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迅速骚乱起来。
其余的庚金门弟子奋力反抗,但人数处于劣势,且青山派弟子出手狠辣,庚金门很快就败下阵来。
有人悄悄给庚金门总部打电话求救,但是援军到达也需要时间。
陆寒打的就是时间差。
很快,夜店里三名贩卖违禁物品的马仔被青山派抓获,陆寒卸了三人的肩关节与下颌骨,派人把他们送往巡防局。
就在此刻,吴心出现在陆寒面前,一脸凝重道:“主人,我们有新发现,你最好亲自看看。”
陆寒跟着吴心进入了夜店一个不起眼儿的走廊。
空气中弥漫着比大厅更加浓郁的叶子味道,陆寒皱起眉头。
前方十几米处,成潇潇和两名弟子正在等他。
有一名庚金门的弟子被青山派弟子踩在脚下,满脸是血。
陆寒来到成潇潇身边,她拧开了身后的门把手,认真道:“陆寒,帮帮她们。”
推门的同时,陆寒发现门竟然是加厚加固过的。
进屋之后,陆寒差点儿吐出来。
那是混合着各种饭菜味、屎尿屁味、香烟味、汗臭味和人体某些体液气息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陆寒打开了灯。
看清屋内状况的他,慢慢眯起眼睛。
房间的窗户被水泥封死,只有一个小小换气扇。换气扇下方摆着一张铁床,上面垫着几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被子。
一名女子躲在床的角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脖颈上拴着铁链,与地面上的金属橛子连接在一起,仿佛被拴住的狗。
床边的木桶散发着恶臭,毫无疑问是排泄物的存放处。
女子剃着寸头,嘴里勒着类似嚼子的玩意。
她的眼中都是惊恐,身体不自觉的扭动。
吴心揪着庚金门弟子走了进来,冷声道:“说,她是怎么回事?”
庚金门弟子战战兢兢得交代了一切。
由于夜店经营时间都从傍晚开始一直到凌晨,看守夜店的弟子们十分辛苦,庚金门就买来一名女子放在夜店供弟子们玩乐。
也就是说,女子是他们的姓奴。
随着弟子的交代,陆寒的怒火愈加炽烈。
几十名马仔对一名女子,这种令人震惊的男女比例下,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普通人可以想象的,他们干过。
普通人不敢想象的,他们也干过。
人类能干出来的,他们干过。
畜生能干出来的,他们还干过。
女人成了庚金门弟子的玩具、宠物、发泄对象以及……释放人性恶意的目标。
听着庚金门弟子的讲述,成潇潇忍不住哭了出来。
吴心,冷血刺客,依然眼眶泛红。
女子仿佛受惊的小鹿,某人的视线稍微注意一下,她们会下意识得抽搐。
“你,侵犯过她几次?”陆寒望着那名庚金门弟子,冷冷问道。
“我没有……我前几天才被调过来,都是在他们玩的时候帮他们看门。”弟子脸上一阵难堪。
陆寒问女子:“是这样么?”
女子颤抖着思考了很久,才微微点头。
陆寒托着腮,沉默。
目光渐渐锐利。
众人忽然感觉周围温度快速下降。
明明是炎夏,倏忽间,隆冬似乎来临。
感觉最为敏锐的吴心开始哆嗦,陆寒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引动环境出现异象,吴心对陆寒的敬畏之心又增加了三分。
“恩……恩人……”被救出的女人小心翼翼开口。
“说。”陆寒淡淡道。
女人目光木然,声音嘶哑,嘴唇干裂,显然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她缓缓开口道:“我的家在……山麓市。”
“山麓市?”陆寒眉头一挑。
前不久桂山河曾经说过,巡防厅有一串破不了的案子就是发生在泉南市的近邻山麓市。
“我叫沈蓉蓉,我的父亲是山麓市荣发置业有限公司的老板。”沈蓉蓉的声音很微弱,呼吸也渐渐急促,“我一家人……都没了。”
陆寒沉默不语。
刚才他在心中默默起了一课,已经算到沈蓉蓉是孤身一人了。
“恩人……我求你一件事。”沈蓉蓉万分艰难得跪在陆寒面前。
陆寒没有扶起她。
跪求,是她的态度。
陆寒,尊重。
“说吧。”陆寒淡淡道。
“把我从山麓市掳到泉南市的组织,叫……铁血大旗。”沈蓉蓉抬起因长久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脸,认真道,“我知道您是大人物……求您帮我报仇。如果您也做不到,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又是铁血大旗。
陆寒一股阴火儿“腾”得窜了起来。
这个组织阴魂不散。
“我答应你。”陆寒淡淡道,“我一定会把铁血大旗追查到底。”
“谢谢。”沈蓉蓉舒了一口气,眼睛骤然明亮起来。
“恩人,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整理……自己。”沈蓉蓉轻声道。
陆寒摆摆手,众人一起退出。
刚刚关上房门,就听到里面“嘭”的一声。
吴心和成潇潇慌忙推门进入,沈蓉蓉靠着墙缓缓滑下,额头鲜血模糊,在墙壁上拖出一道惊心动魄的血痕。
“沈蓉蓉!”成潇潇大叫一声,顾不得对方身上的气味,直接抱住了她,“为什么啊?”
“恩……人。”沈蓉蓉望着陆寒,生命气息在快速消散,“我求你……最后一件事。”
“说吧。”陆寒脸上罕见得出现了悲悯的表情。
“我……我死后……”沈蓉蓉用力吸了一口气,“把我……和我爸妈……葬在一起。”
“我答应你。”陆寒斩钉截铁道。
“恩人,你……叫什么?”
“陆寒,龙蛇起陆的陆,雁渡寒潭的寒。”这是陆寒第一次用温柔语气报出名字。
“陆寒……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沈蓉蓉说完这句话,眼中的光芒缓缓散去,靠着床角,头歪向一边,就此死去。
“陆寒……她……”成潇潇愕然。
吴心抓起沈蓉蓉的脉搏,又探探鼻息,向陆寒摇摇头。
陆寒轻叹一声:“其实她身心俱疲,早已油尽灯枯且心存死志。我们救了她,给了她交代后事的机会,她的求生意志就崩塌了。”
成潇潇捂着脸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