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藤俊彦看来,既然李雨亭和于凤梅有婚约,是已经订婚的未婚夫妻不假,但为什么前田弘毅汇报说,李雨亭和于凤梅在被抓进警察分局的时候会相互不认识。这种情况让他心里有些疑惑不解。
到了第二天,工藤俊彦又秘密来到了名声6号的监视点,询问到目前为止对谢长明的监视情况。
前田弘毅汇报道:“那个谢长明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出过门,但是他在家里生火做过饭,晚上他专门锁住了房门休息。从这点判断,这个谢长明还在家里,只不过我们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不清楚他在家里到底在做些什么。”
工藤俊彦很有些失望,但是他很能沉得住气,吩咐前田弘毅继续盯着明胜巷69号,务必不能松懈。
其实,谢长明一直不出门,就是在等待党组织派人来取那箱宣传单。按照以前的约定,昨天就应该有党内同志凭联络暗号来取。
但是让谢长明感到意外的是,来取宣传单的同志并没有来,这让这位有经验的地下党员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不过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昨天晚上锁门睡觉前,他还专门透过门缝观察过外面的情况,但一切都很正常,他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由于约定的联络时间已经过了,谢长明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出去一趟。根据地下党组织的规定,他只负责和《庸报》津门印刷厂的同志彭工头联络,而他的上线只有一个人,而且他不能主动去和上线联络,连这个唯一的上线居住在哪里,公开掩护身份是什么都完全不知道。
由于不知道如何与自己的上线取得联系,所以他决定出门去某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他唯一知道的地下党一个联络点,因为以前他和这个联络点曾经有过联系。他想通过这个联络点向自己的上线发出信号,让对方尽快来取走那一箱子宣传单。
谢长明出门的时候故意挎着一个篮子,装作一副要出门买菜的样子。就在他出门后返身用铜锁给自己的房门上锁的时候,站在明胜巷6号二楼负责监视的一名特高课特工头也不回地汇报道:“那个被监视的目标人物出门了!”
此时工藤俊彦就在这里,他当即下达命令道:“前田君,立即去组织一批人秘密暗中对这个谢长明进行跟踪监视,看看他出门要去哪里,做什么事情。”
于是,至少四个两人小组就远远地吊在谢长明的身后。为了不引起谢长明的警觉,这四个跟踪小组距离谢长明有点远,而且每一个小组只能跟踪一个小时后就得走另外一条路,将跟踪任务移交给下一个小组。
日本人做事情很仔细和严谨,这四个跟踪小组完全按照了标准的跟踪行动标准,连有经验的谢长明都未能察觉到身后已经有人对自己进行了全方面跟踪监视。
谢长明就这么挎着竹篮子向附近一个自发形成的街边卖菜点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在经过四贤街的某处旧书店门口,他就那么微微一瞥,就惊讶地看到这家旧书店锁住的大门外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实际上,这家以旧书店为掩护的联络点停业,是昨天傍晚张鸿运专门下达的紧急指示。
由于目前还搞不清楚到底哪出了问题,张鸿运不敢冒险,如果万一谢长明被敌人因为某个线索来进行顺藤摸瓜而导致叛变。那么他将这个谢长明所有知晓的联络点全部撤销,以防不测。这实际上就是切断了津门地下党组织和谢长明之间的所有联系。
此时的谢长明发现情况很不对劲,他依然去买了菜后才原路返回。回到家以后,谢长明开始生火做饭。只不过他将那一箱子宣传单全部取出来,塞进了灶台下面作为引火材料。就这样,等他这顿饭做好,所有的宣传单都化为灰烬。而这一切,是监视他的日本特工们完全不知道并且也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与此同时,蔡牧阳来到了李雨亭办公室里找李雨亭。
一进门,他就自来熟地笑着对李雨亭说道:“李书记官长,我昨天晚上和被告那边说了昨天你说的王翻译那边的要求。他们没有任何异议,特地让我带着两根小黄鱼过来,麻烦您再跑一趟去找找王翻译,将这两根小黄鱼转交给王翻译。关于如何办保外就医的手续,就不用您费心了。”
李雨亭接过那两根小黄鱼掂了掂,说道:“总算这事情要了结了。行,我就再走一趟。记住,办保外就医的手续和该交的保释费可不能少,总不能让高院里的同仁们说出个不字。高院长那边也容易批准。”
蔡牧阳笑着保证道:“您不用叮嘱我都知道该怎么办,这院里我有很多熟人,绝对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让别人说不出个不字。”
李雨亭将两根小黄鱼揣进自己的一副兜里,再次出门。今天他没有再去借脚踏车,而是准备步行去警察分局。当他刚走出高等法院的大门,就看见于凤梅正在和大门外站岗的一个法警正在说着什么。
对于于凤梅突然出现在这里,李雨亭还是微微有些惊讶的。他对于凤梅喊道:“凤梅,你怎么来了?”
于凤梅见李雨亭走出了高等法院,对那法警说道:“看吧,我说我认识李雨亭吧,你还不信,还不给我通报。现在正好他出来了,这下能证明了吧。”
说完,她就施施然向李雨亭走了过来。而当初拦住于凤梅的那个法警也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点头哈腰地向李雨亭解释道:“书记官长,刚才这位小姐说是您的熟人,要进去找你。卑职职责所在,所以拦住了这位小姐问了问。”
李雨亭当即说道:“这是我的未婚妻于小姐,以后如果她来,你们只管领她到我的办公室来。”
然后,他又扭头对于凤梅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找我了?以前你可从来不会到这里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