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电话这端。

    蒋博之所以一直推辞，除了给自己找后路之外，也有抬高身价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自己大小也是个看过了未来世界的人，眼下比大多数人，活得都要通透。

    “没关系的，剧组有请专业的老师，到时候好好教一下你，肯定不成问题，再说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其他手段可以用。”

    陈果富姿态放得很低。

    没办法，王忠磊那边，已经把丑话都点明了。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公司一部电影大几千万的投资，损失谁能承担得起？

    更何况，又不是这一部电影的问题。

    只要在执行层面严格一点的话，有点风声传出来，陈果富就不要想着在大陆混了，甚至都不要想着继续在圈子里混了。

    有了这么个惹了麻烦的人参与的电影，审核上都比其他的片子，更加正规一些，这种麻烦和压力，有谁能受得了？

    再说了，即便是中影投资的片子，也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

    那不还是该剪的剪，该否的否，钱都打了水漂。

    陈果富再怎么自大，也不至于觉得，中影的影响力，还不如自己。

    电影嘛，本来就是假的，自诞生那天起，就充满了科技与狠活儿。

    只要能把戏拍出来，后期加工的时候，把费用拉高点，什么活儿整不出来？

    那些粗制滥造的抠像，说到底还是成本的问题。

    “麻烦陈导了，我还是想先考虑一下，跟我姐商量商量，晚一点给您答复可以吗？”

    蒋博没有签经纪公司，也没有自己的公司和经纪人，谈价钱的活儿，还是得劳烦李兵兵和李雪。

    艺人和甲方之间，一般是不会直接谈价的，因为钱的事情发生争吵，很容易伤和气。

    这就是为什么，中间总是夹杂着经纪公司，以及代理公司的原因。

    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合理的回避，以及进退的空间，就是成年人职场上给彼此留下的脸面。

    电话那头，陈果富看了一眼李兵兵，当然知道其中的套路，但是也无可奈何。

    只要松口了，就是个好的信号。

    “行吧，不过还是要尽快，你也知道这边马上就要开机了，剧组耽误不起。”

    拍电影是个烧钱的活动，像《风声》这样的剧组，从台前到幕后，最起码得有几百个工作人员围着电影的拍摄在服务。

    导演每天一睁开眼，就是这几百个人的一天的费用，以及拍摄的进度，压力那是相当的大。

    可以稍微粗略估算，两个月也就是6天，费用要是在6万的话，相当于平均下来，每天要花掉1万。

    耽误一天，就要多花1万，这个体量的损失，谁看了不心慌。

    “多谢陈导。”

    剧组拍摄这种话，蒋博肯定是不会接的，跟自己又没啥关系，凭什么要管这些。

    这次要不是正好遇上了剧组内部有矛盾，再加上高群叔的一顿操作，白小年这个角色，估计也没啥关系。

    原因无他，自己跟陈果富不是老乡，就是最大的障碍。

    挂断电话之后，蒋博来到隔壁，为了方便照顾李雪，让酒店多给开了张房卡。

    刷开门之后，李雪还没起来，不过人已经醒了，靠在床头上坐着。

    “你好点没有？”

    蒋博还是不太习惯称姐，自从脑子里被塞进了无数的记忆之后，人也变得有一些沧桑了，大家心理年龄都是三十多，凭什么喊你姐。

    李雪强撑着就要坐起来，脸色苍白微笑道：“我已经好多了，就是身上有点不舒服。”

    出了一身的汗，可不就难受，不过蒋博也不能帮着洗澡不是。

    想了想之后，蒋博安排道：“要不我给你喊个服务员吧，帮你把身上清理清理？”

    这也是蒋博能想到，最优的方案了。

    毕竟那个时候，大家的排场还都没有那么大，出门没有七八个助理，就什么都干不了。

    更何况，蒋博和李雪，一个摄影师，一个是经纪人，根本就没配助理。

    李雪想都没想，直接就给拒绝了：“不用那么麻烦了，等再晚一会，我状况再好点，自己就洗了，不用麻烦别人。”

    喊来的服务员肯定是个女人，即便如此，同为女人，李雪也不想让陌生人帮自己洗澡。

    在南方上了几年大学之后，工作和生活，又基本上都在南方，实在是有点回不去东北老家的生活。

    大澡堂子，大池子，呼啦啦下去十几二十几个人，都在一个池子里面泡澡。

    都赤身裸体的，也不觉得尴尬。

    “行吧，你觉得可以就没问题。”

    洗澡毕竟是个私事，蒋博也不太好劝太多。

    万一李雪真的豁出去了，就想让自己帮着洗个澡，你说是帮还是不帮？

    肯定是进退两难。

    要说帮吧，孤男寡女的，关系肯定就不单纯了。

    瞧不起谁呢？

    就李雪的颜值和身材，要真一块洗澡的话，感觉高低得发生点事儿。

    蒋博也是个正经的大老爷们，也有正常的反应和需求，一个漂亮妹子在眼巴前，还是没人没出浴的状态，怎么可能忍得住，不下去一块玩水。

    在水里发生点什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高低得离开水。

    你说也是不帮的话，好像也不太好，人家还是个病号，还是因为你想出去看日出才搞生病了，就提那么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也太不够爷们儿了。

    所以蒋博的选择，肯定会帮，但是帮完之后，可能就得多帮一些日子，甚至一辈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不然的话，路径依赖这个玩意儿，又是从哪儿来的？

    因此蒋博没给李雪开口提要求的机会，直接换了个话题。

    “你姐刚才来电话了，还是剧组的事情，咱们可以准备回去了。”

    “剧组什么事情？”

