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情况紧急,胡骊慌乱中没理清小和尚驮难这身份凭什么这么值钱,一出生就带着一身好武艺,还有两门本世界的顶级神功。
现在冷静下来,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缘由,这小和尚说来自大轮寺,又说几百年前寺里出了一位做过吐蕃国师的大师,胡骊脑海中锁定了一人,《天龙八部》里的大轮明王鸠摩智!
如果是他的根脚,那一切就不奇怪了,鸠摩智在燕子坞学会了小无相功,又从游坦之身上抢到了易筋经,而且还是少林寺的原本,一本经书,双倍快乐,明面上写着易筋经,暗地里还有神足经。
既然是鸠摩智的弟子后人,那双手一撮就能点火也就确定不是魔法了,应该是他的拿手绝学火焰刀。
胡骊理清这一切,也想明白了自己当初在穿越前那个黑暗的环境中所做的选择起到了什么样的效果。
那什么锚点的道具,既然说是定位到本世界最贵重的宝物上,那看来是把易筋经加小无相功加在一起的价值,摆在了本世界的招牌武学独孤九剑之上。
而后来用神性点能选择的三个身份,也确实都指向了这两本密籍,最贵的驮难小和尚,一上来就能直接接触到两本秘籍;
第二贵的兀度仁蚌,可以守株待兔,小和尚自然会找上门来,最不济也能得到一本没有烧毁的小无相功。
甚至如果换成胡骊来运作,用些迷药之类的手段,而不是头铁的直接翻脸,两本经书都拿到手再逼问出一两门外门武功都有可能。
就连自己这最不值钱的身份,都会在冥冥中和这两本神功有所交集,只不过自己的选择太少,危险太高,反正在他想来应该是根本没办法同时拿到两本秘籍的。
但现在既然神功到手,胡骊也不贪多,毕竟都是内功,就算两本都到手又不能同时修炼。
他盘算着,之前是害怕那兀度仁蚌派人追杀,毕竟自己知道了他和那什么宗本的秘密,但现在看来他自己麻烦更大,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没有精力顾及自己了,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拿定了主意,胡骊也不犹豫,让伊迪斯给自己在视网膜上投影出指向东方的标识,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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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胡骊之前练着那棍刀,只觉得确实发力技巧更科学了,但自己依旧还在普通人的范畴。
现在有了内功,自然是忍不住就要修炼。
他离了寨子一路东行,仗着短时内没人追赶,只走好走的大路,天还没黑,就寻到个镇子。
胡骊不会说吐蕃语,只能靠伊迪斯翻译听懂,索性扮做个哑巴,跟人连比划带猜的交流。
镇子叫察木多,知道名字对胡骊没有任何帮助,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什么位置,他只需要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他找了个堆放草料的窝棚,稻草干柴不值钱,晚上没人看守,而轻飘飘的柴草又极容易被风刮飞,一定得修建有顶的仓库存放,正适合胡骊这种不请自来的人偷住一晚。
月明星稀,借着天光,胡骊掏出从小和尚怀中得来的小无相功,仔细翻看着。
这书由汉字写就,估计是内功一道,稍有错漏就会酿成大祸,鸠摩智也不敢擅自翻译成吐蕃语。
开篇部分是鸠摩智的一段自述,说他前半生斗勇争胜,在吐蕃打遍天下无敌手,又去往中原大宋,乃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至于最后被吸干一身内力,反觉得念头通达,浑身圆通无碍。
他一路行回吐蕃大轮寺,自此苦修佛法,不习武功,反而契合了易筋经和小无相功两门神功的心境。
佛家讲求见我相、人相,明自身而不外求,心无所往,无所不往。
道家讲求不着于相,不执争念,无欲无求,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这鸠摩智自内力全失,心中放下了无敌于天下的念头,反而身体自行修炼起这两门他之前日夜观想的内功。
待到行将百年,竟又让他修得神功圆满,内力雄浑。
再加上佛法无双无辩,也带的密宗大轮寺在吐蕃一时风光无两。
直到即将圆寂时,鸠摩智早已心无外物,天人交感。
他自知时日无多,找来上好锦帛,默写好两门神功的口诀练法,又注明出处,装裱精美,遣他的弟子,一本送归嵩山少林寺,一本呈交曼陀山庄琅环玉洞。
往下的内容就是内功的正文了,但既然胡骊能从大轮寺的后人手里见到这两本大轮明王遗物,后面的事也能猜得到一二。
不外乎弟子后辈心存贪念,舍不下名誉地位,不肯依照鸠摩智遗愿将两册秘籍归还,又因贪功冒进,也学不会中原的高深内功,只得把两册秘籍当做佛宝,代代相传。
胡骊让伊迪斯帮着自己,先是快速翻看了一遍,让伊迪斯记录下来,然后又逐字逐句的阅读分析。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胡骊看蒙了。
“伊迪斯,什么叫‘五贼’?什么是‘伏藏’?什么又是‘三要’?”
