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景象三人都前所未见。
并非是多么血腥，多么残暴，三人中尤其是海拉，完全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什么样的残酷画面没有见过？
但问题是……展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种更加扭曲，更加超现实的呈现方式。
非要强行比喻……那么现代3d游戏中，人物贴图并没有绑定在建模上，而是直接作为一整张图片出现在文件夹里的模样，可以称得上神似。
可佐德与菲奥拉，是完整的个体，可并非只有表面的那层皮肤。
两人的躯体理论上来说，依旧是完整的，可在实际的空间呈现上，却被完全展开。
骨骼，肌肉，血液，皮肤，器官，以一种极为鲜活且流动，依旧在新陈代谢，充满生命力的形式，仿佛展览一样暴露在三人的视野当中。
如此前所未见的‘活物’，给洛基和索尔带来了极大的精神震撼。
海拉倒是还好，她一开始只是没有预料到，看明白这是两个活人被展开后，也就冷静了下来。
但内心，她还是惊叹于杜牧的手段。
血液依旧在血管当中，甚至能够看到切面，可却直接流入了远在数米外的另一个血管切面当中。
她就是通过这一点，判断出两人为何还活着……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和折磨。
只是他们身体原本所处的空间，在保持联接的同时均匀铺开，这才造成了现在这般令人难以理解的景象。
对方对空间的造诣，是海拉生平仅见，过去无数征战的岁月里，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空间本身如此轻松自如的控制。
不过问题在于……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为什么，他们被摊开的内脏，血肉，居然能轻而易举的抵挡自己的攻击？
杜牧的目光看向卡玛泰姬的奥丁。
这个老家伙，正通过他的乌鸦之眼看着武馆的情况。
注意到杜牧的目光，奥丁无奈摇摇头，开口道：“抱歉……我以为经过漫长的关押之后，海拉的性格会有所改变。”
“现在看来，她确实变了……变得对我更加恨之入骨，以至于无论如何都要先杀死我才肯罢休。”
杜牧对他们的家事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意问道：“所以你现在有能力把她重新封印回去吗？”
海拉目光一凝，立刻将视线从墙壁上的两人转移到杜牧身上。
她眉头紧皱，语气冰冷道：“你在和谁说话？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吗？”
索尔和洛基也回过神来，虽然墙壁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十分让人难受，不过他们也已经顾不上别人了，自己家还一堆破事呢。
索尔刚想开口，洛基却拦住了索尔，试探道：“奥丁毕竟也是你的父亲，再说他封印你也是因为你想要献祭阿斯嘉德，毕竟事出有因，你也有错，就非要杀死奥丁不可吗？”
他倒是知道海拉现在对奥丁满心杀意，都没敢喊父王。
海拉冷笑道：“父亲？他也配？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杀戮机器，然后在他彻底成功的那一刻，忽然后悔，想要毁掉这台他亲手培养出的结果？那可没那么轻松。”
奥丁深深的叹息一声，坐在卡玛泰姬的沙发上，双手撑在冈格尼尔上，散发着浓浓的失意情绪。
杜牧有些无语，其他神话宇宙中，奥丁只有索尔一个儿子。
漫威漫画把洛基塞给了他，电影又把海拉塞给了他，两个都是反派，再加上初期索尔的愚蠢表现，搞的这个奥丁培养孩子的本事像狗屎一样。
当然，在这个宇宙中，这些锅确实都是奥丁一个人的，也不能用不存在的场外因素来给他开脱。
“我刚刚被放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奥丁已经死了，没想到他会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将我放出来。”
