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根是一味常见的中药材,也是国家首批认定的药食同源植物,素有“南葛北参”之美誉,这是人们对生长在南方的葛根给予的最高赞誉。
其实我们的老祖宗也早就认识到了葛根的巨大价值,一千多年前就已被列入“官药”。
像战国的《神农本草经》、汉代张仲景的《伤寒论》、宋朝《济生方》、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医药名作中,都有它的重要记载。
上一世,改开后,两广地区甚至海外地区,对葛根粉的巨大需求,吸引了很多地区形成了葛根的种植产业。
像广东江门等很多地方,从八十年代就已大规模种植粉葛,很多村镇以粉葛种植为核心支柱产业,乡亲们一个个依靠粉葛种植走向致富路。
由于粉葛品质好,除了销往周边和特区,还有不少远销至海外。
……
“老刘头,你还真能喊,还一角二分钱只收一角,亏你喊的出口。”
码头边上树荫下,一老一少又在台阶上坐着,许东年说道。
老刘头从腰间重新取下他那支宝贝烟枪,再从袋子里取出烟丝,一边细细捻着烟丝,一边得意地说道:
“嘿嘿,这两人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不赚白不赚啊。”
许东年和老刘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心中却是开始思索,今天认识了这个到处收葛根粉的赵富民,要怎么抓住这次机会?
自己去山上挖了葛根过来磨成粉,再卖给他……这条路效率太低了,也赚不了什么钱。
自己跑着去各个村收葛根粉,然后再统一卖给他,当个中间商赚差价……
这倒是可以赚点,不过估计收不到多少葛根粉,这年头大家也只是把葛根粉当做缺粮时的补充,农闲或是有需要的时候,才会上山去挖一挖。
而且这样去做中间商赚差价,一不小心,搞得太张扬的话,可能还会被安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那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要想多赚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自己种植葛根。
不过他虽然带着上一世活到六十几岁的知识经验,但对于葛根种植,却是一窍不通的。
只知道后面这东西确实有专门种植的产业,尤其是九十年代开始,很多地方都靠种这个致富了,一直到二十一世纪,葛根的种植技术越来越成熟,以葛根为原料的食物开发的也越来越多,葛粉经济发展的就很庞大了。
得要先去学习一下葛根的种植技术。
话说这玩意好不好种啊……
慢慢的,一些想法在他脑海里成熟起来。
……
“许小子,帮我看一会儿船,我去……转转。”老刘头抽完一斗烟,收起烟枪,对许东年说道。
许东年看了他一眼,笑道:“行啊,一角钱,并且待会撑船收的钱都归我。”
他知道老刘头要去干嘛。
这刚赚了五角钱,要去给村里王婶送去呢。
王婶是自己村里的寡妇,五十出头,有一子两女,丈夫前些年因病去世了。
老刘头作为一名鳏夫,一来二去,和常来渡河上山砍柴的王婶不知怎地便看对了眼。
不过这个年代,就算两人彼此老伴都已去世多年,也不好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老刘头作为大坝村的上门女婿,本就身份敏感,王婶是嫁在许家村,家里还有儿子,两人要是走在一起,算许家村人还是大坝村人?
不过王婶也是可怜人,唯一的儿子是个傻子,两个女儿已经出嫁不管她,丈夫去世后,全凭她一人养着三十岁的傻子儿子。
所以老刘头一旦撑船挣了点钱,就会给王婶送些过去。
两个人也算相互取暖相互扶持了。
……
听到许东年开出的条件,老刘头恨不得将刚收起来的烟枪重新取下来,在他头上狠狠敲一个爆栗。
他还价道:“五分钱!一角钱你要我命呢!”
许东年却是毫不让步,说道:“一角,除了帮你看船,我还保证不将你去干嘛了的事情说出去。”
老刘头无奈道:“行,回来给你。”
说罢就要起身走人。
许东年拉住了他,说道:“先给钱!”
他知道要是等他回来再给,那还想要到钱?
老刘头被拉着走不了,便只好掏钱。
只见他从里面衣服不知道缝在哪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卷成一坨的布袋子,慢慢打开,从里面取出一角钱,依依不舍地递给了许东年。
许东年接过钱,顺势扶着他起身,笑道:“多谢,快去吧,王婶可等着呢。”
老刘头小心翼翼地将钱袋子塞回衣服里面,讪讪道:“瞎说什么呢!”
……
许东年一个人在码头上坐着,继续计划着他心中想的葛根种植大业。
待到太阳准备落山时,对岸慢慢出现两个身影。
他定睛一看,还没等那两个身影招手,便连忙起身,跳上船,拔出竹蒿,将船往对岸撑过去。
因为他认出那两个身影,正是今天上山砍柴的大哥和三哥。
此时两人,各担着一担柴,在对岸等着呢。
……
许东年撑船技术没有老刘头好,但在码头玩了几年,也早已将撑船玩熟,没用多长时间,他便将船稳稳地撑过了河,停靠在岸边。
许东国和许东民看到是自家老五撑船过来的,也没有多惊讶,他们都知道老五没事便是在码头边上玩,估计老刘头有什么事走开了,临时叫他看会儿船。
“老五,老刘头又跑啦,又叫你顶班,年底咱们村给他送粮食我们家可要少给一点,嘿嘿。”许东民看见他,笑着喊道。
许东年将船身固定住,说道:“嘿,这是个好想法。大哥,三哥,太阳都快落山了,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船停稳后,许东国和许东民将搁在地上的两担柴重新担起,一步便跨上了船。
船身随着两人的上来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河面泛起了圈圈涟漪。
“今天砍得多些,免得下次又跑,寻了棵大的木梓树砍了回来,妈说家里舀猪食的木瓢坏了,刚好做几个新的。”许东国说道。
许东年点点头,又拔出竹蒿,将船往对岸撑去。
回到对岸时,老刘头刚好回来,许东年便将船交回给他,三兄弟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