“对不起,联想采样不足,无法生成具体解释。”
胡骊认真的看完整本小无相功,除了一些出自《道德经》的原句,他大约知道什么意思,其他的真是一点儿也看不懂,更别说跟着修炼了。
要知道这可是内功啊,小说电影里因为一个词的理解有谬误,练的自己走火入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案例比比皆是。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做实验,只好把经书又收回怀里,和棍刀的刀谱放在一起贴身保存。
胡骊心想,看来第一阶段的任务必须提上日程了。
拜入师门,不仅是开启后面阶段任务的前提,现在也是他修炼怀中内功的前提,他现在都不需要拜入什么名门大派,只要找个道家宗门,能教给他这些最基础的道家术语什么意思就行。
既然拿定了主意,胡骊也就不再耽搁,他每天清晨起床先慢跑一个小时,既是热身,也是赶路。
然后练习棍刀至中午,吃口东西,下午再继续赶路。
幸亏这个时代人类对大自然破坏很少,胡骊一路行来,光是抓野兔就足以果腹了。
走走停停近一个月,胡骊棍法已有小成,肌肉形成记忆,动静间下意识会选择最优的发力方式。
而伊迪斯经过这一个月的调教,在交流时也可以自然的口语化交流了。
这一日,胡骊正赶路,斜刺里冲出一只大羊,那羊头上无角,毛亮体肥,慌不择路竟直冲着胡骊跑来。
胡骊正好食物殆尽,需要猎一些新鲜肉食,见这肥羊自己送上门来,也不客气,挑棍直戳,正点在羊头正中两眼之间。
那羊本来就跑的飞快,胡骊又运起劲刺出一棍,两相用力,竟把这羊一招就打死了。
胡骊见这羊皮毛顺滑细密,知道只怕能卖个好价钱,就掏出刀来,开膛剥皮。
从老陈头家顺来的这把刀,用了将近两个月已经很钝了,加上本来不是剥皮用的,胡骊费了半天劲,才刚刚把羊从下颚到后腿间开了个大口子。
胡骊心想,这可不成,自己弄的这么慢,荒郊野岭的,血腥气可别再把狼群引来。
这一个月不是没碰上过狼群,都被伊迪斯提前发现绕开了。
正发愁怎么扛着这一百来斤的羊尸赶路,伊迪斯突然发声了。
“有人来了,两男一女,在左后方,距离你6米左右。”
胡骊收起手中的刀,把长棍握在手中,起身看向伊迪斯提醒的方向。
这些天途径几个村寨,都未见有对他的通缉追捕,胡骊已经放下心来,赶路时也不再躲避吐蕃土人,甚至随着他距离川蜀越来越近,还偶尔能碰上听得懂汉话的大明人。
从灌木丛后转出三个人影,两男一女,打头的年轻女孩看到胡骊和他身边躺着的羊尸,眼睛一亮,用带着蜀地口音的汉语笑道:“在这呢,在这呢!”
胡骊低头看了看这头大黄羊,心想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家养的啊,他们不会赖上我吧?
那女孩对胡骊道:“这羊我们追了半天了,没成想让你捡了漏,快还给我们。”
她身后的年轻男子没有什么反应,另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却皱了皱眉头。
胡骊知道这女孩怕是没太和人打过交道,这一句话就把事情定性了:羊没有主人,他们没抓到,那谁抓到就算谁的。
“小姑娘你多少要讲道理,这羊我两炷香之前就抓到了,不能说你们看到了抓不住,别人抓住了就都得拱手奉上吧,翻遍大明律怕是也没这种说法。”
那中年人见胡骊一口官话,张嘴就是大明律,连忙出来打圆场。
“小兄弟,小女没出过门,这是第一次跟商队出来见见世面,不懂规矩,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胡骊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这中年人讲道理,也没为难人。
“这黄羊我自己也吃不了,我只取羊皮和两根后腿,其他的你们自便就是了。”
那女孩一听这话,气的大声喊道:“什么黄羊,这可是一角兽,最值钱的就是皮子,剩下那些我们才不稀罕呢!”
胡骊一听一角兽,浑身一激灵,那不就是藏羚羊吗?
我这就犯了法了?盗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不得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