海拉露出危险的笑容，宛如蜘蛛腿的头发越发尖锐，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这样正好……我也终于有机会，能够亲手手刃他。”
索尔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推开洛基，怒吼道：“那就先过我这关！”
“砰————！”
海拉直接一把将索尔的脑袋按在了武馆的地上，周围空气顿时迸发出爆炸般的响动……
只是被这强悍力道吹飞的只有灰尘和空气，武馆的地板完好无损，丝毫裂痕也无。
杜牧微微点头，刚刚他没阻止，也是想看看没有氪星人防护的部分耐用程度如何。
结论是还不错，自从杜牧将武馆炼化后，这些攻击理论上都由杜牧本人承担了，只要无法将杜牧本人破防，就没办法伤害到武馆。
只是这样的结果，也导致武馆极为坚韧，没办法卸去哪怕任何一点力道……索尔近乎全吃了海拉的力量，头骨都咔嚓一声出现了裂痕，只是被掩盖在了刚刚撞击的巨大动静中。
“索尔！”
洛基终于急了，连忙用玄戒在索尔下方开启传送门，想把昏迷的索尔从海拉手中救出来。
海拉自然不肯，就想直接捏爆索尔的脑袋，宛如捏爆妙尔尼尔一样。
可她忽然发现，刚刚还脆弱不堪，被自己按在地上后，最坚硬的头盖骨都能破碎的愚蠢弟弟，此时的脑袋，简直比乌鲁金属还要坚硬上千倍。
纵使她如何加大力道，想要在奥丁的乌鸦之眼面前直接杀死他的儿子，可昏迷之后的索尔，竟然立刻变成了不坏金身一样的存在。
“好了，那毕竟是我的……嗯，扈从，可不能让你杀了。”
杜牧随口说着，伸出手，大拇指捏着中指，停在了海拉的额头前方。
海拉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只觉得敌人的手势一定是某种施法动作，立刻警惕起来，开始尝试调动全身的魔力。
然而下一瞬间，杜牧的中指弹出……
实际上海拉是没有观察到这个过程的。
在海拉的感知中，就是自己刚刚调动起魔力，全力防护自己的脑袋…而后仿佛电影中被粗暴剪辑的下一帧，就那么简单粗暴的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当中。
洛基眼睁睁的看着海拉的身影猛然消失在眼前。
随后，强烈的飓风，几乎要带着洛基飞走。
洛基这才顺着飓风的方向，扭头看到早已飞出上千米，变成一个黑点的海拉。
对方突破了第二宇宙速度，全身燃起火焰，正在侧切大气层。
由于角度问题，但凡海拉的速度慢一点点，她都会落在地面。
可由于飞出去的速度实在太快，纵使海拉有一瞬间似乎被地球引力捕捉，她还是以微微弯曲的角度，彻底飞出大气层，向着未知的宇宙渐行渐远。
海拉简直就像是一把切开云层的利刃，随着她的轨迹，整个美洲上空，有一条仿佛用尺子画出来的夹角，剪去了里面所有的云朵，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万里无云的程度。
“嗯……臭氧层好像被我弄破了。”
杜牧自语着，抬起手，用十分随意的态度修好了刚刚被海拉撞破的臭氧层。
洛基讷讷无言。
虽然他理论上来说，能够理解杜牧的力量……可当然真正的看到这力量在现实中的发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谁家好人一个脑瓜崩，能把另一个人弹飞出大气层的？
就算奥丁理论上能做到……也必然使用魔法，可刚刚的情况，洛基在现场亲眼见证，杜牧先生绝对没有提起半分魔力的波动。
这一点，洛基敢保证，因为他现在用的魔力，也全都是通过向神君杜牧祈祷得来的，对于源头的同类型魔力自然还是有那么一点感知能力的。
反倒是海拉，幸好她在被弹脑瓜崩之前，用全身的魔力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否则飞出去的就不是海拉了。
而是海拉的脑袋……
她成功让自己脆弱的脖子在地球引力和杜牧的脑瓜崩撕扯当中，完整保留了下来。
从这一点来说，海拉也强的可怕。
洛基有那么一点怂，都不敢看杜牧了。
他还是有些心虚的，遇到海拉后，直接把传送门开到武馆，可以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就是想依靠杜牧这个粗大腿，拦住海拉，保护自己和索尔。