    没想到，一提到工作，李雪立马来了精神，哪里还有点生病的样子。

    果然，对于工作狂而言，工作就是最好的救命良药。

    “剧组没什么事情，是我的事情。”

    蒋博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接下来可能还得仰仗李雪帮点忙，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

    李雪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不会是角色定了吧，确定了还是给你？”

    本来大家，除了高群叔之外，都以为有了陈果富的反对，蒋博的角色，肯定是黄了。

    别说什么当时陈果富也没说什么明确反对的话，都是成年人了，听的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

    没答应，就是反对的意思。

    走上社会，走上工作岗位，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之后，大家都会给彼此留点面子。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蒋博一直不想把工作和生活掺和在一起，就是担心，日后，不好相见。

    “没错，还是给了我了，刚才就是你姐打电话过来，应该是陈导的意思，而且陈导就在旁边。”

    “下一步就是签合同谈片酬，这方面的业务，我也不太懂行，能不能请你帮忙，出面谈一谈？”

    没经纪人，没团队。

    蒋博之前拍照片，基本上都是摄影圈内的兼职，什么等级的活，有什么要求，给多少钱，大差不差心里都有数。

    再说都是摄影圈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甲方也不能轻易就坑人。

    圈子就那么大点，故意坑人的话，没两天功夫，就得在圈子里传遍了，到时候，谁还敢跟你合作。

    但那也仅限于摄影圈内部，跟演员这个圈子，完全是两码事。

    就是帮忙出面谈谈片酬，可能还要顺便运作一下，都是些非常熟悉的业务，李雪也没有拒绝。

    只是非亲非故的，也没有白帮忙的道理。

    “我要是帮了你这个大忙，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按李雪的本意，其实是没正经想过，到底要什么回报的。

    捎带手的事儿，谈什么回报不回报的，关系都生分了，就是想跟蒋博多点联系，有个事儿牵绊着，再不济也能多见几次面。

    不要以为，漂亮姑娘，就全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跟男的看到美女一样，女的看到帅哥，也是垂涎三尺，恨不能吞进肚子里。

    至于吞的是什么，怎么吞的，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要不给你抽成？”

    蒋博想法比较单纯，既然付出劳动了，那么有所收益，也是理所应当的。

    搞定共同，以及签约的事情，本身就挺麻烦，得先把合同审了，各种讨价还价，才能最终定稿，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法律上的问题和漏洞，都得查缺补漏，其实还挺麻烦。

    所以蒋博能想到，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案，就是给抽成。

    抽个两成，三成的，其实蒋博也没那么所谓。

    最终成本还是要转嫁到合作方的头上，也就是华宜的头上。

    一般经纪人谈价的时候，要是不考虑自己的薪酬部分，才是真的不专业。

    要记住，经纪人挣的，不是明星艺人的钱。

    而是能帮着明星艺人，多搞点赚钱的活动，在艺人收入增加的基础上，经纪人才能抽成拿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

    只会分明星艺人钱的经纪人，基本上很快就会被市场淘汰掉。

    没有人会白白给人分钱，一定是你获得了更大的价值，才能更大方一些。

    当然，要是只会压榨，而不会分享的明星艺人，也会面临很大的问题。

    经纪人在你这儿赚不到钱，那么自然就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赚钱。

    没有共同利益，就不要谈感情。

    李雪肯定喜欢钱，但手上已经没有那么缺钱了，许多比钱更重要，更有意义一点的需求，也就开始逐渐往前摆了。

    比如，情感需求。

    谁不想有个人陪在身边，即便是不说话，长相够帅就行，单纯看看就养眼。

    蒋博也就是不知道李雪的想法，不然的话……

    没什么不然，肯定也不会从的。

    倒不是介意当什么花瓶，娱乐圈不是容不下花瓶，像是高媛媛，还有杨影，不都是花瓶。

    都没正经学过表演，却能一直混在圈子里，还能拍不少戏，就很离谱。

    这里不是说，没上过表演系的人，就应该没戏拍。

    比如陈嘟灵，就是学飞行器制造与工程专业，属于南航排名非常靠前的专业了。

    将来顺利毕业之后，继续搞本专业，也不是不能争取进研究院设计院什么的，把学历短板补补，读个研读个博什么的，问题肯定不大。

    不行的话，转行去搞机务管理，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多少有点浪费。

    山东有个学校，就在滨州，叫滨州学院，是个本科，但是分还不咋高。

    有一个专业，就挺不错，叫机务工程专业。

    这个学校主要就是搞航空的，这个专业是学校最好的专业。

    大多数情况下，就是修飞机，非常好就业，属于典型的朝阳产业。

    目前已经完成了更名，接下来两年，录取的分数线，会有个明显的增加。

    扯回来。

    蒋博肯定不歧视花瓶，关键是花瓶的前提，你得长得好看，就是那种即便穿了透视装，大家也不想看你身材的那种颜值。

    高媛媛肯定是做到了。

    蒋博还有点距离。

    关键当花瓶的话，发展的上限，真的不怎么高，跟服务业一样，都是吃青春饭。

    毕竟这世界上，喜欢重口味的人，还是比较小众，没那么多人。

    “要不你帮我拍几组照片吧，就当是你付的酬劳了。”

    跟蒋博谈钱，李雪是肯定不会谈的。

    除非是借钱，而且得是主动问蒋博借钱。

    不需要太多，也不能太少。

    都说想让一个人，经常想念你，惦记着你，最好的方式，就是问她借钱。

    数字上得根据实际情况，有个大概的估算。

    太少了，不值一提，也就算了。

    太多了，伤筋动骨，搞不好直接送法院了，到时候印象可就真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