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狗,迪拜不应该是金碧辉煌的酒店和光鲜亮丽的商场吗?这算什么?”陈青黛戴上了巨大的遮阳镜,皱着眉说,“这也算是旅游胜地吗?”
不怪她抱怨,宁寅宵把青鸾停在迪拜市郊速库古巴扎的外围,一处满是黄色砖石建筑的地方。
严格地讲,这里离王夷齐计划演出的卡纳普里花园城购物中心的位置直线距离并不远;但这些与黄沙同色的古老建筑很难让人联想到这座以奢华和享乐闻名全球的都市。
“这里与九色鹿星很像哦,”斑斓说,“同样的阳光、同样的沙漠、同样的房子、同样的热浪、同样的干燥的风。我好像回家了一样,真是舒爽啊。”
“你这皮肤必须涂好防晒霜,不涂不行!”厚厚涂了一身防身霜的陈青黛指着浑身裹紧防晒服、连脸上都裹着“脸基尼”的苏小小,冲斑斓说,“你得学她,不然皮肤会晒伤的!”
“而且,我们要尊重这里的民族习惯,你们几个不能穿得这么暴露!”周惟志严肃地对穿着吊带超短裙的陈青黛和穿着运动背心运动短裤的斑斓说,“
虽然这里是国际化大都市,没那么死板,可是你俩露着大腿的样子,也太招摇了,实在是不像话。你看看人家曼巴,多听话。”
曼巴老实巴交地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单位发的黑色保安服套装,热得满脸是汗。
除了保安服,她也只有一身陈青黛买小了又没法退、只好送给她的jk裙;她没有别的衣服。
平时她都是穿保安服,只有休息日才会穿那套旧裙子。
斑斓倒是满不在乎地说:“我的皮肤是改良过的,可以转化太阳能,越晒越健康……”
曼巴跳起来敲了斑斓的头说:“你以为人家在表扬你吗?穿裤子去!”
斑斓只好爬回青鸾,换上一身黑色的门卫保安服。
陈青黛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多穿,宁寅宵好说歹说劝慰她,算是哄着她裹上长裙。
“至少防晒嘛,对不?”
“不方便行动。”陈青黛别扭地说,“裙子太长了,打起架来不好跑呀。”
“干嘛非得打架啊,咱们是来侦查的嘛。侦查的意思,就是四处看看,不一定非得打架。”
陈青黛一百个不愿意,扁着嘴,跟着大家下了青鸾,一起走向速库古巴扎。
趁着宁寅宵和周惟志在前面走,陈青黛悄悄地搭上斑斓和曼巴,对她俩说:“咱不听宁老虎和周乙己两只傻狗的,他俩是死脑筋钢铁直男,铸铁锈死、拿电钻都拧不开的那种。
一会儿到了购物中心,姐姐我带你俩去买衣服,买花裙子穿。这么好看的大姑娘,穿一身看门的保安服算怎么回事?好不好?”
“我也要。”苏小小连忙说。
“你衣服还少吗?”陈青黛白了她一眼说,“就你的衣服多!今天你裹得跟个鬼似的,万圣节cosplay吗?
奇了怪了,你从哪儿搞到这个‘脸基尼’的?裹得这么严实,自己不觉得尴尬吗?”
“伦家的皮肤嫩嘛……”苏小小弱弱地说。
“说多少回了,不许夹子音!”陈青黛重重地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又皮痒欠揍了吗?”
“嘤嘤嘤……”苏小小躲到曼巴身后。
宁寅宵和周惟志两人没有几位女生那么轻松的心情,两个人的心思都很重。
宁寅宵明显感觉到,自己正被命运裹挟,无能为力地如同一片树叶飘荡在奔流的大河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不知奔向何方。
而周惟志则因为屡次败在虎朵儿手下,对自己的智商和学识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尽管和乔安娜长谈一番,对曾遇到的问题进行了深入分析之后,周惟志认为自己的技术能力和数学水平大体上并不会差距虎朵儿很远;
仔细复盘了之前几次接触,才明白,自己与虎朵儿之间最大的差距,是样本池、是数据量,或者,说白了,就是见识。
虎朵儿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实现了轻松在两个位面之间穿越,而自己却做不到,所以不论是理论公式还是设备模型,研究的基础数据完全是落后的。
周惟志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也要找个方法,做到像虎朵儿或者宁寅宵一样,实现穿越到其他位面。
按照导航的指示,一行人走在这条古香古色的小巷中,远处可以看到高耸入云、充满科技感和未来感的摩天大楼,近处满是土黄色的平定二层小楼。
走了没多远,突然宁寅宵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
转过头,他惊讶地看到,路边一扇开着的门口,一个穿着贝督因人长袍的中年男人依门而立,招呼着宁寅宵。
这个男人,长着一张蛤蟆脸。
“宁寅宵,过来,来。”
宁寅宵浑身不自在地走了过去。
“巫老板?”
“正是在下。”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告诉你王夷齐一伙儿人的真实目的。”巫栗广笑嘻嘻地一指屋里,请宁寅宵进屋。
宁寅宵回头看了一眼周惟志,周惟志也看到巫栗广了,原本想要阻拦;宁寅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路边阴凉处等一下,便跟巫栗广进了屋。
这是一间装修成阿拉伯风格的咖啡馆,巫栗广请宁寅宵坐下对谈,斟上咖啡,摆出一副非常热忱的架势。
“巫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对王夷齐的行踪感兴趣?我们明明就是带着部门里新入职的女孩子们,来迪拜旅游团建的,我对王夷齐的‘宇宙之舞’没兴趣。”宁寅宵转着眼珠说。
“宁寅宵,咱们真人不说假话。”巫栗广笑着说,“你们是怎么回事,王夷齐一伙儿人是怎么回事,咱们都心知肚明。为了做生意,咱们得坦诚嘛。”
宁寅宵鼻翼动了动,装模作样地嗅了嗅,说:“哎呀,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巫栗广竖起拇指,点头说道:“宁先生好鼻子。只不过,这不是阴谋,是阳谋。”
“阳谋?”
“对,我实话对你讲,王夷齐的‘宇宙之舞’,是我撺掇的;
王夷齐与‘深渊病毒’的创造者虎朵儿的相识,也是我牵的线;
王夷齐的‘宇宙之舞’,就是虎朵儿编舞的。
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我在运作。”
宁寅宵面无表情的听着,心里却想,老东西,给我一线之机,我一定碾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