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我真的都可惦记,可惦记你了!”
把从三老太爷那里学的一套话术给全部用完了之后,楚呆呆的脑回路开始自由发挥。
“想想你那谁都能来咬上两口的武力值,我真的天天都担心你会弄丢了我的家业!所以沈小五,我的十里红妆到底有没有被古家人给抢回去?”
也许是沈大人那僵硬在脸上的期待和欢喜,实在是太可怜了。弄得向来看他有些不顺眼的黑心小孩哥,都忍不住赶紧上前帮着打个圆场。
“娘,财不露白,这种事情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的。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有人会来抢吗?”
“也许。”
“谁敢?腿打断!”
“万一要是来偷来骗呢?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娘,咱们先回去再说。”
“好!”
聪明安安的智慧,从来不需要怀疑。既然他这么认为,就一定有这么认为的道理。楚迟虽然不大能理解,但是依旧表示认同。
“沈小五,走,回家再说。”
在所有人无语的眼神中,转身潇潇洒洒的重新爬上马车。一阵得得马蹄奏响了欢快的乐章,彪呼呼的马大壮拉着傻兮兮的楚呆呆,以最快的速度飙到了梦中情房。
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又从车厢里掏出自己的小幼崽。指着前面这个大大的房子,非常得瑟的咧出了一嘴小珍珠。
“大嫂你看,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
刘氏带着几个孩子站在这高门大户的台阶之下,脸上带出了一丝明显的怯色。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农家妇人,从来没有过什么特别的见识,突然从乡下的犄角旮旯跑到了这热闹繁华的京都城来,慌乱一下也是应该的。
几个孩子跟刚出窝的小鹌鹑一般挤在一起,看着姑姑指过去的这间漂亮大房子,眼神之中又好奇又欣喜,又期待又忐忑。
“小妹,这就是你的嫁妆?”
“对呀!”
刘氏跟丈夫对视了一眼,有些踌躇的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轻声的询问道。
“你不是说,京城这边有田地有池塘,可以养鸭子养鸡,种菜种果树吗?”
她以为日后自己住的地方,顶多就是比林家村大很多的村子。所以心里才没有那么担忧,总归在哪里种地不是种地呀?在京城里好歹还能看顾着孩子们。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这明显里三层外三层的高门大院,坐落在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大街旁边,怎么看也不像院子里能种地的样子呀?
“有呀,田地和池塘都有!”
楚迟右手掐着幼崽,伸出左手往北边城门的方向指了指。
“那里还有一个庄子,后面有一大片的田地,你二大爷家屋子后面的那块大多了。我上次专门跑过去看的,里面都有人在养鸡养鸭的,大嫂你以后当然也可以养!”
早都说过的吗,孩子虽然傻可孩子实诚,绝对不会故意说谎诓骗大嫂跟着她一起走的。但是叙述不清楚这种事情,就怨不了孩子了不是?
“芬芬芳芳菲菲侄媳妇,跟我走!”
也许是大哥大嫂脸上的无语太明显,楚呆呆突然心虚了一下下,赶紧吆喝着旁边的小辈们。
“来啦!”
虽然心里有些紧张没底,但是对这个姑姑刻在骨子里的,无条件服从这一从心标准,提醒着她们现在最好乖乖听话。
家里的女眷们都被楚呆呆给领进了门,剩下些没人稀罕的大老爷们,站在大门口面面相觑。
“楚楚,我”
沈慕风看着迅速消失在门口的姑娘,只能无奈的放下尔康手,扭头看看站在旁边的林家几个男子,双方颇有些尴尬的互瞅。
“林,大哥。”
在嘴里顿了一下,他才不太自在的把这个称呼给叫出口。
“不敢不敢,沈大人您实在太客气了,唤小的林远山即可。我一个乡下泥腿子,实在担不起沈大人您称呼一声大哥。”
这回他是实实在在的被吓得有些腿软,当初蒋家兄弟们叫他大哥,多少还没这么慌。
可是这位沈大人听说可是大将军啊,皇帝他老人家面前的红人!都不知道是有得多么的位高权重。这样的人唤他一个乡野农夫做兄长,搁谁他能不慌?
反正林远山慌的一批,忍不住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心里一个劲儿的嘀咕。京城这边的人到底都是些啥习惯哟,咋见面就喜欢叫哥呢?
林宥胜和林宥文兄弟二人,本来还没那么大的感觉,但是被他们亲爹那紧张的样子给感染到了,瞬间也觉得似乎该跟着紧张一下。
于是在大门口,就发生了挺有趣的一幕,几个大男人面带尴尬的排排站。客气过头了,反而不知道该说点啥来缓解这种客气。
作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沈慕风此刻表达出来的善意,绝对已经超出了他以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范围。
哦,错了。
这两个成语,似乎从来没与他搭过边。
毕竟也是金尊玉贵养大,呼奴使婢长成的侯府儿郎。他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两种,大概算是个好东西的美好品质?
在十三岁之前,镇南侯府沈二郎跟六皇子裴长璟,是京城里头出了名的一对儿卧龙凤雏。他们两个虽然谈不上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但是绝对也干不出来什么让人夸赞的正经事。
直到后来沈二郎继承了他祖父的衣钵上了战场,再后来六皇子也跟着去了北境。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开始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于是旧的纨绔成功蜕变,京城里新的纨绔又已经长成。所以这边关于沈慕风许多年之前的那些混账事迹,才算是渐渐的淡去了威力。
但是这绝不代表,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好说话的东西,否则这样子的东床快婿,如何还能把他给剩了下来?
不就是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沈慕风心狠手黑嘴又毒,偏偏他又非常得圣宠,是朝堂之中出了名的不好惹。谁也不想结亲不成,反被这货给记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