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当官不就是为了捞点钱,跨越阶层,当上人上人。
要不然人十年寒窗干啥。
现在不是开国之初,有几个是真正天下为公?
公器私用太常见了。
无可厚非。
“陈兄弟之前是哪所学校的高材生?既然掌握那么好的植物研究技术,还在工厂上班?”
“南都市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由于人事竞争压力大,被老板排挤,下放到了工厂。”
“植物只是兴趣爱好。”
“原来如此,那魏兄弟呢。”
“我呀,无业游民一个。”魏子丞嬉皮笑脸:“之前考公,一直没考上。”
“考公有那么难吗?”凌锋询问。
“什么叫有那么难吗?把吗字去掉,很难很难的。”
“一两千,五六千里面选一个,两个。如果是你,你能考中吗?”
“我能!”
凌锋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我坚信我能做成我想做到的任何事。”
“哪还真是羡慕你呀,年轻真好,永远的那么充满信心与激情,满怀壮志。”
“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心态真是令我羡慕。”
魏子丞静静说着自己的经历。
“我考了四年,屡试不第,如果暴雪没有来临,或许我还在继续考。”
“大多数人都是我这样的情况。但能考上的寥寥无几。”
“我就读咱们市211,专业第一,可毕业后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城市里令人窒息的开支,使得我只能回家。”
“曾经的我也像你一样,激情澎湃,踌躇满志,但这几年我给现实暴打服了。”
几人聊了很多,就连陈英俊也说了不少话,说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陈容是出身军人世家,曾祖父是开国少军,走过雪山,爬过草地。曾奶奶是大学校长,可谓家风优秀,世代忠良,书香门第。
用陈容的话说,到了他这一代,混到这情况就算没落了。
凌锋的来历也很不简单,他居然是个政二代。
东煌十一级政治体系中,虽没说明确到底是哪个级别,但想来不会小于第三个级。
他父亲让他从政,结果他年少叛逆,跑出来当兵了。
“没想到我这个农民的儿子,居然有一天能和两位创业集团的高干子弟席雪而坐,砥砺前行。”
魏子丞脸上有说不出的感慨。
“要一个月之前我遇到陈哥你们,怕是连见面的资格都没有呀,只能被大家清除在隔离带外吧。”
魏子丞虽然嘴上调笑,但脸上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原本以几人的阶层与情况,这辈子大概率都不会有接触。
可一场暴雪,使得几个不相关的人,命运轨迹奇妙的触碰。
不得不说命运呀,最是捉摸不透。
“我们才没那么大的谱。”
凌锋直接开口。
“魏小兄弟说笑了,不排除其他人是这作风,但我们真不是。”
这点大家倒是信的。
毕竟通过两人的言行作为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两个看起来平平淡淡,没有一丁点压迫,压根是不像大人物。
魏子丞一个远房表姐夫,他爸是临近退休的副处,当时魏子丞在表舅家做客。
那天表姐夫的爸是第一次去表舅家,他和表弟都没见过表姐夫的爸爸,然后两兄弟下去的接他爸。
出电梯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男人。
第一眼在中年男人身上就感觉到了那种势。
魏子丞发现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带势。
在那次之后,表姐夫家请客,在酒店遇到了一位领导也在隔壁包间,于是去敬酒。
隔壁包间饭桌上那位领导是一位副厅。
说实话,本人很有压迫感。
不开玩笑的说,真像面对一座大山。
副厅,听起来不高吧,甚至网上看他们的照片还有些油腻。
但真正见到后才知道是多么高不可攀,连表姐夫的爸爸都只能在最边上赔笑,饭桌上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影响南都市八百万人口的人。
他大受震撼,也是如此清晰感受,明白权利给人带来的势。
所以他要拼命的上岸。
可随着他了解,越感觉到绝望。
正处升副厅的概率有1,副厅升正厅是2。
正科,副处,基本上就是普通人政途的天花板。
“十几年前,如果我见两位那是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一月前见两位是如一粒蜉蝣见苍天。”
“如今我见两位,则为微末尘埃染明珠,同居风雷而安幽冥东皇下。”
魏子丞忽然有感而发。
十几年前我没有从政不知道你们的牛逼,后来我要入官场时才明白你们两人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可是现在,我见两位又有不一样的体会。
我很有幸与两位相见,虽然你们高不可攀。
但我们在面对这茫茫天地的伟力同样无能为力。
站在时间长河,无垠宇宙的角度来看,我们又何尝不是同为蝼蚁?
同样那么渺小。
陈容听到魏子丞的话,也是楞了楞,引人发思,半响才说话。
“是啊,在天地灾害中,我们一样像尘埃一样。”
魏子丞的一番话,使得几人的聊天脱离了实际,上升到哲学的程度。
几人好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陈容打破平静。
“其实,让我没想到能在这乡野能遇到两位。”
陈容看向两人,魏子丞虽看不出有什么才能。
但为人热情,思维条理清晰,是为可造之材。
最神秘莫测的是这个陈英俊,令他无法度量。
“陈英俊兄弟,开始你的一番言论令我惊讶,对于我们的队伍今后的发展,有没有什么高见。”
陈容看向陈英俊,他知道对方不是寻常人。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他特别想知道对方的看法。
越是得不到越骚动。
沉默了片刻后,陈英俊开口了:“过段时间后,你们注意自身内部变迁。”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陈容脸色一凝,他是聪明人,能听出陈英俊话中的意思:“这应该不是问题,我们队伍中早就有此设想,并且针对这方面做出了应对手段,我们的武器库距离驻扎地有六十来公里……”
“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陈英俊打断他的话:“真实的情况往往比你们预想了还要严重。”
“有些事情会远远超乎预料,总之你自己小心。”
陈容脸色难看地点点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
说完这句话后,无论他怎么问,陈英俊都不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