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见众人再无异议,便向这一群汉军领头之人问道:“这位壮士,身居何职,是何姓名?”
刘顺早就发现此人才是闹事汉军背后的主使。
能在军中得到手下兵丁如此认命服从,刘顺对此人身份倍感好奇。
那人走出队列,露出其剽悍面容,“在下姓徐,名荣,字公茂,乃邹破虏帐下一军侯。”
“吼,徐荣?想不想随我去杀鲜卑贼子?”
刘顺向年轻的徐荣发出邀请。
徐荣闻言一愣,没成想这少郎君会接这么一茬。
“杀鲜卑贼子?难不成少君还要继续北上?”
刘顺嘴角露出狡黠笑容,“我不但要继续北上,还要西征鲜卑大王檀石槐!”
在场之人无不为眼前这少年郎的豪言壮语所震慑。
公孙然并不清楚刘顺接下来的计划,结巴着问道:“怎——怎地这卢龙塞就不守了?”
“守还是要守的,我现在手下只有四百人,肯定要补充些人手。”
说着,刘顺的目光扫过徐荣、乌延二人。
刘顺眼神中的含义,二人都能看得出来。
可就算卢龙塞全军出击,再算上乌桓人马,也不过两千而已,面对动辄十数万的鲜卑大军简直杯水车薪。
这时,刘备站了出来,“区区在下愿与君同往!”
刘顺握住刘备的手,感激道:“玄德!”
刘备点点头,“你我二人乃汉室宗亲,自当以身作则!”
“有什么好事儿,怎么不叫上我呢?”
“孟举!”
刘顺回头看去,见是任秀带人走了过来。
“少君正在商议西征檀石槐之事!”
刘备略带调侃道。
“哦吼?”任秀脑袋向后一缩,“竟有此事?我任孟举必须参和参和!”
任秀在卢龙塞的处境很是尴尬,他不是幽州人,与各方关系也没有那么深入,此次突袭行动,若没有洪白叫上他,这会儿他应当还在东头喝西北风呢。
听闻刘顺要继续带兵捅鲜卑人的定(腚燕(眼子,任秀毫不犹豫就答应加入其中。
徐荣见任秀如此表态,心生不满道:“孟队率,你隶属于校尉本部,如何能自作去留?”
刘顺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他手里只有对此次任务中涉及的人事调用权,任务一结束,这里最大的官仍然是破虏校尉邹靖。
“是在下疏忽了。”刘顺连忙代任秀致歉,“待邹校尉回来,我自会向其请准。”
徐荣这才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是受到邹靖赏识,被提拔为军侯的。
在这里,对于徐荣来说,皇帝的命令都不一定有邹靖的话有效。
他方才那番话,表面是在责怪任秀,实则是在警告刘顺不要僭越!
“刘少君要向本校尉请准什么?”
伴随着一阵甲片的撞击声,邹靖回到了汉军的临时聚集地,身后还跟着洪白、韩当、程普、孙坚等人。
“校尉!”
徐荣第一个带头行礼。
邹靖向徐荣微微颔首,见乌延在此,开口道:“本校尉要在此行军议,还请外人回避。”
乌延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刘顺向阎柔耳语两句,阎柔立刻尾随乌延而去。
刘顺算得上是邹靖的金主之一,因此也未在意刘顺的举动。
汉军刚刚结束战斗,连帐篷都没来得及起,这会儿就在一处背风位置简单围出来一块地,好在方才各处都有火苗,还不算太冷。
邹靖走到靠山位置,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
“今日一战,我军大获全胜。然,本校尉听程功曹说,尔等还要继续北上,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刘顺抱拳道:“檀石槐亲率大军猛攻上谷郡宁城,若我军不立刻驰援,宁城恐有陷落之险!”
“嗯”
邹靖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少顷,他开口道:“既如此,本校尉许你一曲(二百人马。”
“一曲人马?”
刘顺还没有不满,孙坚却先发话了。
此次作战,孙坚很是郁闷,乐家人太过勇猛,根本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他还想着能在之后的战斗中大发神威,结果邹靖只给二百人马,拢共就六百人西征檀石槐十万大军,这不是搁着扯犊子吗?
“无妨,一曲已经足够了,人多反而不便行动。”
刘顺止住孙坚话头道。
通过这几日相处,刘顺可是看明白孙坚这人有多虎了。
这要是不拦着孙坚,他保不齐能跟邹靖呛呛半天。
邹靖很是慷慨道:“刘少君看上谁了,可以直说。”
刘顺咧咧嘴,“实不相瞒,在下想要徐军侯。”
另外一名人选不用刘顺说,邹靖也知道是洪白及其手下那包括刘备、韩当、任秀的一百来人。
“这”
邹靖面露难色。
刘顺拱手道:“校尉今日恩情,刘氏商会来日必有厚报!”
“刘少君这是哪里的话,你我皆心系汉室,自当有力出力。”邹靖向徐荣招手道:“公茂,你上前来。”
“喏!”
徐荣大步上前。
邹靖向徐荣语重心长道:“公茂啊,汝出身行伍,如今能得此良机,立不世之功,本校尉甚慰之。本校尉知汝才干,非是久居此边塞之人,且随刘少君往西驰援吧!”
邹靖这一番话说得轻巧,统共六百人,去到西边也不用活了。
徐荣明知此行九死一生,也只能认命,他是军人,军令重如山。
更何况邹靖是他的恩主,恩主发话,不可不从。
“属下遵命!”
徐荣的回答干净利落,听不出丝毫胆怯。
“好!公茂去选上百名敢战之士,到时便随刘少君同往。”
“喏!”
处理完徐荣,邹靖又问刘顺:“刘少君除了要带走洪屯长与徐军侯外,还有何要求?”
刘顺恭敬一礼,“回校尉,在下再无他求。”
“嗯。”
刘顺知道这是让自己退下的意思,于是果断出了营地,找到一处未被焚毁的鲜卑人毡帐钻了进去。
程普、孙坚、洪白、韩当、刘备也都钻了进来,本就不大的毡帐立刻被壮汉塞满。
剩下的人只能在外面挨冻站着,或是另寻落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