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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三千公里外的她
    最后,我还是没有选择在深夜的时候给她通电话,也没有用微信跟她说一声我明天有时间,有时间去找她,然后完成那个约定。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的八点,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模糊的紫外线打在被子上。

    我迷着眼摇摇晃晃的地起床,被我遗弃在枕边的手机已经收到了好几条欧阳倩发来的短信,内容都一样,是让我今天有时间的话给她回个电话。

    我把手机丢在一边,也觉得这还是比较棘手的事,但也不能不去,毕竟是我跟她事先有约,而我又不想去当那个爽约的人,所以我还得跟敏敏厚着脸皮“请假”。

    挣扎了一会,洗漱完后站在敏敏放门口。敲门声很大,这也好似我的心情有些不安,咚咚咚的声音让过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来收保护费的。

    “谁啊?”

    隔着一扇门都能感受到她昨晚应该是没怎么好好睡觉。

    “是我,夏田。”

    过了一会儿,我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粉色装睡衣的,且眯着眼睛的敏敏站在我面前。

    看样子,她是真的没有好好睡。

    她依靠在门框出处,带着很重的鼻音不耐烦的问道。

    “这么早,有事吗?”

    “应该……没事。”

    “神神叨叨的,没事还来打扰搅我睡觉。”

    说着,她就急忙把门带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表明来来意,我今天要去找那个女的。但我也生怕因为昨天突发事件,会让敏敏心情产生波动,影响了她的术后恢复。

    “你等等……”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脚钳在门与门存在的缝隙中,生怕她再次睡醒后找不到我。

    “我要睡觉!”

    “我待会要出去一趟,所以今天你可能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是去找她吗?”

    我点了点头。

    “那你就去啊,干嘛还非要跟我说,难道你是在跟我炫耀吗?”

    “我是怕你找不到我。”

    “噢,是吗?”

    她的脸略显阴沉,跟此时的天气极为相反。在我还以为她会介意这件事时,她却没心没肺的让我不要被美色所困,然后便把门轻轻地关上。

    在赶去欧阳倩指定的地点路上,我收到了来自李熙的信息。

    他说他已经带着伍雪艳还有周晴晴一同往大理,他说这次他是自己开车,准备一路看着沿途的人文风情去大理,所以他让我好好照顾敏敏,他们大概会用四天的时间,我认为他们多花点时间也没什么问题,因为距离去学校报道但时间还是很充裕的,路上最重要的还是要注意安全。但是这哥们却说了一句让我很头疼的话,他说他有点想敏敏了,我骂他是不是有病,他却很爽口的映衬我的骂词。

    或许是他们两个心有灵犀吧,毕竟是对双胞胎,按照以前的说法,这叫通灵。

    终于,我来到了那个约好的地点。我刚下车,她就用罕见的热情跟我打了声招呼,这着实让我有些感到陌生且不安的感觉。因为平时的她不会这般亲近,也不会主动亲近别人,有的只是一副刁难别人的嘴巴跟冷峻的脸庞。

    见我有些防备,便说。

    “怎么感觉你看见我比看见了毒蛇一样。”

    “你可不就是一条冷血的蛇吗。”

    “我就说你不会说话。”

    “跟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对了,你约我出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要我去做的!”

    我的话并没有打破她明眼就看得出来的好心情,反而是看到了她更喜悦的一面,殊不知,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发毛。因为在遥远的三千公里外的昆明,我看到的这个欧阳倩我好似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那么心急干嘛,我又不会亏待你。”

    其实,她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着急,毕竟在这里的并不只是我们两个。我下意识的回头看,我本以为敏敏会偷偷的跟在我后面来见监视我到底会不会按照约定准时的返回。但我又回头看着身边的欧阳倩,额头上的汗也不知合何时多了起来,我能感有所预感,今天将会是不平凡的一天。

    一路在车上,我们也没怎么说话。这也不怪,原本就没什么能聊的话题,而且我们此时此刻能够在这里坐在同一辆车上,也是因为她之前答应给了对于李熙的决定性证据。

    因此,有的人能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缘分,或许是因为算计、或许还有另外的一种动机。

    我也不想把人性想的那么复杂,那么险恶,毕竟我对于生活还是充满了期待。尽管如此,却还是不得不对这个世界得一切做出应该有的戒防,不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下午三点钟,我们已经驶离市区,并且在一个僻静但风景无限美妙的地方下了车。

    “到了?”

