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划破空间维度从异界而来，柔和的布满和尚全身，为他披上一层透明袈裟。
秦霄甚至能听到阵阵梵音从虚空传来，苍凉久远的气息混杂着平淡祥宁的禅意。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看这猥琐妖僧还真有几分宝相庄严。”
秦霄愣了愣，嘴里喃喃道。
“咴咴~”
马声萧萧。
转眼一看，坐下马骡抬起前腿发出长啸后，竟拟人似的跪坐下来，朝着和尚的方向祈祷。
不仅如此！
顷刻间山林晃动，无数野兽发出嚎叫，声音中带着喜悦激动，像是获得了莫大好处。
眼见金光袈裟越发明亮，头后居然还亮起一圈圈梵文铸成的光环，一副要飞升的模样。
秦霄眉头一挑，赶紧大吼：“师父！师父！带上我啊！”
“嘚嘚嘚…”
和尚忽地睁开双眼，神情木然，四周响起急促的木鱼敲打声。
他那双眼如有魔力，秦霄只看上一眼就觉得神经开始错乱起来，脑子不受控制的进行思维跳跃。
一会儿想拿起手机叫外卖，一会儿在想意大利面为什么要拌42号钢筋混凝土。
“啾啾！”
马骡也嘶叫起来，和林中野兽交相呼应，喜悦化为悲鸣。
“施主，再来两句，再来两句！”
焦急的话传入秦霄脑中，让他清醒过来。
抬头一看，那慈悲肃穆如明净琉璃般的法相金身，正被黑光侵蚀！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爬至脖颈。
和尚闭目，满脸痛苦挣扎。
“我靠，你说你不行硬要装什么啊！”
原本心里是准备了几句用来装逼的偈语，可突然一下被和尚这副模样吓到，瞬间啥也想不起来。
“鬼知道被黑光侵蚀后会不会堕入魔道？然后开始大开杀戒？”
压力一下子全来到了秦霄头上！
“菩提…”
“啥来着？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一念到菩提二字，秦霄脑子里想到的就是某句“菩你老母”的台词。
直到黑光爬满和尚半张脸，他还是没想起来。
“树木，石台…”
目光乱扫中，秦霄提取到两个关键词，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猛然抬头，眼看和尚只剩下头皮还冒着金光殊死顽抗，立刻丹田鼓动放声大吼：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刺眼夺目的金光再次从虚空照出，急促的木鱼声也转为梵音唱响。
这一次很顺利。
黑光祛除，和尚又恢复到唬人的金身法相。
和秦霄预想的不同，他并没有破碎虚空飞升而去，反倒是缓缓降落下来。
他变年轻了！
原本三四十岁，一副营养不良廋不拉几的模样，现在看竟有几分眉目清秀！
给人一副唇红齿白，少年高僧的感觉。
“施主，别摸了，那里不行。”
同第一次见面一样，上前到处鼓捣的秦霄被开口制止。
“又活下来了佛祖们！”
和尚合掌祷告。
“既然活下来了，那我们现在两不相欠！别再想让着我当和尚。”
秦霄见他还是这副德行，赶紧嫌弃开口道。
“施主放心，既不情愿自不会强求，今日之恩算是帮了贫僧大忙，快快上前来。”
见他眼神热切，秦霄半信半疑走了过去，在他眼神示意下伸出左手掌。
清凉之极的感觉稍众即逝。
收回一看，掌心上写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缘字，一眨眼又隐没不见。
“和尚，这有什么用？”
“缘，妙不可言。”
面对秦霄的疑问，他只高深莫测的说上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呦，现在装起来了？施主，再来两句，再来两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霄也学着他将说过的话，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出。
和尚的脸瞬时变得通红，然后被他用深厚的功力压下去，轻咳几声缓解尴尬。
“给我说人话！”
再看着目光炯炯的秦霄，和尚也装不下去。
直白说道：“此字蕴含我的功法特性，当遇见与你有好处的人或事，它会发出暖意，反之亦然。”
“这就对了嘛，你说你跟我装什么呢？让我心情好，说不定再给你来两句，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霄故作高深一笑。
心里寻思着再从他身上薅点羊毛，故意拿话吊着他。
“不必了，此番缘尽，我得去别处寻找成佛的契机，日后缘起再相见。”
“顺应本心活着，佛祖会保佑你的，我爱说实话。”
只见和尚摇摇头，站起后合掌弯腰对着他施了一礼，随既走向他的驴骡。
“别打了，停下！”
看着使出弓步推掌，又使出望月平衡，后腿直立前腿纠缠在一起的两头坐骑，秦霄上前呵斥道。
响鼻声响起，它俩很不服气的分开。
等和尚骑着驴骡离去时，马骡又发出长啸，音调中带着不舍。
牲畜尚且如此，何况于人？
但秦霄只是望着背影挥了挥手，就当做告别。
和尚说的对。
人与人的交集因缘起因缘尽，一切顺应本心即可。
“给你起给名字吧，就叫秃驴怎么样？哈哈哈。”
在马骡摆出一副哈士奇疑问的眼神中，秦霄拍了拍它的脑袋，强行做了决定。
“咴咴”
秃驴拱着鼻子发出声音，向摆放在一旁的包袱示意。
秦霄眼神扫过，听其叫声中带着渴望，便知道它的意思。
“跟着我混，这玩意管够。”
掏出一粒气血丹扔了过去，秃驴一个跳跃张嘴吞下，随后兴奋地四处跑动，很是开心的样子。
半晌后浑身冒着热气跑到秦霄身旁，伸出舌头一顿舔舐，表达着亲昵。
“果然是有一番造化。”
见它吐着舌头已经倒在地上睡觉，周身还有淡淡血丝环绕，秦霄拍了拍马头后，起身训练。
赶路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让他背着秃驴。
抛开这荒诞的念头，他缓缓拔出长刀。
银光掠过，森冷刺眼。
“捅！”
秦霄马步弓身，双手握把收势刺出。
“噔~”
气血之力瞬间抵达刃尖，刀身鸣颤。
一招一式，由慢及快，再又快及慢。
最后两式杀招使出，带动空气啸叫，地面尘土四起。
“还是不够！”
“气血之力不够凝练。”
见尘土没能沿着刀刃方向游走，而是四散开来。
秦霄长刀归鞘。
又想起和尚今日破境的惊人异象，便没心思再练了。
“狗日的秃驴，坏我道心。”
斜躺在石台上，秦霄望着明月神往。
“咴咴？”
马骡醒了过来，以为主人在呼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