结果，大腿确实抱上了，就是有点太粗了，有点抱不住……
杜牧倒是没什么意见，因为现在整个地球上，包括奥丁在内，几乎没人是海拉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洛基想要活命，还真就只能找杜牧。
虽然洛基暂时还没意识到这件事，他还没能理解海拉直接捏碎妙尔尼尔的力量对于地球来说有多么超标，可他下意识找靠山的行为，也算的上紧急避险，杜牧自然不会在这点小事上和寻求庇护的小辈计较。
有些人可能会对小辈惹了强敌后，引来山门的行为大皱眉头。
可如果小辈招惹的，只是邻居家的大黄狗呢？
小孩子哭着躲着大黄狗往你身后钻，你还能觉得是小孩子招惹强敌为山门引祸吗？
归根到底，海拉压根对杜牧造不成任何威胁，所以洛基的行为自然也称不上任何错误。
反倒是洛基自己有些心虚，此刻才全程低着头，不敢大声讲话。
他猫着腰来到昏迷的索尔身边，摇着索尔，不想大声引起杜牧注意，又想让索尔快点醒来，音量就卡在一个很尴尬的大声说悄悄话的音量，对着索尔小声喊道：“索尔！快醒醒，你不会死了吧？”
杜牧轻指一点，索尔的一切伤势立刻复原……
这都没用到恢复术，毕竟海拉的力量再大，也就仅仅是破坏了索尔的宏观细胞罢了。
这点细胞破损，杜牧重新连接其中碳原子的电磁相互作用，就立刻修复如初了。
只能说万磁王的能力是真好用啊。
当然一般人也用不来，至少要有超人级别的微观洞察能力，才可以做到宛如操控万物一样的神通。
索尔迷迷糊糊中苏醒，面露悲戚，神智模糊的喃喃道：“妙尔尼尔……”
还惦记着他的锤子呢。
杜牧懒得看索尔这比当初听到母亲死讯还悲伤的模样，一伸手，远在北欧草地上的妙尔尼尔碎片，立刻以一种夸张的速度飞向武馆。
可杜牧还是觉得妙尔尼尔飞的慢，直接缩短了两地的空间距离，妙尔尼尔的锤柄立刻被杜牧握在了手中。
连带着所有碎片，都漂浮在锤柄的周围。
索尔仿佛闻到味的动物，瞬间抬起头，就看到妙尔尼尔的碎片漂浮在半空。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他，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有再次看到妙尔尼尔的欣喜。
可在意识到妙尔尼尔现在确实是碎块之后，险些虎目含泪。
杜牧有些无语道：“行了，你别这副德行了，我给你修好总可以了吧？”
说着，这些妙尔尼尔的碎块立刻仿佛磁铁般重新聚合起来，严丝合缝，毫无任何裂痕。
索尔简直是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洛基的手底下窜了起来。
他眼睛瞪大，满脸惊喜道：“杜……杜牧神君！妙尔尼尔，妙尔尼尔它……”
杜牧掂了掂锤子，感受了一下妙尔尼尔的重量。
现在的雷神之锤，在杜牧手中，就是百分百自身重量的状态。
倒不是杜牧的人格无法得到雷神之锤的承认……而是雷神之锤，压根就没资格来评判杜牧的人格。
杜牧将自己的精神外溢一锁，雷神之锤只能感受到杜牧庞大精神力的剧烈存在感，却难以从这种宏大中分析出什么善良正直之类肤浅又表象的精神色谱。
“嗯，本身重量确实不错，大概有同体积的中子星物质那么重了。而之所以不会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主要还是奥丁的空间法术，能随时将雷神之锤固定在某块空间之上吗？”
杜牧想了想，评价道：“简直是给小孩子上了安全锁的玩具。”
索尔一听，有些愕然。
这可是雷神之锤啊，拥有它就掌握了闪电的力量，挥舞它就能飞行，丢出它就能造成恐怖的力道和杀伤。
这样的雷神之锤，杜牧神君的评价，居然是上了安全锁的玩具？
杜牧看着索尔愕然的样子，不禁笑道：“怎么？你难道还真觉得，你每次挥舞锤子的时候，造成的力道有中子星核心本身质量所引起的引力强大吗？”
“若雷神之锤真的完全放开它的质量，仅仅是放在地上，它所牵动的引力都足以造成灭世级别的灾害……而你是怎么用它的？”
呃……抡起来砸人。
但问题是……经常砸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