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头?”林岁功追问道。
“……方大人,是上面派下来协助廖大人的……”这人情绪稳定了一些,主动开始交待,“方大人,名叫方觅,是毒岛毒宗的人。”
“他现在在哪儿?”
“在……在西边,那儿专门修了一个大院子,旁边没有别人住,好让方……让他炼药……”
“这些人,现在关着的人,还能好吗?”他不自觉地压低声音。
“这,这,小的也不知道……求求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就是个看门狗!大人们的事儿不会告诉小的的!”
“我命令你们,现在把这些人的门打开,把他们全都带到岸边,我会安排船带他们走,肯不肯?”
这下这人没马上回答,他全身颤抖,哭求道:“大大人……小的人微言轻,实在做不了这个主啊!放走了他们,小的们就活不了了啊!”
“那若是我让你们一起上船呢?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随你们去哪儿。”
“离开?”
“对,离开这里。”
这人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好!大人要救人,小的就信了大人是个好人!跟廖余兴比,我愿意相信大人!我放!”
“好,说话算数,你要知道,我时刻能看到你们,别耍花招儿。”
林岁功话说完,这人身上的叶子随他一起消失了,这人闭着眼大喊:“不会!小的一定照办!大人放心……”
唰——
“大人……?”
这人先动了动,然后试探着睁开眼,看到这里没有第二个人了,不过,他一想到刚才那话,连忙跑出去,叫了他的同伴,开始行动起来。
林岁功用叶子从山洞顶出去了,速度很快,这里又昏暗,守在洞口的人没有发现。
他现在要去他们的船那里,在去之前,他记得光头说过这里有岗哨,先弄晕了那几个人,再潜入水里,带起一大片泡沫,极速朝着他们的船游去。
等他回到船舱,已月上中天,他顾不得掩饰,扬声道:“光头!进来!”
冷不封严阵以待了两个时辰,迟迟等不来敌船,他没有怀疑大人的决策,只以为那些人的船慢,或者路上耽搁了。
就在他还有手下们等得开始打瞌睡时,从船舱传出的声音惊醒了他,还有旁边守卫的人,他连忙推门进去,其他人打起精神,站得笔直。
他们可不想被那光头惩罚。
“大人……您这是……”冷不封一进来就看到林岁功全身湿淋淋的样子,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现在身上还在往下淌水,地板积了一滩水。
“闲话少叙,我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冷不封收起好奇心,单膝抱拳跪下:“大人请吩咐!”
“你带着船队去廖余兴的岛,去接一些人回去好好安置,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回去后跟我爹娘说我在这儿留两日,让他们别担心,办完事我会赶快回去!你告诉他们我不会死的。”
“是……小的这就去办,可大人……”
冷不封还想再问问,一抬头,原地哪还有人哪!
噗通!
他连忙站起来跑向打开的窗户,往下看,却只看到一个大水花和溅起来翻涌的泡沫。
一番感叹后,他立刻板着脸出去,大声喊道:“出发去廖岛!”
“是!”
林岁功不放心,他要看着那些人安全上船。
又以极快的速度赶回去,上了岸后,他先躲在岸上那片密匝的草丛里,展开视野,投向东边,看到一些人在移动。
他没有过去,就留在这里,密切监视着他们和周围的动向。
随着他们越靠越近,他把视野转向他们的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速度,应该能正好遇上。
此时夜已深,岛上的人大多都睡了,山洞那些人过来得很顺利,路上没有遇见旁人,等他们到了岸边,他们的船也开了过来。
他目测这些人应当有二百人……被绳索捆住手连成串,那几个看守赶着他们走,他们也都很听话地走,只是动作很僵硬。
双方互相没说什么,他看到光头招呼他们的人动作迅速地把这些人带上船,没有再停留,五条船刚好能把他们全都装上。
林岁功“目送”他们远离这里,然后开始向西边跑去。
他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能连根拔起,不让这种事再发生!
……
再说廖余兴,小出溜领了命令去带高升保过来,他们进去之后,高升保吓得脸色煞白,干枯的身板儿向后仰倒,重重摔倒在地,小出溜连忙避开。
一进去,一条长鞭就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朝他迎面击来。
“啊!”
一击落空,又一鞭紧随而来,高升保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可小腿还是被鞭子梢儿扫到了,他顿时发出杀猪般地惨叫:“啊——”
自这次被打到后,他再也没能躲开,那鞭子被甩得虎虎生风,似在空中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无路可逃,滚到哪里都会被鞭子追上!
“饶命啊!廖大人!求求你!”他双手捂住头脸,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间隙,不断向廖余兴求饶。
“廖大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有话好好说啊!”
廖余兴冷着张脸,一步步逼近,手上的动作未停,一句也不回应。
起初,高升保还有力气求他,到后面他只能顾上到处躲藏,已没有说话的力气,最后,他力气耗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廖余兴仍不解气,鞭子一下一下狠狠甩在他身上,溅起片片血花儿。
啪嗒!
廖余兴把血淋淋的鞭子扔在地上,小出溜立刻从旁边闪出来,双手递上一块白色丝绸帕子。
他随手接过,细细地擦手,等气喘匀了,他把帕子扔在地上,吩咐道:“老规矩,处理干净。”
“小的明白,大人放心。”
小出溜朝暗处招了招手,几个杂役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一起把高升保抬了出去。
廖余兴抬步离开,意兴阑珊地回到小院儿,甫一进门,一道雪光闪过,他本能躲闪,闪进屋内。
匕首没有放弃,一招不成,继续追赶上去,没有章法地劈刺,全凭一股傻力气。
躲闪了几下之后,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向上一折,江米吃痛松手,她双眼冒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骂他:“你卑鄙!无耻小人!”
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接连发生那么多事,他没有闲情逸致跟她胡闹,耷拉着眼皮,低头看着她说:“好好让爷睡个好觉,明天带你见你爹。”
江米呆傻了一瞬,廖余兴已经松开她的手腕朝床走去。
江米难以置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这天大的好消息直接砸懵了她,紧接着就是狂喜和激动!
她快速转身,踉踉跄跄地追过去,笑着拉住他的袖子,急切问道:“我爹好好儿的是吗?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