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1研究所医疗中心里，宁寅宵见到艾琳。

    艾琳正带着苏小小和斑斓，一直守在周惟志和陈青黛的病房外面，一见宁寅宵来了，连忙扑上来，关切地问：“宁哥哥，他俩都醒了，你没事吧？”

    “琳琳，你放心吧，就是些催眠药剂，我没事。”宁寅宵拍着胸脯说道。

    “我听说，那把枪丢了？”艾琳小声问道。

    “丢了。”宁寅宵惭愧一笑。

    “丢了好，”艾琳叹了口气说，“我总觉得，虽然乔老师管那把枪叫‘好运气枪’，但干涉命运的事情，一定是谁做了谁倒霉的，不可能会有好运气。”

    “虽然丢了，早晚还得找回来。不过我听你的，我不会去开枪的，放心吧。”宁寅宵诚恳地说。

    “那就好。”艾琳说，“关于忒休斯留下的纸条上的内容，我已经破解了很多了，大体上和咱们之前猜测的情况一样，可能会在几个月后的某个时间点，在地月轨道的某个位置，开启一个时空门。

    至于这个门传送的是敌人，还是逃亡者，亦或是某种天灾，暂时还没搞清楚。

    侦搜部门的同事从忒休斯隐居的地下室带回来非常多的资料，量太大了，以至于很可能会使有价值的情报埋没在浩如烟海的垃圾信息当中。

    唉，这点也真难办。”

    宁寅宵拉着艾琳的手，温柔地说：“琳琳，这些事慢慢干，都来得及。

    霍老大已经求助外援了，到时候会有仙女星伊洛因网络的海军部队和阿修罗族的龙王们过来帮忙的，咱们不必担心。”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放心。”艾琳说，“宁哥哥，你知道阿兹特克人么？”

    “南美洲的土著？”

    “对。”艾琳说，“由于没有铁矿，以及缺乏大型哺乳动物带来的畜力资源，阿兹特克人一直都没有发明轮子和铁器，他们的科技树一直停留在石器时代。

    阿兹特克人把黑曜石技术打磨到极高的境界，可以说是穷尽心力，对石器技术研究得极其透彻了。

    然而，面对西班牙殖民者的火枪、铁甲和战马，那些精美无比的黑曜石长矛简直如同玩具一般，没有一丝战斗力。

    跨位面之间的技术差异，远远比黑曜石和火枪铁甲之间的差异大太多了。

    人类也好，仙女星伊洛因人也好，天龙座阿修罗族的爬虫人也好，娑婆世界这个位面上的所有的文明，技术上限就是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就好比是娑婆世界的黑曜石。

    万一我们的敌人拥有的技术实力，是堪比黑曜石面前的火枪铁甲的话，就算是磨的再尖锐的黑曜石矛，也是儿戏。

    我现在就有这种担忧。

    在蜉蝣上界，我们并没有贤者之石这种矿石，但我们能够仅凭意念，就平地飞行，实现各种远超娑婆世界居民能理解的异能，从这个角度上看，蜉蝣上界的科技树远远胜过娑婆世界。

    来到娑婆世界之后，我看到这里的人类热衷于机械、设备和工具，哪怕是比人类进化千万年的仙女星伊洛因人，或天龙座阿修罗爬虫族，也拘泥于各种装置、工具和设备的辅助。

    就算是仙女星人，穿越宇宙空间，也必须乘坐飞船；就算是阿修罗族，为了实现长生和健康，也得依赖红色贤者之石中辐射出的生命能量。

    尽管那些仙女星人的宇宙飞船看起来无比先进，尽管那些阿修罗族培育的异兽看起来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但全都没办法摆脱工具和矿石的辅助。

    宁哥哥，你知道么？在蜉蝣上界，太玄老师带领我们修行，其中一个关键要点，就是要求我们努力脱离外在工具的辅助，所有神通的实现，都要通过意念、心境本身来实现。

    一切依赖工具实现的能力，都会遭到鄙视的。

    反观咱们这个娑婆世界，所有人都太依赖工具和外力了，这点真的很危险。

    你要知道，就算娑婆世界的太空范围很大，星球数量多如牛毛，但限于物理规则，能够存在的资源总数和种类也是有限的。

    这就意味着，如果有某种资源，在娑婆世界中不存在，那么，基于该种资源开发出的技术，在娑婆世界中就无法被实现。

    那么，敌人在跨越位面对娑婆世界进行入侵的时候，使用这种娑婆世界完全没有的技术进行攻击的话，甭管你有多大多先进的太空船，也甭管你是多强大的异兽，都是碾压级的胜利。”

    艾琳的一番长谈，令宁寅宵大开眼界。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左手腕戴着镶嵌了蓝色贤者之石的埃癸斯二型先进的护盾手表，右手中指戴着镶嵌了红色贤者之石的戒指。

    这两个法宝是师父安家宜传给自己的，两块贤者之石已经与自己共鸣许久了，成为胜过好朋友的默契存在。

    有时自己也会反思，是不是太依赖这两块贤者之石了。

    尽管自己对宝石的开发，远远没有达到哪怕是“入门”级的水平——连飞行都没学会，更谈不上“激发宝石的潜力”了；

    但艾琳的话，非常有道理，自己非常认同。

    毕竟自己也曾有过穿越位面的经历，认识到，确实只要穿越到其他位面，两块宝石就完全没有作用了，贤者之石虽好，作为辅助工具，贤者之石只能在娑婆世界使用。

    自己也的确见过很多具备异能的人士，并不依赖贤者之石——

    自己的师父安家宜，猫咪衔蝉、能制造幻境的蜃龙王敖炬、749局的宋家宝、“深渊女巫”虎朵儿、奇怪的和尚错乱法师、“大侠”朴一天、章鱼怪智者塔库拉·塔戈尔……

    这些人都有超凡脱俗的异能或神通，但他们全都不使用贤者之石。

    自己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至少知道一点，他们这些人的能力，是超越位面的能力，哪怕在其他位面或世界上，这些能力也能够不受限制的使用。

    难道这些人具备的能力，就是所谓的“源场技术”吗？

    艾琳的话非常有道理，很值得深思。

    宁寅宵紧紧拉住艾琳的手，对她说：“琳琳，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听你的。咱们过一会儿见到霍老大，应该把你的担忧告诉他。”

    “是，宁哥哥，谢谢你信赖我。”艾琳露出温暖的表情，说，“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努力锻炼自己，恢复身体机能，努力思考和回忆前世在蜉蝣上界学过的东西。

    我接受自己在蜉蝣上界的前生和在娑婆世界的今生，我一定不能浪费这两世的对照学习的机会，一定能获得真正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