾正了她的成語錯誤:“這個成語不是這麽用的。”
“你會不會抓重點。”夏漁恨鐵不成鋼,“容巡他很有可能有問題啊。”
傅松聲:“所以你就為了這件事難過?”
夏漁仰頭看天花板,悲傷45度角。她是确信容巡沒問題她才立的flag,要是flag倒了她不就要兌現承諾去蹲局子了嗎?
這就棘手了。傅松聲感到頭疼,就那麽巧,夏漁被留在安樂鎮;就那麽巧,夏漁和容巡搭檔;就那麽巧,容巡就是有問題。
他可不會處理情感問題。
不知道做什麽那就轉移話題吧:“讓你整理的東西整理得怎麽樣了?”
夏漁立馬進入狀态,把做好的圖表遞給他看。
傅松聲看了一眼,很好,可能性再加10%。他給夏漁的那些號碼都是容巡、葉風、羅文和孟扶搖他們四個人名下的號碼,包括他們曾經用過的。
現在就等DNA檢測了。
夏漁見痕檢員進進出出,好奇地問:“這邊情況怎麽樣?”
“孟扶搖一開始就沒有想要掩飾自己,她做的計劃書就放在枕頭底下。”傅松聲說,“但是多做多錯,孟清溪的屍骨原本不是放在這裏的,應該是孟扶搖通過誰傳達給了葉風,他把屍骨帶來了這邊。葉風沒有那個誰謹慎,也或許是感情導致,他留下了痕跡。”
本該赤裸的屍骨被換上了一件新衣服,是時下剛火起來的款式。在她耳邊,別着一朵鮮花,一朵還散發着清香的雛菊花。
雛菊花在和平市并不常見,只需要在開有雛菊花的小區查找,就能劃出葉風所在的區域。再加上他一定是開車來的,到時候對比一下監控,很容易被發現。
傅松聲說完,去聯系領導要求查監控,一邊打電話一邊叫上夏漁:“走吧,我覺得你很會看監控,一起去看吧。”
孟扶搖選的這個小區很不錯,沒有門衛也沒有監控,只能去找附近的商家要。
夏漁正挂着機,忽然聽到傅松聲問她:“你覺得這份職業枯燥嗎?”
成天就是跑來跑去,問來問去,看來看去,腿和眼總有一個會先出問題。
夏漁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挺有趣的,我感覺自己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很喜歡這份職業。”
“那還真是少見。像你們這種新人,第一次接手的就是這種案子,多半都會受不了辭職。”傅松聲用過來人的語氣說,“死者罪有應得,而犯罪嫌疑人情有可原,尤其是手頭這件。”
給死有餘辜之人辯護,對可憐之人咄咄逼人,有些新人警察接受不了這種“為虎作伥”的行為,認為自己不是在維護正義,理想與現實産生了沖突。
太深奧的話題,夏漁不是很會答,她放棄做任何評價:“我只要還原事情真相就可以了。”
就算這個真相太過殘酷。
她似乎并不像他以為的正義感強烈。傅松聲說:“你很适合當警察。”
夏漁點頭同意:“我也覺得。”
輾轉幾個商家,看了無數監控,終于在系統的努力下,發現了葉風的蹤跡。
他是趁夜色來的,開着車,載着孟清溪的屍骨,在公寓裏待了一段時間才離開。
按照監控路線,他最後是回到了靠近城信縣的和平市的郊外。
通過對附近監控的調查以及周圍人的說法,最終警方确定了葉風所在的院子。敲門時,葉風很平靜地接待了他們,在他身後,是被吊起來的徐鵬。
葉風被帶回警局的時候,夏漁剛去鑒定中心拿回了DNA鑒定報告,在門口和他碰上。
葉風是個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削,身姿挺拔,筆直得像一棵永遠不會被壓垮的松樹。
見到她來,他客客氣氣地給她讓路。夏漁站在中間,捏着報告,望着前方的容巡,陷入了某種沉思。
他們兩人長得很像,如出一轍的倔強。
她朝着辦公室走去,回頭瞧時,發現葉風腳步不停地越過容巡,并沒有看他。
容巡也沒有看葉風,他和她對上視線,朝她走來。
*
本來在外調查的警察都被叫了回來,他們坐在大會議裏,望着上頭主持會議的張局。
一進來,季隊感覺到不妙,這個氣氛有點沉重,再看看站在上頭的容巡,心頓時涼了一半,不會是他這個徒弟違反了什麽紀律吧?
