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镜子宫的一瞬间,宁寅宵就感觉到一股异样。
“周教授,你感觉到了没有?”
周惟志摇了摇,满脸遗憾地说:“在超感知领域,我比你和仙儿姐差了一大截。
你是灵肉分离的天赋异禀,仙儿姐是修行请神出马的神通;关于这些超自然的能力,我真是一点也不会。
其实,我师父他老人家道法精深,也会不少观阴驱邪的技法,可惜我都没来得及学。等咱们这趟完事,回去了以后,我得找师父去补补课。”
宁寅宵拍着周惟志的肩膀说:“周教授,你可别再学了。你已经这么厉害了,再学更多的本事,我们在你面前可就更没面子了。”
“得了吧你,捧我还是骂我呀……”
俩人有说有笑,结伴而行。
镜子宫内部已经一片狼藉,上层原本的穹顶剧场已经彻底坍塌,露出一大窟窿;下层则是不见尽头的镜子迷宫,蜿蜒曲折,神秘莫测。
宁寅宵在神识视觉中已经锁定了晏终席的位置,这小子不知道又有什么鬼把戏,躲在镜子迷宫的最中心位置,一动也不动。
走到镜子迷宫的入口,宁寅宵转了转眼睛,对周惟志说:“不行,咱们不能从正路进去。晏终席那熊孩子,不定挖了什么坑等咱们呢。”
“说得对,那你说怎么办?”
宁寅宵想了想,问周惟志:“周教授,你的血爪能够切开楼板么?”
周惟志估量了一下,点头说:“应该能做到。”
“那咱们这样,给他来个从天而降,直捣黄龙。”
“你的意思是?”
“咱俩先上到这个镜子宫上层的穹顶剧场中间,你把楼板切个大窟窿,我从中间跃下去,直接按住这个熊孩子。”
“我切开楼板倒是没问题,你怎么知道晏终席的位置啊?”
宁寅宵一笑,得意地说:“神识视觉足以穿透建筑物的墙壁啊!”
“哎呀,真是方便!”周惟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本事太让我眼馋了。我非得回去学点类似的本领不可!”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
迈过倒塌的墙壁,爬过损毁的观影椅,两个人费了不少劲,总算是来到穹顶剧场的中间位置,这里的正下方,恰恰就是下层镜子迷宫的正中心。
“你看准这个角度,”宁寅宵指着地面说,“这边有两条钢筋,那边还有两条;这四条钢筋交叉,撑起了楼板。
你从这边把楼板切开,我从中间跳下去,楼板应该会周围裂开,形成一个大洞。你不要彻底把钢筋切断,不然楼板会直挺挺地拍下去。
我可不想把晏终席拍成肉饼,还是活着比较好。”
“明白了!”周惟志对准宁寅宵指出的位置,凝神聚气,双手激发出耀眼夺目的红光,化掌为刃,对准地面,切削下去。
在红色贤者之石力量的加持下,周惟志的掌风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精准地把地面的水泥切开,但没有伤到钢筋。
站在一旁的宁寅宵看准正中心的位置,展开蓝色的护盾,猛地高高跃起,直接砸向地板。
轰隆一声巨响,烟尘斗乱,碎屑乱飞,地面凹陷出一个大坑,宁寅宵在一颗蓝色光球的包裹中直接落到下面的楼层。
待尘埃稍稍落下,周惟志趴到洞口前向下观望,下面很深,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老宁!你咋样了?”周惟志冲下面喊到,回声传了很远,但没有宁寅宵的回复。
周惟志不放心,从背包中取出打火机,撕了一大块观影座椅的椅套,裹了一块石头,把椅套系紧,在上面浇了不少酒精,点燃了,往洞口下面扔了下去。
只见这个光点一直向下,掉落了很远很远,直到光点完全消失,也没听到落地的声音。
周惟志不解,又做了同样的照明石丢了下去,还是深不见底。
不明就里地周惟志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个洞这么深,于是转身离开顶层的穹顶剧场,下楼来到镜子迷宫门前。
镜子迷宫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周惟志也不敢贸然进入,转来转去,在一楼的角落找到一个工作间。
他也顾不了许多,挥出血爪,切碎门锁,进入工作间,看到电闸,推了上去。
一阵轰鸣之后,整栋建筑明亮起来。
再次回到镜子迷宫门口,此刻里面虽然已经非常明亮了,但无数的镜子重叠,影像交错,真真幻幻,迷人心魄。
周惟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吼一声,血爪挥舞,激起十道红色利刃,对准面前的镜子就是一通切削。
稀里哗啦了一通,大片的镜子被切碎,碎玻璃洒了一地,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了。
奇怪的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镜子迷宫中间的位置,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既没听到宁寅宵与晏终席的对话或打斗的声音,也没有其他一丁点动静,仿佛整栋建筑中只有周惟志一个人。
周惟志心中起急,干脆不停挥舞双爪,一路摧枯拉朽一般,把大半个镜子迷宫都切得粉碎。
踏着满地的碎玻璃,周惟志一直走到镜子迷宫的最中心。
最中心的位置,居然不是玻璃镜子了,而是一面弯曲的、被打磨得极其光滑平整的金属板。
金属板的表面并不是镜面的,而是哑光的。周惟志轻轻触摸,觉得这个金属板薄且柔软,感觉材质不像是钢板,更像是铝板。
趴在金属板上听了听,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抬起头,看看天花板,果然有一个大窟窿,正是自己在楼上的时候切开的。
周惟志想了想,没有贸然切开金属板,又一路绕远转回二楼,从天花板的大洞向下看。
这一看,周惟志着实吃了一惊。
从上往下看,刚才看到的金属板其实卷曲成了一个蜗壳状。
数学非常好的周惟志直觉感觉,这个蜗壳状的形态,非常像由斐波那契数列绘制而成的斐波那契螺旋线,开口很大,越往中心越紧密——
开口的位置,足足可以容纳五个人并排走,走到最中心的位置,恐怕只能让一个人勉强通过了。
而在这个金属板围成螺旋形状的最中间,除了一把孤零零的椅子外,空无一物,没有宁寅宵,没有晏终席,也没有自己刚才丢下去的两块包裹点燃布料的石头。
大为困惑的周惟志趴在洞口前琢磨了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干脆又摸了一块石头,丢了下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周惟志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