    下车时,风明显比在市里大了许多。而我也看到了风中的她,原来也是一个能够容易打动男人的人。

    说真的,抛开她的说话时的语气,其实她也是一个好女孩,我不知道我这样想会不会被雷劈,可人不就这样,一旦但在某一个时刻认定了的事情,即便会与原本的事实相违背,但也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怎么样,这边的风景还可以吧?”

    “所以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目的地吗?”

    她撇了撇自己飘在风中飞舞的头发,迎着阳光对我说。

    “是也不是。”

    “还有要去其它地方?”

    “怎么,你不情愿?”

    她的语气突然就变得生硬,而我还在刚刚营造出来的环境里细品。

    “有点。”

    看着我不太情愿的样子,我以为她会因为敏敏会与我产生同感,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那你现在回去吧!不过我地得提醒你,这里离市区少说都有三十公里,并且这很少有车经过。”

    我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除了一望无际的灌木丛,还有的就只是这在我眼前呈现碧蓝的滇池,而旁边虽然路看起来还很崭新,缺却看不出有车轮经常碾压的痕迹。

    “你没开玩笑吧,那你怎么回去?”

    “这就不用你管了,想好了吗?去还是不去?”

    我话还没说出口,她便不屑的看着我,并用一种很轻蔑的口气说。

    “你是不是男的,做事婆婆妈妈的。出都出来了,就不能干脆点?”

    我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跟敏敏说了可能会出意外状况。

    “行吧!”

    “还一脸不愿意。”

    “没有啊,要是不愿意我还会来这吗?”

    “那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问题。”

    我疑惑的看着她,因为先前的思路已经被她刚刚的发难搞得是混浊不清。

    “这的风景怎么样?”

    “很不错,我很喜欢。但是……”

    “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所以你什么也不用说。”

    “你觉得你会喜欢上这里吗?”

    我并不知道她这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回道。

    “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这里的景色。”

    说完,她转身上了来时的那辆出租车,然后也让我赶紧上去。而我却怕的不行,又不想被她看贬。

    最终,我还是上去了。

    车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而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睡意。我看着窗外一呼而过的风景,它们慢慢的变得模糊,像极了此时敏敏在我脑海中的样子。

    手机屏幕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四点五十分,五点钟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做水果批发的小摊前买了水果,然后又找了家烧卤店买了卤菜。

    虽然只是几样东西,却把后备箱装的满满当当,两个后轮也被挤压的喘不过气来。

    “哎,我看你买的这些都比较容易消化,是不是给你爷爷奶奶买的?”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她好像很神秘,但也似透明,总之,在一切真相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我的猜测都显得无力且苍白。

    终于,六点钟的时候我们到了。

    “走吧!”

    我跟在她后面,原本我以为那个出租车司机就只是一个司机而已。不曾想,他也跟着下车,然后从自己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等到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空气里已经弥漫了香气,而我的肚子也在翻腾着。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镜头不曾想被在一旁的欧阳倩逮了个正着,她笑道。

    “是不是已经饿了?不过你还得再等等,等我们把这些慰问品分发完了我们就开饭,其实我也饿的不行了,可是里面还有很多人饿着呢。”

    她的语气一向都很不明朗,一边说一边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那扇看起来年久失修的门。

    “对啊,我们先把东西给老人家送过去,然后一起吃个饭。”

    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司机突然说了一句话,可把我吓得。

    “不要紧吧,我说话吓到你了?”