等張局說完,他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違反了紀律,只是疑似犯罪嫌疑人而已……?
季隊:?
城信縣的警察都難以置信。
容巡居然就是孟行之。
并且有确切證據證明他參與其中。
容巡低垂着眼皮,在張局宣布對他的處理時,如同葉風一樣,絲毫不曾彎下自己的脊背。
季隊張張嘴,想說容巡糊塗,但想到孟清溪,他又說不出話來。
夏漁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坦白從寬。
然後帶着他去審訊室。
孟扶搖所在的房間沒有關門,所以她看到了被押着的容巡,沒有被铐着的她登的站了起來。
聽到聲音,容巡停下腳步,與孟扶搖對望。
孟扶搖不知道為什麽容巡會暴露,一直以來他都是他們中最小心謹慎的人。她想說她一個人承擔就可以,讓他別招供。
剛開口,容巡就打斷了她,他說:“孟扶搖,不要逃避。”
不要逃避現實。
說完,他轉身往前走。
把容巡關進去,夏漁去找了傅松聲,後者正在看陳寄書做的筆錄。
不知道陳寄書做了什麽,總之甘以蘭的說法變了。
她不是跟着祁嘉言出門的,她是一開始就看到了孟清溪,偷偷跟上去,發現孟清溪在埋東西。于是她特意把甘宏富往她這邊帶,後續發展和之前相同。
夏漁持懷疑态度:“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般人做事都會有目的,滿足自己的意圖,但她看不出來甘以蘭的行為邏輯。
陳寄書懶懶開口:“她說,她嫉妒孟清溪。”
甘以蘭嫉妒孟清溪,嫉妒她像是不會被苦難掩埋,永遠保持希望。
夏漁:“?”
您這也嫉妒?
“這不對吧。”
陳寄書:“目前她的說法是這樣。”
“但是根據屍檢調查,孟清溪身上的傷有部分較淺,項姐判斷是有第三人在攻擊她,并且這個第三人要麽年幼要麽病弱,力氣不大。”
項荟是非常優秀的法醫,一般法醫看不出來的微小傷口,她都能找到。
傅松聲冷下臉:“也就是說,甘以蘭極有可能參與了謀殺。”
但是當年她太小了,也沒有證據,就算有也被她處理了,所以根本無法拿她怎麽辦。
陳寄書明白了:“那我再去一趟?”
“麻煩你了。”傅松聲停了一下,“祁嘉言也沒有說實話,你可以多問問他。”
這可就難為他了。陳寄書想,祁嘉言心思可比外表表現出來得深多了,要不是他和他們家有交情,恐怕連這都問不到。
送走陳寄書,技偵那邊送來了線索。
技偵在輪胎處提取到了死者的血跡,還在方向盤的細微處提取到了碎屑。
甚至還找到了兇器,就放在容巡家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容巡沒被發現,那兇器也不會被發現。
兇器上同樣檢測出了死者的血跡以及容巡的指紋。
随着容巡和葉風被發現,更多的證據浮出水面。
想了想,t傅松聲決定先去找容巡。
容巡正在出神,仿佛在回憶往昔。
“我查到了一些你的事情。”傅松聲喚回他的思緒,“你是被丢棄到了福利院,之後被容家夫婦收養,但是容家夫婦對你并沒有傾注愛意,聽容家那邊的親戚說,他們對你嚴厲到了苛刻的地步。所以你當初為了照顧生病的他們選擇留在省內挺令人吃驚的。”
容巡沒有避而不答,他說:“因為他們養育了我,我很感恩。”
傅松聲:“那孟清溪生育了你,你為了報恩,就替她複仇?”
