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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飞龙
    徐爱林用力的蹬着自行车,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家。

    自打从饭店出来,他爹徐满仓就不停的提问,一会儿问小英怀孕有没有一个月?一会儿又问胡半瞎有没有叮嘱啥?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要那瓶酒,早知道就不喝了,自己还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原来只觉得老爹酒后嘴臭,现在才发现,竟然还隐藏这嘴碎的属性。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他大哥生的是个女儿,因为是干部身份,所以没法要二胎。

    二哥倒没有那些限制,可是二嫂身体不咋地,都结婚三年了,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俩人挨骂,十次有八次都是因为这事儿。

    老爹总觉得,他们老徐家不能在这辈断了根儿,前两年几乎是天天叨咕这事儿。

    现在知道他媳妇怀的是个男孩,那还能不激动。

    徐爱林摇摇头,继续猛蹬。

    可算是把他带回家安顿好,徐爱林是实在不想听他继续絮叨,急忙扛上铁锹上山巡视。

    午后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微风轻抚,带来一股山林独有的气味。

    二号山头的树木主要以红松为主,还有些椴树,白桦,柞树。但是树龄都不大,最大的也就说三十年左右,碗口粗细。大部分都是茶缸子那么粗。

    一棵棵大小不一的树木,犬牙交错的分布着。

    但因为现在天气还没完全转暖,山林的颜色还是以灰色调为主,即使是不落叶的松树,那绿色的枝叶也被灰尘所覆盖。

    他们这边最美的时候是九月份左右,针阔叶林混合,绿、白、黄、红、紫五色交映,再加上夕阳的照射,那才叫一个漂亮。

    前世就特意开辟了叫做五花山的旅游线路,城里的那些退休大妈尤其喜欢过来拍照,一个个带着墨镜,挥舞着纱巾,给自己留下整个相册的写真。

    “唧,唧唧,唧唧,唧”

    一阵悦耳的鸟叫声传来,徐爱林心头一动,这声音得有差不多二十多年没听过了。

    他朝树上望去,仔细辨认着方向。

    寻找了好久,才在西北方向的一棵红松树枝上发现了它。

    那是一只整体呈棕黄色,腹部是白色黑点的鸟,大小能有三公分左右。

    这玩意学名叫花尾榛鸡,土名叫飞龙,为啥叫飞龙呢,因为在满语中,树上的鸟被叫做“斐页楞古”,读快了音译过来就是飞龙。

    在前世,这东西可是真刑的存在,吃一口都得进去踩缝纫机。

    好在现在还没有列入保护动物的行列,徐爱林忍不住的吞了下口水。

    老饕们都知道,上有龙肉,下有驴肉的说法。这里面的龙肉指的就是飞龙,拿飞龙炖汤,不用放任何调料,都能鲜掉眉毛。

    “这要是手里有把弹弓就好了,晚上就能给媳妇补补!”

    徐爱林感叹一声,倒是也没有太失落,毕竟现在整座山都是他的,想啥时候宰不就啥时候宰。

    他走到高处,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层叠的群山,心中豪迈万分。

    大帅是哪年占山为王的了?二十二还是二十四?自己这才刚二十,嘿嘿……

    “臭小子,傻笑啥呢?”

    身后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徐爱林心中的歪歪情节。

    “马大爷,您咋来了?”

    马老别看七十多了,但上山下河,身手利落的很,连拐棍都不需要。

    “我听说你要了二号山头,就上来看看,顺便给你讲讲这边的环境。”

    徐爱林闻言大喜,他急忙上前,乖巧的扶住马老胳膊。

    要说谁对这片山林最了解,马老说第二,那就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这位可是在建国前就来了,作为红旗下的第一批伐木工人,如今跟他资历相同,还活着的怕是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一老一小,漫步在树林里,马老不断变化着方向,告知徐爱林这些都是哪年种的,都需要注意些什么。

    他不敢怠慢,仔仔细细的都牢记心间。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一座小木屋前。

    那房子因为长时间没人居住,已经有些腐败,外表能清晰的看到菌类植物寄居过的痕迹。

    马老也不管干净埋汰,上前摸了摸,十分感慨的介绍道,“这房子是你爹上山那年建的,当时大家中午都在这里面热饭吃。

    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让你爹负责给大家热饭,他可好,见有只灰狗子就追了出去,那高兴的差点没把屁颠出来!”

    说到这儿,马老没忍住,笑了出来。

    徐爱林也被勾起了兴致,急忙询问道,“那后来呢?”

    马老笑骂道,“这瘪犊子玩意,灰狗子没抓到,把俺们的饭都给热糊了,老子把他好一顿收拾!”

    徐爱林按着肚子,笑的有些直不起腰。

    脑海中幻想着当年的样子,他爹比他还小的年纪,在山林间撵松鼠,简直了!

    “唉,一晃儿大家都成了老头子,这房子也没法住人,徐小子山林你既然承包了,就把这房子翻修一下吧!”

    老人又转了一圈,似是想起年轻时的过往,落寞的背影让人看着有些怪心疼的。

    徐爱林重重的点头答应,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难题。

    “马大爷,这咱山下住的土房子我倒是跟着修过,可这木头房我不懂啊!”

    你要是说锯个木板,做个卯榫他倒是会,毕竟前世打过很多份零工,也能称得上多才多艺。

    可修房子,他还真没干过,毕竟他从笆篱子出来以后,盖房子早就全是清一色的砖混结构。

    就算是那些旅游区的木屋,也只是外表粘上一层木板,有的还只是刷上木纹油漆糊弄人。

    根本就没接触这玩意的机会。

    马大爷叹了口气,“确实是,现在懂这个的还真不多了!”

    他仔细思索好一会儿,才想到合适的人,“徐小子,明天你去找一下老孙头,我估计咱林场现在就他还会这门手艺,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徐爱林回想了下老孙头这个人,不由的皱起眉头,这人能行吗?

    老孙头算是个泥瓦匠,平常就靠着给人家修修房子过活,也不觉得这人会什么高超的手艺。要说这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能就是他给秦寡妇拉帮套的经历。

    秦寡妇男人三十多的时候,从马车上摔下来人就瘫了,家里断了收入,夫妻俩就商量将年轻的老孙头接过去。

    后来那人死了,老孙头就跟秦寡妇俩人一起过,到现在也得差不多二十多年,期间俩人也没生过孩子。

    徐爱林打小就经常听场里那些老娘们议论,说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了秦寡妇,绝了自家的后。

    “你小子,要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别看老孙头邋里邋遢,他年轻的时候,那可是牛的很!”

    马老见徐爱林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不太相信自己推荐的人。

    “马大爷那你给我讲讲呗!”

    马老清了清嗓子,“老孙头可不简单,人家五六年的时候就去过首都,当时作为能工巧匠,被市里选派去参加大会堂建设!”

    徐爱林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就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竟然还有过这种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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