    我笑着道。

    “有那么一点点,一路上你不是没怎么开口嘛,我还以为你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出租车司机而已,所以~”

    他笑得比我还大声,站在山与山之间的空旷处,随便一句窃语,都能被放大,然后在空气中回荡。

    “走吧,先进去。”

    我点了点头,试意没问题。

    推开那扇被风雨侵蚀的木门,好几个衣着破烂的老人便进入了我的视野,一双双眼睛在告诉我,好似看到了阳光,活下去的勇气又灌满了全身。他们并不像影视剧利里那些落魄的乞丐一样,看到吃食便一拥而上,而是很自觉的拍成两队。

    我走到司机旁边,轻声向他打听欧阳倩的事。

    “哎,叔。你们平时也都来这帮助像他们这样的孤寡老人吗?”

    他一边忙着一边回复我的问题。

    “对,已经有好几年了。不过她是有空才来的,但他们也不认生,反而还记住了她,我是挺不明白的。”

    我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欧阳倩,微弱的灯光,我只能看得到一个大概,但她此时却散发出耀眼的色彩。

    “那你能说说你们是怎么想到要做这种善举的?”

    “这件事你去问她,是她来找我的。”

    “她?”

    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脸,司机却问了我一个尴尬的问题。

    “怎么,你女朋友没跟你说起这件事吗?”

    我忙着推诿。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不应该啊。”

    说着他看着欧阳倩,然后又看看我。

    “可你们看着挺般配啊,嗯~可惜了。”

    不多久,我们就将带来的东西全部分发完毕。我们把那些产生的垃圾全部集中在一起后,才腾出时间想我们的事。此刻,已经接近晚上的九点。

    我们找了一个视野很空旷的草地,铺了一张毯子,把他们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按照类型摆好,然后就一边吃一边欣赏北半球的夏天的夜空。由于没有月亮的登场,上半夜整个夜空的主角都是夏季大三角,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织女星,牛郎星还有天津四组成的一个星群。再因为观测它们不受到地表的影响,所以能够将他们系数尽收眼底。

    “没想到你还懂一点天文知识!”

    “没有,只是小时候爸妈跟我说了一些不重要的知识点罢了。”

    她的心情突然有点沉闷。

    “不好意思,让你想到过去的事了。”

    “没事,都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年了,我已经完全接受了。”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以示寥同。

    “我爸爸是大学物理老师,妈妈是心理学咨询师,但他们都一个共同爱好,就是喜欢研究天上的星星。”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是朝向天空,语气也很温和,我能在这个不是很明亮的夜晚看得出她已经湿润了眼眶,因为人的情绪是能够传染到周围的人,此时我就能感受到来自欧阳倩对自己父母的思念,以及对他们痛恨。

    这也不怪,毕竟在自己十岁那年,他们两个人双双把她独自留在了这个世上,而且最痛苦的是,她刚好是十岁,这是一个在心理上很重要的记忆点,因为在这个阶段,人的记忆刚好能够记住很多事,而且也能记得很清楚,很牢固。

    所以,这些年以来,她应该过的很痛苦,也很孤单。

    “我觉得吧,人就应该要有共同的爱好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我试着换个话题来转移她的心情。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圆自己的话,盯着星星看了半天然后老夏的样子就出现在我眼前。我想起前些年他偶然跟我谈起他跟你我妈妈的婚事,由于那时的他们,婚姻还比较的守旧,应该可以说是爷爷奶奶他们一手操办的,而且结婚前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所以他们的婚姻应该很不顺利吧。

    “别的不说,我就拿我身边的举个列子吧。我爸妈就是因为没有共同的爱好,他们一个喜欢做生意,另一个却什么也不管,很难沟通在一起。所以他们很早就分开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但凡能够在一起长长久久的,都是有这一特性?”

