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并不知四宗长老昨夜经历了什么，一个个灰头土脸，疲惫不堪，甚至，齐凌云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残缺不全，像是被人撕开了似的，变成一根根破布条挂在身上，露出了还算匀称的身材。
柳飞羽更惨，上身衣物像是爆开了似的，就这么赤膊站在人群中。那张脸看上去还算斯文，然而，搭配那一身遒劲壮硕的肌肉，让人有种很强的违和感。
特别是二人衣衫不整的站在一起，多了几分哲♂学的气息。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一夜之间，青城两大家族惨遭灭门，让三宗长老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他们带来的弟子，由于在前几日的青城天骄战上被林渊所伤，这些天，一直都在楚家养伤。
而就在昨夜，被人给一锅端了！
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与背景，否则，也不会捞到跟随升仙殿的长老，来青城招揽入门弟子这样的肥差。
可如今，被人全灭在青城。
如果此行能招揽几个真正的天骄，倒还好交差，可三宗长老一想到入门的几个货色，就忍不住一阵头大。
交差？交个屁啊！
招的还没死得多呢！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无视我等坐镇青城，来此行灭族之事！”
“楚家虽遭重创，但代理家主楚洋，仍旧是筑命境武者。放眼青城，如此境界便已是巅峰，更何况，三宗弟子留守于此，即便有伤在身，也仍旧保持着不俗的战力。想要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全部灭杀，并将整个楚家夷为平地，绝非寻常之辈可以做到的。”
“恐怕，出手之人，至少也是一位仙宗长老……”
三位长老面色阴沉，言语间，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辰一然。
辰一然见状，无奈扶额，
“你们看我干嘛，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我昨夜一直在跟你们进行‘亲切友好’的商谈，哪来的时间，对楚家下手？”
辰一然满脸无辜的表情，让三人顿时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其实，青城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实力。”
“我在想，会不会是他干的？”
柳飞羽端着下巴，面露思索之色。
“你说的是……”
齐凌云问道。
“林渊！”
柳飞羽一脸笃定道。
此话一出，辰一然心里咯噔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刚要反驳些什么，却见琴曦不屑一笑，
“没话说你可以闭嘴，不要在这试图将我们的智商，摁在地上摩擦。”
琴曦环抱双臂，冷笑道。
一旁，齐凌云也是无奈摇头，
“以我对林渊的了解，他是个正直的人，像我一样……”
“那一日，在青铜战台之上，他有机会将这些人全部斩杀，却选择了放过。”
“像我们这种一诺千金之人，又怎会出尔反尔，徒增麻烦。”
齐凌云开口解释，脸上多了几分傲然。
他的话，顿时引来了几人的白眼。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渊早就被我送回天辰宗了，现在，多半已经在磕头拜师了……”
辰一然也很适时的提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柳飞羽点了点头，
“既然几位都这么说了，那先排除林渊的嫌疑。”
“凶手之事，还需调查……”
……
与此同时，一处荒原的山洞中。
林渊以巨石封堵洞口，刚准备盘坐修炼，立刻打了几个喷嚏。
“啧，莫非有人在背后偷偷的夸我帅？”
他揉了揉鼻子，喃喃自语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林幼渔和血荒天尊的一阵嫌弃。
林渊并未在意，他将玄玉青棺放在身旁，开始修炼虚空神诀第三式，破虚灵瞳！
破虚灵瞳作为一门瞳术，有堪破虚妄，内视本源之功效。
修炼的方式，与虚空残影步，以及大虚空掌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后二者与其说是神通，倒不如更趋近于身法武技和攻杀武技。
而这第三式，则是通过锤炼双眼与精神力，将‘凡眸’化作‘破虚灵瞳’，更像是淬体，将双眸祭炼成破妄的法宝！
淬炼的过程，无疑是煎熬的。
当虚空神诀运转，以其中记载的方式修炼破虚灵瞳时，双眼变得越发灼热，像是被丢尽了滚烫的岩浆中煅烧，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直击灵魂。
这种牵扯灵魂的痛，会让人越发清醒，感知也更为敏锐。
不觉间，冷汗直流，青筋暴起！
这种折磨，足足持续了将近六个时辰，直到天光迟暮，日落西山之际，林渊才从修炼中退了出来。
至此，他浑身被汗水浸透，衣服也全都贴在了身上，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
“哥，你还好吧？”
林幼渔的声音响起，怯生生的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哭腔，满是担忧与关切。
林渊并未回应，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呈现于视线之中。
即便天色暗淡，荒原沉入幽寂的黑夜，他也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夜中窥视，仿若白昼！
“这就是，破虚灵瞳！”
林渊喃喃着，语气中透露着激动。
但很快，便传来了血荒天尊的一声不屑轻笑，
“呵，瞧你小子这点出息，不过是锤炼了几个时辰而已，就想修成破虚灵瞳？别做梦了！”
“如今，你仅仅只是达到了‘夜视’的程度，但凡精神力与目力强一些的，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真正的破虚灵瞳，即便只是入门境界，也远比你想象的要神奇。慢慢来吧，你还差得远呢！”
血荒天尊淡然笑道。
“果然嘛……”
林渊喃喃着，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失落，反而越发激动。
能得到血荒天尊如此称赞的神通，足以见其不凡之处。
他透过那块封堵洞口的巨石缝隙，看到了满天繁星，明月高悬。
下一刻，林渊霍然起身，背起玄玉青棺，一拳轰碎巨石，继续赶路。
一连半月，林渊寻小路绕行，白天寻找隐蔽之处修炼破虚灵瞳，而到了晚上，则匆匆行路。
每一次的淬炼，都是一种极致痛苦的煎熬，但次数多了，林渊也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甚至，他发现在淬炼双眸之际，心境会变得无比空灵，诸多杂念都将抛于脑后，达到一种‘贤者’的状态。
这种状态下，对境界的感悟，以及自身所修之道的琢磨，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半个月后，一座相距天幽城不足几十里的村落附近的稻草垛中，一双空洞的血色眼眸赫然睁开。
虚无，深邃，仿若亘古不变的万年寒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虚空神诀第三式，破虚灵瞳，成！
正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本该引动玄妙的异象，却只呈现于林渊的双瞳之中。
“成了，我成了！”
感受着破虚灵瞳的玄妙，林渊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于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