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这是有喜了。”
老郎中一手搭在齐灵的手腕处,闭目屏息凝神,良久,终于长舒一口气,淡淡道。
所谓伴君如伴虎,老郎中当然知道陈定远的威名,当他得知自己被陈定远召见之时,生怕是齐灵患了什么不治之症,到时候万一把火气撒在了自己身上,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有喜了?”
陈定远有些不敢相信,原来自己还是这么的生猛吗?
不过也是,毕竟自己是超凡境的修行者,论体力,寻常十八岁的小伙子可都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有需求,他陈定远甚至可以是“一夜七次郎”。
“老爷,这是安胎的方子,我是按最好的药材给夫人下的,每三日服用一次,可保腹中胎儿无虞,用法用量我已经写在了纸上。”
陈定远接过药方,脑袋有些懵,怎么这就中了呢?
齐灵躺在床上,用右手挑开床帘,媚眼如丝。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下好了吧,孩子都九岁多快十岁了,现在又怀上了,你啊你!”
齐灵嘴上抱怨着,可语气却是温柔。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你可别给我到处惹事生非,老老实实在家里修炼就行,万一你又和上次一样差点把命给我玩没了,孩子打小就没了爹的话,我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就等咱孩子出生。”
……
这半年的时间里,外头的世界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翻天覆地主要指的就是帝国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或许是长年累月的战乱和生活的苦难,各地都兴起了叛乱,不仅不再上缴税钱,还公然集结兵力开始反抗当地军队。
不仅如此,虎视眈眈已久的北方草原国度似乎也意识到了帝国大厦之将倾,发动虎狼之师直逼帝国北境。
大军压境,帝国派出与章家齐名的白家军应战。
白家擅长弓术与机关术,家主白川更是集两者大成于一身的大能者,他所打造的千钧破阵弩更是攻坚战的利器。
其子白胜,更是帝国之中与章阂享有同等荣耀的新生代将星,武学天赋惊人,臂力为世所罕见,力能举鼎。
此次帝国派出这二人共同出兵北伐,抗击草原之师,率领全甲战士共计二十万,誓要将敌方抵挡在北境护国城之外。
“父亲,此次出兵北伐对付那帮骑马的莽子,有您研制的千钧破阵弩,应当是手到擒来。”
白胜跨坐在马上,拱手向白川说道。
“不可轻敌,这帮莽子虽然不精通战术,但是每个人的战斗力都极为不俗,且极为擅长大规模的骑兵打法,特别是在人数极为多的时候,他们的侵略性会更加强大。
阿胜,你要时刻记住,与他们交战切忌被牵着鼻子走,不可过分与其近身交战。
我们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在中远距离牵制住他们。
尽管你有举鼎之力,但如果面对对方千军万马,依旧不会有任何胜算。
兵者诡道也,有效的战法永远比强悍的个人实力在战场上更加有力量。”
百川回头望向身后数十万大军,像这样的场面,他曾经历过多次,从最初的热血沸腾,到如今的如履薄冰,他深知此战的重要性,也明白如今帝国的局势。
若是败了,大片土地失守,白家也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之上;
若是胜了,虽无力改变帝国大厦之将倾之现状,却至少能再延续其几年寿命。
他也不清楚,盛极一时的帝国究竟是从何时起,开始走向了如今的衰败。
他只记得皇帝宣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豪言壮语之后,便沉迷于追寻长生,他穷尽各种办法想要延续自己的寿命,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派人渡海寻找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去摘取能够延年益寿的广寿草;
不惜大兴土木,修建摘星楼,企图获得苍天的垂怜,为自己加寿。
如此尔尔,直至皇帝两鬓斑白,也皆无成效。
正当他一筹莫展、陷入绝望之际,一个自称福泽无量仙尊的道人出现在他的眼前,口口声声称自己可以为皇帝带来长生。
此时的皇帝已经为了追寻长生而红了眼,在尝到了一些甜头之后,竟开始着手封禅大典。
一想到这里,白川便忍不住唏嘘,明明这天下是靠着他和那几位开国将军共同打下来的,最后竟成了给那不知为何的仙尊的嫁衣,实在是令人不解。
最为令人愤恨的是,如今皇帝无论大小事都只听那福泽无量仙尊的断决,全然没了那一国之君的威严。
“罢了罢了,我等终究只是武将,国之决策一事,我们无权过问,我们能做的,只有保家卫国。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击退贼寇!
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锋!”
白川亲自吹响进攻号角,几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前进,所过之处,一切皆只能臣服。
……
紫京城内,同样动荡不已。
近日来,坊间一直有一些诡异的传闻传出,比如每到夜里,就有人能够看到蔼玉阁的方向有黑雾缭绕,甚至还有人看到有黑龙占据摘星阁,有夺位之兆。
甚至于有传说一日蔼玉阁内,一条青蛇自梁上掉落,盘于龙椅之上,旋即狂风大作,将皇帝惊吓得不轻,不久青蛇消失,紫京城内刮起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风以及下起了暴雨,造成上千人的死亡。
如此一来,弄得整个紫京城人心惶惶。
白家军出征当日,一头束黄巾的中年男子手握一根木棍立于树下,只见他低头长叹一声,望向手中三枚铜板。
“坤上坤下,是为坤卦,乃纯阴之象。
坤为地,古语有云,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先失道而后得主,宜往西南。
西南方向嘛……即刻就启程吧!”
男子攥紧手中木棍,咬了一口手中的面饼后又将其放回行囊之中。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旋风在其脚下凝聚,随后便加快脚步往西南方向而去。