“不是報恩,也不是替她複仇。”容巡糾正,“我那時其實已經有了隐隐約約的記憶,我是給我自己報仇。”
容巡确實是個早慧的孩子,他記得他有個很愛很愛他的母親,他也記得母親被拖走時的畫面。
小小年紀不懂得情感,但他依舊整日整夜哭鬧。他被賣給一戶人家後,那戶人家又有了兒子,厭煩他不安靜的他們就把他丢到了垃圾桶裏。是好心的環衛工人撿到了他,把他送到了福利院。
再之後,他被容家收養,容家夫婦不喜歡他他反而松了一口氣,因為他是有媽媽的人,長大後他要去找她。
在高中畢業後,他一直在打聽過往的事情。因為容家父母聲稱他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容巡只能悄悄地做。
他翻遍了所有尋親廣告,遇到和他相像的人他都會接觸打聽他們的過往,去和他們做鑒定。
最後他發現了孟扶搖,她也确實和他有點親緣關系,但不多。他那時還以為她是他們家親戚,沒想到背後竟是這麽糟糕的過往。
“我本來是想第二天去找孟家父母。”為此他還特地買了新衣服,換了新發型,“但是我遇到了羅文,想起了一件事。”
還在福利院的時候,容巡就常聽院長說羅文是個可憐的孩子,他想着這麽可憐他就幫幫他。
于是他從羅文那裏聽到了許多往事,包括孟清溪,當時他還唏噓這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這麽慘。
那時的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是他的媽媽。
“我複盤了一下當年的情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殺死人還不被發現的就只有甘宏富。雖然羅文說甘宏富和孟清溪沒有關系,但是我有種直覺,這種直覺在我見到他後異常明顯。”
“于是我打算調查他。”
他本來是打算自己動手的,苦于怎麽接近甘宏富時,發現他沒有去認親的孟扶搖察覺到他的意圖,跑來告訴他說她也要參與。
“她說她碰到了一個好心人,能夠幫助她接近甘宏富,到時候就能查清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了。”
當時他根本沒想到是讓她改頭換面,等他知道時,孟扶搖已經出國了。
在之後,等他們打算動手時,聽說孟扶搖被開除的葉風找到了他,得知他們的打算,他也參與進來。
說到這裏,容巡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只承認自己犯了罪,但具體如何犯罪,如何收尾他是沒有說的。
傅松聲沉思片刻問:“你們在等待什麽嗎?”
容巡閉口不言。
對葉風的審訊也是如此,他承認自己參與進去,監.禁徐鵬,但別的是一點沒說。
而徐鵬除了被吊起來外,沒被虐打,生理需求也都被滿足了。
不過很快警方就知道他們在等待什麽了。
吃午飯的時候,正在刷手機的夏漁看到施詩給她發的微博鏈接,她點進去一看,是幾則新聞。
#江邊浮屍案的真相#
#深埋二十年的罪惡#
#人血饅頭鴻運集團#
這些新聞沒有起奪人眼球的亂七八糟的标題,而是實事求是,并且有理有據地附上證據,包括甘以蘭的話。
容巡應該是提前看了陳寄書的筆錄,并發給了羅文。羅文将其整理後發給了媒體,并在今天爆出來。
因為涉及到熱點“拐賣婦女兒童”,涉及到大富豪甘宏富,還涉及到了一名警察,這幾篇報道很快沖上熱搜,節節攀升,沖到了最前方。
最後面附上了一個音頻,夏漁點進去聽,是甘宏富等人的招供,他們承認打殺活埋了孟清溪,還承認策劃了羅家失火案。
【啊啊啊啊啊,氣死我了,天殺的,怎麽會有那麽罪該萬死的人啊!】
【這個死法真是便宜了這群人,能不能鞭屍啊?】
【就為了一點利益殺人,甘宏富和周朋是不是靠殺人起家的啊?建議嚴查!】
【要我說,和平市都該嚴查,天龍人太多了。】
【誰破防了?我破防了,清溪真的很努力了,就差那麽一點啊。】
【我以前還崇拜過甘以蘭,現在是我的賽博案底。】
【我在鴻運集團打工,辭職信已經寫好了。】
【一人血書求輕判!】
【二人血書求輕判!】
【萬人血書!!!!】
傅松聲看完了評論,意外的評論區沒有指責警察,甚至都在說警察也不容易。
再看正文,寫報道的人在文中着墨很多,提到了警察不眠不休地查線索,提到了警察對孟扶搖等人的态度,提到了警察的無可奈何,還提到過夏漁說過的話。
傅松聲終于知道他們在等待什麽了。
他們在等待警方把真相查明,再之後把事情爆出來的話,證據确鑿,輿論可以達到最高點,更能點燃群衆的情緒。
同時也不會有群衆埋怨警方,給警方施壓,認為警方是在包庇甘宏富等人,更不會覺得警方在冤枉好人,因為他們始終沒有開口說明怎麽犯的罪。
“怎麽說呢?”
姜興生捂着腦袋嘆氣,“這真是我偵辦過的最糟糕的一起案件。”
其他人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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