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刀尖指着发出战斗邀请,柯尔特已经记不清这是今晚的第几次了。
对面除了一开始和他有过简短的对话以外,后续再没有任何有用的交流。
“你猜”是什么意思?
是在玩什么小孩子的游戏吗?
对于对方表露出来的恶趣味,柯尔特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不只是言语沟通方面。
战斗中亦是如此。
每当自己即将被击溃的时候,对方就会故意放缓节奏,让自己可以稍得片刻喘息,然后再用这种方式发出邀战。
柯尔特很清楚,对方这是故意遛着他玩儿呢,顺便把他强行拖在这里,让他无法赶回城中。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阻止他回去呢?
柯尔特想过这个问题。
他回城的目的无非有两个,一个是保护路杰,一个是阻止穆拉,这其实可以看做是一个目的。
这位血族始祖这样阻止自己,乍一看是为了支持穆拉,让自己无法去阻止穆拉的行动。
可仔细回想对方这玩闹的样子,他又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此人和路杰应该多少也是有些关系的。
毕竟如果对面是穆拉请来的帮手,大可以不必对自己如此温和。
肃卫队的名头吓吓别人能行,想要吓住始祖则绝无可能,除非是伯拉翰市肃卫队的总队长,也就是柯尔特的顶头上司,或许才能让始祖卖个面子。
能让始祖都敬畏三分的,也只有伦莎帝国肃卫队总队长,常驻帝都朗顿的那位才能做到吧。
而且换个角度想,就算始祖照顾肃卫队的面子,可以放过自己,那也没理由会放过自己手下的队员啊。
自己带来的那些普通队员,就算今晚全部死在这里,肃卫队也不会因此就和始祖全面开战。
所以思来想去,柯尔特可以肯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始祖会留手,必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或许对方压根不是穆拉请来的帮手?
那如果和穆拉没关系,这位始祖还会和谁有关系呢?总不会是路杰吧?
这个猜测连柯尔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但他心中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虽说他本身其实拿不出任何证据……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直觉吧。
假如面前这位始祖真的是因为路杰才出手的,那对方这么做,或许就是抱着其他的目的了?
比如说帮助路杰成长?
嘶——好羡慕啊!
自己怎么没有这种人帮忙啊。
要真是这样,自己似乎不急着回去也是可以的?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我毕竟职责所在,所以我必须要尽快赶回去,真是麻烦啊,完全看不到获胜的可能啊……”
柯尔特咬咬牙,魔力顺着双臂灌注到手枪之中,手枪上一道道纹路相继亮起,枪口的光芒越发强烈。
下一秒……
“星河雨幕!”
无数魔法子弹如倾盆大雨般,急速射向对面。
然而随着一道巨大的红芒闪过,所有光点一瞬间消散殆尽。
但柯尔特很清楚,那并非单纯的一次挥刀。
那是和自己的子弹数量丝毫不差的数千次挥刀,它们被集中在了短短的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共同组成了这道巨大的红芒。
“真是太离谱了,哪有这么快的挥刀速度啊,这种对手我怎么可能战胜,所以真实情况其实是我想回都回不去吗?”
柯尔特叹了口气,这一幕他今晚已经见到太多次了。
平日无往不利的魔法,今晚却寸功未立,无论是专注攻击力的流星射击,还是专注攻击次数的星河雨幕,对面都只是一刀了事,这种差距属实让人绝望。
这种情况下,他干脆放弃反抗或许更合适一些。
但事实上,他连放弃反抗都不行,因为对面会拿他队员的生命逼他动手。
柯尔特只能一次次的冲上去,然后一次次的被击败,循环往复,不断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花园大街。
圣光此刻已经浓郁到近乎凝结成了实质的程度。
五位牧师和十二位圣骑士构成了双重净化法阵,全力净化“吃坏了肚子”的市民,以及那些被操控心灵的小混混。
小混混很讨厌,但他们毕竟只是普通人,在教会眼皮子底下被人控制,教会如果看着不管反而会很麻烦。
所以即便明知这是某些人的阴谋,教会这边也没有其他选择。
“只希望女王陛下不会继续任性下去吧。”
原本负责今晚行动的身穿白袍的年老牧师,此刻正站在净化法阵的外面全力维持着法阵。
看到法阵里一脸痛苦的市民,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闪过看似毫不相关的念头。
这时,一个年轻牧师从远处跑了过来。
“法灵主教,码头区那边传来吸血鬼伤人的消息,警察局那边希望我们能派人过去。”
小牧师满头汗水,发丝都沾到额头上了,他气喘吁吁的,隔了数米对老者喊道。
“这是今晚的第几起了?”
法灵头也不回的问道
“第,第四起了。”
年轻牧师怔了一下,迅速回答道。
“全都是吸血鬼吗?”
“是,目前看来全部都和吸血鬼有关。”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蠢蛋,居然被人利用到了这种程度……”
法灵无奈的摇了摇头。
“通知安多斯,让他带人去码头区,他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
“是!”
年轻牧师闻言立刻点头,转身往教堂跑去。
法灵收回目光,盯着面前的净化法阵。
“可惜我还得留在这里维持法阵,穆拉,不论你打算做什么,这次是你赢了,你成功分散了教会的注意力……今晚过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法灵主教闭上眼睛,身上的圣光和法阵融为一体,继续驱除着这些市民体内的疫病和诅咒。
可惜这些人体内盘踞的邪恶之力确实很强,而他们本身又过于脆弱,担心发力过度直接把市民也给驱散了,法灵还得收着点来。
这就让他更加难办了,束手束脚的,等于变相被困在了这里。
心里对穆拉和薄暮学会的恨意,也更加浓烈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