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突然在房中闪现出一名手持鬼头大刀的赤膊大汉,手中九耳八环大砍刀凭空落下,没有任何犹豫,一刀剁向正与宁寅宵握手的老人忒休斯。
这鬼头大刀也太锋利了,一刀下去,直接把忒休斯的老人的头颅砍下,鲜血迸发喷出,溅了宁寅宵一身。
宁寅宵手里还捏着老人的手,吓得赶紧扔掉,一个翻滚,倒退到一堆垃圾后面,展开左手护盾;
与此同时,陈青黛和周惟志也被鲜血溅了一身,大惊之下,立马跳起来,陈青黛张手展开象牙型的两仪剑,周惟志亮出指尖血爪,就要动手。
没容这二人出手,宁寅宵右手就已经击出红色夺目的电弧,电光直击偷袭者。
偷袭者完全不惧,挥手抡刀,硬生生用手中鬼头大刀接住电击,口中大喊着:“哥们!哥们!停手!停手!咱俩是一伙儿的!”
强大的电流射中沾满血污的鬼头刀身,烤出一股难闻的刺鼻焦糊气味,刀头被电击灼烧的部分被电得通红,但赤膊的男人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
僵持之下,倒是宁寅宵先受不了了——并不是因为释放电流会消耗能量,而是电弧烤焦了血污,黑烟四散,又臭又呛;
赤膊男又是连连喊停,算是给了宁寅宵台阶,便停住手中的电击。
“你踏马什么人?怎么突然出现,上来就杀人?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当着我们的面儿动手?”宁寅宵谨慎地躲在护盾后面,大声喊着。
“你小子踏马地不就是安家宜的弟子宁寅宵吗?老子怎么就不认识你了!”赤膊男见宁寅宵停止了电击,便放松下来,从容地把鬼头大刀撂在一旁的桌子上。
刀身太烫了,放在铁桌子上,发出“刺啦”一声。
赤膊男随手捡起一块薄铁板,呼呼扇动,赶走眼前的黑烟和臭气,同时说:“宁寅宵,你小子踏马地神经病啊!草!见面就放电!你踏马是属皮卡丘的吗?”
尽管对方报出师父和自己的名字,又看到对方放下了武器,宁寅宵依然还是不敢有任何松懈,躲在护盾后面大声问:“你是什么人?老实交代!”
黑烟散去,宁寅宵三人看清楚了对面男人的长相。
这是个身高175左右的壮汉,赤裸的上身肌肉如虬龙盘踞,强劲到变态的程度,饱满的胸肌膨胀、健硕的腹肌突出,三角肌根根拉丝,不但没有丝毫美感,反而有一种过度夸张的丑陋;
往脸上看,更是觉得这个男人令人厌恶,脸部肌肉太过发达,以至于挤得眼睛特别小;
小而圆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俩瞳孔似乎还不对焦,总是斜着瞅人,透露出贼眉鼠眼的气质;
两片薄薄的嘴唇总是似笑非笑的,让人远远一看,就感到一股下流猥琐的气质。
他的服装也非常怪,稀疏的头发扎了一个小揪揪,上面还斜插了一朵艳丽的大红花,上身光着,上衣松垮地卸了扎在腰间,下身穿着肥腿的花裤子,裤脚却扎紧,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
从衣着上看,这个人似乎不是今天这个时代的,像是古代人;但说话却听不出来。
宁寅宵看这个壮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搁古代,绝对是个淫贼,云中鹤、田伯光那种!
赤膊男猥琐地一笑,更显得丑陋十足,晃着肩膀,流里流气地用贱嗖嗖的声音说:“哥们,你不认识我很正常。老子我跟你师父一样,可是攀登源场的一员,老子是在多元宇宙中专门铲奸除恶的大侠!
老子跟你师父安家宜是好朋友,听他说你们遇到了困难,于是专门来帮你们的!”
大侠?就您老这副尊荣,明明就是教科书版的采花大盗、山贼水鬼好吧?
但这话宁寅宵没敢说出口,毕竟,能点出师父安家宜名号的人,绝对不能小瞧。
宁寅宵心想,源场的攀爬者中,除了我师父安家宜之外,自己也认识几个:
无论是气度不凡的蜃龙王敖炬,还是猫娘衔蝉,亦或是一脸苦大仇深的749局宋家宝主任,个个都是正人君子,正派形象;
师父安家宜和猫娘衔蝉都对自己说过,一个人想要进入源场,必须对宇宙真理具备深刻透彻的认识,自然就会排除一切恶念,以慈悲善念为本,所以,源场攀登者中没有一个恶人。
宁寅宵自己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深渊女巫”虎朵儿虽然具备一定的跨位面能力,但恐怕就是因为她的恶念未尽,执念未消,所以才无法攀登源场,只能在不同位面间往复跳跃。
而眼前这个猥琐至极、又凶恶又贱的怪人,一眼看去,就是个恶人。
这家伙露头的第一面,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刀砍死了一个温文尔雅、慈眉善目的逃难老人,怎么能让人信服,他居然也是一位源场攀登者啊!
周惟志和陈青黛也没有放松警惕,浑身散发红光,鼓着劲随时准备动手。
陈青黛递给宁寅宵一个眼神,问他要不要一齐上;宁寅宵摇头,低声说:“先聊两句再说。”说罢,便大声问道:“阁下,既然您认识我师傅,那看来真就不是外人了。
您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没请教阁下的名号呢。”
“你问老子的名号?老子在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猥琐肌肉男擦了擦鼻子,得意洋洋地大声说道,
“老子是文致不输苏东坡,雅量不差唐伯虎,修心堪比王阳明,道心胜过李淳风,江湖人称赛李白的天下第一侠客——朴一天!”
这名字一出口,宁寅宵差点没忍住,几乎笑喷出来,躲在护盾后面还不忘竖起拇指:“阁下体力甚好!小弟佩服!小弟佩服!”
顺手指了指地上惨不忍睹的尸首,宁寅宵问道:“朴大侠,您这一刀下去,够狠的呀,有什么说法没有啊?”
“当然有啦!”满脸横肉的朴一天听到宁寅宵夸他,顿时得意了起来,一拔胸脯,一竖大拇指,自吹自擂道,“老子踏马地这一刀下去,足足两十年的功夫!
宁寅宵,你小子真踏马有眼光!不愧是安老三的徒弟!老子这一刀,有个名字,叫……”
“不是,朴大侠,我不是问您老这招式的名称,我是想问,您老这么平白无故就把人砍死了,总得有点说法吧?”
“平白无故?你小子傻吧?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朴人勇露出猥琐的笑容,脸上肌肉的沟壑纵横,越笑越难看,“
要不是老子,你小子早就死透了呢!不光是你,那眼镜哥们,还有那牌儿亮条儿顺的妹子,都是我救的!”说着,他就冲陈青黛飞了个眼儿。
这下可把陈青黛恶心坏了,差点没忍住,就要把手中的曲剑扔出去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