    我很勉强的点点头,即使身边有这种极端的例子,却也不排除其它因素。

    “可是火车不是因为轨道的互不理睬才能畅通吗?”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想,你要先明确谁是谁你才能分的清主次。首先,我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但是你的举例是有偏差的。一个家庭,可以用火车跟轨道来比喻,而不是单单的用两条轨道来诠释。其次,只有轨道绝对的平行,火车才不会出轨,这是相互作用。”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啊,只是觉得你好似比我遭遇的还要多,也更加深刻,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可爱的一面呢!”

    “说得好像以前的你也能让我发现今天的你一样!”

    “你是在说教我平时隐藏的够深吗?”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觉得在学校的你很不近人情,说话也很刻薄。”

    说到这,刚刚的温馨场面又淡然无存。然后,她没再说话,而是各顾各的在吃饭,最后还是司机打破了局面。

    “我看你们还真像小情侣。”

    “舅舅,你真会开玩笑!你看上他哪了?”

    我惊到连下巴都合不拢!然后带着无比惊愕的表情问。

    “她……是你外甥女?”

    “倩倩,你没跟他说吗?”

    “我干嘛跟一个外人说这?”

    看来,她的刻薄不仅仅只是对外人,就连自己的舅舅都用这种语气。

    “你看你,我就觉得这小伙不错。”

    “那你就招他做女婿呗,关我什么事?”

    “怎么说人也是你找来的,我可不敢跟你抢!”

    他们两个明里来暗里去的说了半天,尽是一些调侃我的话,搞得我很不好意思,索性就丢下一句话,说我去旁边透透气。

    我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四周环顾的找不到一丝有人活动的气息。不一会儿,他便夹着一只烟走到我旁边。

    “真是不好意思啊,刚刚的话是不是让你感到为难。”

    我赶忙解释道。

    “没有的事,只是看你们很久没有聚在一起的样子,不想打搅你们的谈话,况且……”

    “况且什么?”

    想了一下,觉得说欧阳倩的脾气不是什么好的话题,索性就咽了下去。

    “噢,没什么。”

    但他确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是想问,倩倩的脾气为什么会这么怪吧?”

    我看着他笑了笑。

    黑夜中,除了璀璨的夜空外,最明亮的就数被他刁在口中吸食的香烟了。

    “其实这也不怪她,因为她爸妈的缘故,我们都是轮流扶养她的。所以她在每一个亲戚家里都又不一样的态度。”

    听到这,我也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那么多年以及古怪。

    “其实,在她心里,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毛头丫头。你别看她平时咄咄逼人的样子,她最怕的就是那些毛茸茸的生物还有玩具,所以她每次发飙的时候,只要在她面前弄这种东西,她都会跟见了太阳的雪糕,焉了。”

    说真的,听到这,我居然笑得很大声。整个山间都在回荡着我无耻的声音。

    “你别说这是我说给你知道的。”

    “难道您还怕她?”

    “这倒不是,只是她看起来很讨厌你罢了,这会成为她的把柄。”

    “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们两个在那是不是说我的坏话呢!”

    我跟司机一起毛骨悚然,然后很有默契的说没有。

    “最好没有,不然你们俩今天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好,我先吃不了,等下让你男朋友再兜着走。”

    他刚一转身,欧阳倩便弯下腰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石块就往她舅舅身上砸,嘴里还撂着狠话。

    “你个老不正经的,看我不砸死你!”

    就算我是斜着身子,侧着脸庞,但我还是能脑补出他被石块砸到后面目狰狞的样子,于是我感叹道。

    “你这么泼辣,小心以后很难找到对象。”

    “用不着你虚情假意的关心!”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怎么就虚情假意了?”

    “要不是跟我有约在先,你会跟我出来吗?哼,不会吧!想想也知道,在你心里,除了周晴晴,也就只有那个躺在酒店里的人了。”

    “夏田,你不觉得,刚刚那个女孩对你有意思吗?”

    敏敏的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着,我没有正眼看欧阳倩,我盯着午夜前的大三角,明显的觉得他它们在我眼前转动,一会顺时针,一会儿有逆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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